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封域期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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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4-15
烺泉城都.砡懏緲宮-
「哥--?哥--你在哪?」朔子櫞一把推開了宮門,一邊大喊著、一邊張望著四周有沒有兄長的身影。
「瞧妳慌慌張張的,還有一都主郡的模樣嗎?」清冷且沉穩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宮內,卻依然沒有見到他的半點身影。
「我在外頭有主郡的模樣足以,哥、你快出來!我有重要的事與你說。」朔子櫞雙手插在腰間,沒好氣的朝這空曠的宮殿內回話。
她最後一句剛落下,朔子清便一轉瞬出現於她身前,手中的書卷同時也在她腦門上,輕敲了一下。「說吧,何事?」
朔子櫞一個翻手,掌心立刻躺上了一張紅紙,她將紙上落滿金字的那一面舉到他面前,忿忿的言道:「我何時說要嫁與項惜夜了?」
朔子清淡然的看了妹妹一眼,轉身往一旁的書閣走去,回道:「此事妳與我說可無用,婚紙是父煌定下的。」
「父煌定的?」她跟在了兄長身後,一同踏進書閣,聽見婚紙非他所下,愣是一臉的震驚,「為何?」
「怎麼?妳對惜夜有不滿之處?」瞧她反應非常,朔子清頓下步伐的回頭向她一問。
「不……不是,你們對我與項惜夜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她這麼一個反問,令他更似不解的眉心輕擰,「難道妳不喜歡惜夜?」
「誰告訴你們,我喜歡項惜夜了?等等……難不成父煌是因為這樣,才定下這婚紙的嗎?」朔子櫞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終身大事,居然被一個誤會給定下了!這還有天理嗎?
「不然妳認為又會是為何?」一紙婚就能讓他這個妹妹撼天動地的跑來找他嚷嚷,看來當真是對項惜夜沒有情愫。
她恍然大悟後又忽然想到另一個疑惑,伸手拉住了準備要轉入一旁書道的兄長,又問道:「不對,接到婚紙時,那項惜夜什麼也沒說嗎?」
「沒有。」朔子清看了她一眼,應聲答言。
「沒有?」她像是又被震撼一般,鬆開了拉住朔子清的手,「為何沒有?項惜夜這又是搞得什麼名堂?」那傢伙不是早已心有所屬了嗎?為何會對這婚紙一點反對也沒有?
「既然不明白,妳何不就去找他問問?」這下子朔子清總算是看懂了。這不正是落花有意而流水無情嗎?項惜夜與朔子櫞打小就玩在一處,日夜常伴多少個歲月,能不情由此生嗎?可惜……他這個妹妹似乎並沒有看出來,反而還覺得是場鬧劇。
「這個項惜夜……我晚些再找他問去。」朔子櫞將那婚紙甩手而收,嘴上還不忘唸叨一聲。婚紙一事有了答案後,她便立即提起了另一樁事,倚在一旁書架上,繼續說道:「對了,今日又收到凰主送來的信蝶了。」
凰主、信蝶,這兩個字詞就像是把利刃直接刺在了朔子清的心頭上,本就清冷的面容瞬間佈上了一層寒霜。緩緩垂下眼簾,半遮掩著眼中的冷漠,一貫口吻的應聲,「打開來吧。」
看著朔子清的模樣,她皺了眉頭。「哥,每次信蝶所傳皆無一變,即便不打開也能知曉凰主之意。你又何必多此一舉,讓自己糟心呢?」
「無妨。」他將手中書卷放置在其他書卷上,雙手覆於身後,「信蝶若是不開,他必然知曉。」讓自己糟心,總比多一起事端的好。
「……好吧。」朔子櫞無奈的嘆口氣,她左手朝空輕輕一揮,一隻半透亮的紫色蝴蝶振翅而飛。一旁的朔子清抬起手、指尖隔空輕點那隻蝴蝶後便隨而化為一張書信,落進了朔子櫞的手中。
兩人之間一陣的沉寂,良久後,朔子清目不斜視的問道:「信中如何?」
「一如既往,凰主望你早日去見他。」
早日……朔子清嘴角輕扯,「烺泉封域已然快要到了解禁之期,他自然是盼望著早日得見。」
「烺泉封域是我族一直承襲下來的祖制規矩,縱然他是凰主也不能插手。況且,他也很清楚烺泉封域對我們一族相當重要。若他不想失去你這臂膀的話……」
「嗯。」妹妹的這一席話,讓他眼中的冷漠又深了一分。烺泉封域期間,所有在居於域內的各族各物皆出不得域界,而域界之外,不論何族何物亦無法進入。僅有這信蝶,能自紫嶺凰城一路毫無困阻的進入他宮中。
「哥……你與凰主的龍契當真無其他之法可解了嗎?」朔子櫞的眉心擰得更緊了些,對此事總是憂心不已。
他將右手腕向上一翻,一個白色的龍形印記乍現,旋即又消逝不見,自嘲般的笑意上揚。「上君下臣,龍契已締,解亦或不解……早已非我所願。」
「算一算,又一個五年之期將至……紫嶺凰城怕是要再度的一夜人仰馬翻。」朔子櫞將手中的書信一拋,又化回了一隻振翅的蝴蝶,牠朝著書閣的窗外翩翩飛舞而去,她看著外頭的天色又道:「她當年真真是留了一把絕好的後手,每一次咒發都將凰主折磨的似人非人、似死又非死。若不是當時親眼所見,我還真不相信這世上會有如此狠毒的咒術,就連師父他老人家對此咒也束手無策。」
「血狐一族的能力本就神秘,當年他們能在妖族當中佔有一席之地並具威望,憑藉的可不單單是強大妖力。」朔子清移步到了窗前,見那隻信蝶在外頭的花園當中展現著牠的舞姿,最後停佇在一朵花瓣上,不久後便燃為灰燼,落入土中。
「說到這個。」朔子櫞跟著站到了他身旁,「師父仙逝之時,將輢淵樓交給了我。樓內收藏著這千百年以來的各式各樣的藏書,除了那些修練心法、咒術之外還有一些秘笈與藥典,不過嘛……近日,我卻在樓裡找到了一殘卷,上頭竟然記載著血狐一族之事。」
朔子清面色一轉,震驚的看向她。而朔子櫞立刻笑了笑,「知道你肯定有興致想看,要不--跟我去樓中一觀?」
「輢淵樓也算是交對人了。」他伸手揉了揉妹妹的頭,面上難得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什麼叫也算是?哥你這話說得,我可就不同意了哦--師父他老人家那是有眼光……」
聽著朔子櫞的碎言碎語,他嘴角上的笑意又揚起了幾分,內心多少還是幸得自己身邊有這麼一位好妹妹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