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五章:關於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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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4-01
  

  小白狐在來到百花谷後,被雲凡轉移的,當時牠還處於沉睡。

  初醒之際並未恐懼,雖不知這是何處,卻能感受此處充滿了對方的氣息。

  然而伴隨這人的出現,安穩被打破了。

  牠也不知為何,這人給牠一種熟悉感,連外貌都和那人一樣,可散發的氣息卻讓牠懼怕,根本無法當成同一人看待。

  隨他話落,小世界漫起氣動,蜂擁的靈氣朝牠匯聚。

  瀰漫的靈氣不斷侵入體內,這些靈氣在修補牠的損傷,可牠並不安心,反而更為畏懼,靈氣無視牠的意志強行侵入,其中更有一股陰冷又強橫的力量,不斷沖入體內,看似修補,又像強行改造。

  周圍形成束縛,無理的將牠挪動,迫使本來縮成一團的牠抬頭。

  目光迎向對方,只看見一雙腥紅如血的瞳孔,其中染上一抹琥珀光澤,隨目光落下,直入心靈,腦海瞬發空白,雙眼變得空洞無神。

  「原來是這樣。」

  探查對方的記憶,他瞭然道。

  信手一張,直接將白狐攝來,捧在手中,朝柔軟的皮毛上揉了又揉,感受著蓬鬆的觸感。

  「意義上來說,我就是他,為何妳對我這麼畏懼?」

  撫摸著牠,他喃喃自語。

  這話得不到回應,此刻的牠受他控制,連思為都停止了,否則他也無法探查記憶。

  透過小白狐的記憶,他知曉牠受創的原因,也知曉了紛爭的起因。

  「人類始終如此,億萬年前如此,如今依然,永遠學不會教訓。」

  沉聲凝視前方。過去所發生的衝突他十分清楚,如今得知對方身上所發生的,兩者並不相等,過去的戰役足以覆滅這個世界,與牠相比起,只是小打小鬧。

  然而相同是都出自於人類的自私,不論貪權、貪名、貪利,大小不同造成影響不同,隨著貪婪不斷擴大,最終鋌而走險,更有甚者損天地而利自身。

  這些並不關他的事,但對方傷了牠,以及……她。

  「如果他知到了會怎麼選擇?妳又打算怎麼處理?」

  看著小白狐,他這麼問。明知得不到答案,卻依舊開口。

  「放開牠!你對牠做了什麼?」

  就在這時,一道驚鳴傳來。

  尋聲看去,只見一顆白球漂浮在前方不遠。

  「擼貓看不懂嗎?」他道,一副深怕來人不信的樣子,刻意將懷中的小東西前足拉著,讓牠呈人立狀懸在空中。又露出恍惚的神情道:「嗯,擼狐狸才對。」

  這話輕狂可不信,這頭白狐她又不是不認得,否則何必提醒雲凡,照對方的個性哪可能親近心魔,況且眼前這還算狐狸,雙眼無神動也不動,活脫是個絨毛玩具。

  「你到底做了什麼!」

  輕狂又驚又怒,這傢伙使她畏懼,哪怕這段時間對方十分安份,但本身存在就讓她不安了。

  「做什麼?」

  他故作不解的歪頭:「不就是擼擼、翻翻毛皮,看看有沒有跳蚤,能幹嘛?」

  輕狂還未開口,對方又道:「我好不容易找到新玩具,妳卻要我放了牠,難道妳想代替牠?」

  她才不要,誰要待在這惡魔身邊!

  當初如果不是真相讓她難以承受,加上雲凡的狀況,她哪可能自暴自棄,更別說那時的羞恥了,當下僥倖脫離魔爪,誰知道又一次對方會對自己怎樣。

  可是自己不取代牠,難道看牠被糟蹋?牠是真實存在的,而自己……只是個衍生物。

  基於本能輕狂不願,又不能棄之不理,一時間無從決定。

  「相比這個,我更好奇妳這形狀到底怎麼看路的?明明沒有眼睛。」

  這時他又道。

  此話一落,輕狂反射性的看向對方,也是這一望,那雙眸落下一抹腥紅,瞬間禁錮她的思為。

  球狀的她搖身一變,顯露真身,搖步向前,就這麼徑直朝他走去。

  停下來!不要靠近……不要——!

  任憑輕狂心底如何抵抗,卻控制不了自己,就這麼向對方走去,雙手伸前,挽住他的手腕,一副甜膩的樣子。

  不同於白狐,她是無法控制自身,思為並沒有被拘素。

  「方才妳不是問我做了什麼,現在妳知道了。」

  你個渾蛋!放開我!

  輕狂憤慨,卻無法控制自己,連聲音也發不出,除了那雙怒目闡述著她擁有自己的思維以及內心的憤怒外,毫無抵抗的能力。

  這目光讓他更加愜意,幾許才歛起笑容:「我實在不懂,明明我和他基本相同,為何妳這麼排斥我?」

  輕狂依舊瞪著他,能做的也只有這樣。

  心魔這東西,確實可以說相同卻又不相同,同一個靈魂所衍生的個體,可以說相同靈魂,個性卻相反。

  或許他真是雲凡的心魔,否則如何解釋,能施展煉獄?

  可就是如此,他們還是不同,最少她喜歡的是雲凡,而雲凡決不會這般強迫她們。

  這時一道記憶入侵輕狂腦海,是被對方強行打入的,這段記憶就是之前從白狐腦海中尋到的記憶。

  輕狂幾分混亂,來不及細思這段記憶,他已經開口:「如果牠沒打算告知,找個機會告訴他,否則他的女人說不定會毀了。」

  說完掙開對方挽著的手臂,放下懷中的白狐,退後一步身化幻影,從此處消失。

  幾息過去,輕狂才回復自由。

  看著還呈現恍惚的白狐,她悄然退遠,將自身隱蔽起來。

  記憶來至於牠,要告知的是問心的狀況,牠會受傷也是因為當初依託姜問心的對象違約,牠更是一怒下大鬧忘情宗。

  這事有些複雜,就是輕狂說,又該怎麼說?

  凝望著那方白狐,牠漸漸甦醒,迷惘的看著周圍露出幾分迷惑。

  方才的記憶徹底被抹除,只覺得自己做了場夢,一場讓牠恐懼的夢,可是夢中有什麼牠卻不記得。

  很快的感受自身傷勢的好轉,牠大喜,雖然不知道為何自己修復的這麼快,不過這對牠來說是好事。

  如今狀況牠已經可以化型了,只是牠不敢,怕被對方看見,更擔心對方見牠會詢問她的近況。

  當時的重創,牠被打回原形,思考回歸原始,只會逃難與尋找安身處,那時碰到雲凡,本身就對其有好感,對方散發的氣息對牠而言又是全世界最安穩的地方,所以當下的牠不會思考其他,直接選擇對方。

  傷勢緩和後才能自主思考,在兩個同門出現時牠就能思考了,雖然如此,在對自己喜歡的人懷中,那就像是對床貪戀,怎麼也不願脫離被窩,又怎會捨得離開。

  隨後感受對方遭逢威脅,牠耗費能量幫他抵擋,因此又陷入沉睡。

  「咻溜……。」

  環顧四周,落下一聲落寞,回想起自身遭遇,牠感到惆悵,不知該怎麼告知雲凡,也不知如何面對。

  牠並不知道這段記憶已被他人探知,沒能發現輕狂的存在,更不清楚如今輕狂同因此事苦惱。

  封印之地中,魔氣成瘴,將這處染上一層幽暗的氣息,柴火劈啪的灼燒著,竹枝貫穿魚身,置於火光之上,隨著燃燒香味四溢。

  對神仙魚,胡當是又愛又恨,前不久他還被當成餌掛在竿上釣,這幾隻烤魚最少說明祂的靈魂被咬上好幾口,要是沒咬餌怎麼釣得上岸。

  這樣一來對這些神仙魚,當然是恨,可燒烤同時牠們散發的香氣又讓他嘴饞,更能從其上感受精粹的靈力波動,如果吃上一隻,別說修補虧損了,靈魂可能還能強上些許。

  胡當的地獄生活已經好一段時間了,他引頸期盼雲凡能帶他脫離苦海,可惜後者彷彿將他放逐,甚至懷疑對方都忘了他的存在。

  要說對神仙魚是又愛又恨,那對於等著烤魚,頂著雲凡容貌的人,就只有畏懼,連恨都不敢有。

  心魔閉目搖了搖頭,剛剛本來還想繼續戲弄雪輕狂的,只是小世界傳來一股排斥的力量,看來雲凡已經逐漸甦醒了,在禁止他戲謔雪輕狂。

  並非雲凡察覺了他的存在或是知曉封印之事,而是感知,這種感知他本人並不知道,畢竟修為還不到。

  他比雲凡強大太多,但小世界終究屬於雲凡的,看似他主導小世界,那不過因為強行佔領罷了,雲凡無法完整掌控小世界,一是修為問題,二是對小世界的理解不夠。然而小世界本能還是會排斥外者控制,就算靈魂同源。

  從他離開黑花開始,兩者就會產生聯繫,他是心魔,並非輕狂那種功法衍生體,不過靈魂相同,他們也會像輕狂那樣產生靈魂共鳴,因此時間久了,他就會清楚自己是怎樣的心魔。

  當然雲凡能知到的只有屬於他的那一部分,無法得知在成為雲凡之前的一切,畢竟他並非只是他的心魔。

  「烤熟了沒?」

  拋開思想,心魔對著胡當問道。

  「好、好了,馬上就好了。」胡當連忙應聲,哪敢怠慢,惹得對方不開心,等等自己又被當餌釣魚。

  ※※※

  「聽說了沒,計家鐵鋪好像要逃了,員工都離開了。」

  「缺,女人就是目光短淺,妖族都滅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早不逃晚不逃偏偏現在逃,說不定他們暗中勾結妖族,看這情況不妙才逃的。」

  「不好說,妖族沒有威脅,不是還有毒人,當時那個斬殺妖族的少年也是威脅。」

  「我可不信,那兩個人好歹是人族,難到會為難同族嗎?」

  「誰曉得,你難道忘了那間黑店的事,毒侍女不就想殺了傭兵,後來黑店找來打手圍成不說,之後還斷了我們的經濟,這不是為難同族什麼是為難同族?」

  街道上幾人成群討論著。

  道蕨的未來成了討論焦點,有人不安、有人焦慮,也有人對未來滿是希望。

  人群中有人正要開口,話還沒脫口連忙掩嘴,眼神示意其他人看去。

  當他們看不遠處走來的身影,皆下意識屏住呼吸,低頭盯著地面,不敢看向對方。

  這些人的態度,或方才話語,早落入雲凡耳中,只是對這些人的討論或態度他並沒有想法,信步而去連裡都沒理。

  直到他脫離眾人視線,才有人望著那方,罵罵叨叨的:「他娘的這傢伙還敢來!」

  「有啥不敢,又沒人打得過他。」另一人這麼說。

  這話讓他們沉聲思索,還真如他說的,連關精銳都斬了,能和他對抗的只有仇飛虎,可仇飛虎打不打得贏,眾人不知,這樣一來對方還真能橫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