第三章 他的自信，她的秘密
本章節 3967 字
更新於: 2022-04-29
說到底，她終究是妖，或許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因此說話方式也屬比較直接。韓司皓無心與她爭辯，什麼身上有水果臭味，普通人根本聞不到這種氣味，那他又何必往心裡去呢？再者，從今天起就要暫時住在同個屋簷下了。
想到這裡，韓司皓彷彿像被雷劈到一樣地突然傻住了——同居！他看著坐在地上對自己微笑的狐妖，不知道對方究竟明不明白意思？
像她現在以狐狸型態現身，韓司皓都覺得沒什麼，頂多就是養了一隻寵物的感覺罷了，只是這隻寵物特別有主見；如果她又以真身的模樣在家裡閒晃，偶爾來個肢體接觸，豈不是讓他天天活在熱血賁張的衝動裡？倘若哪天鬼迷心竅，不小心天雷勾動地火，這種事⋯⋯
韓司皓這才發現事情已經往危險的界線發展，他得找個時間趕緊把狐妖送回狐山，在還來得及挽回的局面之下得將這件事做個了結。
「咳、我當妳沒說話。」他略顯尷尬地清了清乾燥的喉嚨，邁開步伐迅速地朝房門走去，在經過狐妖身邊時又提醒一句：「該吃晚餐了。」
面上迎來韓司皓快步走過時帶起的一陣勁風，狐妖暗暗竊笑一聲便起身跟上。
「哇！」她看著桌上美味的佳餚不禁發出驚嘆的聲音，疑惑地看了眼放在一旁的筷子、又看了一眼韓司皓的手勢，學習速度極快的她僅用幾秒時間便學會如何使用筷子。
她有著絕美的外貌卻沒有優雅的吃相，只見她狼吞虎嚥地一口接著一口，吃得嘴邊沾上不少醬汁，形象瞬間無存。這幕讓韓司皓有些失了神，他在房內所擔心的那些事態發展，在這一刻從心裡頭消散。
「嗯——雞蛋太好吃了！」狐妖笑顏綻放，沒一會碗裡的食物便被清空。她心滿意足地抽了張紙巾擦淨嘴邊，一面還在回味著這道對她而言為「美食」的晚餐。
看她如此愜意的樣子，有那麼一瞬間，連韓司皓都未能察覺到自己產生了羨慕狐妖無憂無慮的想法從腦中快速閃過。
＊＊＊
些許時間流逝，夜色漸深，已經到了晚上九點。
韓司皓面色凝重地坐在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敲打出幾個字又刪除，最後連五行字都沒能寫成。他無聲地嘆氣，呼吸變得有些粗重，他此刻心亂如麻卻毫無頭緒，因為他正在重新檢視自己的小說，又想不到該從何下手。
他煩悶地拿起桌邊的水，扭開瓶蓋給自己灌了一大口，像是想將紛亂的思緒給沖個冷靜。
距離最後一次被退稿也過了好一段時間，接踵而來的挫敗感讓他當時乾脆暫時放棄投稿這件事，把重心先專注於工作上，才能沉澱心中的不順心，省得一天到晚都在發愁。
他原本要把被退稿的所有作品都刪除，等露營回來再重新撰寫新的文章，豈料當時未將作品成功刪除，更忘了讓電腦關機，所有被退回的作品就這樣大剌剌地顯示在螢幕上，才會讓狐妖一眼就看到他的黑歷史。
他原本確實是打算將作品刪到不留痕跡的，結果被狐妖這樣一個外行的傢伙嗤笑身上有水果臭味導致寫不出轟烈的故事，他便決心要將這些作品的內容校稿到被出版社認可為止！
只是想的簡單，實際要做到可不容易。
韓司皓停頓了一會兒，起身去拿了條毛巾和衣物後離開房間。
當他看到客廳的景象後眼底閃過一抹驚詫，愣在原地不動，這是他始料未及的；幾個小時前還雜亂無章的客廳被整理得有條不紊、原先染上灰塵的瓷磚變得亮潔如新。
望著那背向自己的身影，韓司皓語氣裡帶有幾分不肯定地詢問：「這是⋯⋯」
「稍微用點法力就不必勞動了。」溫婉柔和的嗓音傳來，一對狐狸耳朵只是輕輕地抖動幾下，隨後她微微轉過頭，露出標緻的側臉。「作為表達你收留我的感謝之意。」
「⋯⋯真方便。」語畢，韓司皓朝浴室走去，待他關上門之後狐妖才把視線重新落於眼前的螢幕上。
韓司皓看似淡漠的反應實際上只是在掩藏視覺上受到的刺激，狐妖的側顏既立體又嫵媚，多了一種高深莫測的神秘美感。
他嘆了一口氣，將蓮蓬頭打開，溫涼的水不輕不重地打在身上。
這才過了一天而已，人生就經歷如此奇妙的過程，世事總有很多變數，如同和狐妖相遇的緣分，不是他能夠控制的。
當他從浴室出來，狐妖已經不在客廳了。他遲疑了一會，忽然心一驚，猛地朝臥室大步走去將房門打開，果不其然，狐妖正坐在電腦前看著他的小說。
「等等！」韓司皓驚呼，幾乎是反射動作地將電腦螢幕關掉，再對上狐妖疑惑的眼神他感到有些無奈。「我是說，先別看。」
「為什麼？」狐妖微歪著頭，伸手想將螢幕打開卻被對方的手擋住，這讓她有些不滿了。「你對自己就這麼沒自信嗎？」
這句話彷彿像一把錘子，直接敲在韓司皓心上，疼得他頭皮發麻。
「我不是沒自信，只是還沒修正好，等我寫完了再讓妳看。」他耐心地解釋道，話語間卻流露出無奈的情緒。
「你是不是忘了我說的話？」狐妖靠向椅背，一手掌托腮，她微瞇著眼，唇角勾出自信的弧度。「留下來幫助你，不可能只為一件事。」
此刻的她看起來極其專業，好像任何疑難雜症都難不倒她。
「妳想說什麼？」見對方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讓韓司皓心生好奇。
儘管不認為狐妖能為自己在寫作方面帶來什麼實質幫助，他還是想知道對方究竟在打什麼算盤，即便她看得懂字、能使用法力，也不代表她具備一切能力。
「我讓你知道文章的問題點吧。」狐妖一邊說著一邊挪開韓司皓擋著的手，隨後螢幕亮起，她隨意地點開一篇文章。
聽著狐妖的意見，韓司皓陷入沉默、無從反駁。他看向螢幕，回想起自己寫作的方式與習慣，各個都命中。
狐妖起身將椅子讓給韓司皓坐，陪著他一起糾正錯誤。細心又貼心的她在對方更正的同時也不忘給予鼓勵與肯定，希望能幫助他重拾信心。
韓司皓總感覺這次校稿異常的順利，也不容易分心，好像早就知道該如何描寫般，一點也沒有矛盾感，這令他驚喜萬分，臉上笑顏逐開。
不得不說，狐妖真的很聰明；她看起來好像什麼都不懂，又好像懂得許多。此刻，韓司皓對她產生了佩服的心情，並漸漸相信她或許能改變自己停在原地踏步的窘境。
但他不知道的是，狐妖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對他施了法，她消除對方身上的氣味，並且讓他暫時忘卻塞滿腦裡的壓力與苦悶。
頭腦一清，思緒就順。
許久，夜已深，韓司皓站起身伸懶腰，打了一個哈欠，當心情鬆懈之後睡意立刻侵襲意識。
「那個，謝謝妳啊。」他望向狐妖微笑的臉，有點靦腆地道謝著，「時間晚了，該睡了。」
「嗯，累了。」狐妖慵懶地回應，疲倦早已爬上臉。冒著光，她又變回狐狸了，蹭了一下韓司皓的腿邊後就跳上床，窩在枕頭上閉起雙眼。
燈暗下來了，韓司皓隨手拿起一條毛毯，小心翼翼地離開房間。
回到客廳，他拖著有些僵硬又無力的身軀往沙發上倒下，已經許久沒在電腦前花這麼多時間專注地打字了，這樣一拼倒是挺累人的。
他抬起一隻手臂放到額頭上，不由自主地回想方才的事。狐妖的身體與他非常靠近，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花香味，縈繞在鼻尖。
耳根有些發燙，多麼令人難忘。
「我在想什麼啊⋯⋯她可不是人類啊！」韓司皓意識到自己似乎把狐妖當成女人來看待，忍不住責備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產生非分之想，這才相處不到兩天，怎麼能夠產生其它心態呢。
「對了，還不知道她的名字。」昏昏沉沉地呢喃著，眼皮忽然變得很重，開始違背他的意志力，慢慢地闔上。
＊＊＊
當韓司皓醒來時，已經接近正午時間。他睜眼看向天花板短暫放空幾秒，因為睡得太久導致頭腦有些昏沉。
他想起必須在今日將文章處理好，然後再投稿一次。放了這麼多天的假，明天就要回公司上班了，累積的公事自然不少，屆時肯定沒多餘的力氣與心思做其餘之事。
起身之後他朝浴室走去，打算待會用餐完後繼續辦正事。
另一邊，變回真身的狐妖早已清醒，她沒有將韓司皓吵醒，所以一直待在臥室裡頭。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也沒有任何 表情，就只是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似乎正在想著什麼事情。
從早起的等待，到韓司皓讓她去吃午餐，最後再回到臥室忙碌昨晚未完成的文章，近半天的時間就這樣消耗掉了。
「⋯⋯好，這樣應該沒問題了。」檢查完最後一遍，韓司皓終於鬆了一口氣，壓在心上的大石頭總算能夠放下，「可以準備投稿了。」
他已經很久沒感覺到心情如此雀躍又興奮，這種激動的感受甚至比初次投稿時更加激昂、更有把握，這一切都是多虧了——
「我覺得這次沒問題了。」韓司皓看向坐在床邊的狐妖，臉上浮現爽朗的笑容，眉宇間流露出自信。
「那晚餐我要加兩顆雞蛋哦。」狐妖也笑著回應他的欣喜，彷彿受到對方的影響讓她也跟著期待起來，身後的尾巴受到情緒的波動正左右搖晃著。
「⋯⋯好。」狐妖的一抹笑顏，就讓韓司皓紅了臉，美到令他的心臟猛地跳得更快。隨後他想起一件事，好奇地問：「我還不知道妳的名字啊，我叫韓司皓，妳呢？」
聽見這個問題，狐妖明顯怔了一下，其實她早已知道他的名字了。這微妙的反應恰好被韓司皓捕捉到；他不懂這個反應的意思。
「就叫我胡雪吧，這是別號。」她對上他的視線，察覺到對方的眼神裡夾雜著不解，思考片刻後才回應。
「別號？妳的本名呢？」他再詢問了一次，因為他無法理解為什麼不乾脆如實告知本名，而是取了個別號來代替稱呼。
「我還不能告訴你。」胡雪輕聲地表示，她將視線移開，落到窗外，眼中似乎藏著落寞。臉上的笑容逐漸褪去，雙耳微微低垂，方才搖晃的尾巴也停止擺動，她無奈地解釋：「如果有那麼一天，也許你會知道我的名字，也有可能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胡雪的說法讓韓司皓感到不對勁。他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就能感受到圍繞在她身邊的孤單和寂寞，臉上失去光彩，取而代之的是一言難盡的惆悵。
是啊，她獨居於狐山，雖然不知道過著這樣的日子有多久了，但她一直都是孤身隻影吧⋯⋯就算她是妖，可誰能保證妖對此是無感的？
心都是肉做的，人類所有的情緒，胡雪一定也能感同身受。
想到這，韓司皓也有微妙的感覺，對於想把她送回狐山的想法也漸漸模糊忍。
「我該怎麼做？」他滿臉嚴肅地坐直身體，試探性地開口。
沒料到韓司皓會繼續追問，胡雪倒是感到很意外。她覺得他比想像中的還要有趣，其實也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你不需要特別做什麼，因為這不是刻意去做就能告訴你的。」胡雪輕眨眼睛，靈動的雙眸注視著眼前的男人，再次泛起的笑容多了幾分不明的情感。「現在這樣已足夠。」
聽見胡雪的回答，韓司皓沒再追問此事，他尊重對方的立場，也不想讓她為難。
只是，他看著坐在眼前的胡雪，好像觸手可及，卻又那麼遙遠。
想到這裡，韓司皓彷彿像被雷劈到一樣地突然傻住了——同居！他看著坐在地上對自己微笑的狐妖，不知道對方究竟明不明白意思？
像她現在以狐狸型態現身，韓司皓都覺得沒什麼，頂多就是養了一隻寵物的感覺罷了，只是這隻寵物特別有主見；如果她又以真身的模樣在家裡閒晃，偶爾來個肢體接觸，豈不是讓他天天活在熱血賁張的衝動裡？倘若哪天鬼迷心竅，不小心天雷勾動地火，這種事⋯⋯
韓司皓這才發現事情已經往危險的界線發展，他得找個時間趕緊把狐妖送回狐山，在還來得及挽回的局面之下得將這件事做個了結。
「咳、我當妳沒說話。」他略顯尷尬地清了清乾燥的喉嚨，邁開步伐迅速地朝房門走去，在經過狐妖身邊時又提醒一句：「該吃晚餐了。」
面上迎來韓司皓快步走過時帶起的一陣勁風，狐妖暗暗竊笑一聲便起身跟上。
「哇！」她看著桌上美味的佳餚不禁發出驚嘆的聲音，疑惑地看了眼放在一旁的筷子、又看了一眼韓司皓的手勢，學習速度極快的她僅用幾秒時間便學會如何使用筷子。
她有著絕美的外貌卻沒有優雅的吃相，只見她狼吞虎嚥地一口接著一口，吃得嘴邊沾上不少醬汁，形象瞬間無存。這幕讓韓司皓有些失了神，他在房內所擔心的那些事態發展，在這一刻從心裡頭消散。
「嗯——雞蛋太好吃了！」狐妖笑顏綻放，沒一會碗裡的食物便被清空。她心滿意足地抽了張紙巾擦淨嘴邊，一面還在回味著這道對她而言為「美食」的晚餐。
看她如此愜意的樣子，有那麼一瞬間，連韓司皓都未能察覺到自己產生了羨慕狐妖無憂無慮的想法從腦中快速閃過。
＊＊＊
些許時間流逝，夜色漸深，已經到了晚上九點。
韓司皓面色凝重地坐在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敲打出幾個字又刪除，最後連五行字都沒能寫成。他無聲地嘆氣，呼吸變得有些粗重，他此刻心亂如麻卻毫無頭緒，因為他正在重新檢視自己的小說，又想不到該從何下手。
他煩悶地拿起桌邊的水，扭開瓶蓋給自己灌了一大口，像是想將紛亂的思緒給沖個冷靜。
距離最後一次被退稿也過了好一段時間，接踵而來的挫敗感讓他當時乾脆暫時放棄投稿這件事，把重心先專注於工作上，才能沉澱心中的不順心，省得一天到晚都在發愁。
他原本要把被退稿的所有作品都刪除，等露營回來再重新撰寫新的文章，豈料當時未將作品成功刪除，更忘了讓電腦關機，所有被退回的作品就這樣大剌剌地顯示在螢幕上，才會讓狐妖一眼就看到他的黑歷史。
他原本確實是打算將作品刪到不留痕跡的，結果被狐妖這樣一個外行的傢伙嗤笑身上有水果臭味導致寫不出轟烈的故事，他便決心要將這些作品的內容校稿到被出版社認可為止！
只是想的簡單，實際要做到可不容易。
韓司皓停頓了一會兒，起身去拿了條毛巾和衣物後離開房間。
當他看到客廳的景象後眼底閃過一抹驚詫，愣在原地不動，這是他始料未及的；幾個小時前還雜亂無章的客廳被整理得有條不紊、原先染上灰塵的瓷磚變得亮潔如新。
望著那背向自己的身影，韓司皓語氣裡帶有幾分不肯定地詢問：「這是⋯⋯」
「稍微用點法力就不必勞動了。」溫婉柔和的嗓音傳來，一對狐狸耳朵只是輕輕地抖動幾下，隨後她微微轉過頭，露出標緻的側臉。「作為表達你收留我的感謝之意。」
「⋯⋯真方便。」語畢，韓司皓朝浴室走去，待他關上門之後狐妖才把視線重新落於眼前的螢幕上。
韓司皓看似淡漠的反應實際上只是在掩藏視覺上受到的刺激，狐妖的側顏既立體又嫵媚，多了一種高深莫測的神秘美感。
他嘆了一口氣，將蓮蓬頭打開，溫涼的水不輕不重地打在身上。
這才過了一天而已，人生就經歷如此奇妙的過程，世事總有很多變數，如同和狐妖相遇的緣分，不是他能夠控制的。
當他從浴室出來，狐妖已經不在客廳了。他遲疑了一會，忽然心一驚，猛地朝臥室大步走去將房門打開，果不其然，狐妖正坐在電腦前看著他的小說。
「等等！」韓司皓驚呼，幾乎是反射動作地將電腦螢幕關掉，再對上狐妖疑惑的眼神他感到有些無奈。「我是說，先別看。」
「為什麼？」狐妖微歪著頭，伸手想將螢幕打開卻被對方的手擋住，這讓她有些不滿了。「你對自己就這麼沒自信嗎？」
這句話彷彿像一把錘子，直接敲在韓司皓心上，疼得他頭皮發麻。
「我不是沒自信，只是還沒修正好，等我寫完了再讓妳看。」他耐心地解釋道，話語間卻流露出無奈的情緒。
「你是不是忘了我說的話？」狐妖靠向椅背，一手掌托腮，她微瞇著眼，唇角勾出自信的弧度。「留下來幫助你，不可能只為一件事。」
此刻的她看起來極其專業，好像任何疑難雜症都難不倒她。
「妳想說什麼？」見對方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讓韓司皓心生好奇。
儘管不認為狐妖能為自己在寫作方面帶來什麼實質幫助，他還是想知道對方究竟在打什麼算盤，即便她看得懂字、能使用法力，也不代表她具備一切能力。
「我讓你知道文章的問題點吧。」狐妖一邊說著一邊挪開韓司皓擋著的手，隨後螢幕亮起，她隨意地點開一篇文章。
聽著狐妖的意見，韓司皓陷入沉默、無從反駁。他看向螢幕，回想起自己寫作的方式與習慣，各個都命中。
狐妖起身將椅子讓給韓司皓坐，陪著他一起糾正錯誤。細心又貼心的她在對方更正的同時也不忘給予鼓勵與肯定，希望能幫助他重拾信心。
韓司皓總感覺這次校稿異常的順利，也不容易分心，好像早就知道該如何描寫般，一點也沒有矛盾感，這令他驚喜萬分，臉上笑顏逐開。
不得不說，狐妖真的很聰明；她看起來好像什麼都不懂，又好像懂得許多。此刻，韓司皓對她產生了佩服的心情，並漸漸相信她或許能改變自己停在原地踏步的窘境。
但他不知道的是，狐妖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對他施了法，她消除對方身上的氣味，並且讓他暫時忘卻塞滿腦裡的壓力與苦悶。
頭腦一清，思緒就順。
許久，夜已深，韓司皓站起身伸懶腰，打了一個哈欠，當心情鬆懈之後睡意立刻侵襲意識。
「那個，謝謝妳啊。」他望向狐妖微笑的臉，有點靦腆地道謝著，「時間晚了，該睡了。」
「嗯，累了。」狐妖慵懶地回應，疲倦早已爬上臉。冒著光，她又變回狐狸了，蹭了一下韓司皓的腿邊後就跳上床，窩在枕頭上閉起雙眼。
燈暗下來了，韓司皓隨手拿起一條毛毯，小心翼翼地離開房間。
回到客廳，他拖著有些僵硬又無力的身軀往沙發上倒下，已經許久沒在電腦前花這麼多時間專注地打字了，這樣一拼倒是挺累人的。
他抬起一隻手臂放到額頭上，不由自主地回想方才的事。狐妖的身體與他非常靠近，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花香味，縈繞在鼻尖。
耳根有些發燙，多麼令人難忘。
「我在想什麼啊⋯⋯她可不是人類啊！」韓司皓意識到自己似乎把狐妖當成女人來看待，忍不住責備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產生非分之想，這才相處不到兩天，怎麼能夠產生其它心態呢。
「對了，還不知道她的名字。」昏昏沉沉地呢喃著，眼皮忽然變得很重，開始違背他的意志力，慢慢地闔上。
＊＊＊
當韓司皓醒來時，已經接近正午時間。他睜眼看向天花板短暫放空幾秒，因為睡得太久導致頭腦有些昏沉。
他想起必須在今日將文章處理好，然後再投稿一次。放了這麼多天的假，明天就要回公司上班了，累積的公事自然不少，屆時肯定沒多餘的力氣與心思做其餘之事。
起身之後他朝浴室走去，打算待會用餐完後繼續辦正事。
另一邊，變回真身的狐妖早已清醒，她沒有將韓司皓吵醒，所以一直待在臥室裡頭。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也沒有任何 表情，就只是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似乎正在想著什麼事情。
從早起的等待，到韓司皓讓她去吃午餐，最後再回到臥室忙碌昨晚未完成的文章，近半天的時間就這樣消耗掉了。
「⋯⋯好，這樣應該沒問題了。」檢查完最後一遍，韓司皓終於鬆了一口氣，壓在心上的大石頭總算能夠放下，「可以準備投稿了。」
他已經很久沒感覺到心情如此雀躍又興奮，這種激動的感受甚至比初次投稿時更加激昂、更有把握，這一切都是多虧了——
「我覺得這次沒問題了。」韓司皓看向坐在床邊的狐妖，臉上浮現爽朗的笑容，眉宇間流露出自信。
「那晚餐我要加兩顆雞蛋哦。」狐妖也笑著回應他的欣喜，彷彿受到對方的影響讓她也跟著期待起來，身後的尾巴受到情緒的波動正左右搖晃著。
「⋯⋯好。」狐妖的一抹笑顏，就讓韓司皓紅了臉，美到令他的心臟猛地跳得更快。隨後他想起一件事，好奇地問：「我還不知道妳的名字啊，我叫韓司皓，妳呢？」
聽見這個問題，狐妖明顯怔了一下，其實她早已知道他的名字了。這微妙的反應恰好被韓司皓捕捉到；他不懂這個反應的意思。
「就叫我胡雪吧，這是別號。」她對上他的視線，察覺到對方的眼神裡夾雜著不解，思考片刻後才回應。
「別號？妳的本名呢？」他再詢問了一次，因為他無法理解為什麼不乾脆如實告知本名，而是取了個別號來代替稱呼。
「我還不能告訴你。」胡雪輕聲地表示，她將視線移開，落到窗外，眼中似乎藏著落寞。臉上的笑容逐漸褪去，雙耳微微低垂，方才搖晃的尾巴也停止擺動，她無奈地解釋：「如果有那麼一天，也許你會知道我的名字，也有可能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胡雪的說法讓韓司皓感到不對勁。他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就能感受到圍繞在她身邊的孤單和寂寞，臉上失去光彩，取而代之的是一言難盡的惆悵。
是啊，她獨居於狐山，雖然不知道過著這樣的日子有多久了，但她一直都是孤身隻影吧⋯⋯就算她是妖，可誰能保證妖對此是無感的？
心都是肉做的，人類所有的情緒，胡雪一定也能感同身受。
想到這，韓司皓也有微妙的感覺，對於想把她送回狐山的想法也漸漸模糊忍。
「我該怎麼做？」他滿臉嚴肅地坐直身體，試探性地開口。
沒料到韓司皓會繼續追問，胡雪倒是感到很意外。她覺得他比想像中的還要有趣，其實也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你不需要特別做什麼，因為這不是刻意去做就能告訴你的。」胡雪輕眨眼睛，靈動的雙眸注視著眼前的男人，再次泛起的笑容多了幾分不明的情感。「現在這樣已足夠。」
聽見胡雪的回答，韓司皓沒再追問此事，他尊重對方的立場，也不想讓她為難。
只是，他看著坐在眼前的胡雪，好像觸手可及，卻又那麼遙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