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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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4-22
我衝到了薇拉的身旁,扶起了她,她臉色蒼白,呼吸急促,不過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望著我的不再是那茫然空洞的眼神,她的眼眸又重新有了光芒。
「唔……怎麼回事?」她這麼呻吟著,我看著她的瞳孔四處游移,像是在確認周遭,並在最後聚焦到了我身上。
「呃……嗯?啊!」一開始,薇拉似乎還有些混亂,既使眼睛看著我,但好像還是一時間沒認出我的樣子,但很快的,我就看到她的眼瞳猛然張大,像是記憶開始慢慢恢復的樣子。
「薇拉,你沒事吧?看得到我嗎?還記得我是誰嗎?」我這麼問。
「啊……啊啊……啊……」一滴淚水從她眼角流了下來,她的雙眼噙著淚水,並說:「對、對不起……對、對不……」
「沒事了。」我抱緊了她,並這麼安慰著她。「已經沒事了。」我加強語氣,又這麼說了一次。
「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哇啊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她在我懷中就這樣開始大哭了起來。
「唔……怎、怎麼回事?」聽到薇拉的哭聲,蜜絲也緩緩地起身,和薇拉一樣,她的臉色也十分的難看。「我怎麼會在這裡……嗚,頭好痛……」她這麼說。
「蜜絲,你還好嗎?」我一邊抱著薇拉,一邊這麼問。
「噫!」聽到我這麼問她,蜜絲轉向了我,但在看到我之後,卻發出了害怕的聲音。
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我了解到她似乎是忘了我是誰,看來就算同是勇者的受害者,狀況也會也有所不同的樣子。
「啊,別怕,我是受你媽媽蜜西絲小姐的委託,出來找你的。」我連忙編了個藉口,這麼對她說。
「咦?是、是這樣啊,對、對不起。」蜜絲雖然有些畏縮,但似乎還是接受了我的這個藉口,不再把我視為可疑人物,不過,這不代表她就沒有其他問題。
「那個……不、不好意思,可……可以請問一下這位大姊姊怎麼了嗎?還有……這裡發生了什麼事?」蜜絲看著在我懷中哭得像個淚人兒一樣的薇拉,又望向四周宛如颱風剛過的災難現場,問了這個問題。
「這個嘛……有很多理由啦。」我搔了搔頭,只能這麼說:「你知道,像是正邪之間的對決啊、彼此信念差異的對抗啊,還有男女之間的關係啊之類的,總之,很複雜,所以還是別問了,不過別擔心,我們會帶你回去。」
「啊……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蜜絲雖然一臉不明就裡的表情,但還是點點頭,並在一旁繼續用好奇的目光看著我繼續安撫著薇拉。
※
過了好一會,薇拉才總算稍稍平復了情緒,我這才帶著她們往回走,並在天黑前回到了新手村。
在脫離勇者的影響後,新手村的村民們也像薇拉和蜜絲一樣,出現了各式各樣不同的反應,有的人完全沒了勇者出現之後的記憶,見到我就如同見到陌生人一樣熱情但又些拘束地向我打招呼,有的人像宿醉初醒,臉色蒼白,走路跌跌撞撞,對我的印象也模模糊糊,一直問我是否和他們見過面,是不是有來過這個村子之類的問題。
我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光明正大地走進村中,帶著蜜絲回到了村長的家,並讓完全喪失記憶的蜜西絲相信是她委託我和薇拉去找蜜絲的,並趁勢在她的「盛情難卻」下搞定了我和薇拉今晚的住宿問題。
由於薇拉的狀態不太好,因此我決定今晚和她同住一間,雖然她沒有受傷,心情也比較平復了些,沒有再哭泣,但從回新手村的路上開始,薇拉都顯得十分萎靡,晚餐只是吃了幾口後就不吃了,甚至連澡都沒洗──這對愛乾淨的她來說可說是相當嚴重的。
當我們一回到房間,薇拉就鑽進了被窩裡頭,並用像胎兒般蜷曲成一團的睡姿睡著了,看到她那樣,我也只能嘆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勇者消失後給她帶來的影響如何,也不知道在和勇者的那幾天裡,她發生了什麼事,但從這個樣子看來,這些事對她有很大影響。
不過話說回來,有誰不是呢?
「算了,早點睡吧。」我咕噥著,並在簡單地處理完我身上的傷口後,就裹著毯子,躺在地板上,很快的,一股睡意就席捲了我,把帶入了甜美、無夢的睡眠當中。
※
儘管我睡得香甜,但我還是被一陣鈴鐺聲給吵醒了。
我立刻睜開了眼,並說:「你又想要趁我睡著的時候偷偷離開了,對吧?」我看向了聲音的來源,也就是房門的方向。
薇拉背對著我,她身上背著弓箭、箭袋,手裡提著一袋行李,怎麼看都不會是突然睡不著所以要去夜間散步的樣子。
我看了一旁,我的行李都絲毫未動……不,應該說絕大多數的東西都留了下來。我不禁嘆了一口氣,心想還好有在睡前時在房門口設置了那個簡易的響鈴陷阱。
「幹嘛要那麼偷偷摸摸的呢?你又沒欠我錢。」為了緩和氣氛,我開玩笑地說:「還是我長得真的有那麼醜嗎?」
薇拉依舊背對著我,默默的不發一語。
見到薇拉那樣,我忍住再次嘆氣的衝動,決定下點猛藥。我從地板上爬了起來,並稍微加重語氣地說:「還是你已經不想和我有所牽扯了,我懂,畢竟現在勇者已經被討伐了,你也沒有再繼續和我一起旅行的必要,看到我,可能只會讓你想到那些和勇者不愉快的回憶,我明白你不想再看到我的心情……」
「不是的!」我的激將法總算見效,薇拉轉過身來,臉上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並這麼大聲地說:「不是那樣的!只是……我明明說要成為你的夥伴,但卻那麼輕易地就被勇者吸引過去,不只背叛你們,而且還與你們為敵……我、我……」一行清淚從她的臉龐流了下來。
「……我沒有資格成為你們的夥伴。」她難過地這麼說。
「這又不能怪你。」我走到她的面前並這麼說:「勇者的影響那麼強大,就連我當時也有受到影響,而且你又是勇者夥伴兼後宮的適合人選之一……」
「但是……」薇拉低下頭,迴避我的視線並這麼黯然地說:「我背叛過你們,明明你們是我的夥伴……」
我不禁無言,雖然沒像欺負小孩那麼嚴重,但背叛夥伴在康坦能特通常也是被視為相當嚴重的罪行,甚至在杜克當王國,背叛夥伴的處罰比叛國罪還要來的嚴重。
「背叛過夥伴的我,沒有資格獲得原諒,沒有資格再被稱為夥伴……也、也沒有資格和你在一起……」最後一句,雖然薇拉是悄聲說出來的,但我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聽到薇拉這麼說,我內心不禁油然生起一股想要衝上去緊緊抱住薇拉的衝動,但我還是克制住了自己,除了這樣做沒什麼用之外,我也怕我會被認為在性騷擾,帥哥才會有安慰的效果,長得醜的話還是安份點會比較好。
相反的,我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地這麼說:「你還記得我當初在希爾山脈聊天的時候,你問過我為什麼要去賄賂法官嗎?」
薇拉抬起了頭,她的眼神透露出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你說你犯了某種有可能會被送上斷頭台的罪名。」她說。
「是啊。」我點頭說:「和你一樣,我犯過錯,和你一樣的是,我原本也是想要用賄賂這種方式逃避,但最後,我還是用討伐勇者的這種方式成功贖罪了。」
薇拉張大了眼,看著我。而我搔了搔頭,繼續說:「這個世界很大,有很多苦難、很多罪行,但也有很多可能,但是,我相信,不管是再怎麼嚴重的罪行,都一定有救贖的方法,我不會叫你忘了自己犯過的罪,也不會假裝沒事,不過我相信你一定也可以找到方法獲得原諒並原諒自己的,在那之前,讓我和你一起找那方法,好嗎?」
聽到我這麼說,薇拉的雙眼又再次噙滿淚水,不過這次,是喜悅的淚水。「嗯!」薇拉點了點頭,說:「謝謝你。」
我微笑,並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我真的不擅長安慰別人啊,剛才說的那些已經是我盡全力後的成果了,假如再沒用的話,我也沒招了。
「好啦,那就早點睡吧。」我一邊這麼說,一邊打算躺回去。「我們明天再一起討論下一步要怎麼做,總之還是要先找到他們吧……怎麼了?」
薇拉拉住了我的衣角,我轉過頭,看到她低著頭,滿面羞紅。「那……那個,今、今晚就一起睡床上吧。」她的聲音因為害羞,變得十分小聲,但我還是能聽得一清二楚。
「你確定嗎?」我問,薇拉點點頭,於是我便牽著她的手,一起躺到了她的床上。
接下來的事就自然而然地發生了,我只能說我們倆既不是聖人,也不是性無能的勇者,所以發生什麼事就各憑想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