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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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4-23
丹尼爾的母親,也就是米楔爾的王后,茱蒂雅。
她領著丹尼爾走在王宮的走廊上,明明周圍沒有火光,卻能看見周圍有類似螢光的小球在周圍漂浮著。
最後走到丹尼爾熟悉的地方。
茱蒂雅推開房門,兩人前後走了進去。
是丹尼爾的房間。
丹尼爾看著許久未回的房間,感到有些懷念。
他輕輕摸了一下書桌,卻發現當時交給女僕的寶石竟然放在上面。
「嗯?這不是……」
丹尼爾只是苦笑了一下,將寶石放回抽屜裡面。
「流浪遊戲玩夠了嗎?」
「總覺得媽媽似乎很反對我到處旅行。」
「你跟你爸年輕時一個樣。」
茱蒂雅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可以隱約感覺到她有些煩躁。
似乎是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你知道那女孩的身分了?」
丹尼爾點了下頭,他才剛要從懷中拿出相片,但是卻撲了個空,相片竟然自己飄到茱蒂雅手上。
「你果然對這照片有興趣。」
那時候從相簿中飄落出來的舊相片。
「當時那張相片果然有些不自然。」
丹尼爾走到書櫃邊,很快地就找出當時那相簿。
他翻了開來,若是缺少了相片,肯定會有空缺,但是卻沒有。
更何況已經翻看那麼多次,從來都沒有那張相片的印象。
「是媽媽搞得鬼吧?」
「只是讓你旅途不會太無聊而已。」
茱蒂雅將相片還給丹尼爾。
「那孩子很漂亮吧?」
「媽媽剛才不是已經看到了,真沒想過我的未婚妻是那樣漂亮的女孩。」
丹尼爾的話中有些自滿。
「但是我並不想靠著這種關係得到她。」
「那只是過去的一個約定,米楔爾與奧斯本的約定。」
「母親也知道莉莉的故鄉?」
「你已經去過奧斯本了?」
丹尼爾搖頭。
「我並沒有去過,但是聽莉莉他們聊過。」
茱蒂雅點了下頭。
「你要好好珍惜那個女孩,別讓她再回去那個國家了。」
「為什麼?」
茱蒂雅想了一下,她稍微注意外面的動靜,然後她走到門前。
「那孩子很危險,她很聰明,很容易就會察覺到一些不必要知道的事情,而且她很固執,只要她有什麼想法就不會輕易更改決定。」
「我覺得她很單純,她跟我很像,只是想去見識看看自己所未知的世界,於是才踏上旅途。」
「你們有個決定性的不同。」
茱蒂雅指著丹尼爾,然後苦笑說道:
「她可是被女神所祝福的孩子,她不是普通的魔法師。」
「什麼意思?」
茱蒂雅翻開書本,那是一本從小到大每個人都曾看過的童話故事書。
「女神,對人類可不是絕對的友善。」
沒人知道女神最後去了哪裡,但是女神的三位女兒,都曾想過去尋找自己的母親。
不知過了多少次的輪迴,她們的靈魂都不曾忘記。
找回自己的母親,向她道歉,向她撒嬌。
向她尋回過去的溫暖。
但是女神會給予什麼,沒人知道。
茱蒂雅舉起手來,她的手上冒出一顆光球。
丹尼爾最初並沒什麼感到怪異,但是漸漸地,他察覺到茱蒂雅所說的話。
她的容貌不曾改變。
彷彿她的時間已經停止,永無止境持續到現在。
「這就是遇見女神後所給予的祝福之一,沒有人會知道女神究竟是善或是惡,但所知道的就只有,她的力量是我們無法想像的。」
丹尼爾內心不禁一寒。
那麼當莉莉安娜,真的碰上女神之後會得到怎樣的祝福?又會變得如何?
女神究竟是什麼?
「女神,絕對不是為了人類而存在的。」
這時,莉莉安娜在書房內看見一本由茱莉雅所寫的日記。
「女神賜予了永恆,女神會給予你內心所想要的一切,但同時也帶走了你的一切。她是公平的。」
莉莉安娜將書本闔上,喃喃自語說道:
「或許就跟我過去的猜測一樣,女神一定能為奧斯本帶來和平,一定!」
莉莉安娜露出微笑,決定了現在的目標。
茱蒂雅在那之後就離開丹尼爾的房間,留下他一人獨自思考著接下來的事情。
他內心想著的是接下來的旅途。
是要繼續跟著莉莉安娜,以夥伴的關係陪伴她嗎?
還是想辦法去阻止她?
但自己要以怎樣的身分去面對她?
對她來說,自己在她的心裡有多少重量?
最後怎麼想也想不出答案,丹尼爾看著晨曦的陽光已經透過窗簾的縫隙射入地板上了,這才驚覺原來已經早上,立刻整理了一下,踏出房門,去書房找莉莉安娜。
丹尼爾推開書房的門,看見莉莉安娜竟然已經看完將近十本的書,一臉安祥在書桌前睡去,不過有人替她蓋了件領口上有些簡單刺繡的褐色皮革外套,使她不會著涼。
看來是茱蒂雅在離開丹尼爾房間後,發現莉莉安娜竟然睡去,替她蓋了件外套吧。
不過……
「這可是我最喜歡的外套啊。」
這句話喚醒了莉莉安娜,她睜開迷濛的雙眼,看見丹尼爾有些尷尬的苦笑。
「怎麼了嗎?」
莉莉安娜意識還有些朦朧,可見她還是會感到疲累,看書是非常消耗精神的事情,而看著她放在一旁堆得比她人還要高的書本,就知道她昨天有多麼沉溺在書本裡面。
「這些書要放回去嗎?」
「不用了,那傢伙不會在意這種事情。」
「那傢伙?是說米楔爾的王子嗎?」
丹尼爾點了下頭,她抓起莉莉安娜的手腕。
動作有些粗魯,莉莉安娜看出他內心有些煩躁焦急,於是開口問道:
「你怎麼了?」
丹尼爾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用扯的將莉莉安娜從書桌前帶開,動作確實太過粗魯,於是開口辯解。
「沒什麼,只是天已經亮了,不快點離開,被守衛們或女僕們看見有外人在王宮會惹來許多麻煩。」
莉莉安娜點了下頭,她從書堆中抽出一本書,是所有書中最小本的,類似於手記的小書本。
「可以帶走一本書嗎?」
「拿吧,反正沒人會察覺。」
丹尼爾現在也沒心情去在乎莉莉安娜究竟拿了什麼書,確實如剛才所說,被發現就糟了。
卻沒想到,一開門還真的與一個女僕撞個正著。
女僕驚呼一聲:
「啊!」
丹尼爾當然認得這個女僕,就是那天逃走所碰到的同一人。
「您……」
女僕才正要向丹尼爾打招呼,卻沒想到丹尼爾竟然趁著她正要彎腰的同時,輕輕在後腦杓敲了一下,立即讓她失去意識。
「快走吧,被發現可真的不妙了。」
莉莉安娜點了下頭,不過她掙開丹尼爾的手,比起被牽著跑,各自以自己的腳程行動會更有助於行動上的方便。
依循著來的路徑,兩人最後終於離開王宮,回到了那陰森的小徑。
莉莉安娜頭上又沾滿了許多樹葉,兩人大口喘著氣,確認已經脫離王宮,兩人回看著對方,忍不住笑出聲。
「「哈哈!」」
莉莉安娜少見開口大笑,雖然她有舉起手來遮住自己的嘴唇,但還是可以看見她愉快的笑容。
那種自然瞇起眼睛,捧腹大笑的她,讓丹尼爾覺得剛才那些煩躁的事情,都不需要去煩惱了。
莉莉安娜不會讓他失望,更不會讓她自己失望。
突然,一陣雨驟然而下,兩人都被雨水給浸濕。
丹尼爾看著莉莉安娜的臉,表情變得有些怪異。
莉莉安娜的頭髮被雨水給弄濕,都貼在臉上,整張臉變得有些憔悴的感覺,抬頭看著日光明媚的天空卻降下雨水的怪異現象。
「琦莉雅還是跟以前一樣,我一不在身邊就會大哭大鬧,真是的!」
莉莉安娜的語氣有些無奈。
她將臉轉向丹尼爾,在這森林小徑裡面,兩人都顯得有些狼狽,這情況有些可笑。
「尼爾,你對琦莉雅有什麼想法?」
丹尼爾皺了下眉毛,對於莉莉安娜突如其來的問話感到困惑。
「沒什麼特別的想法。」
「這樣啊?你果然是最合適的人選。」
「你到底在說什麼,快點回去吧,琦莉雅會擔心,莉莎也會因為我偷偷帶你出來而氣得冷眼瞪我的!」
「你不會對琦莉雅這樣漂亮的女孩有特別的想法,你是那孩子最適合的騎士了。」
「你在開什麼玩笑?我可要生氣了!」
丹尼爾扯住莉莉安娜手,卻沒想到一陣電擊瞬間竄流全身,是莉莉安娜的拿手好戲。
雖然不是什麼具有殺傷力的魔法,但是讓丹尼爾暫時失去行動能力,使之遲緩還是有效的。
「你到底在想什麼?」
「尼爾,我想將琦莉雅暫時交給你,一段時間就好,請你代替我保護她。」
莉莉安娜少見用著懇求的語氣。
丹尼爾咬了下牙,身體感到麻痺,手腳不聽使喚,但還是沒有放開握住莉莉安娜的手。
「我找到可以為奧斯本帶來和平的方法了,但是帶著琦莉雅會很危險,所以在解決事情之前,我希望獨自行動。」
莉莉安娜從懷中拿出那本小冊子,她放到嘴邊,抽出被丹尼爾握住的手,然後冷眼轉身離開。
直到丹尼爾的身體恢復正常,雨也突然停了,他跪在泥濘的泥土上,雙手往地上用力一捶,濺起了混濁的水花,沾到他的臉上跟衣服。
丹尼爾還來不及下決定,而莉莉安娜卻選了通往和平的捷徑。
卻是錯誤的小路。
丹尼爾拖著滿身汙泥,回到了旅館,推開門,立刻就被琦莉雅給撲倒。
「莉莉呢?」
琦莉雅一看見丹尼爾的身影,立刻就連想到可能莉莉安娜半夜跟著去夜遊了,所以才會激動撲向他,並詢問莉莉安娜的去向。
但卻大失所望,琦莉雅這才注意到丹尼爾身上都是泥巴,臉上的表情非常狼狽。
這時就連莉莎都有些不安走了過來,像以前總是拉著莉莉安娜衣角那樣,輕輕扯著丹尼爾的手。
「莉莉?」
丹尼爾的表情已經算是答案了,他的嘴很不甘心抖動著,哽噎擠出一句話:
「……她離開了。」
這句話讓兩個女孩都感到不敢置信。
但也看出不只是他們傷心,最傷心的或許是親眼面對莉莉安娜離去的丹尼爾。
特別是琦莉雅,她知道丹尼爾對莉莉安娜的好感。
從他的眼中,可以清楚感覺到,他打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的傷心與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