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全知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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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4-13
玲志跟杜野光一組。
玲志還沒想好自己究竟要找什麼,後面跟著不放心的杜野光四處亂走時,突然,兩個人都被天花板上掉下來的東西砸中,雙雙跌倒在地。
玲志忍著痛不敢發出痛呼聲,但他看清楚是什麼東西砸到自己身上時,還是忍不住發出了尖叫。
是一具血肉模糊已經開始腐爛發臭的屍體。
玲志推開了那具屍體爬到了書櫃旁瑟瑟發抖,他就算適應了一點蝕夢怪跟殺死蝕夢怪的事情,可是他完全沒辦法適應會有可能看見屍體這件事。
「玲志!」杜野光小聲的驚呼,顧不得自己身上也趴著一具腐爛的屍體,趕緊跑到玲志旁邊,玲志剛剛那聲響,看守員肯定聽到了,這下玲志恐怕也不會比那兩具屍體好到哪去。
杜野光把玲志抱在懷裡安撫著,玲志把臉埋進了杜野光肩頸裡,嚇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沒事了,我在這裡。」杜野光小聲的說,同時觀察四周,果不期然看見了高速往這邊衝來的看守員,就在杜野光準備抱著人逃跑時,杜野光看到在看守員背後遠處的黃陽。
「啊啊啊啊啊啊—!」沒想到黃陽下一秒開始放聲大叫起來,看守員一聽到黃陽的叫聲,居然轉過身往黃陽衝去。
就在看守員要衝到黃陽面前時,祂突然一甩手中的教鞭,無數的手突然從地板出現抓住了黃陽,要把她拖進地底中,黃陽掙扎著要脫離手的箝制,但她很快的就被拖進地板裡了。
「黃陽!」杜野光瞪大眼睛,無能為力的看著黃陽消失在眼前。
看吵鬧者消失,看守員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這裡。
「黃陽?......」杜野光脫力的坐在那邊,要不是還抱著玲志,他肯定立刻癱軟倒到地上。
「怎麼了?阿陽呢?」路易是第一個到現場的,他沒見到黃陽,便過詢問抱在一起的兩人,完全忽視了地板上的兩具屍體。
高勇剛跟劉耀陽也接著趕到,劉耀陽差點被地上的屍體嚇出叫聲,但及時被高勇剛捂住嘴巴,免得又引來看守員。
「黃陽被拖進地板裡了。」杜野光驚恐未定的說。
「什?!......」路易差點控制不住音量,想來應該也是為了救他們兩個才這麼做:「嘖,我去找她。」
「你要去哪找?她都被拖進地板裡了。」高勇剛提問,全知圖書館又這麼大,不可能輕易找到黃陽的。
「靈擺的力量不夠強......」路易先拿出了黃陽小指碎片做成的靈擺,但它只是垂直的下向,沒有任何擺動。
「那去詢問管理員好了。」路易到底是比他們了解全知圖書館,也更會善用裡頭的各種資源:「只要阿陽還在這,管理員就一定知道她在哪。」
「好,那我們分頭去找管理員。」劉耀陽馬上就要去找遊走在全知圖書館的管理員,但路易跟高勇剛都先意識到一件事......
為什麼會有兩具屍體在這?
而且顯然那兩具屍體是先掉到玲志跟杜野光身上,他們先尖叫後,黃陽才為了要救他們而跟著發出叫聲。
「這屍體是哪來的?」路易問,同時蹲到屍體旁邊目測了下屍體的狀況。
看起來是被打到皮開肉綻後放置了一段時間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是被施了什麼魔法,屍體的面容看起來像帶上濾鏡一樣模糊不清,不能分辨是誰。
「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的。」杜野光指了指上面,他可不敢看上面,深怕自己會跟黃陽一樣變得瘋瘋癲癲的。
「算了,就把他們放在這吧,會有東西來清理的。」路易打消了幫忙收屍的念頭,也不打算多想為何會有屍體掉落,在這個全知圖書館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現在還是找黃陽優先:「走了,去找管理員。」
玲志總算回過神,顫抖的爬起來還是不敢不敢看剛剛掉落在自己身上的東西,趕緊想要離開這邊:「快,快走吧......」
「嗯。」杜野光攙扶著玲志站起來。
五人再度分開去尋找管理員。
§
杜野光背著玲志在四處尋找管理員的蹤影。
杜野光不斷再思考剛剛的屍體。
非常不對勁,就好像是故意要讓他們尖叫出來好惹來看守員似的,可是為什麼要讓他們被看守員抓住呢?是這座圖書館本身在排斥自己跟玲志,所以故意掉兩具屍體下來嗎?
杜野光感受到背上還在瑟瑟發抖的玲志,自責自己沒能更好的保護好玲志。
杜野光走著走著,發現自己好像迷路了,最具體的表徵就是杜野光注意到周遭的書櫃的書名不斷重覆出現。
杜野光不敢把這件事告訴玲志,怕又嚇到他,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杜野光四處張望著,他一直都是直線走,沒道理會在同一個地方打圈子。
除非是這座圖書館故意要讓他們在這個地方打圈子走。
杜野光回頭,發現身後有一塊石碑佇立在那,杜野光覺得不妙,趕緊加快腳步往前走,走了幾分鐘後,杜野光再回頭,那塊石碑依然在那裡,甚至有更靠近他們的趨勢。
杜野光每回頭一次,那塊石碑就更靠近一些,他頭上跟背上都佈了層冷汗,到最後他根本不敢回頭,一個勁的往前走。
「杜野光,你還好嗎?要不要我下來自己走?」玲志也發覺到杜野光的異常,他以為是自己太重了讓對方有負擔,便開口問。
「沒事,我背你就好。」杜野光哪敢讓玲志下來走,他手穩了穩玲志,加快了腳步,但還是走不出這段鬼打牆的路段。
杜野光走到有些累了,他賭一把停下腳步再次回頭,這次身後的走廊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東西。
就在杜野光鬆了一口氣時,他感覺到背上的玲志突然一僵,他心裡直喊不妙,一回過頭,石碑就聳立在杜野光跟玲志的正前方。
上頭刻著奇形怪狀的文字,玲志抬起頭來,不意外的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讀不懂。
反倒是看得懂一點的杜野光開始打冷顫,甚至差點背不住玲志,手鬆開就要讓對方掉下來前及時背好對方。
「杜野光......這是......」玲志覺得自己的嘴唇在打顫,雖然他看不懂,但眼前的石碑讓他覺得非常不妙。
「......」杜野光不得不讀石碑上的文字,他認為全知圖書館硬是讓石碑在他們眼前出現,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石碑上刻寫的是關於死者復甦的步驟,以及真理之門的許願步驟,杜野光兩個都只隱約看得懂一些,無非就是血祭來換取一個人的生命。
杜野光不明白為何圖書館要給一知半解的他看這些,難道是在暗示他以後會用到這些嗎?
「看來你們遇到麻煩了啊。」一個女聲從天而降,杜野光跟玲志回過頭,發現了展開蝙蝠般翅膀的派莉絲落到地上後,抖了抖她的翅膀後收起來:「好久不見啦,兩位。」
「派莉絲?妳怎麼在這裡?」杜野光壓下心中的不安,問道。
「欸......還不是撒旦害的我還要多跑一趟。」派莉絲大大的嘆了口氣:「那傢伙的小情人死掉了,祂現在崩潰的要命,根本不肯工作,哈提斯忙到快哭出來了,我只好來幫撒旦找祂的小情人投胎會投到哪去。」
「那,那個石碑......」杜野光咽了口口水覺得不妙,他下意識的想用身體擋住石碑,那個石碑千萬不能派莉絲或撒旦看見,不然表裏世界可能都會遇到大災難的。
「什麼石碑?」派莉絲自然是看出杜野光想擋什麼,她探頭一看,杜野光背後什麼都沒有,派莉絲覺得奇怪,但也沒說什麼。
「沒,沒什麼......不過妳有找到什麼資料嗎?」杜野光趕緊轉移話題,但他希望派莉絲不要找到什麼奇怪的東西就好。
派莉絲聽了又嘆了口大氣,攤開雙手無奈的說:「沒有,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找不到,會這樣恐怕是那個小情人的求生慾望不強,也不想投胎,才會連轉世的資料都找不到吧。」
「希望別是灰飛煙滅了,不然連真理之門都難救回來啊。」聽到派莉絲提到真理之門,杜野光心都要露跳一拍了。
「不過,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派莉絲奇怪的看了眼杜野光,跟依然被背著的玲志,他們不像是要來找什麼,反而更像是被丟包在這一樣,而且因為玲志身上表世界的味道還很重,所以全知圖書館好像很排斥他的感覺。
「是我說想跟黃陽來的。」玲志垂下頭自責的說,如果不是他要跟來的話,黃陽就不會為了救他而被抓到不知道跑去哪了。
聽了源委的派莉絲點點頭表示了解狀況,同時開口安慰玲志:「黃陽會沒事的,以她的個性說不定還會樂在其中呢。」
「是說你還腿軟不能走對嗎?我來幫你。」派莉絲走到杜野光旁邊,伸手撫住了玲志的兩條腿,低聲說出惡魔的低語:『以莉莉絲之名聽我令,站起來吧。』
玲志在派莉絲說完後,果然感覺腿上來了一股力量足以支撐自己,他不止覺得腿有力,全身都像灌了力量一樣,他整個精神都來了:「杜野光,我可以自己走了。」
「真的可以嗎?」杜野光還是不放心。
「大不了我再讓你背就好了。」玲志跳下杜野光的背後說。
「我覺得你很快又需要人背了。」派莉絲突然開口,讓兩人都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在派莉絲說完沒多久,三人果然都聽到聲音,像是木炭在磨擦的聲音,還有微弱的哀號聲。
三個人看向兩邊,都被嚇了一跳。
是屍體,燒焦成木炭狀的屍體正發出哭嚎聲往中間接近。
派莉絲爆了句粗口,再次展開翅膀,一手抱著一個飛到了上面去:「你們抓好我,記得別看天花板!」
焦屍很快就拖著步伐到了剛剛三人站著的地方,此刻他們正抬起頭,伸出手想要往上抓飛在半空中的三人。
「靠,那是什麼鬼?!」杜野光也忍不住爆粗口,看著地上的焦屍,總有股他們恨不得把自己抓成碎片的感覺。
「我才想問玲志是有多少表世界的臭味,才會引來奇奇怪怪的東西!」派莉絲不想多待在這,連忙往走廊上飛去,下面的焦屍見三人飛走了,也跟了過來。
「他們跟過來了!」玲志不得不看著地上的焦屍,儘管那股蛋白質燒焦的味道跟視覺上的衝擊噁到讓他快吐出來,但他也不敢往旁邊看,因為他們飛到離天花板中段的位置,玲志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看到什麼不該看得東西。
「嘖,看我燒了他們。」派莉絲停下往前飛,轉過身呢喃了幾句咒語,焦屍們居然就自體燃燒了起來。
焦屍在地上打滾想要滅掉身上的火,但地獄的火不是這麼輕易就能熄滅的,直到他們變成灰燼才跟著消失。
「我看他們好像還是活人。」沒有飛回地板上,派莉絲帶著兩人到中央走廊上才把兩人放回地板上。
「什麼?!」玲志瞪大眼睛,差點又要叫出來。
杜野光心裡有些底,所以反應比較沒有玲志大:「就這樣燒了他們好嗎?」
杜野光話裡的意思是就這樣燒了他們妳沒有罪惡感嗎?
派莉絲自然是聽出了杜野光的話中話,她撥了下及肩微卷的頭髮後說:「我在幫他們投胎欸,總比他們一直成為焦屍狀的被困在這好吧。」
「......」杜野光無話反駁,只好沉默。
「你們說黃陽不見了對吧,我陪你們去找她吧。」派莉絲說,立刻引來了杜野光戒備的眼神跟問是不是怕七傑沒人來頂替她的位置,派莉絲一臉無辜,自己怎麼就這麼不受杜野光樂待:「我只是想幫你們而已。」
當然也為了避免你們死掉我就麻煩了,派莉絲心裡默默補了句。
「......好吧。」杜野光有些遲疑對方的動機,但總歸是有利自己的,也就答應對方:「那我們先去找高勇剛他們,再去找黃陽。」
「好~」派莉絲感應了下,一下子就找到了高勇剛跟劉耀陽的位置所在,她領頭往一個方向走去:「走囉,先去找你們的同伴吧。」
§
路易大步行走在圖書館內,左右張望著,可是就是找不到管理員。
擔憂黃陽的心情讓路易變得很焦躁,他又拿起了黃陽的小指碎片,沒想到這次小指碎片有了反應,碎片微微的向前方晃動著,路易心一動,趕緊奔向前去,碎片往哪晃,路易就跑去哪。
路易跑了大概半個小時,最終到的地方是他們剛進來的地方,門口櫃台。
碎片往櫃台的方向瘋狂晃動,路易把靈擺收好,看了下櫃台,並沒有入口可以進去,路易手一撐櫃台,跳進了櫃台內側,櫃台的桌面底下有一塊凹進去的地方,用來放椅子。
黃陽就倒在那裡,全身被教鞭打得皮開肉綻。
「阿陽......」路易小心翼翼的把黃陽抱進懷裡,輕聲呼喚她。
「嘶......」黃陽難得面色不佳,還想再多睡一會兒,但聽到了路易難過的聲音,她還是艱難的睜開眼睛聲音嘶啞的說道:「我沒事。」
「都變成這樣還說沒事。」路易小小的責怪了下黃陽的逞強,但黃陽只是笑了出來:「看守員是看在我是老師的學徒的份上才只有這樣,不然我會更慘的。」
路易想到那兩具幾乎扒了皮般的屍體,突然慶幸還好黃陽的皮沒有被扒掉一層。
「能用五晶世界治療好傷口嗎?」路易詢問。
「......不行。」黃陽閉起眼睛,發現雖然魔力還能運轉,但沒辦法用魔力結晶化除了小指以外的傷口。
「我幫你包紮。」路易身上有隨身攜帶一些簡易的包紮用具,就是為了以防現在這種狀況發生。
路易脫下自己的西裝背心折好,給躺到地上的黃陽墊在頭下,接著路易小心的幫黃陽脫下破爛的外衣,上藥然後用繃帶包紮起來。
黃陽閉目養神,任由路易處理自己的身體。
「我沒帶備備用的衣服,妳先穿著原本的衣服,披我的背心將就一下。」路易的動作很俐落,沒幾下子就幫黃陽處理好身體跟腿上的傷口了,黃陽扶著路易起身,她披起了路易的西裝背心,路易擔心的問:「需要我背妳嗎?」
「不用。」黃陽站了起來,自己翻過了櫃台,路易也跟著翻出去,黃陽看了下四周說:「大家快回來了。」
「嗯。」路易應了聲,等待著剩下的四人歸來。
不到十分鐘,杜野光等人果然出現在兩人面前,還加了一個派莉絲在裡面。
「黃陽,妳看起來比我想像中的還好呢。」派莉絲上前打招呼。
「是啊,我還以為我會死得很慘呢。」黃陽開玩笑的說道,雙方都避而不談對方來到這裡是為了找什麼。
「妳身體不要緊嗎?」玲志擔憂的問,說到底還是因為他歷練不夠才會看到一具屍體就被嚇得半死,才害得黃陽變得傷痕累累。
「我沒事,本來就是要帶你出來見見世面的,你有成長最重要。」黃陽不在意身上的傷口,擺了擺手說道。
這時,管理員突然出現在櫃台,管理員眨了眨眼朝眾人伸出手。
「祂在跟我們拿要借的書,你們誰有拿書嗎?」黃陽解釋道,劉耀陽這時拿出了一本書,上面沒有任何書名,是一本純精裝的書。
管理員接過書本後,點了點頭,把書遞給了劉耀陽。
「這本書是你的了。」黃陽說,劉耀陽顯得很惶恐又開心,沒想到他居然不止能借走書,還能直接得到書本:「真的可以嗎?」
管理員點點頭,黃陽代替祂說:「管理員說可以。」
劉耀陽抱緊書,高興的笑了出來。
「既然都弄好了,我們趕快出去吧,全知圖書館好像很排斥王玲志的樣子。」派莉絲說:「去外面,黃陽我幫妳用魔力修補一下衣服。」
「好。」
於是一群人出了門口,派莉絲一彈指,黃陽的衣服就自動修補起來,沒幾秒,黃陽的衣服就變得跟全新的一樣。
「謝了。」黃陽看了看自己修補好的衣服道了聲謝,把背上披著的西裝背心還給了路易,就在派莉絲想要問黃陽接下來要做什麼時,黃陽的電話響了起來。
「唯?黛尾怎麼了嗎?」黃陽接起電話後就發覺不妙,電話那頭傳來了黛尾的喘氣聲:『快回來!安息日來攻擊裏世界,嗚呃!......』
黛尾發出了被攻擊的聲音,隨即是手機掉落到地上摔碎的聲音,接著電話就掛斷了。
「唯,黛尾?黛尾?!」黃陽也緊張起來了,她回過頭對五人說:「安息日來攻擊裏世界了。」
「安息日?」玲志又聽到一個不懂的詞,滿臉疑惑。
「對,安息日,上帝指派看守十誡誡令的十個成員之一,也是最不受控制的一條戒律,他很痛恨人類,這次來恐怕是打著上帝的名義來肅清裏世界的人民。」黃陽一邊拿著粉筆在地上畫出魔法陣,一邊解釋道。
「等等,這麼暴力的人可以勝任安息這個名號嗎?」玲志傻眼了,忍不住開口吐槽。
「抱歉,上帝就是個怪傢伙。」黃陽翻了個大白眼:「沒有人跟神是完美的,光是十誡本身的制度就有很大的問題了。」
「我這邊也接到緊急通知,說要去協助裏世界。」派莉絲揮了揮手上接到通知的手機,表示自己也會回去幫忙。
「走吧,回去裏世界了。」大家再度圍成一個圈牽起手。
隨著黃陽一施展魔力,所有人全傳送回到了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