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 目標 未來

本章節 7359 字
更新於: 2022-04-25
最初為何渴求光芒?
是為什麼離開生育之地?
至今的訓練有意義?
戰鬥是為了誰?
記憶深處,破碎的聲音不曾停止。
誰,誰墜落,誰碎裂,誰在呼喚。
思考沒有意義,不需要。
只要戰鬥,戰鬥,直到無法戰鬥。
忘記聲音,忘記那些破裂。
你不需要記憶,只要戰鬥。
不要在乎為什麼。
不可以在乎。
但是。
沒有但是。
思考。
沒有時間。
理由。
不存在的。
純粹看著神明,敵人,殲滅目標。
獲得喘息的時間比他預計久,小小的黑影壓制了神明,做到他過去為曾實現的目標。
那果然是代替我的容器?他想到。然後就像殘破第一次開始思考時,他發現"我"。
我是什麼?我是空洞騎士,是純粹容器。
不對,我是什麼?記憶裡的破碎聲、墜落風聲,開始猖狂。
咚。
咻。
喀啦。
嚓。
碰。
數十年來未曾思考的容器,此刻只感覺腦袋一陣疼。
"一下子想太多了。"輻光瞪視著純粹,"鬼魂,你說它是你哥哥?"
(嗯,但是他很久以前就離開深淵了,應該不認識鬼魂。)鬼魂有些擔心。
"不像。"不說顏色,質感和大小也差太多……等等,"你千萬別長這麼大!"
(為什麼?)鬼魂很想長這麼大的說。
"因為……"因為我討厭大的蟲子。輻光把理由先吞回去,想了一個比較好的,"你小小的會讓我想起我的子民!"
(真的嗎?)小小鬼魂沒有多少心眼,完全沒聽出輻光的私心。
"就是這樣。"輻光連連點頭。
(虛空神說我是他的孩子,你的子民也是你的孩子?)
"是啊,就算忘了我,我的孩子還是一樣。"
(輻光也會保護自己的孩子,就像虛空神保護我一樣?)
"一定的。"
(那為什麼明明都是孩子,哥哥沒有被誰保護?)
"這要問那個誰…你說叫白王的蟲子。"輻光已經從鬼魂那裏知道外面的改變、沃姆死亡、虛空神與深淵、白王和容器的所有事情。
所以比起連著好幾天被偷襲攻擊的恨,輻光感到更多的是痛惜。
子民中有蟲記得自己,深淵中有蟲會感激他,這已令輻光足夠意外。
但輻光都知道,沒有蟲子會記得純粹,更不會感激他對聖巢做的一切犧牲。
被稱作瘟疫的法術輻光已經收回,儘管無法破解容器的封印,不過好好休養,利用收回的力量重新培養還是可以。
前提是沒有蟲會再時不時打他一下。
"外面那些力量……是你的同胞?"深淵的力量中混著些微的輻光力量,這讓神明大概猜到來者是誰。
(啊,是大家……我可以帶哥哥出去嗎?)鬼魂看了一下還抱頭的純粹,擔心的問輻光。他不知道輻光會不會孤單,(鬼魂會回來看你的。)
"可以的。"其實不用問,輻光本來就不能決定純粹的去留。
鬼魂離開毛絨,揮著一條捲鬚道別,其他捲鬚則捲住比自己大上好幾倍的純粹,兩蟲子一起消失在這片封印的空間。
就在恢復力量之前,暫時這樣待著吧。輻光感慨。

格林之子很慌,大黃蜂也很慌。
封印破了,鬼魂不見,加上拉著其他蟲子跑進聖殿的數十隻容器,都讓兩位小蟲子超級震驚。
不過容器沒惡意,就是把大家都推到封印的地方。
被鎖鏈封印的純粹頭上睡著一隻小鬼魂,容器簇擁在旁邊,對著鐵鍊敲敲打打,還有些上骨釘和法術攻擊。
"他們是什麼啊?"大黃蜂傻眼。他以為容器只有殘破、純粹與鬼魂,現在這些是從那裡冒出來的?
"陰影同胞。它們身為容器的…意義在深淵中死亡……因虛空神活著…戴上面具後便能見光。"並未將他們稱做容器,而是同胞的殘破也準備上手去打封印。
"等等,它們為什麼要破解封印?"作為理智蟲,奎若第一個想到要制止。
"因為不需要?"殘破反問。
"才不是,計畫需要輻光。"
"也需要這個臭小子。"
"這鐵鍊好討厭!那邊用力點!"
"我有剪刀!"
"你從那裡撿來剪刀的?"
大家你一言一語,亂得找不到重點,還是殘破充當翻譯才解釋出計畫的雛型。
討厭白王,所以整個計畫有八成是和親爹作對。
把燈全部熄滅,一方面是要讓虛空神順利從深淵出來,另一方面是它們本質還是陰影,太亮會縮減能夠跑來跑去的時間。
解封輻光,順便讓純粹自由,還是為了和親爹作對。
"因為輻光才有斗篷。"
"我們欠他好多個謝謝。"
"雖然之後我們還是會因為力量衝突討厭他!"
"而且這傢伙還對飛蛾毛過敏。"
"我沒有!"
"他還超級亮,充當我們好幾年的燈。"
"其實主要是因為鬼魂喜歡毛絨絨……"
"啊啊啊你不要說我不聽!"
"各位,剪刀有用!"
"別講話了努力點,咱要快點才不會遲到。"
"急什麼,烏恩的那組絕對會遲到。"
經過一番摧殘,鐵鍊終於支撐不住脫落,比同胞大上好幾倍的純粹直接壓扁逃跑不即時的容器們。
與此同時,鬼魂睜開眼睛險險落在地上。
(大家!)不愧是鬼魂,就算沒見過大家戴面具還是一眼認出誰是誰。
(鬼魂!)小容器們蜂擁而上,給小不點一個實體大抱抱。
結果是,因為還沒有習慣面具,把鬼魂壓扁了。
同時純粹也醒了,先注意到的是表弟,"各位,他起來了,我們要先從他身上下去吧。"
"才不,我可記著他踩過我的面具跳跳台。"
"說到這個,他那時候可是把我當成墊腳石,害我直接掉下去。"
"我都快爬上去了,他還抓我的腳。"
"不,那個……大家那時候自相殘殺不是都說好不提了……"
"這絕對要說的!"某一位穿綠色斗篷的容器說了之後,大家就開始你一言我一句,對著純粹算起舊帳。
純粹對此是茫然的。
他們是誰?他們在說什麼?他們是在跟我說話?
"……"他試著像他們一樣發出話語,但從未說過話的純粹什麼聲音都無法發出。
大家的抱怨停止,他們盯著純粹,眼神是他沒感受過的,名叫關心的感覺。
"你不會說話?"紅斗篷的容器站出來,"點頭是對,搖頭是不對。"
點頭。
"你還記得我們嗎……"有著倒犄角的容器探出頭,小心問道。
搖頭。
"我覺得要把他丟回去深淵一次讓他長些記憶。"深藍斗篷的容器也冒出來。
"你夠了喔,已經沒有空閒時間了。"
"我們是同胞喔。"倒犄角的容器已經在自我介紹了,"雖然你不記得了,但我們都記得,那天你爬上懸崖,離開的樣子。"
"讓你自己面對這麼多事情,對不起,明明是同胞卻沒辦法幫你。"
"但是自己一個跑掉太過分了,大家會擔心。"
"你是笨蛋。"
"這有點過分……"
純粹不懂。
擔心?那是什麼?
但他已經記起了它們。
是他的手足們,記憶裡的破碎聲,墜落的風聲。
同胞。
這是刻在本能裡的字,切不斷的關係。
他扶著骨釘站起,抖落十幾個踩在他身上的同胞,在夢境裡見過的小黑蟲子從純粹腦袋上掉落,落在純粹反射接住的手心。
(哥哥!)應該是要給他下劈的,但顯然鬼魂忘記了,(找到了!就差你了!)
哥哥?
"鬼魂,輻光在裡面嗎?"表弟在旁邊畫清單,現在就差輻光了。
(有喔,在裡面。)鬼魂指了指純粹。
"那我們一起去找白王好不好?"還記得那張尋蟲清單與完成度的容器們說,"虛空神還有烏恩也在那裏,我們要幫神明們辦一次茶會。"
(好!)鬼魂這次記得拉上奎若和先知,這兩位都是他想讓虛空神見見的蟲。
馬科斯是第一個追上去的,殘破拎起大黃蜂和格林之子,也緊追在抬著純粹的容器隊伍後面。

純粹還是不明白,可是誰都沒有告訴他要做什麼。
該怎麼做?該做什麼?

容器們:一、二、三,用力!
烏恩:ZZZZZZZ
容器們:再拉!
烏恩:ZZZZZZZ
部分容器:不行,根本拉不動。
烏恩:ZZZZZZZ
另一部分容器:再試試看。
容器們:一、二、三!
部分容器:還是不行……

夢魘對於小不點們真的把親族連帳棚一起搬進白色宮殿這件事情深感驚嘆。
沒多久,烏恩也被容器們用工具拖過來。
最後出現的是被扛著的空洞騎士,和拉著飛蛾與學徒的小容器。
虛空神二話不說捲走最後抵達的小不點,八眼瞇著,"鬼魂。"
(好久不見。)鬼魂立刻打招呼。
"你的斗篷怎麼破了?"虛空神比較在意這點。
(剛剛跑太快勾到尖尖石頭。)
"要小心,我說過很多次了。"
(對不起。)
"還有什麼?"
(下次會注意。)
"還有夢魘的力量?"
(不要亂收別蟲送的東西。)
這邊在教小孩,另一邊容器們在準備所謂茶會需要東西。
"母親,這是怎麼回事?"大黃蜂遠遠看到坐在一旁和赫拉聊天的白色夫人,直接跑了過去。
赫拉接住女兒,放到閨密腿上。
"那些是和純粹同期的容器們,他們……很難講清楚呢,總之,在為了未來做些什麼。"白色夫人已經徹底搞懂容器們的想法,那就是劃清關係,達成和解,"這是神明的會議。"
他的部下已經前往各地安撫百姓,雖然白王還不知道就是了。
他希望孩子們能好好生活在聖巢,而幫助它們既是身為母親的責任,也是願望。
"話說神明就這些?"赫拉貌似嫌事情不夠大。蜘蛛本來就生活在幾乎無光的世界,這次事件根本沒影響,而且重點是自己不用沉睡,女兒也不需要還回去,血賺。
"白色夫人,赫拉殿下。"奎若還是處於無法理解狀態,乾脆也到旁邊的觀眾席坐著。
先知左看看右看看,也帶馬科斯去觀眾席了。

屬於神的茶會開始。

純粹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裡,但因為輻光無法離開容器,他只能充當輻光的媒介,在封印空間跟前幾小時還在戰鬥的神明比手畫腳一番後,對方大概明白了。不愧是能統一思想的神明,就算純粹的比手畫腳連親爹都看不懂,他還是憑藉自己長年累積的經驗看懂了。
原本空洞漆黑的眼轉瞬變為亮橘色。
"啊啊啊啊啊啊!你們兩個!沃姆居然真的變成兩個!還跟深淵融合啊!"輻光不滿的吼叫著。
"有禮貌一點。"你會教壞鬼魂。抱著自家孩子的虛空神威嚇,"我有意識時就跟虛空同化,沃姆死亡後的事情可一點都不關我的事。"
(推卸責任。)烏恩吃著苔癬餅乾。
"孩子,再一杯茶。"夢魘沒打算加入吵局,向一旁準備茶水的容器說道。估計容器找自己與烏恩只是為了以防他們三個打起來。
"好的。"容器小心抱著比他大的茶壺傾倒。
桌子對面已經吵到誰對誰錯的問題。
鬼魂是不懂這些事的,所以他趁機跳到桌上,跟烏恩玩起紙牌。
已經不在乎的事情太多,或者是早已沒有能在乎的事,以至於輻光的字句沒有任何保留。
白王對於輻光頂著純粹的身體罵自己感到違和,對純粹的愧疚與王的矜持讓他沒辦法像輻光一樣自暴自棄破口大罵,在辯論中完全落下風。
虛空神在旁邊幸災樂禍,容器們慶幸沒有強制分離純粹與輻光。
看每位高高在上的蟲子被罵得啞口無言感覺真好。

茶會的結束比想像中的順利。
鬼魂、烏恩和奎若玩了三局牌,之後鬼魂就去找白王聊天,但聊不通的小不點很快就放棄並在臨走前替所有容器敲了白王一下,算是為此次旅行畫下句點;夢魘對自己的孫子黏鬼魂程度感到無言,勸說無效;先知終於有時間跟輻光談話,不過很快被幾個容器起鬨換成純粹被拖去玩遊戲。
騎士的認真不能小看。這群容器在玩捉迷藏時發現這件事。
殘破算是純粹認識的容器,他見過白王將對方丟棄,但殘破無所謂的樣子讓他感到害怕。
即使被拋棄,他也能像殘破那樣嗎?
輻光在封印空間裡面鬧著要他別想這麼多,他的生命還很長,總會有其他出路。
一部分的容器已經離開前去歸還燈火,他們從莫諾蒙那裏借了些會發光的水母,充當不足的燈,在白色夫人的告誡下向所有被這次茶會影響到的蟲子們道了歉。
另一部分的容器們在輻光贏了辯論、被鬼魂打了一下後又繼續對親爹進行語言轟炸,虛空神默默在旁邊安慰自己的同源。
雖然他不喜歡白王,但對方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有點悽慘。
(白王:你有本事就把耳塞拿下來。
虛空神:你的錯自己處理。)

(哥哥?)
純粹還是不習慣這個稱呼,空洞騎士也好,純粹容器也好,過去只有被這麼喚過,意識裡不習慣改變的純粹看向同胞。
小小的,像當初爬上深淵的自己,但又無比的不相像。
無止盡的鍛鍊而強大,唯一的存在意義卻是對方完成。
(說點什麼吧。)輻光在封印空間中叫它。
這位神明,應該是要消滅的目標,此時此刻像位老大爺一樣在封印空間中喝橙汁吃餅乾。
白王,從以前到兩小時前,自己的神明,相信的神明,創造自己的神明,突然拋棄了他。
該怎麼做…該做什麼……
(哥哥?)鬼魂爬到純粹腳上,拍了拍面具,沒反應。
骨釘舉起,打下去!
"……"身為騎士的本能讓純粹出手格擋,小不點被反彈的力道回彈倒下。
發覺到自己做錯時,已經錯過把小不點扶起來的時機,對方自己起來又靠近純粹,(哥哥!)
"……"不會講話的純粹慌了。他真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怎麼說……
無辜但不想救他。其他同胞們在後面偷偷笑著。
(……被討厭了?)鬼魂失落的聲音立刻拉回純粹的思緒,他連忙搖頭。要知道封印空間內和四周傳來的殺蟲視線不是一般的可怕。
(餅乾?)沒有被討厭,但是也沒有喜歡……鬼魂把自己喜歡的東西遞給純粹,他感覺不到純粹是開心或難過,喜歡還是討厭,就像過去死氣沉沉的同胞,不思考不願動,彷彿活著都不是自願。
吃東西?怎麼吃?模仿著鬼魂伸展虛空,吞噬掉那片墨綠色餅乾……青苔的味道。
鬼魂笑了,哥哥在嘗試,這是一件好事情。
(你還是有像一個蟲子的地方。)輻光感嘆,他已經快不相信冷靜無慾的純粹是蟲子。
哥哥是什麼意思?純粹向神明問道。
(有血緣又較年長的蟲子。)
這有什麼意義嗎?他又問。
(彼此照顧守護,大概。)輻光過去獨自保護飛蛾,彼此守護、互相幫助的概念,在同化下顯得毫無意義,加上神明的保護,更是不需如此。
守護……是騎士的職責。
守護。純粹明白了。

(你好像想到什麼了。)真要說對純粹的了解,輻光目前絕對排名第一,她的本能感覺不差,應該不是什麼糟糕的事情。

純粹不離鬼魂這事情就是後話了,輻光後悔的很。

未來沒有誰會知道今天的事情,黑暗掩蓋一切,就像當年死於深淵的容器。
只是不一樣,這次沒有誰會死。

之後的事情要一件一件說。
因為傳火者無心做事,夢魘也不打算和虛空神攤牌自己的能力,便讓死活不走的格林之子留在聖巢,要格林出發前往下一個城鎮。
被丟下的格林之子沒在怕,反正鬼魂在他就沒事,但鬼魂回深淵時他就一副要死的樣子直到鬼魂回來。
暫時、也許要很久,輻光暫時是離不開純粹了,至少在他攢夠力量以前。
飛蛾部落接納了純粹,一部分是它們曾經拋棄的神,另一部分是因為純粹沒地方去,還有一大部分是它們缺會戰鬥的蟲子。(鬼魂偶爾會去找純粹與輻光,但更多時候是純粹去找鬼魂,他總能找到鬼魂,無論通道有多小,即使自己卡住。)(輻光:堅持要有限度!)
白王放下許多堅持,對領土、子民、信仰、力量……儘管這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改變的事情,但至少有在改變……這比作為王要難的多,不過有白色夫人陪著,還有容器時不時的做對,沒問題的。(輻光:才怪,他感覺要被煩死了。)
容器們雖然不能長久離開深淵,不過往外跑個兩三年還是可以,名義上它們是純粹的兄弟姊妹,以旅行者的身分在聖巢與以外的地方活動著。(他們還是會時不時在聖巢搗亂。)
虛空神繼續坐落在深淵,守護、或者發呆一樣待著,部分容器們選擇以陰影同胞的方式活著,與虛空神一同等待每個同胞歸來休息,或接待偶爾到來的其他訪客,或做喜歡做的事情,例如研發新法術。(這通常導致聖巢出現地震。)
黑卵聖殿重新修建,成為神明未來要聚會用的地方。
五騎士們每天忙著教來求學的容器,三位骨釘大師也是。
已經退休的老師傅經營著自己的店,想念徒弟時就託容器傳話,讓他們到德特茅斯幫自己搬貨。
殘破在學習種植,也許有一天能在面具上種植新的植物。(不要青苔,這是大家一致的觀點。)
最大受害者應該是大黃蜂,他必須叫除鬼魂外的所有容器哥哥或姐姐。
鬼魂?
鬼魂永遠是鬼魂。
無論過了多久,即使聖巢覆滅,即使深淵不再,他依舊是那個改變一切的鬼魂。
也許他從未覺得自己做過什麼,也許在其他蟲子的感覺裡他只是一個小不點,但他是一個了不起的蟲子。
他無意中結束了一場戰爭、一次爭吵、一些固執。
儘管對鬼魂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但這是事實。


"你弟弟真神奇。"一位旅行者,聽完了故事,這麼對大黃蜂說。
"不,他只是不一樣。"大黃蜂坐在長椅上,"他只是比所有蟲子有多一些好奇心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勇氣。"
遠遠的,鬼魂、米莎和格林之子在向攤販買冰棒。
女孩在鬼魂的鼓勵下,偶爾會到廣場唱歌,老者們喜歡她的歌聲,這使監工也不好再因唱歌一事罵他。
鬼魂做出了多數蟲子都不會想到的事情,這也許是天真的好處。
……"鬼魂!說過多少次不能對旅行者使用深淵法術!"大黃蜂趕忙衝過去用線綁住挑釁鬼魂失敗、被幼蟲一記法術掀飛的笨蛋。
"虛空法術不等於深淵法術。"鬼魂為自己辯白。
"要不是他有錯在先……"忍著怒火,大黃蜂將被捆住的蟲子交給因騷動而過來的護衛,要他們以威嚇國民的罪暫時關押他。
遠遠看著的旅行者笑了笑,帶著金色的棒針,離開長椅。

也許是今天,所有將會覆滅。
或許未來,聖巢會消失。
歸於虛空是必然,繁榮不會永存。
覆滅之後,消亡之中。
虛空永恆。
可在生命燃盡之前,我們擁有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