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和平的代價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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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4-17
  德斯克曆1460年7月1日 10:00

  無數的雨滴從天空中低落,使街道覆上了一層薄膜。

  今天夏奈勒的天空異常的灰,倒不如說這樣的天氣才是夏奈勒該有的天氣,前幾天連續出大太陽的景象才是反常的情況。

  這裡是市區中央的市長官邸,從外表看過去,原本緊鎖的大門被破壞,只剩下少許的殘骸,而內部的建築雖然並沒有受到強烈的衝擊而垮下,但是沒有一扇窗戶是完整的。

  「看來是從內部爆炸的呢……」

  雄厚的聲嗓自一位壯漢大叔的口中傳出來,這是利歐深思熟慮之後獲得到的結果,在這個荒涼的地方當了很久的警備隊,至少也懂得從一些線索得到資訊了。

  在市長官邸的周圍,圍繞著將近一百位警備隊人員,而且看樣子似乎已經在這附近駐紮了不只一天了。

  俯視整個中央區塊,街道上佈滿了不少的綠色帳篷,看來自從影之火事件之後,就已經監視這個地方很久了。

  接著,有幾位人員從西方的街道上,穿著雨衣跑了過來,都是第二分局的成員,包含亞麗莎、夏麗、維迦和莎夏四個人。

  「你們終於來了嗎?」

  利歐對著前來執行任務的人們說話,看來在這之後就會展開突擊了。

  「今天是第六天了呢……」維迦說道。

  「很抱歉沒有在第一時間跟那些新人說這件事,雖然我也沒有打算對他們說。」利歐說道。

  利歐看了一下前來的人員,發現亞麗莎和夏麗的表情有些沉重。

  「你們兩位新人也來了嗎……三天前我說的的話並不是絕對的命令,其實不想來可以不用來,這場突襲不是你們這個程度能參與的。」

  語氣沒有非常激烈,利歐知道不能總是命令別人,但是亞麗莎和夏麗這兩位新人還是來到了這裡。

  「我清楚,但是我也有我必須做的事情。」

  亞麗莎平定的語氣顯得她早已知道各種慘狀,但是這樣的語氣也顯得很不自然。

  「雖然我不太想說,你早上是不是吞了鎮定藥丸?」

  亞麗莎聽到這句話,神情依然不變,她早就知道利歐會如此提問。

  利歐看著亞麗莎堅定不移的眼神,只好嘆了口氣,繼續說話。

  「不愧是亞麗莎呀……雖然沒必要問就是了。」

  接著,利歐轉向夏麗,提出另一句問題。

  「那麼……你能殺人嗎?」

  夏麗面對這樣的難題,已經不會再畏懼了,這幾天下來她習慣了警備隊的氣氛,漸漸接受這樣的方式。

  「可以,只是我有一個問題要問。」

  夏麗在回答出她心中的答案之時,也提出了另一句疑問,她似乎非常的在意,眼神也透露出了不安。

  「我們……真的要將那些影之火的人們趕盡殺絕,一個也不留嗎?」

  利歐聽到夏麗的疑惑之後,毫無猶豫地回答了出來。

  「我不想,但是這是命令,你也可以只將他們逮捕,但是他們仍然會被審判為死刑。」

  「連小孩子也是嗎……」

  「對,所以我才不希望你們來,因為你們太天真了。」

  利歐並沒有吼叫,但是這樣平穩的語氣反而更讓人不知如何回應。

  現場一片沉默,只剩下雨打落地上的聲音而已。

  十幾秒後,利歐再一次說話,只是這次的對象是亞麗莎和夏麗兩人。

  「正義帶來混亂,秩序帶來和平,你們各自選哪一個?」

  兩個人沒有說話,或許是因為不懂這句話的涵義,又或者是心中自有答案,不必說出來。

  「是這樣子的嗎……」

  利歐並不是夏麗或是亞麗莎其中一人,況且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在這一句疑問之下,他會選擇哪一個。

  「如果動不下手的話,就把他們當作一群猛獸,也許會好受一點……」

  在這樣肅殺的氛圍之下,利歐這一句安慰估計也沒有什麼作用吧……

  「那麼走吧,要準備進行突襲了。」

  利歐轉向背後,大步的跨進官邸的外門前方。

  此時的利歐是「影之火殲滅計畫」的總召集人,是此時整個警備隊的隊長,而他的氣質也適合領導大眾,當他開始說話之時,所有的人都轉頭看向他,並且用敬畏的眼神示意。

  他的宣告不能太過張揚,避免引起影之火成員的注意,聲音不大,但是氣勢依然強烈。

  「目前估計的影之火成員有兩百多人,市長官邸之中的儲備糧食應該已經耗盡,我們在這裡守了五天了,也沒有見到其他影之火的增援,似乎他們已經打算將這裡視作他們的總部了。所以我們今天要一口氣佔領這裡,並且制服所有的影之火成員,避免『空之眼』的悲劇再度發生。」

  所有的人全神貫注,沒有一個人是不清醒的,在這場突襲中,隨時都會面臨到死亡,不清楚敵人實力的情況下,只能讓自己集中精神,至少這樣的話不會這麼快就死去。

  「根據6月25日影之火的相關情報,敵人會使用強烈的爆炸魔法,但是經過這幾天魔導專家對整個城市的搜查,目前已經沒有魔法在這附近,大家可以鬆一口氣了。」

  這句話一出,幾乎所有人的雙腳都經不起嚴肅的氣氛,塌了下來,嘆息也接二連三地發了出去,畢竟這個不安定又是最危險的因素終於去除掉了,難免會稍微感到安心。

  「但是,敵人的實力還是處於未知數,雖然最弱等級的影之火成員連魔法都不會,然而他們的首領可能會比當年的空之眼首領中還棘手,請大家務必注意。」

  此話一出,氣氛又再次變得緊繃,沒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尤其是面對作出恐怖行動的組織。

  「那麼,第二分局第一分隊長,你有這五天下來相關的情報,麻煩宣告這些人,有些是今天才來到這裡的。」

  「好!我知道了。」

  此時利歐走到右方,維迦則是站在正中央的位置,開始宣告五天下來的情況。

  「目前這五天下來都沒有遇到什麼大礙,唯獨第四天──也就是6月29日,當日晚上似乎有發現幾位小孩子的聲影,且當時並沒有嚴格防備,雖然對此次突襲的計畫沒有重大影響,但是我們仍需以此為戒。」

  維迦的語氣和他平時的樣子大相逕庭,畢竟在這種場合不可能太放縱吧……

  「這幾天下來,有部分的人員在早上時段走了出來,我們都將其立即槍殺,而到今天為止,沒有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槍戰,雖然有些詭異,但是我們至少沒有任何傷亡。這五天下來的報告就到此結束。」

  維迦說完話,便回到警備隊之中,利歐回到原位並且宣告接下來的事項。

  「那麼,請未參與此次突擊的警備隊成員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巡邏,以上!」

  在警備隊之中,一部份的人走了開來,他們需要繼續觀察敵人有沒有從其他地方逃出,儘管影之火的成員似乎沒有這個意願。

  現場留下的人剩下五十個人,但是這也足夠了。

  在這五十個人之中,包含亞麗莎、夏麗,還有那位第三分局的警察,他的表情非常的不屑。

  「你也來了啊……是來送死的嗎?」

  警官對著夏麗說話,而她並沒有回答。

  「算了,你這種態度也活不過今天吧……」

  警官知道任何的話也勸不過夏麗的堅定,只能放棄談話了。

  於此同時,利歐站在對列的最前方,準備好展開針對影之火的突襲行動。

  「魔法護盾預備。」

  所有人輕聲說著咒語,全部人的周圍浮現出了一層透明的薄膜,這樣的防護至少可以經得起一次敵人的遠程攻擊,畢竟誰也不知道對方會拿出什麼武器來對付警備隊。

  每個人的身旁都準備著幾把武器,有些人拿著手槍,有些人拿著冷兵器,這也說明每個人都不敢鬆懈,因為這次或許是警備隊近年來最激烈的一次戰鬥了。

  「那麼,走吧!」

  命令一下,所有人衝向市長官邸的大門,準備一口氣突破過去,利歐此時也邊說著咒語,邊畫著簡易的魔法陣,他知道大門肯定已經鎖了起來,所以需要一種魔法來摧毀這扇門。

  「haria comfot」利歐的手中漸漸佈滿了藍色火焰,似乎是因為體質的關係,這道火焰比起之前的各種魔法火焰還要強烈許多,接著利歐握緊拳頭,像野蠻人一樣,一口氣向大門砸了過去,大門受到如此強烈的攻擊,直直地向後方倒了過去。

  接著,在利歐的前方,一位拿著隧發火槍的人對準利歐的腦門,迅速地按下了板機,子彈快速的從彈口發射出去。

  砰!

  響亮的聲音讓後方的警備隊成員都愣住了,這無疑是在宣告利歐隊長的死亡,如果就這樣結束的話,那麼影之火就會開始他們的計畫,統一整個恆倫帝國。

  然而,事情並不會就這樣結束……

  在利歐的前方,子彈沒有穿過他的大腦,而是只停留在利歐前方的薄膜上,魔法護盾成功擋下了這顆子彈。

  接著,利歐不等對方裝填丸子彈,直接快步衝過去,用他的火拳砸向對方的臉龐,他的臉沾上了火焰,慢慢地燃燒著。

  「啊!!!」

  他受不了這種高溫度的灼裂傷,拚命的掙扎,但是利歐抓住對方的脖子,讓他無處可逃。

  火焰蔓延到全身,接著往內部燃燒,那位影之火成員最後被火焰燒到什麼也不剩,只留下了灰燼。

  利歐沒有受到火焰的侵襲,也許是因為他是魔法的釋放者吧……

  在利歐殺死第一位影之火成員的當下,全場的警備隊成員都愣住不動,他們有一大部分是沒有見過這樣的死法。

  「這,太殘忍了……」

  夏麗自言自語,她還沒見過有人活生生地被火焰燒死,勢必會感到恐懼。

  然而,在他們闖入敵人領地的第一瞬間,就應該要知道隨時都會有下一波攻擊突然出現。

  「是警備隊!!殺掉他們!!」

  這聲音似乎是從上方的走廊傳來的,這讓所有警備隊成員開始緊戒四周。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高度達兩層樓高的大廳,兩旁有樓梯通往樓上的走廊,而一部分的敵人位於上方,正施展火魔法對準底下的警官。

  「發射!!!」

  敵人的火焰球從四周向下亂彈發射出去,威力雖然不大,但是還是能夠置於死地,在此時魔法護盾的作用便顯現出來了。

  火焰球在碰到魔法護盾的當下,其能量被護盾所吸收,全部的火焰球都沒有成功突破護盾,警官們擋下了第一波襲擊,而在這時,煙霧也跑了出來,散布了整個大廳,每個人的視線都受到了阻礙。

  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敵人很快就會準備好第二波火焰球的攻擊,雙方的距離並不近,況且現在警官對於大廳樓梯的位置也不清楚,在走上樓梯的時候必定會接下第二波襲擊,每個人的魔法護盾並不是都能防住兩波以上的攻擊,必須做出其他的決定。

  利歐用他的肉眼,仔細的觀察四周,看到左右兩旁有通往其他道路的走廊,他想到了一個方法。

  「全體注意!!現在起往兩邊的走廊跑過去,我來對付他們!」

  利歐的大喊讓警官們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向兩旁的走廊跑走,他們都不想在這個地方喪命。

  煙霧散去,人影也漸漸顯現,在大廳一樓現場的人警官,只剩下利歐一人,而二樓走廊中的影之火成員並不少,這會是一場血戰。

  「嘖!看來麻煩大了,利歐一個人可不好對付……」

  樓上的隊長對利歐的招數非常明瞭,雖然不知道他是否有和利歐交戰過,但是看到這種情況還能有這種警戒心,想必是一定實力的傢伙。

  於此同時,利歐不疾不徐地看著上面的敵人,並且對著那群人數數。

  「二十一人……竟然警戒到如此地步,看來影之火是真的有野心想要推翻政府呢……」

  只是,敵方隊長並不理會,繼續向影之火成員施令,再一次用火焰球發動攻擊。

  「火焰球再次準備,並且準備好你們身旁的短刀,他要衝過來了!」

  隊長的臉色顯得更加驚恐,謹慎讓他有所戒備,但是這次他似乎太過恐懼了。

  利歐也不等敵人廢話,直接向大廳左側的樓梯跑了過去,隊長也是在左側的走廊,這似乎是打算先將領袖擊殺,讓敵人士氣下降。

  「全體注意,發射!!!」

  接著,隊長再一次的下令,所有敵人的火焰球再次發動,這次再也不是胡亂發射,全部的火焰球都集中在同一個目標上──利歐隊長。

  當火焰球砸中利歐的魔法護盾之後,火焰消散掉了,同時煙霧也散發出去,這次是影之火的劣勢,利歐利用這段時間衝上了樓梯,而影之火成員在這種情況下幾乎看不清楚利歐的確切位置,沒辦法做出有效的防禦。

  利歐隻身一人衝上樓梯,接著用自己的眼睛,瞄到了其中一人的身影,接著將掛在身旁的長刀拔了出來,迅速衝了過去。

  那位最接近利歐的影之火成員沒辦法立刻注意到利歐的進攻,便被利歐的長刀刺穿身體,傷口的位置在左胸,這也意味著心臟被刺穿,沒有立刻死亡,估計也活不了多久。

  「一隻……」

  煙霧再度散去,在場所有人看到的,是利歐已經刺穿一個人的心臟,將長刀拔了出來,即將在進行一次攻擊。這次瞄準的對象是小隊隊長。

  「全體成員拔出短刀!!!殺!!!」

  敵方隊長見狀不妙,下令讓剩下的十九位成員圍住利歐一人,以利歐的實力,若不做出任何行動,他會瞬間接近自己並施予致命一擊。

  然而,利歐的動作遠比想像中來的快速,當隊長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利歐早就來到他的面前,一刀刺進了隊長的腹部。

  「你………」

  隊長吐出最後一口氣,在利歐拔出長刀之後,便向前倒了下去。

  「第二隻……看來還有很多呢……」

  利歐的臉上沾到了鮮血,讓他的臉散發出異常的恐懼,所有在場的影之火成員看到他的模樣,加上隊長失去意識,他們幾乎沒有任何的抵抗力,只能往四處逃跑。

  「啊!!救命啊!!」

  這樣的求救只是恐懼下無意義的吶喊,利歐也不會單純的站在這裡,必須將所有的影之火成員殺死,這對他們來說也算是一種解放了。

  「抱歉了,這是命令,我也不想這麼做……」

  語畢,利歐繼續向下一個目標衝了過去,將剩下的十九個人全部殺死。

  鮮血濺滿四地,沒有一個人能夠逃離利歐長刀的魔掌。

  「九、十……」

  仍然有人頑強抵抗,但是在怎麼樣也無法阻止自己的死亡。

  「十五、十六……」

  這時的利歐在敵人的眼前,才是那位破壞和平的傢伙吧……

  「二十一……」

  利歐砍下了最後一刀,一場激戰迎來了休止符。

  結束了,但是這樣的廝殺是正確的嗎……

  利歐其實也心知肚明,那群影之火的成員絕大部分都是貧民窟的窮人,他們的臉並不是每天清洗,所以臉上顯得有些骯髒,而膚色也是偏灰色。

  「卡爾斯人……諾瑪人……」

  利歐一眼就看的出來,他們是從帝國的東方來的,逃出東方的隱形監獄,穿越了癸德米山脈,才來到了這裡,他們比任何人還要辛苦,卻沒有得到相應的報酬,所以他們才會做出如此下策吧……

  「那麼,該繼續為你們的夥伴,送葬了……」

  利歐走向二樓的走廊,繼續尋找其他的影之火成員。

  現場陷入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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