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當他們抵達位於飯堂附近的學生會會長辦公室，加柚剛關上門便轉身問：「說吧！找我貴幹？」
話畢，便挪著深不可測的目光投落在戈穹身上。
戈穹被盯得不好意思。
「這位煉鬼先生，是校長請來的其中一位嗎？」
戈穹被錯愕嚇得全身僵硬得似石化一般。
「我有弒鬼道人的血脈。」加柚說時，揚起個使人不安的笑容，說：「自然反應。」
銘汝被其具殺意的笑容嚇到，急以己身擋在戈穹前面，兩手張開，說：「妳不要亂來，戈穹他是好人…不…是好煉鬼。」

加柚為銘汝的單純嘆口氣，「妳少操心，我能在學院裡幹什麼？先不說殺人殺煉鬼皆是重罪，而且他是校長請來的客人，我怎麼動手？」
「也對，都怪妳亂嚇人。」
「所以妳帶他來找我，是要問四年級流基的事？」加柚精明的明知故問。「妳憑什麼覺得我會知道？又何以覺得我會告訴妳？」
「有什麼說不得？」
加柚用手指敲打著桌面，考慮著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眼前的煉鬼。
會長辦公室裡頭，三個面對面的人如此陷了一片肅殺的氣氛。

戈穹在會長冷冽的眼神下，只想能力當中有隱身的技能。
銘汝亦畏於加柚警告的眼神下，只敢擔心的看著戈穹卻不敢開口半分。
沒想到，最後砸開這個缺口的，是加柚。
她對戈穹說：「為什麼要把銘汝牽扯進來？她甚至不是有能人。」
銘汝旋即搶在戈穹前頭說：「是我想幫忙。」
加柚抬起深沉的眼眸，「少攪和了，妳能幫什麼忙？」
「打聽消息。」銘汝自鳴得意的說：「我好不容易才向鬼導大人身上爭取過來。」
「鬼導大人？叫冥達的？」
銘汝起勁地點頭。「你聽過他？那你知道他雖然兇了點、脾氣衝了點、講話又帶刺，老瞪著那雙白色的眼珠子害人家瑟瑟發抖，但很講理，尤其疼戈穹更是疼到不得了。」
「我有聽說過鬼導冥達算是很注重平衡生態，這也是校長決定請他來的原因。」加柚說：「本來我是想如果他能夠自己查出來的話，那身為弒鬼道人的我就不蹚這渾水的。」
「妳怎麼能這樣？」
「世仇，妳懂不懂什麼叫世仇？」
「正義當前，私人仇怨該放在兩邊的。」
「我自己可以不在意，但這要落在其他弒鬼道人眼中叫我顏面何存？」
「妳偷偷告訴我們好了，這總行了吧？」

偷偷？
加柚不是沒有這樣想過，而且她已經在某程度上這麼做了。
銘汝見加柚猶豫，打蛇隨棍上的說：「流基跟妳沒仇吧？他更是學院學生，妳不該為他討個公道嗎？」
一語中的。
加柚嘆道：「妳就是要讓我良心過意不去。」
「妳不想告訴鬼導大人的話，當初大督察來的時候為什麼不說？」
「大督察？」加柚冷哼一聲，「妳相信那幫人麼？他們不單收錢辦事，還不保證辦得好。」
「真的？」
「罷了，那個不重要。」加柚搔搔煩惱的額角，又好奇的瞄了眼從未出過聲的戈穹。
加柚見他似乎想一直維持住"最好別見到我"的狀態，但眼內的專注又顯示他根本沒有漏聽過她們的對話，心裡想他著實是隻令人摸不清的煉鬼。
他是隻值得自己相信的煉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