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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11838 字
更新於: 2022-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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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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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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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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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發現自己回到了病房。
大概只要失去意識後,就會被自己的身體拉回去。
然後一直處於喪失記憶的狀態直到早上嗎……
昨天從小雪那裡學到了念力的使用方法,但是看來好像相當耗費體力……
並且,也讓遊那看到了日曆……
最後即使看到了照片也還是沒能記起我的事情。
就連生日的約定也……
這對只能期待著那些照片的我而言,實在是非常大的打擊。
必需要做點什麼,來挽回遊那對我的記憶……
這時間遊那已經去學校了吧……
怎麼辦,該去一趟遊那的房間嗎?
還是去別的地方……
在這待著也不能回到肉體裡。
總之,先去尋找能讓遊那取回記憶的方法吧……

遊那的房間
學校
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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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om P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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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首先來到遊那的房間。
果然遊那已經去學校了,不在房間。
沒有能讓遊那想起我的東西了嗎?
我重新環視房間。
窗戶_離開



學校
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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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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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讓遊那恢復記憶,至少也要抓住什麼契機吧。
本來,要讓遊那注意到什麼就已經夠辛苦的了……
不知道我的存在才是最大的問題。
只有找那個女孩——麻衣幫忙了吧。
麻衣的話,就能夠和我交談……
雖然還有小雪,不過那傢伙也太冷淡了吧……
因此,我決定去找麻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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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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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首先讓我想到的地方,就是這個教堂。
也許今天她會來這裡吧。
我趕緊繞到後院。


麻衣就在那裏。
跟昨天一樣坐在鞦韆上,視線的焦點落在遠處……
元樹『好~』

麻衣「啊……元……元樹……」
麻衣像嚇一跳般站起來。
元樹『喂喂,怎麼把稱謂去掉了?』
麻衣「…………君。」
元樹『太遲了!』
麻衣「……」
元樹『算了,對我來說……哪種叫法都沒差……』
麻衣「哪個叫法都好……好吧,那就不要加稱謂吧……」
元樹『嗯,所以我才這樣說。』
麻衣「……那,你來幹什麼呢?」
元樹『其實是這樣的。』
元樹『實際上……我有事想拜託你……』
麻衣「有事想拜託我?」
我把至今為止,事情的所有細節都跟她說明了。
交通事故,幽體脫離,以及從小雪那裏學會念力,各種發生過的事情。
接著,就連遊那喪失記憶的事也一併說了……
元樹『所以,為了滿足麻衣所說的「命運的條件」,非得要讓遊那恢復記憶不可。』
麻衣「哦~原來是這樣啊。」
元樹『有什麼好主意嗎?』
麻衣「這還不簡單嗎?」
元樹『咦!?』
麻衣「元樹直接和那個叫遊那的人面對面說清楚不就可以了嗎?」
元樹『就算我這麼想,但是對方也看不見我呀!』
麻衣「那,如果能讓她看得見呢?」
元樹『咦?這種事情能做到嗎?』
麻衣「嗯,那只是波長的問題……」
元樹『波長???』
麻衣「對……」
麻衣「我也不懂正式的說法……」
麻衣「總之呢,幽體各有各的固有波長吧。」
麻衣「所以呢,就算是沒有靈能力的人,只要靈與自己的波長合得上,就會清楚地看到……」
麻衣「反過來說,就算有靈能力,與靈的波長合不上的話,同樣也會什麼都感覺不到。」
元樹『哦~』
昨天小雪說的波動應該指的就是這個吧。
我也是因為與其他靈的波長不同,所以看不到他們吧……
不過,小雪當時還想說什麼呢?
算了。現在這邊的話比較重要。
元樹『也就是說,只要我和遊那的波長合得上就可以了嗎?』
麻衣「就是這樣!」
元樹『那,具體該怎麼做呢?』
麻衣「這個嘛~要想波長一致的話,就必須互相協助對方。」
元樹『互,互相?』
麻衣「嗯……互相強烈地意識到對方,感受到對方的波長。」
元樹『你是笨蛋嗎?什麼「互相互相」的。』
麻衣「啊~!你剛剛說了笨蛋是不是?」
元樹『嗯,我是說了!』
元樹『就是因為不能「互相意識到對方」才找你商量的吧!』
麻衣「…………」
元樹『…………』
麻衣「……嗯,那也是啊。」
元樹『喂……拜託你認真點好嗎……』
麻衣「啊!那這個怎樣呢?」
元樹『?』
麻衣「讓那個叫遊那的人幽體脫離!」
麻衣「那樣的話,因為是幽靈,不怎麼配合波長也看得見吧?」
元樹『………………』
麻衣「………………」
元樹『哈……』
麻衣「不行嗎?」
元樹『這種事肯定不行啦……』
元樹『首先,怎麼讓一個人幽體脫離啊……』
麻衣「那……」
麻衣「……不知道……」
元樹『哈……』
不管如何還是小學生的主意,只能到這種程度了……
麻衣「啊!啊~你又把我當小孩了吧?」
元樹『沒有……』
麻衣「有,剛才的歎氣,肯定就是!」
元樹『沒有啦。』
麻衣「有!」
元樹『沒有。』
麻衣「有!」
元樹『不是說沒有了嗎!』
麻衣「真是的,沒有必要大叫吧?」
麻衣「對小學生生什麼氣呀。」
元樹『我說你啊,不是到剛才還說不要把你當小孩子嗎……』
麻衣「可是你又那樣吹毛求疵……」
元樹『這不是吹毛求疵的問題吧?!』
麻衣「夠了!哼!」
麻衣「發生什麼事我也絕對絕對絕~對不幫你了。」
元樹『誰要你幫忙呀,我才想這樣說呢。』
麻衣「那快到別的地方去!——不要再來了!」
元樹『不用你說我都會走,而且肯定不會再來。』
麻衣「那就這樣了,BYE-BYE。」
元樹『哦,永別了……』

……………………
………………
…………

我滿懷憤怒離開了教堂,但不久之後便覺得非常後悔。
我幹嘛跟小孩子作對呀!
現在可不是因為這種無所謂的事情而吵架的時候……
而且,對方還是小學生……
我才是笨蛋……真的……
我到底在幹什麼啊……
麻衣還在吧。
經過很長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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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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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教堂後院一看,發現那裏已經沒有麻衣的身影。
無人的白色鞦韆,在風中晃動著。

再一次回到教堂前,稍稍偷看一下裡面。
啊……小雪……

小雪像平時那樣,對著十字架祈禱。
我怕妨礙到她,便悄悄地坐在後排。
就那樣一陣子,呆呆的看著她的背影。
………………
不久,小雪……
小雪「有什麼事嗎?」
小雪的姿勢毫不改變,並且這樣問道。
元樹『什麼嘛,被發現了呀。』
小雪「……………………」
小雪在胸前劃著十字,緩慢而安靜地站起來。

小雪「……什麼事?」
元樹『我在找麻衣。』
小雪「……」
元樹『你認識吧?』
小雪「嗯,我跟她大概是像師徒一樣的關係。」
元樹『麻衣嗎?』
小雪「我……」
元樹『嗯,這種說法,昨天麻衣也講過。』
小雪「…………」
元樹『我還以為是開玩笑的……原來是真的呀。』
小雪「嗯……」
元樹『你們是怎麼樣的師徒呢?』
小雪「這沒有必要問吧?」
元樹『嗯~是靈能力吧。』
小雪「是吧……」
元樹『那,小雪的念力,是從麻衣那裏學來的嗎?』
小雪「不是……」
小雪「靈能力是與生俱來的東西……」
小雪「而學習的是用法和知識……」
元樹『原來如此。』
元樹『難怪麻衣那傢伙會那麼清楚。』
明明是小學生,「波長」呀,回到肉體的方法什麼的,知識一應俱全。
小雪「在她教導我之前……」
小雪「我都不能好好地控制……」
小雪「這種「力量」……」
元樹『哦~所以說,麻衣是老師。』
小雪慢慢地,深深地點了一下頭。
元樹『話說回來,回到原來的話題……』
小雪「……?」
元樹『麻衣……你知道她去那裏了嗎?』
小雪「誰知道。」
小雪用平常的表情,側了一下頭。
元樹『直到剛才還在教堂後院的……』
小雪「…………」
元樹『這樣啊……果然不知道……』
小雪「嗯……」
元樹『………………』
小雪「………………」
話題中斷了。
兩人之間氣氛凝重。
小雪「只有這件事嗎?」
元樹『嗯……』
小雪「那,該出去了吧?」
元樹『嗯,啊~對不起……打擾你了……』
小雪沒有回答,轉向祭壇,再次跪在地板上。

元樹『……那,再見了!』
我如此說了一句便向教堂出口走去……

我在門前回頭一望。
在長椅的對面,看到小雪的背影。
忍受著寂寞的……痛苦……
胸口就像被擠壓般疼痛著……
啊……果然……那背影是……
是啊……
不是跟那時看到的光景一樣嗎……
我……確實跟這個孩子見過面的……
……與……小雪……
……什麼時候?
……多久之前?

那是小學四年級的冬季……
冬日快結束的某天……
如平常一樣我和遊那到教堂玩。

遊那「喂~喂~今天要玩什麼呀?」
元樹『嗯~說得也是啊~』
遊那「啊,來玩中世紀歐洲的家家酒怎樣呢?」
元樹『哈?那個是什麼啊?』
遊那「那個~那個~」
遊那「裝成「中世紀歐洲的騎士」去決鬥!」
元樹『哇啊~好厲害~好像很有趣~』
我們隨便裝扮了一下,然後進入教堂……


是的……等著我們的是與平常不一樣的光景。
一個孤獨的女孩,正面對著十字架靜靜地祈禱。
年齡和我一樣,大概小學四年級左右吧。
寂寞的身影,看者神傷……
總覺得周圍滿溢著神聖的氣氛。
那裏有一種不忍觸碰的緊張感,彷彿在用手指撫摸一片極薄的冰。
雖然不是說不能,但感覺上實在是很難上前去搭話。
讓人有種要是那樣做,就會有什麼重要的東西破滅,或者被玷污的感覺。
我連後退也做不到,只是呆呆地在那裏站著。
可是……
……遊那卻不同。
遊那跑到那少女旁邊,精神十足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元樹『——!』
要是平常的我必定會大叫起來,但是那時後,聲音卡在我的喉嚨裏絲毫擠不出來。
碰碰——(拍打狀)
遊那「喂,你在幹什麼呢?」
少女抬起頭,把脖子轉向遊那。
戳戳——(手指戳臉狀)
遊那立起食指。
指頭則戳到少女的臉上。
遊那「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女「……………………」
元樹『嗚……』
元樹『嗚……』
元樹『嗚……』
元樹『喂——!!!遊那——!!!』
我終於擠出聲音來了。
我猛衝到遊那旁邊抓住她的後腦勺。
元樹『對,對不起,沒事吧?你沒受傷吧?』
我抓住遊那的衣領,向少女問道。
少女「………………………………」
少女睜大眼睛看著我們。
遊那「哈哈哈哈哈哈哈。」
遊那則是繼續笑著。
那是,我們的邂逅……
………………
…………
……


遊那「喂~喂~你一個人在這種地方幹什麼?」
元樹『你是笨蛋嗎,那還用問。』
少女「祈禱……」
那時後,少女第一次發出聲音。
遊那「祈禱什麼呢?」
少女「…………」
元樹『……嗯?』
無論怎麼等,少女都沒有要回答的樣子。
元樹『是不能說的理由嗎?』
少女輕輕點了一下頭……
元樹『OK!那換個問題吧!』
遊那「為什麼,一個人在這孤獨地祈禱呢?」
元樹『所以說!不要再談這個話題了。』
少女「我…沒有……」
少女「……朋友。」
元樹『…………』
遊那「…………」
我與遊那互相對望了一眼。
元樹『好,我明白了!那麼我做你的朋友吧!』
遊那「哇~遊那,也要做朋友~」
少女「…………」
遊那「喂,好吧?做朋友做朋友~」
少女「不過……」
遊那「不過……什麼?」
少女「我想……你們一定會立刻就覺得討厭的。」
遊那「沒有這種事呀!是吧,元樹?」
元樹『嗯。』
我用力地點頭。
元樹『這麼說來……還沒……問你的名字吧?』
少女「名字什麼的……是沒有意義的。」
元樹『但是沒有名字的話,會不知道怎麼稱呼你吧。』
少女「那就取一個名字吧……。」
遊那「啊!讓遊那來取!」
遊那「遊那是取名字的高手哦!」
遊那「嗯~嗯~嗯……」
遊那「公主。」
元樹『公主……』
少女「……公主?」
遊那「剛才你在教堂祈禱吧?」
遊那「那個樣子就像昨天電視上播放的那個。」
遊那「被關到城堡的牢房裏的公主……」
遊那「而且在祈禱著,「請快點來救我,王子」。」
遊那「還有還有……那位公主非常地漂亮……」
元樹『…………』
少女「…………」
遊那「所以——就叫「公主」吧!」
遊那「喂,可愛吧?」
最後,因為遊那突如其來的想法,那少女的名字便決定為「公主」了。


後來,我、遊那還有公主三個小孩經常在教堂的後院玩。
至於玩的內容畢竟已經忘了。
大概我能記得的,只有遊那提出的無聊的家家酒吧。
不久之後,不知道是第幾次一起玩的時候,公主的表情發生變化了。
是的,不說話的公主變得會開朗地笑了。
也許是被遊那那不考慮後果的開朗性格所感染到,然後性格往開朗的一面發生變化。
總之,我們三人不知何時開始變得非常要好。
之後……

之後…………
之後的事,不知道為什麼記不清楚了。
我與公主……
定下了……
什麼約定……似的……

元樹『那,下週的這個時間在這裡會合吧。』
元樹『我一定會來的,等著哦。』
元樹『我們一起去找吧。』
元樹『……去找神。』
公主微笑著「嗯」地點頭。
我和公主勾了勾手指……然後告別。


——神?
是經過什麼事情而發展成這樣呢?
這前後的記憶,非常地模糊。
但可以肯定的……那時的少女,就是小雪。
我注視著小雪的背影這麼想著。
我應該問問小雪那件事嗎?

不問
仍然是難以啟齒的氣氛,但我鼓起勇氣試著問到。
元樹『那個,小雪?』
小雪「……什麼?……你還在嗎?」
元樹『對不起,最後我想問你一件事……可以嗎?』
小雪「…………」
元樹『你對「公主」……有印象嗎?』
小雪「……咦?」
一瞬間,小雪吸了一口氣。
那微弱的聲音,我清楚地聽到。
小雪「公主……?是指高高在上的公主……嗎?」
元樹『不……』
元樹『是以前,一位被叫做公主的女孩。』
當我這樣說,小雪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
元樹『我……小時候跟那個孩子有過重要的約定……』
小雪「…………」
元樹『可是……那孩子的事情……我記不清楚了。』
小雪「…………」
元樹『你不認識她嗎?』
小雪「嗯……」
小雪「……不認識。」
元樹『這樣啊……那,沒什麼了……』
小雪很明顯是在說謊。
但是,深究下去也沒用。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讓她不想去觸及那時的事情吧。
到底是什麼事?根本沒有一點頭緒……
元樹『對不起,每次都打擾你……』
小雪「……」
元樹『那,再見了……』
道別後,我離開了教堂。

……………………
………………
…………

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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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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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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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自己的病房裏,凝望著自己的身體。
我真的,能回去吧?
要是遊那沒有記起我……
我就一直這樣下去嗎?
直到身體腐爛…………永遠……!?
……討厭…………
那種事,我無法接受……
但是……該怎麼辦才好……?
我的思考陷入了死胡同…………
——這時,有人敲門。
是誰……?
媽媽嗎?
不一會門開了,我看到了那個人的身影。
………………
……咦?翔子?
來訪者是翔子……
翔子「……元樹……我進來了哦……」
眼前的翔子,完全看不到平時那精神亦亦的側臉。
簡直像是另外一個人,身心憔悴,還能看得出身體在微微地顫抖。
來到床邊的翔子,從包包裏取出一些東西。
那是……用線連起來的很多紙鶴。
千紙鶴……嗎?
她將視線移到「我」身上,向床上探出身體,開始對我說。

翔子「元樹……」
翔子「元樹……」
翔子「……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然後,她握著「我」那沒有意識的手,低聲哭泣。
翔子「雖然你總像個笨蛋一樣……但是也不必變成這個樣子呀……」
翔子「……笨蛋……」
元樹『翔子!翔子!!』
可是,我的呼喚並沒有傳到翔子耳中。
不管我重複多少次,翔子依然沒有注意到。
現在的我能做的,只有「看著」眼前的「情景」……
我想回應翔子的呼喊,擦去她的淚水……
不,現在的我就連觸碰她,都無法辦到。
翔子「遊那的身體似乎很健康……但卻把元樹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你能相信嗎?」
翔子「而且,如果想起元樹,遊那就會受傷……正因如此,我們被遊那的雙親封口了。」
翔子「所以我為了不讓遊那想起你,撒了很多謊……」
原來是這樣啊………………
……原來如此。
我終於能理解翔子和龍作為什麼一直極力隱瞞我的事情了。
翔子「……真是對不起……我做了非常過分的事吧……可是,一想到遊那……」
翔子「我知道這樣下去元樹太可憐了,所以,元樹……快回來呀……」
翔子「快回來……」
能回去的話我還真想早點回去。
我的心還沒有冷漠到看到周圍的人那麼擔心自己,卻又無動於衷的地步。
我想回去,即使沒有肉體相伴……
翔子「喂……元樹……還記得嗎?大家一起玩的時候的事……」
翔子「我和遊那,元樹,還有龍作,不是去過很多地方嗎?」
翔子「放學後去卡拉OK,到商店街和河岸邊閒逛……」
翔子「之前也去了遊樂園吧?真的很開心……」
翔子「只要大家在一起,學校生活就會變得非常開心……我不過是在祈求能夠一直這樣下去……」
翔子「只有元樹一個人不在,我討厭這樣!因為,大家……大家都要在一起的呀……」
翔子「去年耶誕節……還記得嗎?遊那和元樹成為戀人那時……」
翔子「……那時後的虞美人花瓣,遊那還留著呀。你這樣下去好嗎……!?」
………………
——虞美人的花瓣?
……那是翔子教我的,使戀愛成功的方法。

翔子「喂,大家,知道這個嗎?」
翔子「用虞美人花瓣使人戀愛成功的方法……」
——那是,去年的冬天。
聖誕節前夕某天所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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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古的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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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作「嗯~?這是什麼啊??」
翔子「龍作不知道是理所當然的……」
龍作「喂!你什麼意思啊??」
翔子「遊那也不知道吧?」
遊那「嗯~……不知道~」
翔子「元樹也?」
元樹『嗯,不知道。』
翔子「嘻嘻~……那,讓姐姐來告訴你們吧♪」
龍作「哼!反正又是從哪本書上看到的一星半點知識,然後受到影響的吧?」
龍作「你啊,快把你這種賣弄淺薄知識的習慣改過來吧。」
吱嘎~
龍作「咕啊啊啊~!!」
突然,龍作慘叫了一聲。
恐怕,翔子又用力踩他的腳了吧。
這兩個人總是這樣。
對此,已經沒什麼好驚訝的了……
翔子「我們要無視這吵雜的環境……」
翔子「那麼,開始吧,汐見老師的戀愛教室。」
元樹『…………』
遊那「好興奮啊~好興奮啊~~」
翔子暫時中斷演講,看了一下我們(除了在地上掙扎的龍作)
然後,用平穩的語調,開始說。
翔子「很久以前……在大多數人還不會用文字的時代……」
翔子「那個時代也有「戀文」這種東西。」
遊那「戀文……也就是情書吧。」
翔子「對。這種很早以前就有的,向對方傳遞相思之情的手段,到現在依然沒變。不覺得很浪漫嗎?」
是嗎……?
……為了避免腳被踩扁,還是別說了。
元樹『可是,明明寫不了字,怎麼寫下自己的想法呢?』
翔子「當然,不是在紙上寫字,而是用「某物」來代替信。」
翔子「所以,說是「戀文」,嚴格來講也許不太對。」
遊那「哦~……」
翔子「接著就是問題了。那「某物」,到底是什麼呢?」
遊那「咦??」
翔子「…………」
元樹『哦,原來如此,也就是……那個虞美人的花瓣吧……』
翔子「Bingo Bingo,完全正確!」
遊那「真厲害呀,元樹,為什麼你會知道的呢?」
元樹『…………………………』
只能說是順勢而說吧。
翔子「嗯,那個時代,用來代替戀文的,就是虞美人的花瓣。」
翔子「寄予思念的對象……心有所屬的女子,就會在月夜潛入那男子的房裏,在枕邊留下虞美人的花瓣……」
遊那「………」
翔子「第二天清早醒來的男子,看到這就會知道有人正思念著他。」
翔子「那當然,男子並不清楚留下花瓣的是誰……」
翔子「他煩惱過後,就會將虞美人的葉子給他所認為是正確的女子……」
翔子「這樣如果猜中的話,兩人就會很好地結合……」
翔子「無法以言語訴說的願望,就可以實現了……」
遊那「……………………」
元樹『……………………』
龍作「什麼嘛……真麻煩啊,要那樣做。」
龍作「首先,要潛入別人的寢室吧?不要做這種事啦,乾脆……」
龍作「!」
正說到那裏,翔子用前膝沉重的一擊作為慰問禮物,龍作就沉默了。
元樹『還有……』
元樹『還有,要是猜錯了的話……會怎樣呢?』
翔子「嗯?」
元樹『就是說,如果送虞美人葉的對象是其他人呢……』
翔子「毫無疑問,在這種情況下當然是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翔子「什麼事情都沒有,無動於衷般把整件事當作沒有發生過一樣……」
元樹『哦~總覺得,那樣太可憐了……』
翔子「因為……這也沒辦法呀。對象搞錯了的話。」
元樹『不,不是說那個……』
翔子「?」
元樹『是送花瓣的女子啦。』
元樹『因為,好不容易有勇氣把想法傳遞出去,對方卻沒注意到呀。』
翔子「…………」
翔子「也是啊,真可憐。」
翔子「所以,那女子只能繼續等了……」
翔子「盼望著對方注意到,一直……等下去……」
元樹『…………』
元樹『……嗯?』
元樹『遊那?!』
遊那「…………………………」
元樹『喂~遊那小姐~,醒著嗎~喂喂……』
遊那「咦?咦……?元,樹……?」
翔子「怎麼了?遊那。」
遊那「嗯……沒什麼呀,只是……在想東西而已……」
元樹『喂喂,你要振作一點啊……總是這樣發呆的話,靈魂會出竅的哦。』
遊那「是啊。嘻嘻……」

…………………
…………
……
……幾天後……平安夜的前一天。
我收到一封寄給我的信。
信封上沒有寫寄信人的名字。

而且,裡面……有一片虞美人的花瓣。
除此以外,裡面……
什麼也沒有……


看到這花瓣的翌日,我把她叫出來,直接把虞美人的葉子交給她。
她……就是遊那……

然後,我們,就開始交往了……
那時,要是翔子沒說起虞美人花瓣的故事,我可能一直都無法說出口……
我總覺得,我和遊那雙方都有好感。
不過,沒有什麼能確切證明的東西。畢竟,那還是我的推測罷了。
還有就是,我最怕四個人的關係會因為我告白而改變。
最後證明,那種擔心只是杞人憂天……
那時後,在我們背後推了一把的是翔子……
……我至今仍十分感謝她。

翔子「……快點……快點回來呀……我會一直等你的……」
可是,現在的我,無法為微微顫抖著肩膀的翔子做些什麼。
是的,什麼也做不到……

遊那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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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om P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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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那「zzz...」
遊那「………」
遊那「嗯…」
元樹『在煩惱些什麼呢?』
遊那好~。
遊那看電視吧~。
元樹『什……什麼啊,只是在想要做什麼而已……』
遊那「嗯……」
遊那「咦?放到哪裡去了?」
是誰呢……
遊那「來~了~」
遊那「啊!龍龍!怎麼了?」
龍作?龍作是為了什麼而來?
遊那「那個……稍微……」
遊那「哎,算了。」
遊那「請進請進!」
遊那「那麼我就不說客套話了……」
別客氣!

遊那「要喝點什麼飲料呢?」
龍作「不用了,這樣就可以了。」
龍作「因為我馬上就要回去的……」
遊那「這樣啊?我還想給你弄杯熱柳橙汁呢……」
龍作「那我就不客氣了。」
遊那「嗯?總覺得今天龍龍有點怪怪的?」
龍作「是這樣嗎?」
遊那「有點不像平時的龍龍……」
遊那「總覺得有點距離……」
龍作「沒那樣的事……」
龍作「……或許吧……」
遊那「怎麼了?為了什麼事而煩惱呢?」
龍作「嗯、嗯……」
龍作「有件事情……」
遊那「……咦……要是遊那可以幫得上忙的話……可以找我商量嗎?」
龍作「那麼我就下決心了……請你和我談談吧……不過……」
遊那「嗯。」
龍作「那個……」
遊那「???」

龍作「因為我不喜歡磨磨蹭蹭的,所以就單刀直入說囉?」
龍作「我……喜歡……」
龍作「遊那……」
——啊!!!!!!!!!!!!!!!!!
——難道是真的,啊!!!!!!!!!!!!!!!
龍作「從以前開始……就一直喜歡……是真的……」
龍作「但是……那個傢伙……」
龍作「不過……只要那個傢伙在的話……」
龍作「這樣……是公平的,不過……」
龍作「不過我……」
龍作「……那個?……遊那?」
龍作「遊那???」
遊那「啊,抱歉抱歉!」
遊那「那個,好像過了很久,我去看水燒開了沒。」
龍作「…………」
遊那「龍龍在煩惱什麼呢?」
龍作「…………」
遊那「看得出來吧?遊那是個好的聆聽者哦。」
龍作「…………」
遊那「啊!我知道了! 是考試的事情嗎?」
遊那「已經是高三的學生了。」
遊那「遊那也在為未來煩惱著。」
龍作「遊那……」
遊那「嗯?」
龍作「15號。」
遊那「嗯。」
龍作「是遊那的生日吧。」
遊那「嗯。你知道的很清楚嘛。」
龍作「知道……那是理所當然的……」
龍作「那個……我有票,不過……」
遊那「票……什麼的票呢?」
龍作「照片展的。」
龍作「佐佐木是非常有名的攝影師,你知道吧?」
遊那「啊……那個……抱歉?是這樣嗎,遊那完全不知道。」
龍作「這樣啊……」
龍作「不過,遊那喜歡照片吧……去看看也沒什麼損失。」
遊那「照片展啊……」
遊那「你是在邀請我吧?」
龍作「嗯。」
龍作「我是想邀請你一起去。」
遊那「15號……」
龍作「那天正好是星期日。……怎麼樣?」
遊那「嗯……」
不好了……
真是太糟糕了……
15號是我送的禮物到達的日子。
遊那!想起跟我的約定!
一定哪裡都不要去!
遊那「那樣……啊。」
遊那「照片展,遊那從以前開始就一直有興趣……」
——你是笨蛋!
現在無論如何都要做點事情。
想辦法……想辦法……
弄掉軟木板上的照片
進入無尾熊裡頭
我突然想起來。
我可以進入無尾熊布偶中。
然後把龍作嚇走。
把我住院的事當做是件好事,像貓一樣偷偷摸摸的……
雖說是我的好友,但這也太過分了。
不過還是別把友情輕易切斷。
但絕對要阻止他!
我竭盡全力進入了無尾熊布偶中。
…………………………………………
嗯,嗯……
不行……
進入無尾熊的裡面雖然不錯,不過,身體不太好動……
我原本以為很簡單。
但現在感覺像穿著鋼鐵鎧甲一樣沉重。
不,應該比那還要重。
我感覺像是被關在石膏製成的雕刻中……
無論怎樣努力,身體似乎連一毫米都動不了……
我打算從裡面離開。
在裡面感覺什麼都做不了。
…………………………………………
雖然這麼想,不過進入無尾熊的時候,好像用盡了念力。
離開也需要念力。
不過現在才發現恐怕為時已晚了。
遊那「嗯……嗯……」
遊那「為什麼現在不動了?」
龍作「嗯?什麼?」
遊那「剛才好像無尾熊布偶動了一下?」
龍作「那?要是沒看到的話……」
現在是機會了。
—嘿!
我竭盡全力,抓住最後的機會。
—呦。
我能夠做5釐米左右的跳躍。
龍作!見識一下我的威力吧!
遊那「哇!」
遊那「看看!喂?動了對吧!」
龍作「真的啊!哇,真厲害!這個真有趣!」
龍作「可是這是為什麼?」
遊那「哎?!我還以為裡面只是棉花而已?」
龍作「不會吧—!」
龍作「總覺得越來越有趣了。」
龍作「啊,遊那?這個能送給我嗎?」
遊那「不,不行哦。」
龍作「為什麼?」
遊那「因為這個無尾熊是……」
遊那「那個無尾熊是……」
遊那「重要的禮物……」
龍作「是誰送的呢?」
遊那「那個是……那個……那個……」
遊那「我不知道……」
龍作「說不定……」
遊那「…………」
龍作「…………」
遊那「…………」
龍作……沒事……沒關係的……
遊那「???」
龍作「我……到底在做什麼啊……」
龍作「身為男人做這樣的事……是最差勁的……」
遊那「龍龍,你知道嗎?送我布偶的這個人的事。」
龍作「……」
遊那「喂,你有在聽嗎?對於這個人的事情遊那已經不記得了。」
遊那「不過……」
遊那「……不過……我覺得是個非常……重要的人……」
遊那「因此……」
龍作「也許,給你這個禮物的人……」
龍作「……是我的好友。」
龍作「我的好友……遊那的男朋友。」
遊那「男朋友?」
龍作「對。因此我是最差勁的男人。」
遊那「嗯?是怎樣回事?你這麼說我不明白啊。」
龍作「抱歉。除此之外我不能說了。」
龍作「我被叮囑不可以說……」
龍作「遊那的爸爸和媽媽……拜託我不要說的……」
遊那「為什麼……?」
遊那「為什麼爸爸和媽媽?」
龍作「真的很抱歉。」
龍作「那麼我先回去了。」
龍作「今天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龍作「你什麼事都沒問,我也什麼都沒說……」
龍作「只是說了點平常的事……」
龍作「雖然有些自作主張……」
龍作「……但是拜託你了?」
遊那「這樣啊……」
龍作「那麼遊那,我走了。」
遊那「啊,稍等,龍龍!」
龍作從房間走了出去。

該怎麼做才好呢?
就這樣,在遊那恢復記憶之前,我……
我……還有2週……就要死了。
這樣的話,在遊那的記憶中,我的存在或許就會完全消失了。
也許遊那的一生都不會再想起我的事情。
最壞的情況…… 絕望的……

至少,那個禮物……
即使收到戒指也……
那個拉環……
遊那,還留著吧……
難道她沒留著。
或許,那也只是像垃圾那樣的東西。


龍作只要想辦法回頭就成功了。
遊那現在安然的讀著書。
不過,龍作應該還是不斷的想著……
遊那好像想要想起我的事,但又想不起來時,那痛苦的表情……
一想到這個,我就很痛苦……
這個聲音是?
貓。
從窗外傳來了貓的叫聲。
不過,遊那好像沒有注意到。
窗戶_離開
窗戶_發送念力

遊那一打開窗戶,就有一隻貓進入了房間。

白貓在遊那腳下像纏著她一樣地嬉戲。
遊那彎下腰,和善地撫摸著白貓。
突然之間,白貓和我四目相對。
貓「喵~」
白貓叫了一聲。
遊那「嗯?誰在那裏?」
遊那順著白貓的視線看向我這邊。
我的心一瞬間咕咚跳了一下。
哎,雖然實際上我沒有心臟,不過……
元樹『遊那!遊那!在這裡!』
元樹『在這裡!看一下啊!遊那!』
我在拚命述說著自己的存在。
……
遊那「什麼啊……沒人啊。」
對我來說很無情,但遊那的確如此說道。
遊那「這麼說起來好像在哪裡看過你吧?」
遊那對貓說著。
遊那「在哪裡呢?」
遊那「啊!對了!那個照片!」


遊那「雖然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遊那「上次沖洗出來的照片中有你……」


遊那「喂?是這樣吧?」
遊那「你見過遊那吧?」
白貓只是滾來滾去用喉嚨發出聲音。
遊那「喂?能不能告訴我啊?」
遊那「那個時候?我想遊那的旁邊應該還有一個人在,是個男孩子吧。」
遊那「那個人……現在在哪裡,你知道吧?」
貓「喵嗚。」
貓看上去好像在看著我……就這樣地看著……
或許人看不見幽靈,但貓看的見吧。
是這樣嗎?
不過即使貓能看到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也不能傳達給遊那……
遊那「這樣啊……」
遊那「你也不知道啊……」
貓「喵嗚。」

不久,貓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地,從半開的窗戶出去了。
…………………………
即使如此,那隻貓……到底是???
我打算尾隨那隻貓。

可是一瞬間我的眼前模糊了。
就這樣,我的意識急速朦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