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生理期
本章節 3989 字
更新於: 2022-05-05
「……」現在是大早晨，我看著天花板正在懷疑人生。
原本我的生理期應該是上個禮拜要來，然而它沒有來。
我已經很久沒有不準時來了，所以當它沒來時，我沒有多想，覺得過幾天就會來了，直到過了三、四天左右還沒來，我就比較焦慮了，為什麼沒來呢！？
我數著日子，最後決定，如果這個禮拜五還是沒來，我就去看醫生。
今天是禮拜四，我的生理期來了，這是好消息，不過我還有一個壞消息……我的血沾滿了床。
嗯……當然是誇飾法，血沾滿床也太恐怖，不過事實上，我身下的確有一攤血。
一般來說，我生理期剛來時血是不會太多的，雖然這幾天沒來，我還是有在內褲貼一片23公分的衛生棉（來之後我晚上睡覺貼的是40公分），誰知道這個半夜發生什麼事了，天哪！大血崩！
本來美好的早晨，現在已經毀滅了。
我花了十秒去想要不要把我老公叫起來，但看著他安穩的睡臉，我終究沒忍心去破壞。
躡手躡腳地下床後，我抽了一堆面紙蹲在床邊擦，等擦到一個段落，為了避免我老公翻身躺到，我拿了新一疊衛生紙放在上面，又在靠近我這邊用棉被擺了一條界線，用好這些後我才去拿新的內褲和褲子。
我敢肯定，「女孩子心裡最滄桑的時刻排行榜」裡面，一定有一條是姨媽沾到。
還好不是冬天，要是冬天半夜發生血崩，早上醒來洗內褲跟洗褲子的厭世感
會直接升高好幾百，這不是開玩笑，是認真的。
可能是處理好床，我的焦慮感降低了一些，經痛也跟著被喚醒了，換好內褲和褲子，貼了長的衛生棉，一邊刷洗內褲，我一邊覺得我可能得完蛋。
疼痛讓我懷疑我的腦袋現在跟糨糊一樣。
好不容易刷完了內褲，看到那件被血汙染的褲子，我頭也開始痛了。
等下我應該怎麼跟我老公解釋？那張床買回來還沒一個月，就遇到「人為災害」了。
我老公醒來應該會很不高興吧？
啊！這世界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
兩件都洗好後我沒有馬上拿去洗衣機給內褲脫水或者洗髒掉的褲子，畢竟洗衣機的聲音那麼吵。
我沉默地把它們先放在一邊，考慮等下我該怎麼辦。
這姨媽跟我鐵定有仇，我都已經這麼慘了它還不放過我，我覺得我就快被它搞死了。
唉！
就在我這麼憂鬱的時候，我聽到我老公在叫我。
「杜伊！」
我聽到後沒有回答，太心虛了，不敢回。
「杜伊！」
我遲疑了下，還是覺得該回應一下，於是很無力地喊了：「在呢！」
我老公很快地出現在我視線裡，臉色鐵青地看著我，我自覺有愧，只能很尷尬地對上他的目光。
他一邊盯著我，一邊沉默地走到我面前。
「生理期？」他皺著眉說。
「嗯。」
我回答後他把我抱進懷裡。
錯愕後我就把問題提出來了：「牧先生，你這反應不太對吧？」
他鬆開我一些後與我四目相對，臉色比剛才好一點：「我該是什麼反應？」
「就……要罵我的反應？」
牧子楠伸手捏了我的鼻子，又再次抱住我：「醒來被妳嚇到，以為妳怎麼了。」
我呆呆地聽完，後知後覺地感覺像是偷吃了蜂蜜，本來開心地偷笑，不過想像了他醒來的畫面，又覺得他可愛，真的笑了出來。
就像是惱羞成怒，他放開我，瞇著眼看我：「妳笑什麼？」
我一臉無辜地撇清關係：「沒有喔，我沒有笑，你聽錯了。」
他沒有任何猶豫，彎了食指敲我的額頭：「又睜眼說瞎話了。」
「噢！我跟你說，對老婆要溫……」我捂著頭，本來是想跟牧子楠再胡亂瞎聊些什麼，但我的姨媽又在攻擊我，那種感覺就像是雷突然劈到肚子一樣，特別想罵髒話。
「還好嗎？」他把手移到我的肚子上揉，本來應該會是蠻溫情的氣氛，但我非常怕癢，所以無法控制地笑個不停。
很悲傷的感覺，明明肚子在悶痛，又控制不住地想笑。
牧子楠收回手後用一種很複雜的表情看我，我覺得他應該是有點傻眼，看著我沉默了數秒：「妳啊……」
我拉著他的手，嚴肅認真的跟他說：「我只接受好的詞語。」
「呵呵！」他笑著搖頭，笑完後把手伸過來牽住我的：「別再胡鬧了，去坐著休息。」
「早餐還沒做呢！」我輕推他一把。
「我做吧！」
「床還沒洗呢！」
他面無表情看我：「我等下洗。」
我又推了他：「你等下還要工作喔！」
他還想說話，我裝可憐地說：「牧子楠，我餓。」
他望著我揉了揉我的頭，才往廚房走：「好。」
我等他走進廚房消失在我的視線，才轉彎走進我們房間。
把床單拆下來，竟然發現我算幸運，沒有沾到床墊，只有沾到床單，我高高興興的把床單拿去洗，刷洗好後連帶著把褲子和幾件沒洗的衣服一起丟進洗衣機裡洗。
洗完後沒事做的我，決定去看我老公做早餐。
走到廚房門口，我看到牧子楠很專注地煎著東西，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一種心很柔軟的感覺。
那是我愛的人，我愛的人正在為我做早餐。
靠在門口看了會，他轉頭與我四目相對：「看什麼？去坐著。」
我還是沒聽他的，快步走過去摟住了他的腰撒嬌，把頭埋到他懷裡，我聽到上方傳來的聲音：「妳幹麻？」
「不能撒嬌喔？」
他關了火，這次牽著手把我帶到沙發，我坐下後，他才彎了彎腰，捧著我的臉，在我額頭上親吻：「老是瞎遮騰，乖點。」
等他站直了，憋在我嘴裡的話悄悄地溜出來：「親錯地方了。」
「嗯？」
看著他那雙只有我的雙眼，我就沒有勇氣再講一次了，隱約還覺得自己的臉在燒。
「嗯？」儘管某人嘴角的弧度變化不大，但我還是輕易地看出來他在笑。
我嘟著嘴看著他不說話。
維持著抬頭看他的姿勢，我們就這樣看著對方，直到我覺得脖子稍微有些酸，才賭氣似低頭不看他……結果某人在我一個不注意時，迅速蹲下來突襲我的嘴唇，又快速站起來走回廚房。
牧子楠做的是三明治，一看就非常好吃（我沒有因為他是我老公有偷加分喔……真的沒有喔！），有火腿、厚厚的蛋、起司、小黃瓜，另外配一杯果汁。
我在吃之前盡量低調的拿手機給拍下來了。
之後一樣是送牧子楠上班，站在門口，打量著我的他讓我感到胸口一暖，卻又有些好笑，跟他說了沒事，他才離開。
畢竟不是第一次來月經的小姑娘，只是因為醒來發現突然血崩而有些驚慌，貼了三十幾公分的衛生棉後我就重新擁有安全感了，平常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傍晚一如往常地去買菜，一如往常地炒到一半的時候牧子楠回來了。
吃完飯後牧子楠戴著眼鏡在看報紙，我盤腿坐到他身邊，動畫台正在播公主電影，我的目光黏在電視上，不知不覺就吃完一包餅乾了，我的手再一次歡樂地從旁邊掏巧克力餅。
「杜伊。」
我轉頭看我老公，他已經放下報紙，在我欣賞戴眼鏡的他時，把我的巧克力餅抽走。
「你幹嘛！？」
「剛剛才吃飽。」
我嘟著嘴看他。
他嘆氣：「妳今天吃多了。」
他戴眼鏡總能讓我聯想到總裁小說，然而總裁應該是叫人家多吃點，而我老公嫌我吃太多。
悲傷。
可能是我的悲傷太具體了，牧子楠解釋道：「吃多了肚子鬧騰。」
行吧。
我悻悻然地拿回我的巧克力餅塞回它應該待的地方。
注意到牧子楠離開沙發，但我沒在意，電視看著看著，一杯液體出現在我面前，我抬頭，當然是某人。
「黑糖水，喝點。」他把黑糖水塞到我手裡後坐下。
我睜大了雙眼轉頭去看他，他已經拿著報紙在看了，不過是反的。
喝了一口後，我就把杯子放到旁邊，上半身往旁邊歪，靠在牧子楠肩膀上：「怎麼這麼好？」
牧子楠冷靜地把反著的報紙轉回來，眼睛沒有看我，卻伸出一隻手把我的臉推開：「趁熱喝。」
我笑著喝我的黑糖水。
我跟牧子楠擁有同個房間了之後，我對牧子楠有了新的發現。
以前我以為牧子楠回房間就是休息了，後來才知道不盡然。
我們在房裡放了一個大書櫃，一半是放他喜歡的書，一半是放我喜歡跟出版的書，牧子楠進房間後，有五六成機率是看書。
有時候是小說，有時候是比較深奧我看不懂的，我在寫文的時候，他就靠著枕頭在那邊看書，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就會把書放回床邊的櫃子裡，下床走到我椅子後面，靠著椅背看我，或者我正在打的小說，暗示我該睡覺了。
我乖巧的關掉檔案，牧子楠則去熄燈。
我們上床後，我摟住他的腰後，輕輕對他說：「對不起哦，今天血沾到床了，還讓你做早餐……不過我真的吃得很開心，你做得真好吃。」
我老公看著我說：「……沒什麼好道歉的。」
「有！我的床上要是有別人的姨媽血，我一定也會覺得很髒啦！」
他用手指點了我額頭：「不是別人。」
我正準備用充滿亮光的眼神看他，然而他補充了：「但也沒多愉快。」
雖然真實，不過比起濾鏡甜話，我想我是喜歡他這樣坦白的，因為我笑得停不下來。
等我總算停下來時，雙手合十，慎重認真地說：「不道歉了，謝謝你總是這麼包容我，以後的日子我鐵定會繼續常做錯事，還要你多多包涵！但我一定會再努力努力學做一個好妻子的。」
我們看著彼此一會，牧子楠別過頭，我正覺得奇怪，聽到他不太自然的聲音說：「夫妻間沒計較這麼多的。」
我沒忍住，抬頭親吻了他的下巴。
該怎麼解釋呢？不是懷抱著任何情慾意味，只是因為當下想這麼做、想表達愛意所以親吻。
牧子楠低頭回應我的親吻，他溫熱的唇貼上我的，輕易地就能讓我感受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已經不是第一次親吻，他的吻卻始終能讓我感到滿足，我多麼願意未來也一直為他而心跳。
我們閉上雙眼，換著角度親吻對方的唇，既不是淺嚐輒止，也不是帶著侵略性的熱吻，我極其喜歡這樣溫柔繾綣的時光，碰觸的溫度能夠把牧子楠的溫柔傳遞過來。
放開我的時候，我瞇著眼對著他的臉龐笑，聽到他說：「妳沒刷牙。」
……所謂煞風景莫過於此了。
我朦朧的視線瞬間清醒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不說話。
某人夫要笑不笑的說：「黑糖水味。」
我就偷懶一次沒刷牙，完全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被發現的。
鬱悶還有點生氣怎麼辦！？
「現在就去刷！」我掀開棉被甩到他頭上（甩的瞬間有點緊張，但想到棉被是很軟的材質，又覺得自己的擔心太過多於了），走出房門的時候聽到我老公開懷的笑聲。
可惡。
昨天回到房間後，我再也沒面對面與他相擁入睡，我冷酷地給他看我的後背。
早上醒來我是在他懷裡，但我覺得一定是他太寂寞太想我所以趁我睡著時從後面抱住我的。
我對他這種態度非常滿意，並且今天我醒得比平常都還要早，所以決定給他一個小驚喜，比如做個點心給他吃。
悄悄地查詢之後發現有一個杏仁豆腐看起來挺好吃的，可是要冰四個小時。
雖然沒辦法在早上就讓他嚐到，不過想像我們晚上一起看電視一起吃點心的畫面，就覺得挺幸福的。
離開床之前我蜻蜓點水的偷親了他一下，在心裡偷偷跟他說：「我去做點心啦，老公。已經迫不急待想看到你喜歡的表情了呢！」
原本我的生理期應該是上個禮拜要來，然而它沒有來。
我已經很久沒有不準時來了，所以當它沒來時，我沒有多想，覺得過幾天就會來了，直到過了三、四天左右還沒來，我就比較焦慮了，為什麼沒來呢！？
我數著日子，最後決定，如果這個禮拜五還是沒來，我就去看醫生。
今天是禮拜四，我的生理期來了，這是好消息，不過我還有一個壞消息……我的血沾滿了床。
嗯……當然是誇飾法，血沾滿床也太恐怖，不過事實上，我身下的確有一攤血。
一般來說，我生理期剛來時血是不會太多的，雖然這幾天沒來，我還是有在內褲貼一片23公分的衛生棉（來之後我晚上睡覺貼的是40公分），誰知道這個半夜發生什麼事了，天哪！大血崩！
本來美好的早晨，現在已經毀滅了。
我花了十秒去想要不要把我老公叫起來，但看著他安穩的睡臉，我終究沒忍心去破壞。
躡手躡腳地下床後，我抽了一堆面紙蹲在床邊擦，等擦到一個段落，為了避免我老公翻身躺到，我拿了新一疊衛生紙放在上面，又在靠近我這邊用棉被擺了一條界線，用好這些後我才去拿新的內褲和褲子。
我敢肯定，「女孩子心裡最滄桑的時刻排行榜」裡面，一定有一條是姨媽沾到。
還好不是冬天，要是冬天半夜發生血崩，早上醒來洗內褲跟洗褲子的厭世感
會直接升高好幾百，這不是開玩笑，是認真的。
可能是處理好床，我的焦慮感降低了一些，經痛也跟著被喚醒了，換好內褲和褲子，貼了長的衛生棉，一邊刷洗內褲，我一邊覺得我可能得完蛋。
疼痛讓我懷疑我的腦袋現在跟糨糊一樣。
好不容易刷完了內褲，看到那件被血汙染的褲子，我頭也開始痛了。
等下我應該怎麼跟我老公解釋？那張床買回來還沒一個月，就遇到「人為災害」了。
我老公醒來應該會很不高興吧？
啊！這世界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
兩件都洗好後我沒有馬上拿去洗衣機給內褲脫水或者洗髒掉的褲子，畢竟洗衣機的聲音那麼吵。
我沉默地把它們先放在一邊，考慮等下我該怎麼辦。
這姨媽跟我鐵定有仇，我都已經這麼慘了它還不放過我，我覺得我就快被它搞死了。
唉！
就在我這麼憂鬱的時候，我聽到我老公在叫我。
「杜伊！」
我聽到後沒有回答，太心虛了，不敢回。
「杜伊！」
我遲疑了下，還是覺得該回應一下，於是很無力地喊了：「在呢！」
我老公很快地出現在我視線裡，臉色鐵青地看著我，我自覺有愧，只能很尷尬地對上他的目光。
他一邊盯著我，一邊沉默地走到我面前。
「生理期？」他皺著眉說。
「嗯。」
我回答後他把我抱進懷裡。
錯愕後我就把問題提出來了：「牧先生，你這反應不太對吧？」
他鬆開我一些後與我四目相對，臉色比剛才好一點：「我該是什麼反應？」
「就……要罵我的反應？」
牧子楠伸手捏了我的鼻子，又再次抱住我：「醒來被妳嚇到，以為妳怎麼了。」
我呆呆地聽完，後知後覺地感覺像是偷吃了蜂蜜，本來開心地偷笑，不過想像了他醒來的畫面，又覺得他可愛，真的笑了出來。
就像是惱羞成怒，他放開我，瞇著眼看我：「妳笑什麼？」
我一臉無辜地撇清關係：「沒有喔，我沒有笑，你聽錯了。」
他沒有任何猶豫，彎了食指敲我的額頭：「又睜眼說瞎話了。」
「噢！我跟你說，對老婆要溫……」我捂著頭，本來是想跟牧子楠再胡亂瞎聊些什麼，但我的姨媽又在攻擊我，那種感覺就像是雷突然劈到肚子一樣，特別想罵髒話。
「還好嗎？」他把手移到我的肚子上揉，本來應該會是蠻溫情的氣氛，但我非常怕癢，所以無法控制地笑個不停。
很悲傷的感覺，明明肚子在悶痛，又控制不住地想笑。
牧子楠收回手後用一種很複雜的表情看我，我覺得他應該是有點傻眼，看著我沉默了數秒：「妳啊……」
我拉著他的手，嚴肅認真的跟他說：「我只接受好的詞語。」
「呵呵！」他笑著搖頭，笑完後把手伸過來牽住我的：「別再胡鬧了，去坐著休息。」
「早餐還沒做呢！」我輕推他一把。
「我做吧！」
「床還沒洗呢！」
他面無表情看我：「我等下洗。」
我又推了他：「你等下還要工作喔！」
他還想說話，我裝可憐地說：「牧子楠，我餓。」
他望著我揉了揉我的頭，才往廚房走：「好。」
我等他走進廚房消失在我的視線，才轉彎走進我們房間。
把床單拆下來，竟然發現我算幸運，沒有沾到床墊，只有沾到床單，我高高興興的把床單拿去洗，刷洗好後連帶著把褲子和幾件沒洗的衣服一起丟進洗衣機裡洗。
洗完後沒事做的我，決定去看我老公做早餐。
走到廚房門口，我看到牧子楠很專注地煎著東西，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一種心很柔軟的感覺。
那是我愛的人，我愛的人正在為我做早餐。
靠在門口看了會，他轉頭與我四目相對：「看什麼？去坐著。」
我還是沒聽他的，快步走過去摟住了他的腰撒嬌，把頭埋到他懷裡，我聽到上方傳來的聲音：「妳幹麻？」
「不能撒嬌喔？」
他關了火，這次牽著手把我帶到沙發，我坐下後，他才彎了彎腰，捧著我的臉，在我額頭上親吻：「老是瞎遮騰，乖點。」
等他站直了，憋在我嘴裡的話悄悄地溜出來：「親錯地方了。」
「嗯？」
看著他那雙只有我的雙眼，我就沒有勇氣再講一次了，隱約還覺得自己的臉在燒。
「嗯？」儘管某人嘴角的弧度變化不大，但我還是輕易地看出來他在笑。
我嘟著嘴看著他不說話。
維持著抬頭看他的姿勢，我們就這樣看著對方，直到我覺得脖子稍微有些酸，才賭氣似低頭不看他……結果某人在我一個不注意時，迅速蹲下來突襲我的嘴唇，又快速站起來走回廚房。
牧子楠做的是三明治，一看就非常好吃（我沒有因為他是我老公有偷加分喔……真的沒有喔！），有火腿、厚厚的蛋、起司、小黃瓜，另外配一杯果汁。
我在吃之前盡量低調的拿手機給拍下來了。
之後一樣是送牧子楠上班，站在門口，打量著我的他讓我感到胸口一暖，卻又有些好笑，跟他說了沒事，他才離開。
畢竟不是第一次來月經的小姑娘，只是因為醒來發現突然血崩而有些驚慌，貼了三十幾公分的衛生棉後我就重新擁有安全感了，平常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傍晚一如往常地去買菜，一如往常地炒到一半的時候牧子楠回來了。
吃完飯後牧子楠戴著眼鏡在看報紙，我盤腿坐到他身邊，動畫台正在播公主電影，我的目光黏在電視上，不知不覺就吃完一包餅乾了，我的手再一次歡樂地從旁邊掏巧克力餅。
「杜伊。」
我轉頭看我老公，他已經放下報紙，在我欣賞戴眼鏡的他時，把我的巧克力餅抽走。
「你幹嘛！？」
「剛剛才吃飽。」
我嘟著嘴看他。
他嘆氣：「妳今天吃多了。」
他戴眼鏡總能讓我聯想到總裁小說，然而總裁應該是叫人家多吃點，而我老公嫌我吃太多。
悲傷。
可能是我的悲傷太具體了，牧子楠解釋道：「吃多了肚子鬧騰。」
行吧。
我悻悻然地拿回我的巧克力餅塞回它應該待的地方。
注意到牧子楠離開沙發，但我沒在意，電視看著看著，一杯液體出現在我面前，我抬頭，當然是某人。
「黑糖水，喝點。」他把黑糖水塞到我手裡後坐下。
我睜大了雙眼轉頭去看他，他已經拿著報紙在看了，不過是反的。
喝了一口後，我就把杯子放到旁邊，上半身往旁邊歪，靠在牧子楠肩膀上：「怎麼這麼好？」
牧子楠冷靜地把反著的報紙轉回來，眼睛沒有看我，卻伸出一隻手把我的臉推開：「趁熱喝。」
我笑著喝我的黑糖水。
我跟牧子楠擁有同個房間了之後，我對牧子楠有了新的發現。
以前我以為牧子楠回房間就是休息了，後來才知道不盡然。
我們在房裡放了一個大書櫃，一半是放他喜歡的書，一半是放我喜歡跟出版的書，牧子楠進房間後，有五六成機率是看書。
有時候是小說，有時候是比較深奧我看不懂的，我在寫文的時候，他就靠著枕頭在那邊看書，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就會把書放回床邊的櫃子裡，下床走到我椅子後面，靠著椅背看我，或者我正在打的小說，暗示我該睡覺了。
我乖巧的關掉檔案，牧子楠則去熄燈。
我們上床後，我摟住他的腰後，輕輕對他說：「對不起哦，今天血沾到床了，還讓你做早餐……不過我真的吃得很開心，你做得真好吃。」
我老公看著我說：「……沒什麼好道歉的。」
「有！我的床上要是有別人的姨媽血，我一定也會覺得很髒啦！」
他用手指點了我額頭：「不是別人。」
我正準備用充滿亮光的眼神看他，然而他補充了：「但也沒多愉快。」
雖然真實，不過比起濾鏡甜話，我想我是喜歡他這樣坦白的，因為我笑得停不下來。
等我總算停下來時，雙手合十，慎重認真地說：「不道歉了，謝謝你總是這麼包容我，以後的日子我鐵定會繼續常做錯事，還要你多多包涵！但我一定會再努力努力學做一個好妻子的。」
我們看著彼此一會，牧子楠別過頭，我正覺得奇怪，聽到他不太自然的聲音說：「夫妻間沒計較這麼多的。」
我沒忍住，抬頭親吻了他的下巴。
該怎麼解釋呢？不是懷抱著任何情慾意味，只是因為當下想這麼做、想表達愛意所以親吻。
牧子楠低頭回應我的親吻，他溫熱的唇貼上我的，輕易地就能讓我感受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已經不是第一次親吻，他的吻卻始終能讓我感到滿足，我多麼願意未來也一直為他而心跳。
我們閉上雙眼，換著角度親吻對方的唇，既不是淺嚐輒止，也不是帶著侵略性的熱吻，我極其喜歡這樣溫柔繾綣的時光，碰觸的溫度能夠把牧子楠的溫柔傳遞過來。
放開我的時候，我瞇著眼對著他的臉龐笑，聽到他說：「妳沒刷牙。」
……所謂煞風景莫過於此了。
我朦朧的視線瞬間清醒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不說話。
某人夫要笑不笑的說：「黑糖水味。」
我就偷懶一次沒刷牙，完全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被發現的。
鬱悶還有點生氣怎麼辦！？
「現在就去刷！」我掀開棉被甩到他頭上（甩的瞬間有點緊張，但想到棉被是很軟的材質，又覺得自己的擔心太過多於了），走出房門的時候聽到我老公開懷的笑聲。
可惡。
昨天回到房間後，我再也沒面對面與他相擁入睡，我冷酷地給他看我的後背。
早上醒來我是在他懷裡，但我覺得一定是他太寂寞太想我所以趁我睡著時從後面抱住我的。
我對他這種態度非常滿意，並且今天我醒得比平常都還要早，所以決定給他一個小驚喜，比如做個點心給他吃。
悄悄地查詢之後發現有一個杏仁豆腐看起來挺好吃的，可是要冰四個小時。
雖然沒辦法在早上就讓他嚐到，不過想像我們晚上一起看電視一起吃點心的畫面，就覺得挺幸福的。
離開床之前我蜻蜓點水的偷親了他一下，在心裡偷偷跟他說：「我去做點心啦，老公。已經迫不急待想看到你喜歡的表情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