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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31155 字
更新於: 2022-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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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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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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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
昏暗的房間裏,只能聽見心電圖儀器規律的聲響。
微微的有股消毒水的味道……
(是醫院嗎?)
我呆呆的看著和醫院一樣的白色天花板。
我到現在都還無法釐清目前處於什麼樣的狀況。
為什麼我會在這種地方……
……………………………
對了……
我遇到了交通事故……
確切地說,是為了救遊那而被捲入了交通事故之中……
但是為什麼?
那個時候我和遊那……
在做什麼?
記憶還是雜亂無章……
雖然記得起發生了交通事故,但在那之前的記憶還是模糊不清。
沒記錯的話我是和遊那一起外出的……

我的眼睛無意識的望向窗外,從窗簾的縫隙中,能看見覆蓋著路燈光線的櫻花花瓣從樹上飄落。
櫻花……?
我究竟……睡了多長的時間?
……

——對了!
——這麼說來,遊那呢!
——遊那平安無事嗎!?
我急忙想從床上起來,但是我的身體卻使不上勁。
身體好重。
就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似的,一動也動不了。
我拚命的向全身注入力量。
於是……
一瞬間,按住我的力量消失了。

元樹『好。』
我從床上躍起,就這樣衝出了病房。

我來到四面刷得雪白冰冷的走廊。
四周只有緊急照明燈亮著,沒有其他光源。
這裡大概是T大附屬的祈之丘醫院吧。
附近要說大醫院的話也只有這裡,我因為感冒也來過幾次。
只不過沒到過病房而已……
周圍燈光不足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現在是什麼時候?
已經……是半夜了吧。
不管怎麼說,這種時間是沒辦法確認遊那的情況了。
雖然也想過回房間,但畢竟還是在意遊那的事情。
正當我在原地徘徊時,一位年輕的護士從對面小跑步往這邊過來。
是有什麼急診了嗎?
元樹『那個,請問一下!』
護士「…………」
護士慌慌張張地從我的身邊跑過。
(喂喂……)
(就算再怎麼急也不必無視我吧?)
我對著護士遠去的身影歎了口氣,又把視線投向走廊的另一端。


在走廊的盡頭有一個護士休息室。
只有那裏還亮著燈。
到那裏的話……
說不定有人知道遊那的事情。
既然是一起遇到了交通事故,那應該也一起來醫院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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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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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向護士休息室。
掛在牆壁上的鐘,指針指向半夜兩點。
即使是在這種時間,護士休息室內還是有幾個護士在值班。
我向著護士們說道。
元樹『打擾一下!!』
護士「…………」
元樹『打擾一下!!!』
護士「…………」
元樹『打擾一下——!!!』
護士「…………」
盡管我已經把音量提高了,但還是沒人理我。
不是在和同事聊天,就是面朝桌子寫著什麼。
(這醫院是怎麼回事!)
(真是的,這些人是怎麼教育出來的!)
我的怒火不斷地湧上來。
不如敲敲櫃檯吧?
……當我這麼想著把雙手往上舉起時,我的視線往下看到下頭所擺的金屬日曆……
『4月9號星期一。』
(9號……)
(9號!?)
(我是2號遇到事故的,也就是說……我失去意識已經有一個禮拜了嗎?)
(那麼今天正好是開學典禮?)
(開始上課了嗎……)
這時後,護士呼叫系統的信號燈亮了,護士們開始忙了起來。
其中一位從護士休息室裏急匆匆地跑出。
剩下的護士們也都開始工作。
(……………………)
我慢慢放下了舉起的雙手。
稍微冷靜了一點。
看樣子是沒辦法詢問有關遊那的事了。
我感覺頭腦有些恍惚……


不知不覺中我回到了病房。
途中的記憶一概回想不起,大概是因為我始終在發呆吧?
不管怎說我可是失去了一個禮拜的意識。
這樣一起來馬上就走動對身體也很不好吧。
頭腦昏昏沉沉的,意識也很模糊。
我重新環顧了一遍昏暗的房間。
相當寬敞的單人房……
中間是白色的床鋪,床邊擺著很多醫療器具。
給探病的人用的圓椅,插在花瓶中的鬱金香,大大的窗戶,白色的窗簾……和隨處可見的普通病房沒什麼兩樣。
我環顧了室內一遍,向床走去。
(比起這些事情,遊那……)
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將遊那從腦海中揮去。
那一天……
那個下雨的夜晚……


我確實保護住了遊那。
當我落到地面,失去意識前的一剎那,我看到了茫然失措的遊那。
確實看到了。
只有這個記得很清楚。
所以……我想……遊那一定沒事的。


但是,我需要確切的證據。
一刻沒有看到遊那充滿活力的樣子,我心裡的不安感就無法抹去。
遊那……你現在在哪裡?
如果受傷的話,是不是和我一樣,在這個醫院裡?
還是說,沒受什麼傷已經回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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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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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想著各種情況,一邊坐到了床邊。
……………………………
………………………嗯?
…………………等一等?
好像有點不對勁。

我站起身,回過頭。
元樹『…………不……是……吧……?』
我瞬間呆住了。
我的眼前,睡著一個很眼熟的男子。
對,非常非常眼熟的男子…………
那是……
元樹『……是……我……』
每天早上,在鏡子的對面看到的那張臉孔……
雖然比記憶中要來得憔悴,但那毫無疑問是我。
——!!
隨後,我的思緒以讓我頭暈目眩的速度迴轉了起來。
為……為什麼……
究竟是怎麼回事?
睡在這裡的是我……
站在這裡的也是我……
……咦?
那麼,我……
我……
我怎麼了……?
難道……
我怯生生地向睡著的自己伸出了手。
我的指尖慢慢地向自己熟悉的臉龐靠近。
指尖有種毛毛的奇怪感覺。
我繼續把手靠向臉龐。

嗖……
我的手指,沒有任何抵抗的穿進了臉龐中。
!!
手就這樣胡亂擺動。
我的手就好像伸入了3D的全影像投影中,很輕易的在臉龐裡移動。

元樹『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禁叫了出來。
我的雙臂胡亂揮舞。
但是,手還是沒有觸碰到任何東西。
不管是床,椅子,還是點滴,都穿了過去。
元樹『這是怎麼回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是誰在跟我開玩笑嗎?
為了欺騙我而用全影像投影所做出來的房間……
這怎麼可能!!
我無法保持正常的思考。
我的精神出問題了嗎?
我完全陷入錯亂的狀態。
元樹『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叫喊中,就好像什麼開關被關掉了一般,我失去了意識……

遊那「啊!」
遊那「啊—!」
遊那「難道~!」

遊那突然大聲叫了起來,停住了腳步。
她啪啦啪啦地在包包中翻找,再次取出了照相機。
——啪。
遊那毫不猶豫的打開了相機的後蓋。
遊那「果然……」
遊那自言自語著,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我越過她的肩膀,往照相機瞥了一眼。
元樹『你在幹什麼……』
遊那「不是人家的錯嘛……」
元樹『沒有底片的話,根本就不能拍吧。』
遊那「這種事不用你講我也知道啊。」
元樹『忘了裝進去?』
遊那「嗯。」
遊那「我告訴自己不要忘了裝底片,所以就把底片放在桌子上,然後—」
元樹『然後就出門了?』
遊那點了點頭。
遊那「對不起啦~!可以再回去一次嗎?」

龍作「呀,元樹!」
……有人從後方拍了我的肩膀,我回過頭。
元樹『啊……』
遊那「龍龍和巧克力~♪」
遊那歡呼了一聲,向翔子用力撲過去。
遊那「我好想你喔~」
遊那「好想好想你喔~,巧克力~!」
翔子「是是,我知道我知道……」
翔子很平靜地,就像理所當然一樣撫摸著遊那的頭。
站在旁邊的龍作……
龍作「我好想你喔~」
龍作「好想好想你喔~,元樹!」

元樹『……我、我說,遊那。』
遊那「嗯?」
元樹『難道……你從剛才開始在說的「田中君」就是……』
遊那「對!」
遊那「我說的就是這個。」
遊那雙手抓著相機,把它高高的舉到了我面前。
擦得光亮的鏡頭,折射著午後的陽光。

遊那「喂,元樹。」
元樹『嗯?』
遊那「如果那件事是真的話~」
元樹『那件事是?』
遊那「四年級的時候,你救了遊那的那件事!」
元樹『啊啊……』
元樹『我說過那可不是『如果』,那件事情是真的!我說過多少次了!』
遊那「嗯,我明白了啦~」
遊那「所以說,如果是真的話~」
果然還是不記得了……
遊那「謝謝嘍。」

遊那「這樣緊緊靠著,很暖和吧?」

那天所發生的事情,化為寸斷的碎片,一點一滴的浮現又消逝。
那一天我……
我和遊那……
為什麼,會發生那種事。


元樹『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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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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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識漸漸恢復過來。
充斥四周的光亮讓我的眼前一花。
這裡是……哪裡?
頭腦迷迷糊糊的自己還搞不清楚狀況。
總覺得像是做了場非常不好的夢。
但是,夢的內容卻記不起來……
就是這樣的感覺。
頭腦慢慢釐清了周圍的狀況。
醫院……
對了,我遇到了交通事故……
這裡是醫院。
對,我的病房……
我漸漸的記起來了。
沒錯,我為了保護遊那而遇到了交通事故,然後在昨天醒了過來。
所謂的昨天,應該是在今天的半夜吧?
今天是,9號……嗎?
現在幾點了?
在房門那邊靠近走廊的牆壁上掛著一面時鐘。
時間是——11點10分。
今天是9號的話,正好是開學典禮結束的時候吧。
學校——
遊那在學校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放心了……
突然,我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
某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對了,為什麼我醒過來之後就站在床邊?
而且……
現在,這張床上還睡了一個人……
為什麼?
這裡不是我的病房嗎?
還是說,這裡是……
不能看那張臉,我的身體因為本能上的畏懼而顫抖。
但是,那張臉不由分說的映入我的眼簾。
那張熟悉的臉……
元樹『這是……我……』
就像要讓腦中樞也麻木般的麻痹感傳遍了全身。
我向著眼前的臉緩緩伸出了手。
嗖……
我的手還是沒有任何抵抗地穿入了臉龐。
元樹『啊,啊啊……』
那麼,昨天晚上的那個……
不是夢!!!
元樹『我究竟……我究竟怎麼了!!』
昨晚的混亂在一瞬間湧入。
元樹『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無法保持正常的思考,就這樣陷入了錯亂,像逃一樣衝出了病房。


遊那的房間



那時,事故發生的當天,腦袋突然像是倒帶般回想起之前到遊那家的事情。
任由思緒在自己的腦中探索著……
嘗試著想起更多……

遊那「啊!」
遊那「啊——」
遊那「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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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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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的房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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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正要走出之前曾經在那拍照的小學校門口時。遊那突然停住並大聲叫了出來。
啪啦啪啦地在包包裡面翻找,遊那再一次把照相機拿出來。
——啪。
接著遊那毫不猶豫地打開了相機的後蓋。
遊那「果然……」
遊那自言自語著,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我越過她的肩膀往相機裡頭看去。
元樹『你到底在幹什麼……』
遊那「那是因為人家……」
元樹『沒有底片的話,根本就不能拍照吧。』
遊那「這種事不用你講我也知道啊。」
元樹『忘了裝進去?』
遊那「嗯。」
遊那「我告訴自己不要忘了裝底片,所以就把底片放在桌子上,然後……」
元樹『然後就出門了?』
遊那點了點頭。
遊那「對不起啦~!可以再回去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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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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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們再一次回到了遊那居住的公寓。
遊那的房間在二樓東側的角落。
而為什麼遊那要一個人獨自生活在這種公寓裡呢。
其實是因為今年春天,遊那的父親因為工作原因不得不調職。
而這又是持續十年以上的長期工作。
而遊那父親決定全部搬過去,賣掉先前居住的房子,並在當地買房子。
而遊那的母親也跟著父親一起搬到新居裡了。
那麼,他們的獨生女遊那 ……該怎麼辦呢?
就算讓她現在轉學,從4月起就是高三了,在新的學校也只能待一年。
而且,遊那自己也強烈反對轉學。
那麼,就暫且讓她在這裡過著獨居生活直到高中畢業吧……
……而這就是遊那雙親所提出的結論。
正因如此,從今年3月起,遊那就開始一個人住在這間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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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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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那「呼……果然就放在這裡喲。」
遊那一進入房間,就徑直走到桌子前,一把抓起放在那的底片。
遊那「趁還沒忘記,先把它裝進去。」
一邊嘟噥一邊由手提包中取出照相機,打開後蓋。
並以熟練的動作,迅速地把底片裝好。
遊那「這樣就可以了……」
遊那「那我們走吧。」
我輕輕地點頭,然後向玄關走去。
遊那「啊!……等一下!」
遊那「難得來我這裡,要不要喝點什麼?」
元樹『呃……』
元樹『……嗯,好的。就照你說的吧。』
遊那「那你可以先在那邊坐著稍等一下嗎?」
遊那「我立刻去準備……」
遊那就帶著高興的笑臉,走進了廚房。
………………………………
數秒後,往水壺加水的聲音,從門隙間傳來。
在泡咖啡或者紅茶之類的吧?
明明罐裝果汁什麼的就好了,沒必要這麼麻煩吧……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是一想到這是 「特地為我而準備的」之後便不再說什麼,耐心的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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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om P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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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房間裏的時候我四處打量著這個房間。
6塊塌塌米大小的房間……
作為17歲的女孩子的房間,這或許稍微有點殺風景。
不過,遊那住在這個房間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
看起來好像不修邊幅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稍微看了看,好奇心也在我心中的一角開始萌發。
(或許這裡放著什麼有趣的東西也說不定。)
鼓起勇氣的我決定試著看看房間內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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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的年曆。
15日(星期日)被畫上了圈。
此外,找不到其他標注的地方。


——4月15日 星期日。
那天是什麼日子我非常清楚。
元樹『馬上就要到了吧?』
在廚房裏的遊那,隔著門回應了我。
遊那「什麼啊~?」
元樹『你的生日。』
元樹『……還有2週吧?』
遊那「啊,你記性真好!你有好好的記著呢!」
元樹『沒什麼了不起的。』
元樹『你想想我們都交往多久了?』
遊那「啊?交往還不到1年呢。」
元樹『我不是那個意思。』
遊那「喂,元樹?」
元樹『……?』
遊那「今年打算送我什麼?」
元樹『嗯?嗯~……』
遊那「去年給了我鑰匙環吧?」
遊那「那個有著白貓吉祥物的東西。」
元樹『啊,哎呀……』
遊那「那個現在還在用?」
元樹『你還在用?』
遊那「嗯。」
遊那「家裏的鑰匙啦,櫥櫃的鑰匙啦,都隨身掛在那個鑰匙環上。」
遊那的聲音從門的對面傳來。
鑰匙環……
在百貨商店500日元左右賣的便宜貨。
不應該當作生日禮物送人的。
不管遊那自己怎麼認為,她不是小學生了,我沒想到在收到貓鑰匙環時她會這麼高興。
只是覺得……衝動的差點不想給她。
那個『白貓』的鑰匙環,遊那收下了……
而且偶然送她的那個日子,居然是遊那的生日,……事情就是這樣子。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遊那收到那個鑰匙環時,卻歡呼雀躍。
展開雙手,像漫畫那樣地滴溜溜地滴溜溜地轉。
在那樣得意洋洋的遊那面前,我的心境是很複雜的。
並不是為了讓她特別高興才送他那東西……
我總覺得十分抱歉,感覺有點羞愧,一直在心中牢記著這感受。
遊那「喂,今年呢?」
元樹『嗯?』
遊那「今年的生日禮物♪」
元樹『啊……哎……今年……』
遊那「?」
元樹『今年……也是鑰匙環。』
遊那「啊———————!?」
元樹『不行嗎?』
元樹『今年,和以往的生日不同……』
遊那「…………」
遊那默不作聲。
在門後的遊那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元樹『還記得嗎?第一次。』
元樹『我們交往之後,初次的生日。』
遊那「…………」
元樹『所以今年我想給遊那一直想要的東西。』


遊那「——等一下!!」
元樹『…………』
遊那「還是不能告訴我?」
元樹『嗯?』
遊那「如果現在知道了就沒意思了。」
遊那的眼睛看著我,懇求著。
元樹『到底是什麼啊……』
遊那「所以,喂?絕對不要說喲?」
元樹『…………』
遊那「明白了?」
元樹『……切~』
我咂著嘴,不過其實從最初就沒打算告訴她。
要是現在告訴她一切就搞砸了。
嗯,我已經買好生日禮物了。
遊那一直想要的東西——。
——就是前幾天的事……
元樹『可是遊那?我只有一個約定希望你能答應。』
遊那「約定?」
元樹『嗯嗯……』
遊那「什麼約定啊?」
遊那一邊側著頭,一邊向我投以不可思議的目光。
元樹『15號……遊那生日那天……』
元樹『絕對要待在家裏哦。』
遊那「哈?」
元樹『任何地方都別去哦。』
遊那「『任何地方』嗎?」
元樹『『任何地方』說的就是『所有地方』的意思。』
元樹『和翔子出去啦,錄影出租店啦,便利商店啦,公園啦……』
元樹『……不管怎樣,那裡都不要去。』
元樹『好嗎?』
遊那好像在沉思著什麼,一動也不動地凝視天花板。
之後她稍微低下了頭,視線向右,用指尖擰著絲帶……
遊那「嗯,我知道了。」
她帶著爽朗的笑容回答道。
元樹『那麼,說定了哦?』
遊那一邊連連點頭說著『嗯嗯』,一邊蹦蹦跳跳著回到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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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那剛才還在用的照相機。
現在裡面還放著底片。
其實今天遊那拿照相機來是有原因的。
不如說,今天約會的目的——就是『拍照片』。
當然,這是遊那提議的。

遊那「喂,元樹?」
遊那「……想去拍照嗎?」
因為沒有拒絕的理由,我就接受了遊那的邀請。
………………………………
我們像普通的情侶一樣,吃飯,看電影,去遊樂園,我們一直拿著照相機。
(哦,正確的說,拍照的只有遊那,我只是站在她的身旁,注視著她……)
遊那好象真的非常喜歡拍照。
沒有相關的知識和經驗的愛好,不過看著取景窗身影的遊那,變得像入迷的孩子一樣地活潑。
拍照的對象似乎也不特定。
風景,動物,植物,人物……
反正只要有光,身邊的一切都能拍攝。
那是「遊那流」的拍照方式。
我有一次問遊那。
元樹『為什麼拍攝各式各樣的東西?』
元樹『我覺得在某種程度上照片還是保持分類比較好。』
她這樣回答道。
遊那「要是都是同一類就會顯的呆板了。」
遊那「遊那拍攝的照片,全都都是遊那看到的東西。」
我想這是理所當然的。
反過來說,自己沒有看到的景色也是拍不到的。
遊那或許是為了把自身作為『看到了』事物的證據,才按下快門的。
追求美好的事物,留下作為紀念的東西,我想遊那只是想創造點日常片斷的記錄。
……………………………………
總之,因為這樣的原因,遊那才在今天的約會帶了照相機。
來這裡之前,遊那好幾次將鏡頭轉向我,不過我一張都沒讓她拍。
為什麼?
理由是微妙的。
一對情侶在街上互拍照片……
……這樣的事情,我會覺得很不好意思。
僅此而已。
遊那好幾次將鏡頭轉向我。
到了第4次……我終於忍耐不住,強行從遊那手裏奪去照相機。
在住宅街的道路上。

遊那「喂,還給我啦~」
元樹『…………』
遊那「還給我了啦~」
元樹『…………』
遊那「快點啦~」
元樹『…………』
遊那「…………」
元樹『……………………』
遊那「……………………」
元樹『…………還你什麼?』
遊那「真是的!別裝傻!」
元樹『?』
遊那「田中君!」
元樹『嗯?』
遊那「遊那的田中君!」
元樹『???』
遊那「我說……」
遊那「快點還給我啦—!」


之後,我和遊那一起回到了這裡。
至於之後再去哪裡我就不知道了。
我只是安靜地的跟著遊那去她想去的地方,靜靜守侯她按快門的身影。
那就是我們今天約會的全部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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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著打開了右側的抽屜。
無尾熊的自動鉛筆,無尾熊的墊子,無尾熊的貼紙組等,散佈著無尾熊的商品。
在裡面我發現了1本筆記本。
我伸手把它拿起來。
封面寫著。
『遊那的秘密日記 Vol.8。』
――日,日記!?
(遊那這傢伙還寫日記的!?)
這時,突然從廚房傳來遊那詢問的聲音。
還好她本人沒過來。
要看一下日記嗎?
決定不看
(嗯……)
(這日記也太枯燥了……)
我把日記放到了原來的位置,關上了抽屜。

嗯?遊那的手機收到了一則簡訊。
……要看嗎?
嗯,要是被發現的話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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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只是一下子的話應該沒關係吧。
我向著廚房望去,悄悄打開了簡訊的收件箱。
首先看了下新收到的簡訊。
發件人是「巧克力」——這是翔子發來的簡訊。
翔子是同班的同學,而且是遊那的好友。
和我的關係也挺好的。
遊那平時都叫她「巧克力」。
標題呢……嗯……
「————」
咦?沒有標題? 。
那就看看正文吧。
正文只有一行……
「怎樣才能讓痛苦變成幸福呢?」
………………………………
我拿著遊那的手機,不由得發了一陣子的呆。
(翔子那傢伙……)
(遇到什麼痛苦的事情了嗎……?)
稍微有點擔心了。
平時的翔子,應該是不會寫這種東西的。
「怎樣才能讓痛苦變成幸福呢……」
「痛苦……」
那傢伙也有煩惱的時候啊……
完全看不出來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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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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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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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那「久等了~」
遊那拿著兩個馬克杯走了進來。
元樹『哦,謝了。』
我道過謝,在桌子前坐了下來。
——咚。
遊那把其中一個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後坐在床邊。
遊那「呼~呼~」
遊那邊用兩手捧著看似很燙的杯子,邊往裡面吹氣。
我則是將手伸向桌上的馬克杯。
杯裡的黃色液體正不斷的飄散著白色的水氣。
元樹『——咦!?』
元樹『我說這個……是什麼???』
我直盯著黃色的液體問道。
遊那「柳橙汁……啊。」
元樹『……哈?』
遊那「就是柳橙汁啊!」
元樹『可是遊那,剛剛我不是聽到燒開水的聲音嗎?』
遊那「嗯。……我放在水裡煮啊。」
元樹『你是指隔……隔水加熱……?』
遊那「因為我家又沒有微波爐……」
元樹『等一下,遊那!』
元樹『不過,為什麼非得要把柳橙汁加熱不可啊!?』
遊那「咦?你不知道嗎?」
遊那「很好喝的哦~熱柳橙汁~」
遊那一臉認真地回答著,並喝了一口熱柳橙汁。
當遊那嘴裡含著柳橙汁時,她的笑容也跟著綻放了開來。
遊那「啊~真好喝呀!」
洋溢著像是相當幸福的笑臉。
一直以來,遊那都對柳橙汁情有獨鍾,這是其他任何東西也無法比擬的。

………………
…………

我搖了搖頭,想甩開接二連三浮現的情景。
剛回過神來,我抬頭看了一下時鐘,指針幾乎沒有動過。
遊那,在學校吧……
……在泉美野高中……不趕快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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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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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我環顧四周。
這裡是泉美野高中。
剛剛還在遊那的房間裏,現在就已經來到學校了……
簡直像瞬間移動一樣……
怎麼回事?
腦中的迷惑沒有完全散去,我無法抑制的困惑著。
到底怎麼了,現在……
就在這時……
體育館的門打開了,學生們隨即湧了出來。
大概是開學典禮結束了吧。
剛才還集中在體育館裏的全校學生,現在已經走向學校各處,氣氛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遊那……呢?
我努力尋找著遊那的身影。
是的!我一定要找到遊那!
我擠進返回教室的人潮裏,進入教學樓。

我一口氣爬上樓梯衝向三樓……
全校三年級的教室都在這層。
那麼遊那應該也在這層的某個教室裏。
走廊上擠滿了人。
我在走廊上尋找著遊那她們的身影……
終於 ……
——有了!
——沒錯,是遊那!
遊那正愉快地和翔子、龍作在走廊上聊天。
我看到他們,安心地鬆了口氣。
果然沒事啊……遊那……
遊那他們還沒注意到我。
我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跑到他們面前。
元樹『嘿,好久不見了!』
我故作平靜地打了一個常見的招呼。
遊那「然後啊,龍龍就把人家的便鞋藏起來了呢。」
龍作「哪有?我才沒有藏呢。」
翔子「哇……你怎麼還像個小學生似的,龍作……」
元樹『……………………』
他們繼續著愉快的對話,對我置之不理。
沒有任何理睬,也沒有往我這邊瞄上一眼。
遊那「是吧,難以置信吧?」
龍作「都說是誤會了,我只是……」
翔子「話說回來,我在初中的時候也被人家這樣整過……」
元樹『喂,你們也太冷淡了吧。』
遊那「啊?連巧克力也!?」
龍作「喂,翔子。東西可以亂吃,話可能亂說啊!是你去欺負別人吧!」
翔子「啊,你不要在這裡胡說,敗壞我的名聲!」
元樹『喂,我住院啦!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遊那「但是巧克力的話,也有這個可能……」
龍作「是吧,而且真是好過分啊,這傢伙……可不能放過她。」
翔子「龍作!如果再說的話……我就要把你的底全部爆出來了哦。」
這難道是故意疏遠?
我被無視了嗎?
這時,周圍的人陸陸續續地返回教室。
三人一邊愉快的聊著天,一邊向教室走去。
我做了什麼令人討厭的事嗎?
三人就這樣快步走進了C班教室。
我繞到了他們三人前面,張開雙手把門擋住。
元樹『適可而止吧!你們!』
元樹『開玩笑也該有個限度吧!』
但是三人沒有停下腳步。
一邊走,一邊捧腹大笑著。
我……
元樹『——喂!!遊那!!』
……我怒吼著,用盡全力抓住遊那的肩膀。
我原本是這樣打算,可是……
……遊那的肩膀……
……被我的手……
……穿過了……
遊那沒有停下腳步,就這樣走到我的面前,穿過了我的身體走進了教室。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那種感覺連被風吹撫過的程度都不到。
真的,連一點阻礙都感受不到。
是的,就和我靠在床邊去碰自己臉時後一樣。
簡直就像在掠過沒有實體的全影像投影,遊那徑直穿過了我的身體。
這是怎麼回事?
某個難以置信的玩笑嗎?
還是,我正在做夢?


瞬間,病房的影像湧入我的腦中。
那個躺在床上的男人——是我。
我穿過了自己的身體。
我拚命地向人搭話,卻沒有人理我……
遊那,穿過了我的身體。
不對……
現在,如全影像投影般穿過我的,不是遊那……
是我……
是我……穿過了遊那的身體……
在那個房間,並沒有所謂的光學幻影。
那個在床上躺著的是我的身體。
現在的我,是……
幽靈……
腦子裏閃過這個詞。
那麼……我……
已經死了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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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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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薄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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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典禮結束了,接下來就是校內班會。
走廊上到處都是人。
我在人群中一個人呆呆的站著。
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我站在走廊正中央。
大家都穿過我的身體走開了。
像剛才遊那一樣……直接地穿越過去。
我正在做惡夢嗎?
總覺得眼前的世界既遙遠,又模糊。
大腦好像麻痹了一般,什麼都無法思考。
我只是茫然地站在在匆忙的人流當中,任人肆意地穿過我的身體……
??「……啊……」
旁邊傳來某人的聲音。
我循聲望去,一個女孩睜大眼睛朝我這邊看著。
那一瞬間,我們四目相對。
可是那女孩馬上把視線移開了。
然後若無其事地從我的身旁走過。
怎麼回事呢?
一臉詫異的樣子。
還是……在我身後有什麼東西?
我試著環顧周圍。
卻連一件會讓那女孩感到吃驚的東西都找不到。
難道她注意到我了嗎?
但是之後又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沒有再看我了。
……是忽然發現忘了什麼東西,或者察覺走錯教室……
也許是這樣。
畢竟她不可能看到我啊。
但我心中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是什麼讓我總覺得心裡有點不自在……
我重新回想了一下那個女孩的動作。
……是的……
那個時候,那個女孩原本前進的方向,應該是正對著我的。
可是那女孩在那一瞬間的對視後,就故意改變了前進的路徑。
簡直就像在避開我繞過去似的。
………
這,難道……
此時此刻,既不知所措又苦無對策的我猛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或許那個女孩,是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以後,第一個發覺並感受到我存在的人?
正因為發現我在這裡,所以她改變了前進的路徑……
說不定她確實看得見我,只是出於某種原因不願理睬我。
那個女孩,應該能聽到我說的話!
或許,這僅有一點點的可能性。
或許,這想法單純是我那渴望被別人注意的妄想罷了。
但是,對於完全沒有下一步打算的我來說,這想法已是我唯一的希望。
那女孩是低年級的吧。
的確,在同年級裏沒見過她。
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總之,先把她找出來吧!
我焦急的四處尋找女孩的身影,可是她早已不見蹤影。
也許逐一搜尋每個教室就能有所收穫。
我從身旁的教室開始,一間接一間的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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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0
==========
班會開始了,走廊裏一個人也沒有。

我把頭穿過關著的門,伸進教室偷看。
要是有人看到我這個樣子,肯定會覺得很噁心。
可是,沒有人注意到我。
就這樣,我找了幾間教室。


有了!
是二年級第幾間教室來著……
在視線的前方,教室的窗戶邊有個熟悉的背影。
我就這樣穿門而入……
她在聚精會神地聽課吧,一直面向前方,似乎沒有注意到我這邊。
我在教室後面小心翼翼的迂迴前進,靠近她的課桌。
就算不考慮直接穿過其他人會不會被看到,但這樣做總覺得心裡不太舒服。
雖然偶爾也會有在我穿過時抖一下或聳一下肩膀然後環顧四周的人,但看來完全沒有人發現我。
最後,我來到了她的座位旁。
即使我在她身旁她也紋絲不動。
我盯著她。
這段時間裡,她一直直視黑板,絲毫也沒有要搭理我的意思。
果然,是我的錯覺嗎。
我把手伸到她的眼前,揮了揮,擋住了她的視線。
但她毫不在意,繼續凝視著黑板。
果然……不行吧……
元樹『喂,你啊!』
沒有反應……
即使這樣我還是不願意放棄。
也許她能夠看到我,只是聽不到聲音而已。
我把頭伸到她跟前,盯住她的雙眼,再次試圖擋住她的視線。
但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那不帶有任何感情,冰冷而清澈的瞳孔,就像完全沒有感覺到我的視線一樣。
要是看得到……被這樣戲弄卻又沒有任何反應也太奇怪了吧。
果然……是我想錯了……
不……等一下!
這眼神也太固定了吧。
再怎麼說,目光絲毫不動也太怪了吧。
通常看黑板的視線會在黑板上移動,死死盯著的話……
不過,現在是班會……
班主任的話還沒說完,把視線移動一下也好啊。可是她完全沒有這樣做。
我再一次揮揮手。這次更貼近她的臉。
還是沒有反應。
視線完全不動。
這……
難道是……
被刻意無視?
這樣的想法在我腦中閃過。
遊那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我,也沒有什麼反常動作。
但是,這女孩……
雖然根本不知道這女孩平常是怎樣的,但……這也太奇怪了吧?
是我想太多了嗎,難道睜著眼睛打瞌睡……
也許真的有這種特技呢。
也不是沒有這種人啊……
可是……
果然,這女孩的態度讓人感到不解。
如果是明明看得見,卻不理我的話……
有什麼能讓她給我點反應呢?
我就此陷入了沉思。
這段時間,她的目光依然一動也不動。
她看的是黑板吧……
我沿著她的視線看去……
學校教室裏的黑板與站在前面的班主任映入我的眼簾。
啊……這傢伙是……
到現在才發現,黑板前的那個人可是以動作誇張衣著可笑出名的山田老師。
我在二年級時,也上過這位老師的課。
班上的誰好像模仿過這位老師,搞得我們班哄堂大笑。
——!
我隨即想到一個小小的惡作劇。
試試看吧!
畢竟能做這種事情的機會不多啊。
順利的話也許能引起些反應。

我移動到那位老師旁邊。
她仍然凝視著黑板。
她的視線正好越過我站的地方,聚焦在黑板上。
接著……
站在前臺的我,一邊用餘光看著山田老師,一邊模仿他的動作。
身旁的老師邊說些無聊的笑話,邊談起什麼新學期心境該如何之類的話題。
我則更誇張地反覆模仿那些搞笑的手勢,還倒著走來走去。
我不時偷看她的反應。
但仍然無法從她那裏得到任何回應。
她也太沉悶了。
先不管看不看得見,就那樣盯著黑板看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雖然這樣想著,但我還是繼續模仿。
突然,她的視線朝下了。
她明明一直看著黑板,現在卻把視線移到桌子上了。
有反應了?!!
一瞬間我驚喜萬分,可是接著又想到,要是一直不移開視線也夠奇怪的吧。
……不過,她是一直看著黑板,直到我模仿老師時才把視線往下移。
那……果然她是看得見我吧。
我再次燃起了微薄的希望。
只有用更直接的方法去確認了。
但該怎麼做呢……
總之我先移動到她眼前吧。
她的視線一直向下……
……好了。
就算是不擇手段也要強行進入她的視野。
我把身體向她的桌子彎去。
嗖~沒有任何阻礙,身體進入了桌子。
我把頭埋入了桌面的正中央,正對著她視線的落點。
從那裏,我開始如仰視般的把臉浮出來。
如果看得見,想必是令人作嘔的回憶。
然後……
搞笑
說話
元樹『喂—喂—』
??「……」
元樹『喂——!』
??「……」
元樹『你聽得見的吧。』
元樹『給點反應——』
??「……」
元樹『喂,你看得到我吧。』
無視。
元樹『喂,拜託你,給點反應啊。』
我努力的搭話。
元樹『你——看得見我吧!』
元樹『求求你,什麼都好,給點反應吧!』
元樹『我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啊!』
對仍然沒有反應的她,我依舊繼續自顧自的說話。
元樹『我遇到了交通事故……我只記得這個。』
元樹『一回過神來,在醫院裡,但誰也不理我。』
元樹『而且……雖然我在這裡,但病床上也躺著一個我……』
元樹『誰也不理我,說話也沒有人回答!』
元樹『真的是莫名其妙。』
元樹『這種時候只有你給了我點反應,注意到我了!』
元樹『喂,拜託了!』
她的視線移動了一下。
但是,立刻又變成了原來的樣子。
元樹『喂,我說你呢!』

盯視!
這次她的視線的確移向了我。
冰冷的瞳孔有如同帶著壓迫的氣流,向我襲來。
元樹『嗚……』
無比冷酷的眼神……充滿鄙視的眼神……把我擊潰了……
元樹『對不起啦,我對你做了那種事。』
元樹『但是,我想確認啊,你是不是看得到我。』
元樹『體諒一下我的心情吧。』
她的視線依然直射向我。
元樹『喂,對不起,我道歉了。來,笑一個啊,拜託~』
元樹『你——看得見——我吧——?知道——我吧。』
她把視線從我的臉上移開,不動聲色的注視著黑板。
又是無視呢。
但我絕對不能放棄。
能注意到現在這個樣子的我,只有那個女孩了。
元樹『再無視的話我又要……』
我抱著必死的覺悟說出這樣的話了。她有如投降一般的歎了一口氣。
在筆記本的角落上寫了什麼,用手指偷偷地指了一下。
我瞄了一眼那個筆記本。
「「小山丘上的教堂,知道嗎?」」
筆記本上寫著秀氣的文字。
元樹『啊……我知道。』
我一回答,她又在筆記本上寫了些什麼,用手指了一下。
「放學後,我會去那,你在那等著。不要在學校出現在我面前。」
這樣寫著。
真的吧……
但是,即使是再小的希望,現在也只能依靠它了。
元樹『嗯……我知道了。』
雖然我回應了,但她已陷入了沉默。
元樹『真的會來吧,要是爽約的話……』
我正想這麼說,又咬了一下嘴唇把話咽下去,繼續注視著她冰冷的側臉。
那側面,比剛才更加冷酷,訴說著壓倒性的拒絕。
總之,她承認了我的存在,這樣就足夠了。
「放學後,在教堂」……她這樣對我說。
除了這些還有其他不同嗎?大概是心境上也有所變化了吧。
為了不再給她添麻煩,我立刻離開了教室。


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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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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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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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校出來後,我徑直前往教堂。
剛才去學校的時候就靠著一股衝勁,怎麼去的也想不起來,不過現在是和往常一樣,走在道路上。
到底算不算「走」……我也不是很清楚。
多虧那個女孩子能看到我,我才總算能冷靜下來面對自己所處的狀況。
而我注意到的就是,看來我不是站在地面上的。
而是雙腳稍稍浮空。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既然能穿過門和桌子,那麼也該會陷進地面裏。
但是我卻站在地面上,那麼,也只能算是浮在地面上的狀態了。
不過,想要向前移動還是需要「走」,真是不可思議……
我也稍微有些閒暇思考這些事情了……

從學校出來穿過街道,登上教堂所在的坡道。
我所居住(生前居住……)的雨乃宮市,從北到西部都被高高的山丘包圍著。
教堂就建在西側的山丘上。
順便說一下,我們的學校,是建在山丘北側山腳附近的開闊地上。
由於山丘上多是茂密的森林,盡力保留著自然的狀態,所以沒有從學校直通教堂的路。
要到達教堂,必須先下到街道上,然後從西側的坡道上去。
這條坡道,在山丘的森林地帶向上曲折延展。
因為比較陡峭。騎自行車絕非首選。
坡道的兩側稀疏地建著舊民居,其餘大部分都被樹木所包圍。
最後,我登上了坡道,到了稍微開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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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0
==========
教堂就在那裏,站在它的正前方就可俯瞰市區。
這裡……對於我來說,是個記憶深刻的地方。
突然,事故當日的一部分模糊記憶,再次浮現出來。
………………………………
模糊地記起
嘗試著仔細的想出來

是的,那天確實……
無法詳細地回憶起說過什麼話,但告別兩人之後,我來到了這個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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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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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的聖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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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樹『……教堂……』
遊那「喂,還記得嗎?元樹?」
元樹『…………』
遊那「沒記錯的話,大概是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吧?」
元樹『…………』
遊那「元樹,在這個教堂。」
元樹『…………』
遊那「喂喂? 元樹?」
元樹『…………』
遊那「元樹!??」
元樹『…………』
遊那「元————樹————!!」
………………
…………
……

從什麼時候起,開始來這裡玩耍了呢?
小學三年級……不,也許是二年級的時候。
伴隨著漫長的歲月,記憶在風化、褪色,任憑我如何調整焦距,都無法讓它清晰。
只有零碎的影像,會在濃濃的雲霧對面閃現。
我秉住呼吸,瞪大眼睛,在這白茫茫的世界盡頭尋找輪廓。

是的……
這……
這教堂,對我和遊那來說,是很重要的。
又無法忘卻的地方。
記憶中的……教堂……

這是適合我們玩耍的地方。
放學後,無所事事的我們,就在這教堂的後院集合。
成員有我和遊那,以及比較要好的幾個男孩。
利用空曠的場地,我們經常玩踢罐子之類的遊戲。
就因為這樣,我們每天都在教堂「活動」,但從沒做過禮拜,也從沒去過教堂學校。
恐怕朋友中的好幾人,連教堂與神社的區別都不知道。
儘管這樣,教堂的神父仍允許我們在這裡玩。
甚至,偶爾還會給我們果汁、糖果。
對我們來說,這簡直是樂園一樣的天然遊樂場。
某日的課後……


和平時一樣,我們向教堂出發。
那天正好是遊那十歲生日。
教堂在舉行婚禮。
朋友們說了句「這裡不能玩的話到別的地方去吧」,然後就不知道去哪裡了。
我也想跟上他們,可是遊那……
只有遊那……看著那身穿雪白婚紗的新娘入迷了,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遊那「哇~好漂亮啊……」
遊那發出了感歎。
我毫不猶豫地決定留下來陪她。
……………………………………
婚禮終於結束,新郎新娘來到教堂外,沐浴著陽光。
我和遊那躲在教堂的角落裏注視著眼前。
遊那依然出神地望著新娘。
我突然試著把手伸進口袋。
指尖,碰到了什麼東西。


有點在意地拿出來一看,那是令人難忘的罐裝果汁拉環。
——啊!
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執起遊那的手,把拉環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遊那好像紅著臉,什麼都不說,又把視線轉回新娘那裏。
她的雙眼似乎在注視著什麼。
遊那「謝,謝,謝……」
遊那「……謝謝。」
然後遊那吃力地說了出來……大概是這種感覺吧。
聽到那句話,我突然覺得很難繼續留在那裏。
又不是為了讓她高興而給她的……
首先,那不過是偶然在口袋裏發現的垃圾。
清楚記得當時,內疚、不好意思、無法平靜這幾種感受刺痛著內心。
從那算起過了七年……遊那十七歲生日。
我再一次,犯了與那時相同的錯誤。
……那個白貓鑰匙環。
所以我發誓。
這次我一定要送個正式的禮物!
不是鑰匙環,拉環之類的垃圾物品……
而是能留下一生的紀念,充滿回憶的禮物!
就那樣,終於要到遊那的十八歲生日了。
我決定送她最想要的東西。
雖然有點貴……
不,說實話,這是我至今為止買過最貴的……

——戒指。
給重要的,她……
………………
…………
……

但直接送的話實在太難為情了,我決定託人送過去。
有專門遞送飾品的公司,就去拜託他們吧。
好像是叫「Cupid Arrow」的公司。
「Cupid Arrow」大致上與普通的遞送公司沒什麼區別。
但有「可指定送貨日期」這一最大特點。
而且,只要送貨日期在十年內都OK。
也就是說,送一份十年後才給她的禮物也沒問題。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了!」我這樣想著。
只要剛好在四月十五日送到,就沒有問題了。
我立刻把買來的禮物託給「Cupid Arrow」送過去。
在禮物裏附有一封簡單的信。
這下就完美了。


接著只要十五號遊那在家便可以了。
…………………………………………
但是,如果那天遊那不在的話……
「——當日,禮物沒有被簽收,只留下一張紙條在信箱,寫著『改天再送過來』」。
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
剛才,我對遊那說。
元樹『十五號……遊那的生日那天。』
元樹『一定要在家哦。』
元樹『總之,哪裡都不要去哦~』

…………………………………………
遊那回答「知道了」,但真的沒問題嗎?
實際上,我相當不安……
元樹『沒問題吧……』
元樹『沒問題吧……』

元樹『沒問題吧……』
遊那「不是沒問題,是一定!」
元樹『哎?』
遊那「你從剛才開始一直就在自言自語呀。」
元樹『騙人的吧?』
遊那「真的!」
遊那「無意識化是相當危險的哦。」
遊那半帶驚訝地注視著我的臉。
元樹『……那,我說了什麼?』
遊那「耶?」
元樹『自言自語的時候。』
遊那「嗯,那個……不清楚。」
遊那「聲音小到聽不清楚。」
元樹『那樣啊……』
遊那「真的沒事?」
元樹『嗯,只是……稍稍想了一下事情。』
遊那「唉。那沒什麼了。」
我走向教堂的大門。
遊那也像平時一樣,三步併做兩步地跟在後面。
元樹『說起來,這裡真讓人懷念啊……』
仰望著教堂的尖頂,我低聲地嘟囔道。
遊那「喂,看一下看一下,元樹~♪」
遊那「看!是那時後的貓吧?」
元樹『「那時後的」貓?』
我聽到她的話,把視線轉到遊那那邊。

遊那立刻從包包裏拿出「田中君」。
遊那「小貓小貓~」
遊那「看著這邊~♪」
遊那「嗯,好孩子~」
遊那「拍了哦~」
遊那「好的,Cheese!」
元樹『那時後?』
我問遊那。
遊那的眼睛絲毫沒有離開過取景窗,她回答道。
遊那「啊~元樹果然忘記了。」
元樹『什麼忘了啊?』
遊那「白色小貓……」
元樹『哈?』
遊那「遊那不是救過嗎?一隻白色小貓……」
元樹『哎?我嗎?』
遊那「不是啊……」
遊那「是遊那救的。」
元樹『?』
遊那「但是,元樹救了遊那。」
元樹『???』
遊那「什麼嘛……真的忘了嗎。」
元樹『…………』
遊那「什麼嘛……什麼嘛……」
遊那「遊那有點傷心呢。」


就算你這樣說……
我努力挖掘深藏的記憶,但一無所獲。
連回想起來的預感也沒有。
話說回來,白色小貓到底是什麼呢?
我救了遊那,又是怎麼回事?
被說到完全沒印象的東西,我當然無法回答。
遊那是放棄了嗎,還是在生氣,一言不發地按著快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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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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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看膩了遊那拍照的我,不知不覺走進了教堂。
思考著這些,我穿過門,進入了教堂。
教堂和那天一樣,空氣中透露著靜謐。
那天的教堂也是這種氣氛。
的確那時……


空曠如洗的教堂裏,唯有一位女孩,跪在神壇前祈禱……
這是讓人感到寂寞,難以靠近的背影,突然間,遙遠的記憶再次浮現。
很久以前,那是小時候留存的一丁點記憶。
我,以前也見過一樣的畫面。
那記憶的光暈與她的身影,在腦中重疊。
我嘗試著回憶起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肯定在小時候。
但卻無法從那隨時間風化的模糊記憶中把它固定住。
為什麼呢? 看著她寂寞的側臉,我的心繃緊作痛。
為什麼呢……的確……明明看過,卻想不起來……
總覺得這樣待在這裡,會妨礙到她吧?
遊那說不定正在找我。

我放棄探求記憶,就這樣出了教堂……

嗯?話說回來,那女孩好像在哪裡見過……
不是小時候,是最近……
我的記憶還十分混亂吧……
還有,那隻白貓的事……我也完全沒有印象……
雖然記不清楚,大概以前也見過吧……
白貓與少女——兩者之間又有什麼關聯?
在思緒的濃霧中即使仔細凝視,卻始終不能聚焦在我要找的東西之上。
只是心中殘留著如抑鬱般的不快感。
我停止思考,環視充滿神聖氣氛的教堂,把身體託付給那份靜寂。
那女孩真的會來吧?
對於現在的我,那女孩是唯一的希望。
可以確認的是遊那沒事。
在學校的遊那,與平常沒有任何不同。給人的感覺,應該沒什麼大礙吧。
單是知道這一點,我就已經鬆了一口氣。
然而,一想到現在的自己……
那種感覺便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總之,即使只有一個人能注意到我,能理解我……
只要那女孩來的話,就一定會對我說明現在這種狀態,至少,可以讓我瞭解現在的狀況。
就算是如此渺茫的希望,也總比沒有要好多了。
總之,起碼要避開她來了我卻不在這種情況的發生。
現在除了等她以外,沒有別的什麼事情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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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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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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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入教堂的光已被染成朱紅色,長椅的殘影灑落在地板上。
因為到教堂時才剛到中午……我已待在這裡好幾個小時了。
今天只有開學典禮沒有正課。明明在這之後就放學了……
她卻一直都沒露面。
真的會來吧……
要是真的不來……那我不就是在虛耗時間嗎……
不,但是……她是現在唯一看得到我的人。
……再等一下吧……
因為只有她,是我唯一的希望……
反覆這樣思考了好幾次,結果,教堂裏還是只有我一個人。
我開始在教堂裏看看這看看那,又試過到外面去。
但現在,我沒事可幹,坐在神壇前的長椅上……
不對,畢竟不能說是真正的坐,該說是以坐的樣子漂浮在那裏才對……
總之我繼續在這裡等她吧。
果然……不會來嗎……
在已經不知是第幾次陷入這種反覆思考後。
教堂響起了推門聲,我轉身一看。
在微暗的教堂裏,從四角形的橙色光影中出現了纖細的人影。
是她!
纖細的影子映入教堂,之後門被關上。
終於,終於來了……
至今由於擔心而產生的緊張終於散去,我深呼一口氣。
元樹『太好了……你終於來了!』
我情不自禁地跑過去對她說。
但她看都不看我一眼,一句話也不說,跪在神壇前。

雙手交叉胸前,靜靜地閉上雙眼。
在透過彩繪玻璃的夕陽下,只有神壇與她呈現在微暗的教堂中。
宛如一幅名畫,美麗的景像……
寂靜到宛如時間也靜止了一般……
我連正被無視這點都忘記了,看著這景像入迷了……
…………
……

過了一會,一心祈禱的她,終於祈禱完畢,站了起來。
我在她停止的那一刻湧起了一絲惋惜。
元樹『那,那個……』
正想說話的那一剎那,她把臉轉向這邊。
寂寞的雙眼,直盯著我。
??「你還在嗎……」
元樹『那,那個……』
我想說出更多的話,但卻被她的眼神所壓倒,什麼都說不出口。
??「這樣啊……」
突然,她把視線移開,寂寞地看著地板。
元樹『總之你肯來真是太好了……』
元樹『我還在想……要是你不來……』
??「……」
她輕蔑地掃了我一下。
??「再做那種事,只會讓我受不了……」
她低聲說了一句。
那是指在教室模仿老師,還有死纏住她對她說話吧。
元樹『那,那是因為你在無視我……』
元樹『而且,那時我迫切想確認你是否看得見我……』
元樹『誰都沒有注意到我,只有你……我認為你看得見我……』
元樹『我就想確認這一點。』
我盡力去辯解。
但是,她又像無視我一樣,把目光移到神壇,繼續說。
??「也不是為了你才來這裡的……」
??「本來,我就打算來這裡的……」
元樹『是那樣的嗎?』
??「嗯……」
??「雖然我比較希望你已經死心離開這裡……」
??「但是,這樣或者也不壞吧……」
她冷淡地吐出這幾個字。
元樹『到底什麼啊?』
??「今天,不在這裡見面,你明天又會來教室吧?」
元樹『嗚……』
無法否定,也許真的會去。
不,是一定會去吧。
因為她是唯一一個認同我存在的人。
??「還有,再遇到那種事,我只會受不了……」
元樹『是啊,對不起了。』
在周圍有人的地方,如果要跟我說話……
因為周圍的人根本看不到我。
她會被當成是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危險人物吧。
那時太著急了,完全沒考慮到這種事……
??「而且……」
元樹『而且?』
??「不大想讓別人看到我跟你說話……」
元樹『嗯,其他人看不見我,一個人在說話真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也不完全是這樣……」
元樹『哎?』
??「…………」
怎麼回事?她又看著神壇沉默下去。
就像是不想再透露更多似的。
元樹『那,那個,為什麼你會在教堂呢?不奇怪嗎?』
??「是嗎?」
元樹『嗯,啊~因為大家放學都會去車站那邊的吧。』
??「……我不喜歡那樣的……」
元樹『嗯,這樣啊……不喜歡……』
接不上話了……
元樹『嗯,那個,但是為什麼要選在教堂呢?』
??「不是說了嗎,我本來就打算來教堂的。而且……」
元樹『而且?』
??「在這的話,惡靈不會進來……」
元樹『哈?哈~』
??「這教堂是神聖的地方,因此如果你是惡靈的話,應該是進不來的。」
元樹『惡靈?我嗎?為什麼……』
??「嗯,也有這種可能性……」
元樹『什麼叫「可能性」啊。』
??「你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狀態嗎?」
元樹『那,那個……對了,我真的不知道。』
??「哦……」
元樹『就因為這樣我才問你的啊。我是什麼,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態?』
元樹『因為誰都沒注意到我,聲音好像又不能被聽見,而且又能穿過物體……』
元樹『但是,只有你注意到我,看得見我。』
元樹『所以……要是你的話……』
我不由自主想抓住她……
那時——
??「不要!!」
伴隨著她的叫聲,我的身體受到了衝擊。
簡直像被推開一樣,我的身體被彈了回去。
怎麼,剛才那是……
誰也碰不到,又能穿過物體的我,居然被推回去。
她做了什麼?
我茫然地注視著她。
她的表情,已經回到原來冷靜而又無法接近的樣子。
只能認為是她幹的了……
那時,我注意到神壇上蠟燭的火焰在搖曳。
在封閉的教堂裏,是不太可能有風吹進來。
窗和門都緊閉著。
剛才,她放出了什麼?不單是我,就連火焰也被影響到嗎?
元樹『那個,剛才的是……』
剛想發問,我便咬住了嘴唇。
??「……」
她的表情愈加冷酷,好像在拒絕一切提問。
還是不要提起剛才的事吧。
總之,先確認我自己的事,話應該從這裡開始說起。
元樹『啊,那個,對不起,難得有人能與我說上話就不禁興奮過頭了……』
??「……」
她終於把頭轉過來,但表情依然非常冷酷……
元樹『那個,你知道我是怎麼回事吧?』
??「你自己不知道嗎?」
元樹『不,那個,好像知道……』
元樹『但是,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呢?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
元樹『誰知道……你也知道點什麼吧?』
??「這跟我無關……」
元樹『無關……這麼說來,好像也是……』
沒有人這樣說話的吧……
但是,這也很自然。她和我都素未謀面。
這樣的我突然以這種形態出現,又追問她為什麼自己會變成這樣。我也知道是跟她無關的呀。
但是現在我只能依靠她了,就算她見死不救也……
那時,她又低聲說。
??「我知道的,只有你是靈體這件事。」
元樹『靈體……嗎?果然是這樣,是幽靈吧?』
元樹『……也就是說我死了嗎?』
不,等一下……在病房中看到的我,應該還沒死的。
像在回應我的想法一樣,她說。
??「不……還沒死……」
??「從你的身體,連著一條細長的像絲線一樣的東西……那應該是你和你身體的連接……」
元樹『也就是說……』
??「是生靈吧……」
元樹『生靈?什麼是生靈……』
??「身體還活著,但靈體和肉體分離的狀態……」
元樹『但那是……什麼啊?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
??「誰知道……我不清楚,也不瞭解……我只知道你現在的狀態是什麼……」
??「你自己比較清楚吧。」
元樹『……是吧。是這樣吧……』
是那場事故的錯,這是肯定的。
我想起事故後第一次醒來的那個晚上。
想到遊那,正像從床上起來的時候……
發現身體突然變輕……
但是,為什麼會這樣……靈體……為什麼,怎麼可能……
元樹『那個,如果你瞭解我的狀況,還會知道其他更詳細的東西嗎?』
??「誰知道……不過,你說說看吧。」
毫無興趣似的冰冷聲音。
但是,我現在能依靠的只有她了。
元樹『嗯,這樣啊……那個,所以說……』
我該從什麼地方說起。
首先是自我介紹
還是問清楚為什麼在教室要無視我
元樹『首先讓我自我介紹一下吧。』
元樹『我叫穗村元樹。是你同校的三年級學生。你就叫我元樹吧。』
??「元樹……」
元樹『嗯,那樣就可以了。』
??「原來是學長……所以才在學校裏。」
元樹『嗯,啊~本以為要是朋友的話,也許會有人看得見我……』
??「一開始太勉強了。」
元樹『嗯~是啊。誰也看不見啊。』
元樹『那,你是?』
??「哎?」
元樹『所以說,你的名字啊,不自我介紹一下的話。』
??「橘……小雪。」
元樹『橘小雪……是好名字呢。』
她無視這句,繼續說道。
小雪「年級和班級都已經知道了吧。」
元樹『嗯。啊~是的。』
反正我是一直找,最後找到教室去的。
現在回想起在學校做的事,真有點不好意思。
即使是除了小雪外沒人看得見,但做到這種地步上也……
算了,那時心裡太著急,沒想這麼多。
小雪「接著呢?」
元樹『哎?』
小雪「還有什麼?」
小雪冷冷地敦促我說下去。
元樹『嗯,那個……』

我適當地掠過我和遊那約會的部分,將遭到事故,在醫院醒來,以及之後的事……
還將發現躺在病床上的我之類的,至今發生的事……都對小雪說了。

小雪「原來這樣……」
元樹『就是這樣……有什麼發現嗎?』
小雪「大概……元樹是因為那場事故受了重傷。」
元樹『這我也知道啊!』
小雪死死地盯著剛才大聲說話的我。
元樹『對,對不起。請繼續。』
小雪「事故造成的衝擊相當大……一時到達瀕死的狀態。」
小雪「也許正是這樣,你的靈體與肉體間的聯繫被削弱了……」
元樹『聯繫被削弱,這可能嗎?』
小雪「雖然不常見……但是也有可能……」
小雪「事故造成的衝擊相當大……一時到達瀕死的狀態。」
小雪「所以,當元樹要拚命醒過來時,就只有靈體從身體脫離出來……」
元樹『怎,怎麼會這樣……只有靈體脫離,這種事……』
小雪「不過,已經脫離了。」
元樹『我不能回到我的肉體了嗎?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我會變成怎樣!?』
小雪「誰知道……」
元樹『淨會說誰知道這種不負責任的話!』
小雪「因為跟我無關。」
元樹『無關……聽我的話聽到現在就不是無關了吧?』
小雪「我剛才只是叫你說說看,而且印象中也沒有說過能做些什麼……」
元樹『雖,雖然是這樣……』
元樹『沒,沒有什麼解決方法了嗎?拜託了,幫我想一想吧?』
小雪「……」
小雪沉默了一會,又開始說。
小雪「現在清楚了你的肉體沒有完全死亡……否則,應該完全變成幽靈才對。」
小雪「不如憑你的意志,回到肉體裏?」
元樹『我的……意志?』
小雪「對,拚命地想著「回到身體」。」
元樹『至今都沒有那種閒暇去做那種事……那麼具體該……』
小雪「試一下怎樣?如果能回去,我也不會再被纏著了……」
元樹『嗯,啊~不過,在這裡試嗎?』
小雪「因為對靈體來講,距離不是問題……」
雖然這種說法聽起來有點不對勁,總之先試一下吧。

元樹『去了哦,回去,回去,回去……』
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回去……
我賣力地在心中祈禱。
但是……沒有任何變化。

一睜開眼睛,還是原來的地方。
元樹『不,不是不行嗎?』
小雪「我又沒說一定能回去。只是說「試一下怎樣」……」
元樹『但,但是,不是說只憑剛才的試驗就決定不行吧,靠近肉體一點也許沒問題吧?』
小雪「誰知道……」
元樹『誰知道?』
小雪「誰知道……」
元樹『……只有這個?』
小雪「對……」
元樹『……』
好,好冷淡……但是,在這裡中斷對話可不行。
元樹『不過,如果真的回不去的話……會怎樣?』
小雪「要是,憑自己的意志回不去的話……」
小雪「即使你肉體的傷痊癒了,靈體與肉體的聯繫也會不斷削弱,靈體最後變成真正的幽靈……」
小雪「這樣的話,沒有靈體的身體也會不斷變衰弱,最後死去……」
小雪「即使肉體與靈體仍有聯繫,肉體死了的話,還是一樣的……」
元樹『怎麼這樣?那,我該怎麼辦啊?』
小雪「誰知道……」
元樹『那什麼來著……聯繫還在的時候……就不能回到肉體嗎?』
小雪「大概,不能。」
元樹『不能,不會這樣吧!明明是自己的身體,總有什麼方法的吧?』
小雪「誰知道……」
元樹『不要說這種話啦,多幫我想想辦法吧!』
小雪「放棄,怎樣?」
元樹『怎能這麼簡單就放棄!』
小雪「哦。」
元樹『我不管怎樣都要回到自己的身體,非回去不可!』
小雪「就這麼……想活下去嗎?」
元樹『那當然!哪有想死的人啊!』
小雪「是吧……」
說出這句話後,悲傷化開在她的側臉上。
不過又立刻恢復了常態。
小雪「那,你加油吧。」
元樹『加油……等,等一下啊!只有這句嗎?』
我執拗地向她訴說著。
小雪「什麼……」
元樹『不是什麼「不可能」之類的,還有別的吧?』
小雪「別的……」
元樹『譬如說……回到身體的方法之類的……』
小雪「……我不知道。」
元樹『真的,不知道嗎?』
小雪「對……」
元樹『那,我能讓別人注意到我嗎?話說回來,為什麼只有小雪能看到我?』
小雪「誰知道……」
元樹『因為,明明怎麼擺弄他們都不會注意到我,卻能夠和小雪這樣交談……』
小雪「……」
小雪移開視線,什麼都沒說。
元樹『……小雪,能看到幽靈之類的東西嗎?是通靈者嗎?』
小雪「……是。」
元樹『是的話能做點別的嗎?像電視上那樣……』
小雪「……不行。」
元樹『比如說讓別人看見我……』
小雪「這種事我辦不到……」
元樹『那,也就是說絕對不可能讓別人注意到我?』
小雪「誰知道……」
元樹『誰知道……那就是沒有方法了嗎!』
小雪「……」
元樹『拜託了,幫我想一想吧,一點方法都沒有嗎?』
小雪「……要是靈力強的人,會感到那裏有什麼,也許有這種事吧。」
元樹『那又會怎樣?』
小雪「那麼,要是元樹拚命地跟那個人說話,他要是覺得奇怪,也許會感覺到……」
元樹『真的嗎?』
小雪「對……」
元樹『那也就是說不是讓誰直接看到我,而是讓他感覺到我……』
小雪「也許能辦得到……」
元樹『真的吧?不是騙我的吧……』
小雪「我才不去騙人……夠了吧……」
元樹『嗯,小雪,等一下,剛才還說你說謊,我先給你道個歉……』
我慌忙叫住小雪。

但是,小雪已經開始祈禱了。
那身影,完全將我拒之門外。
就算繼續向她搭話,她似乎也不會再理會了。
沒辦法,我只好留下小雪離開教堂。

我受不了就那樣被遺忘,然後死去。
我想讓誰注意到我。
總之,拚命地盡力去做的話,也許有人會感覺到我……


觀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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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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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景台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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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暫時離開了小山丘回去了醫院。
總之要讓遊那注意到我……
只要注意到的話總會有辦法的……
下坡的途中,莫名的就停在小山丘中間的瞭望臺上。
被夕陽染紅的瞭望台……


忽然間,腦中浮現起那天的情景。
我和遊那兩人的合照……


怎什麼會拍下那種照片呢?
為什麼會拍下那麼丟人的照片……
在事故發生後記憶依然處於混亂之中。
只記得在這裡拍過照,但是為什麼會拍下這張照片呢……
我不喜歡拍這樣的照片。
合照什麼的感覺太丟人了,我明明就不想拍。
可是,為什麼那天會拍下這張合照呢?
我覺得其中應該有發生什麼重要的事情才對。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怎樣都想不起來?
等等……到遊那裡去一趟吧……
也許可以想起來吧。

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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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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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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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醫院。
我明白小雪的話,的確現在的狀態實在是慘不忍睹……不過,我還是半信半疑。
她也說過,在身旁邊默念著「回去」的話,我也許就能回到身體裡去。
所以,再試一次吧。
也許有可能什麼事情搞錯了吧。
也許大家只是在捉弄我……
我想再一次確認在躺在病床上的真的是我嗎?
還有,我究竟能不能回到我的肉體……

我快步進了醫院。

朝著A棟三樓走廊前去……

我在「A—315號房」前停下了腳步。
在名牌上寫著「穗村 元樹」。
我並不知道病房號。
但是,我彷彿被吸引過來一樣來到了門前。
總覺得相當不可思議。
正當我把手伸出去想開門時。
我的手掌穿過了門把。
並且,就在這時候……
門猛然被拉開了。
正好有人從病房中走了出來。
一位身穿白衣的中年男性。
跟在後面的……是我的雙親。
三人一言不發,由走廊離去。
沉重的空氣,有如煙霧般瀰漫在走廊上。
我感到一陣困惑。
是該進入病房,還是該追上去?
正在考慮的時候……
——吱嘎……蹦。
……門關上了。
我決定追上他們。

他們進入了一間像是診療室的房間。
醫生與雙親面對面地坐在椅子上。
醫生帶著不可名狀的表情,冷靜地開始說道。
醫生「今天勞煩你們過來,原因無他……」
醫生「關於元樹的病情……有些事情必須要讓你們知道。」
雙親「…………」
醫生「我身為醫生要說出這番話,是非常痛心的……」
醫生「元樹,已經……」
醫生「……快沒救了。」
媽媽「元樹……」
媽媽「元樹——真的沒救了嗎!?」
醫生「真的非常抱歉。」
醫生「他大概最多只能再撐……兩個星期……」
爸爸「兩,兩個星期!?那麼快!?」
醫生「我已經盡力了……」
醫生「真的……非常抱歉。」
媽媽「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媽媽的臉龐流下了一行眼淚。
並用雙手捂著臉,痛哭著的母親。
爸爸緊緊摟住媽媽的肩膀。
連爸爸的眼裡都湧現了淚光……
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看到雙親這樣……
我……
……我不知道能做些什麼,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想安慰他們……想說幾句溫柔的話。
到這年紀,我還是第一次知道父母對自己的愛。
我不振作起來的話不行……
我不守護他們的話不行……
這種責任感湧上心頭。
但……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元樹『爸爸……』
元樹『媽媽……』
元樹『沒關係的……』
元樹『放心吧……』
元樹『因為我絕對不會死的……』
元樹『絕對會活過來給你們看……』
元樹『是啊……』
元樹『怎麼可以就這樣死去。』
元樹『我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元樹『——不要開玩笑了!』
元樹『——我一定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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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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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回到了病房。
我想試一下,再一次,再試一次。
在身體前試試看能不能回去……

躺在床上的依然是我。
這就是現實,難以改變的現實。
再怎麼否定也沒有用。
我邊回想起小雪的話,開始拚命的念著。

元樹『回去、回去、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比剛才更拚命不斷地念著!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但是……什麼都沒有改變。
即使如此我仍不肯放棄,我像在禱告一樣,繼續一邊強烈想著回到身體,一邊念著……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回去!

但……結果依然是一樣的。
「我」還是躺在眼前的病床上……
無法回到身體……
如果一直都回不去的話,我就無法恢復意識,接著就這麼死去嗎?
不能這樣。
元樹『不能這樣!』
我大叫著,飛奔出病房。

遊那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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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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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失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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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來到遊那房間時,翔子正好來遊那家玩。
翔子「你看!遊那最喜歡的站前紀本屋布丁,給你買來了哦!」
遊那「啊!真的?太好了!」
遊那非常喜歡這軟綿綿的布丁,我和她兩人個經常去吃。
遊那「真的是紀本屋布丁哦!小翔(巧克力)萬歲!」
遊那「那麼作為獎勵,就給你一個吻吧?」
翔子「啊,吻就免了……來。」
說著,翔子攤開手掌。
遊那「咦~不是你要請客嗎~!」
翔子「當然不是啦。」
翔子「要350元的啊,紀本屋布丁!」
遊那「這我知道……」
翔子「不過嘛,今天就大放送吧!要是你給我一杯紅茶就扯平了吧。」
遊那「咦?真的嗎?」
翔子「嗯。」
遊那「yeah~ lucky~」
遊那「那,等一下吧,我去泡杯紅茶。」

………………
…………
……

遊那「嗯~這布丁果然好吃。」
翔子「沒錯吧,今天我可是排了十分鐘才買到的歐。」
遊那「謝謝……」
遊那「……咦?」
遊那「話說回來,遊那好像和誰一起吃過這布丁……」
——咦?
翔子「是心理作用吧。」
翔子「那大概是和我一起吧。」
翔子「不是經常在放學後一起去吃的嗎?」
——什麼?
遊那「說的也是。呵……」
遊那「總覺得最近,心情會突然間變得怪怪的……」
遊那「總覺得忘了什麼……而且是十分重要的……」
——忘……了?
翔子「啊,啊哈哈。」
翔子「不過記不起來的事情,那也不會是什麼重要大事啦。」
翔子「嗯——一定是這樣的。」
遊那「是…嗎。」
翔子「一定是!」
遊那「嗯……」
難道遊那她把我忘了?
不……不可能。
總之,現在必需要做些什麼讓她知道我的存在!
要讓遊那將注意力轉向這邊。
我要告訴她我的存在。
我……「元樹(motoki)」在這裡!「元樹(motoki)」在這裡啊!
我想著自己的名字,把念力送出。
然後……
翔子「咦?遊那……為什麼一直攪拌著布丁?」
遊那「啊?一直攪拌?」
遊那「……咦?」
翔子「真奇怪……本來就軟綿綿的布丁,這樣不就更軟了嗎?」
遊那「嗯……剛才遊那,好像在布丁上寫字。」
翔子「寫字?」
遊那「嗯。」
遊那「不知道為什麼,用湯匙寫著「mo」。」
翔子「mo?」
遊那「接著是to……再來是ki……然後又回到了mo。」
遊那「應該是在寫motoki吧!」
翔子「…………」
遊那「嗯,好像是人名……」
遊那「是誰呢?"motoki」。」
翔子「………………」
遊那「嗯?怎麼了?小翔(巧克力)?」
翔子「啊……那個……應該不是吧……」
遊那「不是?」
翔子「不是從mo開始,而是從ki開始吧。」
翔子「也就是……kimoto吧,我想你是在這樣寫吧……」
遊那「KI.MO.TO?」
遊那「啊,這樣啊,原來是紀本屋的布丁。」£¨紀本:kimoto£©
遊那「在無意識地寫kimoto對吧。」
遊那「什麼啊,原來是這樣啊。」
什麼啊,原來是這樣啊。
聽了遊那所說的話——「motoki到底是誰呢?」。
這很明顯,遊那失去記憶了。
翔子,龍作,以及學校的事情她都記得,但是恐怕她已經失去了關於我的記憶?
這算什麼啊……
我陷入了深深的失落。
——記憶喪失……
原因大概是因為那場交通事故的打擊吧。
這樣應該就連發生的事故本身也全忘了吧。
的確,之前好像也發生類似的事情。

我立刻想起了那天在水庫邊和遊那的對話……
我探索著腦袋中模糊的記憶
嘗試著仔細的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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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外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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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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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大概三點,我和遊那來到雨乃宮水庫。
水庫——也就是人工湖般的東西。
大小嘛,有三個東京巨蛋那麼大。
湖水非常清澈,但相當深,看不見底。
形狀為東西稍長的鳥蛋形,中央有座橫跨南北兩岸的橋。
橋是行人專用的步道,當然汽車是無法通過的。
現在我們倆依然在橋上往南走去。
西斜的太陽,在湖面上閃著粼粼的波光。
不一會,走到橋中心時……
——遊那突然跳上欄桿。

遊那「喂,看呀看呀,元樹,很厲害吧!」
元樹『笨蛋,這樣很危險,快下來!』
遊那「沒關係啦~」
遊那「別看我這樣,我的平衡感可是一流的哦~」
……當遊那這麼說著……
遊那「嗚哇!!!」
……正當要落向湖面時,我慌張地抓住了遊那的手。
遊那「嗚~嚇死我了。」
元樹『喂,了解了吧? 』
遊那「嗯?什麼了解了?」
元樹『還說「什麼了解了」!』
遊那「沒事不就好了,不要囉嗦啦~」
遊那甩開我的手,再次走在欄桿上。
元樹『喂……我拜託你,遊那……』
元樹『我求求你了,下來吧。』
遊那「嗯~」
遊那「再一會,再一會就好。」
元樹『再一會?到底多久?』
遊那「再走100公尺吧。」
元樹『你是笨蛋嗎?!』
元樹『再走100公尺不就到對岸了啊。』
遊那「也就是走到對岸啊~」
遊那嘴上雖說簡單,但雙腿卻在發抖。
本來就是連翻單槓都做不到的人怎麼會平衡感超群呢?
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要是遊那掉到湖裡的話…………
就在這個瞬間,我的腦海裡記起了某個影像。

那正是小學四年級時候發生的事情。

有傳聞說「雨乃宮水庫有長頸龍」。
雖然僅僅只是傳聞,單純是只在小學四年級學生中流傳的半開玩笑似的傳說。
但在小學生這個特殊的群體中,這樣的傳言可算是家常便飯。
比如關於學校不可思議事件的傳聞,或是像超長壽動畫的大結局傳聞之類的。
而裡頭其中之一的傳聞就是「雨乃宮水庫有長頸龍」。
反正,就是像「尼斯湖水怪」一樣的東西。
遊那給這長頸龍取了個名字叫「雨長」。
遊那「「『雨乃宮水庫的長頸龍』所以叫『雨長』啦……」」
雖然很簡單,但以小學四年級的水準,也差不多只有這種程度。
遊那,比起同班同學,不,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更熱中於「雨長」的傳聞。
然而因為這種熱中行為的延續,遊那在某天開始了「雨長捕捉計畫」。
成員,當然只有遊那……一個。
遊那「喂,元樹也來幫忙啊~」
遊那「一起來抓「雨長」吧~」
在遊那死纏爛打之下,我也成了成員之一。
…………
之後我們立刻向雨乃宮水庫出發。


在船邊租了一艘小船,向湖中央劃去。
因為這裡不能釣魚,遊那將偷偷藏在懷中的魚線慢慢地放入湖中。
並在魚線的前端,綁著粗大的魚鉤和擬餌。
遊那那傢伙,到底是從哪裡找來這些東西的啊?
我記得遊那的爸爸是不釣魚的。
一邊想著這些問題,我默默地划著船槳。
我根本就沒想過「用這種東西能不能釣上雨長」這樣的問題。
因為本來就不可能有這種生物……
「無論用什麼捕捉工具都是一樣的。」小學四年級的我,即使年紀小也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就在這時……
——撲通。
聽到有「什麼東西」落水的聲音。
「什麼東西」——就是遊那重要的「小瓶子。」
無論何時遊那都貼身帶著它。
就像項鍊一樣掛在脖子上。
遊那的「小瓶子」好像掉到湖裡去了。
「小瓶子」一沉一浮的慢慢漂離開了小船。
遊那立刻伸手,想去抓它。
遊那從船邊探出身體,伸出手指去出勾小瓶子。
元樹『等一下,遊那!』
我人在搖搖晃晃的船上連站立都沒辦法,我盡力地喊了一聲。
但是小船已經傾斜到讓人難以置信的角度。
元樹『不是叫你等一下嗎!!』
我邊大叫,邊用槳想把「小瓶子」撈過來。
但是,這個行為卻造成了反效果。
因為我所伸出的船槳也帶有重量,終於從小船的邊緣湧進大量的水。
接著,就在這時……


小船沉到了水中,我和遊那就被拋在湖中間。
不擅長游泳的遊那,拚命舞動著手腳掙扎著。
我不顧危險向遊那游去。
我拚命用腳划著水,伸出左手,奮力抓住了遊那的左手。
就這樣把遊那拉過來,自然地從背後把她抱住。
接著,把遊那的頭用左手腕托住,右手食指與拇指把她的下巴向上托。
元樹『沒事,沒事……沒事的……遊那……』
元樹『不要擔心……』
我在遊那的耳邊說道。
於是,遊那胡亂揮舞著的手腳失去了力量。
休克了嗎……
遊那的眼睛閉著,像睡著了一樣……
她瑟瑟地顫抖著,我聽到呼呼的喘氣聲。
遊那把自己完全託付給我了。
我那時感覺到了被完全信任的感覺。
唉唉,真的放心了嗎?通常不是這樣的吧?
我把頭伸出水面,我環顧了一下四周。
除了廣闊的天空和泛著微波的水面外,幾乎一無可見。
就這樣等著,一定會有小船工作人員來救我們吧……
但是,看起來完全沒有這種跡象。
也許他們還沒有發現小船沉了。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個大湖的正中央。
遠到再怎麼大叫,碼頭那邊也聽不到。
我下定了決心。
只有游到岸邊了……
我用手腕托著遊那的頭,慢慢向後游。
當然,沒有手只有用腳了……
軟綿綿的失去力氣的遊那身體比想像中還要輕。
總之,別慌張……
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小心翼翼地……
我一直默默地游著,不時回頭看看。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我才小學四年級,還真夠冷靜啊。
而現在的話,就很難說能不能做到……
總之,多虧這份冷靜奏效了,我們平安地到達了岸邊。

元樹『喂,遊那!』
元樹『遊那!醒一醒!』
我抱著遊那,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
遊那「……嗚……嗯……」
遊那慢慢的睜開雙眼……
遊那「……啊……」
遊那「……元……樹……」
元樹『沒事吧?遊那。』
遊那「……嗯……」
遊那「……沒事……」
聽到這句話,我安心地揉著胸口。
遊那「對不起……元樹……」
元樹『啊……』
遊那「真的……」
遊那「對不起……」
元樹『沒什麼啦……』
遊那「但是……」
遊那「沒抓到「雨長」……」
我情不自禁的笑了。
什麼嗎……為了這種事情道歉嗎……
而我也第一次知道,什麼是跨越生死後的一笑。
元樹『——咦?』
還有一件事,我也是第一次發現。
——「小瓶子」。
遊那緊緊地將小瓶子握在胸前。
在那危急的情況下,遊那一邊還在撲騰撲騰地掙扎,另一邊卻又抓著「小瓶子」,死也不放手。
對遊那來說……這個「小瓶子」,是比性命還重要的東西嗎?
我把手伸向遊那胸前的「小瓶子」。
「小瓶子」裡面到底是什麼??

………………
…………
……
不…………
不對……
我應該早就知道的……
那「小瓶子」裡頭的東西……
裡面裝著什麼……
所以我……
………………
……
……

之後我就忽然失去了記憶。
不知道為什麼,我在那個瞬間突然失去了意識。
大概是因為得救後安心,身體就像繃緊的弦突然鬆掉一樣吧。
當然身體也累得一塌糊塗。

——醒來時,我發現正躺在醫院的床上。
我和遊那一點外傷也沒有,但醫生說為了慎重起見,還是留院觀察一天。
那時的事情,遊那……

遊那「咦?有這回事嗎?」
——就這樣,完全不記得了。
像是受了重大打擊,短暫失去記憶一樣。
啊,是某種記憶喪失吧。
遊那「雨長的話我還記得。」
元樹『……』
遊那「我和元樹一起搭船嗎?」
就是這種感覺嗎?
那天的記憶,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遊那「元樹真的救了我嗎?」
一說起那時後的事情,遊那一定這麼說。
真是薄情的傢伙……

總之遊那安然無恙地走過了欄桿。
到了對岸一著地,遊那得意的笑了。
遊那「看,不是沒事嗎?」
元樹『啊~』
遊那「遊那的平衡感很厲害吧?」
元樹『嗯,厲害,厲害,就連我也辦不到啊。』
本來打算胡說幾句的。
遊那「哈哈。」
……遊那像被稱讚似的得意忘形起來。
遊那「喂,元樹?」
元樹『嗯?』
遊那「如果那件事是真的話~」
元樹『那件事是?』
遊那「四年級的時候,救過遊那的那件事啊!」
元樹『啊~』
元樹『不是「如果」,就是真的!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
遊那「嗯,知道啦~」
遊那「所以說,如果是真的話~」
果然,還是不知道……
遊那「謝謝。」
元樹『……』
遊那「謝謝。」
元樹『……太遲了。』
元樹『遲了七年。』
元樹『已經無效了。』
元樹『因為無效了。』
元樹『所以不需要道謝。』
接著,遊那……
遊那「汪~喵~」
……發出了不知是貓還是狗的叫聲,飛撲過來抓住我的手。
——…………(摩擦狀)
遊那用臉反覆摩蹭我的手……
我對自己說的話,慢了7秒才覺得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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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需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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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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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那「而且元樹很厲害呀。」
元樹『什麼?』
遊那「救我的方法啊……」
遊那「很難想像是四年級的小學生能做到的。」
元樹『那我也說過不知多少次了吧……』
元樹『我當時上過游泳課吧?』
遊那「嗯。」
元樹『我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已經一級了,帽子上有一條金線。』
遊那「嗯。」
元樹『還有那個夏天,我接受過初級救生訓練吧。』
遊那「那我可不記得歐。」
元樹『是嗎……』
元樹『但真的受過訓練啊……』
元樹『而且,一遍又一遍地練習救助溺水者,練習到快要死了。』
遊那「嗯……」
元樹『哇嗚!那眼神!該不會完全不信吧!』
遊那「雖然知道啦……」
元樹『知道?』
遊那「……」
元樹『……』
遊那「……嗯,沒什麼。」
元樹『哇嗚~真不爽~』
元樹『真的啦!那個是真的啦~』
遊那「那元樹知道這個嗎?」
元樹『?』
遊那「754522。」
元樹『754522??』
我知道了……
從之前的對話來看,答案恐怕是……
元樹『「motoki」。』
遊那「那「831351」呢?」
元樹『「yuuna」吧。』
元樹『兩個位數代表一個字。』
元樹『十位數表示子音,個位數表示母音……』
也就是……「11=a / 12=i /13=u/14=e/15=o」。
「21=ka/31=sa/41=ta/51=na/61=ha/71=ma/81=ya/91=ra/01=wa。」
雖然講這個是多餘的,但是這和之前流行的手機輸入法是一樣的。
元樹『是因為「75=mo/45=to/22=ki」 「83=yu/13=u/51=na」吧。』
遊那「嗯,沒錯!」
元樹『這是坐在救生塔上的救生員們互相聯繫用的暗號……』
元樹『就……像手語一樣來使用。』
我邊說邊用手指做出0—9的手勢。
元樹『「替換前五分鐘」「帶著救生圈的小孩有危險之類的……。』£¨替換前五分鐘:koutaigofunmae;帶著救生圈的小孩有危險:ukiwanokoabunai£©
元樹『坐在救生塔上不能大聲說話……』
元樹『而且還有著 「只要坐上了救生塔,在換班的人來之前絕對不能離開」 這樣的鐵則在。』
遊那「呵呵……連這個也知道,果然像真的一樣。」
元樹『比起這個,為什麼遊那會知道這些?』
遊那「嗯?稍稍知道啦。我表哥之前打工做過救生員時候聽他說的。」
元樹『嗯~算了,無所謂了啦……』
元樹『如何,相信了吧?』
遊那「所以,剛剛不是說了嗎?」
遊那一個接一個的用手指比劃著數字。
『11 92 2104 45 13。』
『a
ri
ga
to
u』

(謝謝你)………………
…………
……

因此肯定,應該是因為事故的驚嚇而失去了記憶……
這次也是如此吧。
所以遊那,可以像往常一樣的保持開朗。
儘管如此,為什麼翔子不告訴她我的事呢?
反而就像在明顯地迴避跟我有關的話題一樣……

………………
…………
……

翔子「那麼,該回去了。」
遊那「嗯,那明天見。」
翔子「那今天就這樣吧。」
遊那「BYE-BYE。」
翔子回去了。
對啊,相機!
那相機裡應該有我那天和遊那一起拍照的底片。
那照片上應該有什麼能讓她想起我的東西吧。
先讓遊那將注意力轉移到相機上,把照片洗出來吧。

遊那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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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om P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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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那「寫點日記吧。」
遊那「嗯,今天……」
寫著些什麼呢?
要不要看看呢?
遊那「什麼?」
嗚…… 。
什麼?肯定是今天的日記嘛,真是的……
對了!
遊那「寫啊寫……」
要再靠近遊那一些……
相機_查看
那天約會的時候使用的照相機。
還放著底片。
我向照相機發送念力。
遊那「?」


遊那手上拿著照相機,一動也不動地凝視。
(對了……對對……)
(這個照相機裏,還放著那個時候的底片。)
(如果沖洗那個底片,就可以看到我和遊那在觀景台拍攝的『兩人的照片』了。)
(如果看到那個,遊那一定就可以想起我了。)
正如我想的那樣,遊那開始倒底片。
老式的照相機捲底片還是手動的。
確定已經完全把底片捲到最後了,遊那打開了背面的蓋子。
取出底片,放在手心上……
遊那「這個底片是什麼時候拍的呢?」
遊那「嗯~……」
遊那「試著沖洗出來就知道了。」


遊那從房間走了出去。


我緊跟在她的後面。
遊那把底片寄放在附近的便利商店、然後向公寓走去。
遊那「嗯—他說什麼時候能洗好呢?」
遊那凝視著身旁。
遊那「啊,對了……」
遊那「嗯,明天就能洗好的……」
遊那「絕不能忘記……」
遊那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回到了公寓。


我回到了剛才的房間。
遊那馬上就會回來了吧。
就在這時後,突然強烈的疲勞感襲來。
或許是念力使用過度所致。
發送念力到布丁和照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