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本章節 3800 字
更新於: 2022-04-09
黃知倫把行李全搬進公寓後直接累癱在地毯上。
他這個公寓是真的很好。二樓的兩室一廳，陽臺頗大，以他一人居住的情況來說完全足夠。沒擺幾件傢俱的室內看起來有點空蕩，黃知倫把行李全堆在地上後也不急著整理，慢悠悠的晃到外面去給陽臺上的幾盆仙人掌澆水。
畢竟沒人顧著，黃知倫只敢種這種沒澆水也生命力頑強的植物。
澆完水後便覺得有些犯困，可能是因為回到一個可以徹底放鬆的環境，他打了個哈欠，決定先睡一覺再說。
他沒回房間，直接把客廳的窗簾拉起，然後攤倒在了沙發上。
其實就是累的。身體早就因為長期累積的精神壓力到達一個疲憊的最大承受極限，但某人就是不甚在意到一個毫無自我意識的程度。
沒到一分鐘，黃知倫便已沉沉地昏睡過去。
嚴東竟和一個朋友約了晚飯，五點半準時赴約。
「臥草，嚴東竟你這樣不冷嗎？十幾度的天氣你就穿一件薄長T？」
約飯對象是一個大他三歲的男性，叫做吳弘啟。長相普通，打扮中規中矩，去年T大畢業後就到一個大公司工作，薪資優渥生活滋潤，人生目標是找到一個善良的好女人廝守一生。
吳弘啟和嚴東竟從小就認識，外人只要看他們交談就會覺得兩人必是關係非常鐵的朋友。但只有兩人自己心裡清楚，稱一聲「朋友」不過分，但要說互相知根知底是真不至於，嚴東竟基本從沒問過吳弘啟任何私事公事，吳弘啟現在也不會問嚴東竟任何關於學校以外的問題。
吳弘啟和嚴東竟不一樣，嚴東竟是壓根兒就對旁的事物不感興趣，而他不是從來沒問過對方，畢竟人都會對那種一看就全身上下都是秘密的人感到好奇，只是問過幾次，在被寒風一樣冰冷的眼神拒絕回答後，他懂得知難而退。
人家擺明就不願意說唄，就不自討沒趣了。
但即使如此，他們多年來還是一直保持聯絡……雖然大多是因為讀了同一所大學難免會碰上面。
不過就算兩人保持距離，只要見過嚴東竟對別人的態度後，旁人絕對會覺得嚴東竟對吳弘啟根本就友善寬容的不可思議，簡直不是眾人所熟知的那個嚴東竟。
「不冷。」嚴東竟翻看著菜單，「我請客，你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
「沒，泰式菜我不懂，你看著點吧。」
「行。」嚴東竟合上菜單，拿出手機掃了菜單QR碼開始戳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吳弘啟見嚴東竟還在對點餐頁面戳戳戳，忍不住開口：「那個……嚴東竟，我說你會不會點太多了呀？再怎麼餓，我們兩人也絕對吃不完你點的這一堆呀！」
嚴東竟手上頓了頓，像是終於想到什麼，又默默把點多的幾個菜刪除。
吳弘啟也不敢多說什麼，但清楚著呢，這小子絕對有情況。嚴東竟居然會有心不在焉的時候，太反常了。
點完菜，嚴東竟放下手機，給兩人的杯子都倒上水。「我明天要回一趟二橋。」
「是嗎。」吳弘啟瞭然，終於明白對方今天主動約飯是為什麼了，「我幫你跟他們提前說一聲。」
嚴東竟點點頭，「謝了。」
點的幾個菜都很快就好了，嚴東竟手機一響起提示音就自動起身，阻止也要站起來的吳弘啟，「我去就好。」
他們來的餐廳是現在臺灣很普遍的全自動餐廳，沒有服務生，全部自己來。
現在的世代太多人力被科技取代掉了，服務生、店員、外送員、司機……這些人事成本都可以省下，現在在外頭吃頓飯不但便宜而且方便，常常只要帶著手機，點餐是吧？掃QR碼。結帳是吧？掃QR碼。取餐是吧？手機通知叫號，自己來端。就算沒有帶手機也沒事，店門口絕對會有點餐機，就是有時需要排隊而已。
那些還堅持傳統、服務生一次服務到位的店反而會讓人覺得特有格調，又貴又慢但就是有高級氣氛，現在一般學生除非是為了和對象約會，否則絕不會想去有服務生的店用餐。
嚴東竟端著兩盤菜和兩碗白飯回來。「剩下的還沒好，等等再取一次餐。」
「還是點多了，看看這兩盤菜的份量，我怎麼覺得這樣就差不多能飽了呢？」吳弘啟看著嚴東竟放下一大盤炸田雞和一大盤紅通通的辣炒海鮮，心有餘悸地想著這還是已經刪過菜了，不然誰知這傢伙原本到底點了多少。
嚴東竟沒理他，開始埋頭和炸田雞奮鬥。
很快的，眼睜睜看著炸田雞、辣炒海鮮和後來端來的蝦醬空心菜、檸檬魚、打拋豬肉被一掃而空後，吳弘啟就知道為什麼嚴東竟無視他了。
餓就早說啊！搞得好像自己是阻止快餓死之人吃東西的壞蛋一樣！是說餓著的嚴東竟是真的強啊……之前一起吃過那麼多次飯，吳弘啟是真從沒看過眼前的人這麼吃東西，不到狼吞虎嚥的地步，但就是可以明顯看出他龐大的進食量。
幸好他在捲完大部分的菜後，很乾脆的放下筷子。「你還餓嗎？」
「啊……喔，哦！不餓了不餓了，我飽了！」吳弘啟連忙放下筷子，很怕對方因為吃光大部分的菜而感到愧疚，又跑去多點菜來給他。
嚴東竟點點頭，「好，那等一下的月亮蝦餅都給我吧，應該快做好了。」
……真是夠了！
睡個半死的黃知倫同學成功在晚上九點半悠悠轉醒。
瞇眼看著略有些陌生的天花板，黃知倫愣神了片刻，終於想起自己已經放寒假離開學校宿舍了。
從鬆軟舒適的沙發中掙扎爬起來，他抓抓又被自己睡炸毛的金髮，瞥了眼牆上的時鐘後便陷入了要叫外送還是泡泡麵的糾結。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他遵從了本能——煮熱水、泡泡麵。
泡泡麵這事還是挺簡單的，即使是黃知倫這樣眾人公認的廚房殺手也能快速又安全地完成，畢竟也是個二十歲的大學生。
到了終於坐下開吃，黃知倫一邊吸溜著泡麵一邊把剛充上電的電儀版開機。
電儀版是這個時代相當重要的電子產品，其普遍性僅次於智慧型手機。因為平版電腦在某些文件處理和軟體操作上仍有不便，電儀版——類似輕薄縮小版的筆記型電腦——問世以後就取而代之。電儀版這東西實在是用途廣、數據處理與資料搜索的速度快、通訊功能暢通、攜帶又過於方便，各方面的性能都勝過以往商品，不僅在學生與上班族之間成為無比重要的工具，甚至在某些科學研究的數據處理上比電腦還常用。
成功開機以後，黃知倫點開記事本，裡面眾多欄目中只有一個是上了鎖的。
他點了一下那個欄目，螢幕中央跳出「請輸入密碼」的小視窗。
一口氣把麵全部捲進嘴裡，黃知倫抽了張紙擦擦嘴，然後想到什麼般神情變得有些凝重。
彷彿拖著時間似的，他起身慢悠悠地動作，把泡麵碗收拾掉、桌子擦乾淨，直到電儀版自動休眠了，他才終於重新坐下，瞪著黑掉的螢幕。
從起身收拾開始，黃知倫始終微擰著眉。 如果把他現在的樣子拍起來給T大的任何一個同學或教授看，他們肯定會說這表情是P出來的。沒有人會相信T大最活潑開朗的天才校草會露出這種嚇人表情，更別說這彷彿燃起怒氣一般的低氣壓。
黃知倫此刻正陷入無比混亂又沉重的思緒中，前一天黃琪雪的那句「先回家去」這時在他腦中不停地循環播放。
回家去……回家、回家。
他發現自己其實根本不知道回家代表了什麼。是他和他姐之間的暗號？還是他姐在提醒他什麼事情？或者是不回家不行的警告？
他現在完全想不明白，但卻很肯定自己昨天聽到嚴琪雪要他回家時心中萬分抵觸的心情。
是條件反射觸發的情緒低落，還是昨天的自己還清楚地知道「回家」的意義？
如果是條件反射，那到底為什麼自己會那麼不願意回家？
仔細一想，便赫然發現自己其實什麼都沒搞明白，在這方面的思想與情緒管理亂得一塌糊塗。如果不是那個上鎖的檔案，他也不會聯想到自己的異常，而沒有意識到異常，就這麼不清不楚的繼續亂闖……細思即恐。
黃知倫用力揉了揉亂炸了的腦袋，拿過手機直接撥了通電話給黃琪雪。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通了。「阿倫？」
黃知倫輕吐了口氣，調整一下自己的聲音，盡量讓裝出來的輕鬆蓋過微小的不安。「姐，是我，我現在在公寓。」
黃琪雪沉默了幾秒鍾才說：「阿倫，你如果記得自己上次看電影的時間場次座位就試試吧。先這樣吧。」
「啊？」沒等黃知倫從懵逼裡緩過來，電話就被掛了。
「居然掛我電話……這不是親姐吧！」先疑惑後委屈的情緒瞬間取代了先前的陰沉，稍微恢復原本樣子的黃知倫嘆了口氣。
不過老姐說的這話……黃知倫思索了一下，上次看電影好像是找公司的Lord葉芸掘一起去的，印象中是耶誕節一起去看午夜場恐怖片，但具體的其他資訊當然是不可能記得的。
黃知倫決定打電話給這個他最熟悉的Lord問問當時的情況。
撥通後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來了，一個優雅的聲音傳出。「喂，阿倫？怎麼這個時間打來？」
他這才發現現在已經十點多了，平常這個時間葉芸掘都在處理公司的事情，頓時為打擾到對方工作有點抱歉。
「小掘。」黃知倫簡單快速地表達完想知道之前看電影情況的原因：「我姐是這麼說的，但我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把電影票票根丟哪去了，而且當時也不是線上訂票，只好先來問問妳。」
「我知道了，票根我有留著，回家看看再告訴你。」
「太謝謝妳了小掘！」黃知倫鬆了口氣，「那就不打擾妳工作了，要記得多休息……」
「會的，你加油，快點成為Sir就能來幫我處理這些資料了。」她放輕聲音，「還有……你真的想不起來……」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黃知倫覺得有些聽不清：「什麼？」
含糊的笑了一聲，葉芸掘說話的音量又回到正常大小：「其實是線上訂票沒錯，不過票是我訂的。」
黃知倫愣了一下，「是這樣嗎？為什麼我沒有印象？」
「這種小事沒印象很正常啦。那就先這樣吧阿倫，我這邊忙，先掛了。」
「嗯，妳忙吧。」
似乎哪兒都不對勁，但到底是哪裡？
葉芸掘沒讓黃知倫等太久，隔天一早就傳來了電影票照片。
黃知倫點開，盯著電影票資訊。時間。場次。座位。
排列組合。順序。暗碼。到底是哪個。
天才的腦子運轉起來，神仙也跟不上其思考速度。
兩分鐘過後，黃知倫打開電儀版，在上鎖檔案的密碼輸入處打上五個數字。
順利開鎖了。
檔案打開，裡面是一大堆密密麻麻的中文字，仔細一看，好像是類似日記的東西。
黃知倫定神划拉著看。沒過多久，越看神色越凝重，不知不覺間眉頭都皺起來了。
不知道已經重複第幾次了，這精神上的傷害。
他這個公寓是真的很好。二樓的兩室一廳，陽臺頗大，以他一人居住的情況來說完全足夠。沒擺幾件傢俱的室內看起來有點空蕩，黃知倫把行李全堆在地上後也不急著整理，慢悠悠的晃到外面去給陽臺上的幾盆仙人掌澆水。
畢竟沒人顧著，黃知倫只敢種這種沒澆水也生命力頑強的植物。
澆完水後便覺得有些犯困，可能是因為回到一個可以徹底放鬆的環境，他打了個哈欠，決定先睡一覺再說。
他沒回房間，直接把客廳的窗簾拉起，然後攤倒在了沙發上。
其實就是累的。身體早就因為長期累積的精神壓力到達一個疲憊的最大承受極限，但某人就是不甚在意到一個毫無自我意識的程度。
沒到一分鐘，黃知倫便已沉沉地昏睡過去。
嚴東竟和一個朋友約了晚飯，五點半準時赴約。
「臥草，嚴東竟你這樣不冷嗎？十幾度的天氣你就穿一件薄長T？」
約飯對象是一個大他三歲的男性，叫做吳弘啟。長相普通，打扮中規中矩，去年T大畢業後就到一個大公司工作，薪資優渥生活滋潤，人生目標是找到一個善良的好女人廝守一生。
吳弘啟和嚴東竟從小就認識，外人只要看他們交談就會覺得兩人必是關係非常鐵的朋友。但只有兩人自己心裡清楚，稱一聲「朋友」不過分，但要說互相知根知底是真不至於，嚴東竟基本從沒問過吳弘啟任何私事公事，吳弘啟現在也不會問嚴東竟任何關於學校以外的問題。
吳弘啟和嚴東竟不一樣，嚴東竟是壓根兒就對旁的事物不感興趣，而他不是從來沒問過對方，畢竟人都會對那種一看就全身上下都是秘密的人感到好奇，只是問過幾次，在被寒風一樣冰冷的眼神拒絕回答後，他懂得知難而退。
人家擺明就不願意說唄，就不自討沒趣了。
但即使如此，他們多年來還是一直保持聯絡……雖然大多是因為讀了同一所大學難免會碰上面。
不過就算兩人保持距離，只要見過嚴東竟對別人的態度後，旁人絕對會覺得嚴東竟對吳弘啟根本就友善寬容的不可思議，簡直不是眾人所熟知的那個嚴東竟。
「不冷。」嚴東竟翻看著菜單，「我請客，你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
「沒，泰式菜我不懂，你看著點吧。」
「行。」嚴東竟合上菜單，拿出手機掃了菜單QR碼開始戳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吳弘啟見嚴東竟還在對點餐頁面戳戳戳，忍不住開口：「那個……嚴東竟，我說你會不會點太多了呀？再怎麼餓，我們兩人也絕對吃不完你點的這一堆呀！」
嚴東竟手上頓了頓，像是終於想到什麼，又默默把點多的幾個菜刪除。
吳弘啟也不敢多說什麼，但清楚著呢，這小子絕對有情況。嚴東竟居然會有心不在焉的時候，太反常了。
點完菜，嚴東竟放下手機，給兩人的杯子都倒上水。「我明天要回一趟二橋。」
「是嗎。」吳弘啟瞭然，終於明白對方今天主動約飯是為什麼了，「我幫你跟他們提前說一聲。」
嚴東竟點點頭，「謝了。」
點的幾個菜都很快就好了，嚴東竟手機一響起提示音就自動起身，阻止也要站起來的吳弘啟，「我去就好。」
他們來的餐廳是現在臺灣很普遍的全自動餐廳，沒有服務生，全部自己來。
現在的世代太多人力被科技取代掉了，服務生、店員、外送員、司機……這些人事成本都可以省下，現在在外頭吃頓飯不但便宜而且方便，常常只要帶著手機，點餐是吧？掃QR碼。結帳是吧？掃QR碼。取餐是吧？手機通知叫號，自己來端。就算沒有帶手機也沒事，店門口絕對會有點餐機，就是有時需要排隊而已。
那些還堅持傳統、服務生一次服務到位的店反而會讓人覺得特有格調，又貴又慢但就是有高級氣氛，現在一般學生除非是為了和對象約會，否則絕不會想去有服務生的店用餐。
嚴東竟端著兩盤菜和兩碗白飯回來。「剩下的還沒好，等等再取一次餐。」
「還是點多了，看看這兩盤菜的份量，我怎麼覺得這樣就差不多能飽了呢？」吳弘啟看著嚴東竟放下一大盤炸田雞和一大盤紅通通的辣炒海鮮，心有餘悸地想著這還是已經刪過菜了，不然誰知這傢伙原本到底點了多少。
嚴東竟沒理他，開始埋頭和炸田雞奮鬥。
很快的，眼睜睜看著炸田雞、辣炒海鮮和後來端來的蝦醬空心菜、檸檬魚、打拋豬肉被一掃而空後，吳弘啟就知道為什麼嚴東竟無視他了。
餓就早說啊！搞得好像自己是阻止快餓死之人吃東西的壞蛋一樣！是說餓著的嚴東竟是真的強啊……之前一起吃過那麼多次飯，吳弘啟是真從沒看過眼前的人這麼吃東西，不到狼吞虎嚥的地步，但就是可以明顯看出他龐大的進食量。
幸好他在捲完大部分的菜後，很乾脆的放下筷子。「你還餓嗎？」
「啊……喔，哦！不餓了不餓了，我飽了！」吳弘啟連忙放下筷子，很怕對方因為吃光大部分的菜而感到愧疚，又跑去多點菜來給他。
嚴東竟點點頭，「好，那等一下的月亮蝦餅都給我吧，應該快做好了。」
……真是夠了！
睡個半死的黃知倫同學成功在晚上九點半悠悠轉醒。
瞇眼看著略有些陌生的天花板，黃知倫愣神了片刻，終於想起自己已經放寒假離開學校宿舍了。
從鬆軟舒適的沙發中掙扎爬起來，他抓抓又被自己睡炸毛的金髮，瞥了眼牆上的時鐘後便陷入了要叫外送還是泡泡麵的糾結。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他遵從了本能——煮熱水、泡泡麵。
泡泡麵這事還是挺簡單的，即使是黃知倫這樣眾人公認的廚房殺手也能快速又安全地完成，畢竟也是個二十歲的大學生。
到了終於坐下開吃，黃知倫一邊吸溜著泡麵一邊把剛充上電的電儀版開機。
電儀版是這個時代相當重要的電子產品，其普遍性僅次於智慧型手機。因為平版電腦在某些文件處理和軟體操作上仍有不便，電儀版——類似輕薄縮小版的筆記型電腦——問世以後就取而代之。電儀版這東西實在是用途廣、數據處理與資料搜索的速度快、通訊功能暢通、攜帶又過於方便，各方面的性能都勝過以往商品，不僅在學生與上班族之間成為無比重要的工具，甚至在某些科學研究的數據處理上比電腦還常用。
成功開機以後，黃知倫點開記事本，裡面眾多欄目中只有一個是上了鎖的。
他點了一下那個欄目，螢幕中央跳出「請輸入密碼」的小視窗。
一口氣把麵全部捲進嘴裡，黃知倫抽了張紙擦擦嘴，然後想到什麼般神情變得有些凝重。
彷彿拖著時間似的，他起身慢悠悠地動作，把泡麵碗收拾掉、桌子擦乾淨，直到電儀版自動休眠了，他才終於重新坐下，瞪著黑掉的螢幕。
從起身收拾開始，黃知倫始終微擰著眉。 如果把他現在的樣子拍起來給T大的任何一個同學或教授看，他們肯定會說這表情是P出來的。沒有人會相信T大最活潑開朗的天才校草會露出這種嚇人表情，更別說這彷彿燃起怒氣一般的低氣壓。
黃知倫此刻正陷入無比混亂又沉重的思緒中，前一天黃琪雪的那句「先回家去」這時在他腦中不停地循環播放。
回家去……回家、回家。
他發現自己其實根本不知道回家代表了什麼。是他和他姐之間的暗號？還是他姐在提醒他什麼事情？或者是不回家不行的警告？
他現在完全想不明白，但卻很肯定自己昨天聽到嚴琪雪要他回家時心中萬分抵觸的心情。
是條件反射觸發的情緒低落，還是昨天的自己還清楚地知道「回家」的意義？
如果是條件反射，那到底為什麼自己會那麼不願意回家？
仔細一想，便赫然發現自己其實什麼都沒搞明白，在這方面的思想與情緒管理亂得一塌糊塗。如果不是那個上鎖的檔案，他也不會聯想到自己的異常，而沒有意識到異常，就這麼不清不楚的繼續亂闖……細思即恐。
黃知倫用力揉了揉亂炸了的腦袋，拿過手機直接撥了通電話給黃琪雪。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通了。「阿倫？」
黃知倫輕吐了口氣，調整一下自己的聲音，盡量讓裝出來的輕鬆蓋過微小的不安。「姐，是我，我現在在公寓。」
黃琪雪沉默了幾秒鍾才說：「阿倫，你如果記得自己上次看電影的時間場次座位就試試吧。先這樣吧。」
「啊？」沒等黃知倫從懵逼裡緩過來，電話就被掛了。
「居然掛我電話……這不是親姐吧！」先疑惑後委屈的情緒瞬間取代了先前的陰沉，稍微恢復原本樣子的黃知倫嘆了口氣。
不過老姐說的這話……黃知倫思索了一下，上次看電影好像是找公司的Lord葉芸掘一起去的，印象中是耶誕節一起去看午夜場恐怖片，但具體的其他資訊當然是不可能記得的。
黃知倫決定打電話給這個他最熟悉的Lord問問當時的情況。
撥通後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來了，一個優雅的聲音傳出。「喂，阿倫？怎麼這個時間打來？」
他這才發現現在已經十點多了，平常這個時間葉芸掘都在處理公司的事情，頓時為打擾到對方工作有點抱歉。
「小掘。」黃知倫簡單快速地表達完想知道之前看電影情況的原因：「我姐是這麼說的，但我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把電影票票根丟哪去了，而且當時也不是線上訂票，只好先來問問妳。」
「我知道了，票根我有留著，回家看看再告訴你。」
「太謝謝妳了小掘！」黃知倫鬆了口氣，「那就不打擾妳工作了，要記得多休息……」
「會的，你加油，快點成為Sir就能來幫我處理這些資料了。」她放輕聲音，「還有……你真的想不起來……」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黃知倫覺得有些聽不清：「什麼？」
含糊的笑了一聲，葉芸掘說話的音量又回到正常大小：「其實是線上訂票沒錯，不過票是我訂的。」
黃知倫愣了一下，「是這樣嗎？為什麼我沒有印象？」
「這種小事沒印象很正常啦。那就先這樣吧阿倫，我這邊忙，先掛了。」
「嗯，妳忙吧。」
似乎哪兒都不對勁，但到底是哪裡？
葉芸掘沒讓黃知倫等太久，隔天一早就傳來了電影票照片。
黃知倫點開，盯著電影票資訊。時間。場次。座位。
排列組合。順序。暗碼。到底是哪個。
天才的腦子運轉起來，神仙也跟不上其思考速度。
兩分鐘過後，黃知倫打開電儀版，在上鎖檔案的密碼輸入處打上五個數字。
順利開鎖了。
檔案打開，裡面是一大堆密密麻麻的中文字，仔細一看，好像是類似日記的東西。
黃知倫定神划拉著看。沒過多久，越看神色越凝重，不知不覺間眉頭都皺起來了。
不知道已經重複第幾次了，這精神上的傷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