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夜重生者之閻帝(27)

第十章
　　
　　軒…軒…。
　　
　　誰？是誰在叫這個名字？是小孟嗎？
　　
　　起軒…我唯一的孩子…你快醒醒呀！
　　
　　啊…這聲音…是…。
　　
　　人界媽媽的聲音…。
　　
　　紫丹終於清醒過來，他睜開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趴在他身上號啕大哭的女人。
　　
　　「軒？你醒了。太好了，醫生。」看到重傷昏迷的兒子甦醒過來，中年女人趕緊跑去呼叫醫生。
　　
　　為什麼？曾經狠心拋下他並將他送到精神病院的母親，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眼前？紫丹不明白？他抬頭望向四周，一張張的病床以及空氣中瀰漫著藥水的味道，這裡是醫院？
　　
　　「起軒醒來了嗎？」從外面氣喘吁吁打開房門的是個中年男子，也就是起軒的爸爸。「軒…我的兒子。」中年男子激動地抱住了紫丹，身體微微顫抖的他似乎是在哭泣。
　　
　　父親…？懷疑自己兒子是殺人犯，還讓他差點走上絕路的父親…竟然…在為他掉淚？不懂？他真的不懂？因為紫丹心中有太多疑問了，以致於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發現紫丹完全沒有任何錶態，中年男子開始解釋著。「軒，是爸媽對不起你。當初不該將你送到精神病院，其實爸媽都知道，你並沒有錯，你只是心裡有病，所以才把欺負你的同學推下河溝，當然這些都可以治療。於是爸媽正想把你給接回來時，你卻失蹤了。你知道我們找了你好幾年，而現在，終於找到你。要不是在電視上看到男孩闖進動物禁區後受重傷的新聞，我們恐怕永遠都找不到你。」
　　
　　「不管怎樣，我們的孩子平安就好、平安就好。」中年女子不斷用手帕擦拭著淚水。
　　
　　爸爸…媽媽…你們…還當我是你兒子嗎？紫丹不禁感動地紅了眼眶，就彷彿自己的父母親又回到以前一樣，愛護著他、守護著他。
　　
　　此時醫生也來到了病房，他仔細檢查紫丹的身體之後，並露出笑容說。「請先生太太放心，除了頸部的傷須要一段時間才能復原外，令公子已經沒有大礙。」
　　
　　「是嗎？謝謝醫生，真是太感謝醫生了。」雙親緊握住醫生的手，一直向著對方道謝。
　　
　　原來…他並沒有被拋棄，他的父母、人界的父母…對他還是有愛的。
　　
　　不過…。紫丹難過的低下頭，他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實情，因為他不能留在這裡，小孟應該還在人界，所以他必須先找到小孟才行，還有…鬼猊和焰兒，他不可能丟下他們不管。
　　
　　「軒？」
　　
　　啊…。紫丹看著自己的雙親，經過如此多的月歲，父母親的雙肩漸漸變小了，髮色也開始變白。而現在，不是正報答他們的時候嗎？
　　
　　鬼猊…他該怎麼辦？這種二難的抉擇，他該做出哪種決定？
　　
　　察覺紫丹露出既悲傷又痛苦的表情，中年男女看了彼此一眼後，並默契似地擁抱住紫丹。「別怕，軒。有我們在。」
　　
　　爸爸…媽媽…。如此溫暖的親情攻勢，讓紫丹忍不住掉下了眼淚，不行，他不能就這麼離開。他的父母不再像以前一樣健壯，他們需要他的照顧。
　　
　　「我們回家吧…一起回家…」
　　
　　『嗯。』紫丹點點頭。對不起，鬼猊…焰兒…請你們再等等，我一定會再回到你們的身邊…所以…請你們原諒我…。
　　
　　＊　　　　　　　　＊　　　　　　　　　＊
　　
　　怎麼辦？他傷害了紫丹哥哥？
　　
　　小孟獨自瑟縮在樹叢裡，他的淚水從逃離紫丹後就再也沒停止過。
　　
　　「紫丹哥哥…對不起…紫丹哥哥」
　　
　　「終於找到你了，白狐。」
　　
　　從樹上跳下來的黑狐，開心地想抱住小孟，但卻被小孟給拒絕。
　　
　　「別碰我。」
　　
　　「白狐。」被伴侶狠狠地甩開，讓黑狐好難過。
　　
　　「我不是白狐，我是小孟。」
　　
　　「因為轉世後，所以記憶被消除了嗎？不，不可能，修行千年的白狐大人才不會被孟婆湯這種東西打敗。」
　　
　　「孟婆湯？你知道孟婆？」聽到熟悉的名字，小孟的狐耳都豎了起來。
　　
　　「當然知道，是曾經養育你的飼主。」
　　
　　「孟婆…是我的主人？」
　　
　　「才不是，如此高貴的你，老太婆哪配得上。」
　　
　　「不要說孟婆的壞話。」小孟不悅地嘟起小嘴。
　　
　　「白狐，你變了。你以前不會對我如此冷淡。」黑狐露出悲傷的眼神。
　　
　　「黑狐…」或許看到受傷的黑狐就像看到受傷的自己，小孟竟不自覺用舌頭舔舐黑狐的臉頰，宛如在安慰自己般，不斷來回舔舐著。
　　
　　「白狐？你想起來了嗎？」只要黑狐難過傷心的時候，白狐總會用這種方式安撫他。啊…好懷念呀…白狐大人的溫柔…。黑狐搖著尾巴興奮地依偎在小孟懷中。
　　
　　「你…」
　　
　　「找了好久呢…」黑狐的眼眸是如此清澈明亮。
　　
　　「呃？」
　　
　　「白狐大人…黑狐找了你好多年…」垂下了視線，黑狐安心地躺在小孟胸前。
　　
　　突然被這麼依賴，小孟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於是，就順其自然任由對方靠在他身上。
　　
　　「你放心吧，白狐。那個人類沒事。」
　　
　　黑狐突然說出紫丹的事，讓小孟急著想問清楚。「紫丹哥哥在哪？他的傷呢？嚴不嚴重？小孟想去找他。」
　　
　　「他被人類救走了。」
　　
　　「人類…嗎？」紫丹哥哥…他會被紫丹哥哥所討厭嗎？小孟又開始掉下眼淚。不要，他不要紫丹哥哥討厭他。
　　
　　「白狐，你就那麼在意他嗎？那個人類？」看到白狐為區區一個人類掉下珍貴的淚水，這使黑狐的語氣漸漸變了。
　　
　　「當然在意，他就像是小孟的親人一樣。」
　　
　　「太過份了。」黑狐不滿地說。
　　
　　「什麼？」原本口氣還很溫和的黑狐，突然性情大變，讓小孟害怕地想逃開。
　　
　　「我是你的伴侶，所以你只能屬於我的。」抓住想逃離他的小孟，黑狐將自己的雙唇緊貼在小孟的唇瓣上。
　　
　　「唔…」冰冰冷冷的雙唇…似乎能感受對方的悲傷與痛苦。為了尋找白狐的黑狐，每天到底是用什麼樣的心情過日子？是不是如掉落深淵般的絕望呢…。小孟放下唯一掙札的機會，他明白黑狐對他是有感情的，而他卻無法在這時候傷害對方。
　　
　　「白狐大人…」與以前一樣…白狐大人的雙唇總是如此溫暖…。黑狐的雙唇緩緩地從小孟的唇瓣上移往於頸項與鎖骨，當他吻到小孟胸前的咒印時，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將黑狐給撞飛出去。
　　
　　「黑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看到黑狐突然被擊傷，小孟趕緊跑到他的身邊將他扶起。「黑狐？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一股低沈到似乎快要把所有空氣壓到最低點的聲音，緩緩地朝小孟方向前進。「當為父擔心兒子安危時，卻看到兒子正開心地與別人在調情。你說，我該不該罰？」
　　
　　「啊…小閻…不，閻帝。」
　　
　　「閻帝？」閻帝挑起一邊眉毛，這小傢伙在說什麼呀？「才短短一天不見，怎麼見我像是見到陌生人？」
　　
　　「為什麼要傷害黑狐？」小孟氣憤地瞪著閻帝。
　　
　　「當然是因為我不喜歡那傢伙。」幹嘛？眼睛瞪著這麼大？明明就是那傢伙對小孟做出下流的事，為什麼小孟卻只對他生氣？
　　
　　「他又沒做錯事。」
　　
　　「你的意思是…他跟你做會生下小孩的事也沒關係囉？」
　　
　　「反正小閻不喜歡跟小孟做，那小孟跟誰做都無所謂吧？」
　　
　　「你…」真是太亂來了。他怎麼可能會答應這種事？閻帝的低落情緒已down到最低點，再不把小孟帶走，他可真會做出可怕的事情，於是他伸出手來。「跟我走。」
　　
　　「我不要。」緊抱住受傷昏迷的黑狐，小孟說什麼也不要輕易跟著閻帝離開。
　　
　　「我再說一次，跟我走。」加重語氣的閻帝，讓四周的樹叢都害怕地沙沙作響。
　　
　　「我不要，因為你傷害了黑狐，所以我要留下來照顧他。」
　　
　　這是所謂的叛逆期嗎？閻帝的情緒已不滿到極點，於是他抓住小孟的手腕。
　　
　　「不要，放開我。」他不能丟下受傷的同伴離開，為了不讓閻帝帶他走，小孟用力地在閻帝手上咬了下去。
　　
　　瞬間，閻帝的手流下二條鮮紅色的血…。
　　
　　「啊…」他在做什麼？小孟悲傷地鬆開了嘴巴。他竟然傷害了小閻…就像傷害紫丹哥哥一樣。
　　
　　「這樣你就滿意了嗎？ 」不在意手上的傷口，閻帝一把便將小孟給抱起。
　　
　　「小閻…你的手…」小孟的身軀不斷地發抖。為什麼？他根本不想傷害小閻…可是…他卻讓小閻受傷了。「對不起…小閻…對不起…」
　　
　　「不礙事。」紫色的雙眸凝視著沈溺於悲傷的人兒，閻帝終於卸下緊繃的情緒，溫柔地安撫著對方。「剛才的氣勢都到哪去了？別哭哭啼啼的。」
　　
　　「嗚…可是…小孟害小閻受傷…」討厭…他好討厭自己…。緊緊抱住閻帝，小孟的心如同對方受傷的手一樣，讓他痛得好難過。
　　
　　「傻孩子。」真是愈來愈惹人憐愛…。閻帝輕撫著小孟散落的銀髮。
　　
　　此時，聽見騷動的狐群們也漸漸靠攏了過來。
　　
　　「白狐大人、黑狐大人，你們沒事吧。」
　　
　　「看來有救兵到了，你也不用太擔心那傢伙的傷。」閻帝抬頭望向明月。「我們回去吧，小孟。」
　　
　　「嗯。」對不起…黑狐…。小孟還是無法放下小閻，因為小閻是他今世所選擇的伴侶，所以除了小閻，他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