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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3-28
來生約(六)

毫無預警的,裘多壽發了高燒,昏迷不醒的又住進了醫院。

醫生說是細菌感染引發了急性腎衰竭。

裘多壽昏迷了兩天都沒有清醒,身上一條又一條的治療管子,氧氣罩也沒有拿下來過。

裘多壽在加護病房內,探視時間被限制,裘媽媽不斷掉著淚,裘爸爸一直沉默著,裘家姊妹和Ives只能等待陪伴。

裘多壽的急性腎衰竭也讓血壓高的離譜,細菌感染來勢洶洶,深怕引發敗血症,而緊急的洗腎治療,也只讓她更虛弱,情況相當不樂觀,醫生已經建議家屬做最壞的打算。

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讓裘家人很難以接受,裘多壽才二十二歲啊!

一個花樣年華的生命,竟然就被如此宣告即將結束?!

裘爸爸算是強忍悲傷的心情,他和醫生談論了一陣子,決定真的救不回來的話,那就讓女兒少一些痛苦,平靜的離開。

因此在裘多壽昏迷到第三天還是沒有甦醒跡象,呼吸愈來愈微弱的狀態,醫生讓她轉到普通病房,在家人的陪伴中,渡過最後的時間。

裘家每個人和Ives都靜靜的守在裘多壽身邊,神情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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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es!Ives!」聲聲呼喚著一個名字,Ives原本坐在病床邊微微淺睡,卻被這個輕柔的叫喚吵醒。

Ives睜開眼睛就看到病床上的裘多壽正滿臉笑容的盯著他看!

「多壽!」Ives激動的站起身,欣喜若狂的接著說:「妳醒了!Oh!Think God!」

「Ives,謝謝你一直陪著我!」裘多壽笑的好燦爛,Ives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美麗的天使!

「啊!我先去找醫生……」Ives才剛要轉身,就被裘多壽拉住。

「Ives,不用了,我有話要和你說,再不說就來不及了….」裘多壽一直微笑著,而這個難得的笑容,讓Ives有些神迷。

Ives乖乖的又坐下,任由裘多壽握著他的手,他也對裘多壽露出往常般的笑容。

「Ives,謝謝你的出現。讓我覺得我的人生低潮時還有一些希望,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是我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說喜歡你,你這麼好的一個人,應該擁有更多美好的幸福,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的生活,以後遇上更好的另一半,你可以有一個美滿的家庭,這樣我就會很高興。」

「我其實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未來,就覺得好好的過日子,和家人快樂的生活,無憂無慮的多好。誰知道會發生意外,卻是讓我遇上了你,我心裡有太多太多對你的感謝與感動,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所以只有簡單的一句話,謝謝你!謝謝你這些日子的陪伴,我真的很….喜歡你!」

裘多壽一口氣講了許多,不像平時的樣子,也始終保持著笑容,卻是說著說著,笑著掉落淚珠…..

「多壽,妳怎麼了?」Ives心頭總覺得怪異,他深深地不安感正在逐漸擴大,他不願意去面對腦海裡正閃過的一絲可怕想法!

「Ives,我們遇上的時間不對,我很想早一點認識你的!」

「多壽,至少我們有遇到,我感謝上帝讓我遇見妳,妳是個很好的女孩,我真的很喜歡妳!」Ives緊緊包握著裘多壽的手,他心裡愈來愈清楚…..愈來愈不捨……

「Ives,如果….如果你相信,相信很久很久以後…..我們如果可以再遇到,我們好好的談戀愛,好不好?」裘多壽一面笑一面哭,但是她覺得自己的眼皮愈來愈重了!

好想睡….好想閉上眼睛了….可是又捨不得….眼前這個帥哥…..是她的…..真的捨不得啊…..

裘多壽啊裘多壽,妳向天上神佛祈求壽命,果真是奢望嗎?在她失去意識,不得不闔眼的前一刻,她心裡真的好捨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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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原本靜靜躺著的裘多壽,突然之間整個人痙攣,不斷在床上抖動著身子!

維持呼吸心跳儀器設備的機台,也不斷響起令人緊張的嗶嗶聲!

「多壽!多壽!」家人們慌張的不知所措!

有人按住裘多壽的身體,有人衝出病房找醫生,不間斷的是哭泣聲和驚呼聲!

Ives守著裘多壽三天兩夜沒休息了,原本身體的疲累讓他靠在椅子上打瞌睡,裘家人也不想打擾他,現在裘多壽突如其來的狀況,大家手忙腳亂的驚慌聲,直接把Ives吵醒了過來!

Ives自然是看見了病床上顫抖著身體的裘多壽,他完全沒多想,毫不猶豫的站起身,衝向病床就緊緊把裘多壽摟抱在懷中!

「多壽!我答應妳!我答應妳!我們下輩子好好的談戀愛!我答應妳!我會好好的生活!我答應妳!」Ives大喊著!

卻連他自己都不自覺的淚流滿面!

裘家的成員們看著Ives的舉動,然後發現在Ives懷裡的裘多壽漸漸安靜了下來,身體無力的癱軟在Ives的懷抱裡,卻沒有人看到裘多壽最後微微揚起的嘴角…..

嗶-------儀器發出長長的聲響,也表示裘多壽的壽命真的劃下句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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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宇哲心疼的擁抱著裘多喜,他真的後悔自己的好奇心了!幹嘛自己今天就嘴賤了!非要勾起這些八年前的傷心事!

「對不起,我不應該問的!」葉宇哲愧疚的向懷中人低語道歉。

「也沒有什麼該不該問的,你遲早都是我的人,以後也都會知道的。」眼眶泛紅的裘多喜俏皮的說著。

都過了八年了!裘多喜也從當年二十歲的年輕成長了一些,至少當年她也見證過裘多壽和Ives的互動,她相信她的三姊始終都在天上看顧著她們!

葉宇哲聽見裘多喜的一句「你遲早都是我的人」,忍不住失笑道:「是,未來的老婆大人,我永遠都是妳的人!」

雙臂將裘多喜摟抱的更緊,葉宇哲還是又問了:「老婆大人,反正我都問了,那Ives最後怎麼了?他一定很傷心吧…..」

失去心中的愛人,葉宇哲想都不敢想!

裘多喜緊緊的環抱葉宇哲的腰際,整個人埋在他胸前,不管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公園,不顧其他人的眼光,她輕輕的開口。

「Ives只哭了半天,很悲傷很難過的哭了大半天,然後他就開始笑了,他說三姊喜歡看到他快樂的樣子,所以他不再哭了,可是那段時間,我都不敢跟他說,其實他笑的很難看…..」

葉宇哲覺得自己的胸口有些濕潤,他輕拍著裘多喜的後背,柔聲道:「哭吧,哭出來比較好。」

「我們選擇了樹葬,把三姊的骨灰埋在一棵大樹下,Ives取了一些三姊的骨灰,鑲在一枚戒指裡,Ives說要帶著三姊去看看國外的世界。」裘多喜邊哭邊斷斷續續的說著。

「後來Ives回去了英國,可是每年三姊生日的時候,我們都會收到一張Ives寄來的明信片,告訴我們他生活的很好,也想念著三姊,沒有忘記她。」

「每年嗎?」葉宇哲嘆了口氣,心裡都要心疼起Ives了!

「嗯,每年,從不間斷!然後是我爸媽看不下去,第三年的時候,我們就給Ives回了封信,希望他可以放下三姊,好好追尋自己的幸福。」

「結果?」葉宇哲又好奇了。

「Ives說他真的很正常很好的在過日子,他說永遠會把三姊放在心裡的某一個位置,會每年寄一張明信片,是想代替三姊,告訴我們,裘多壽很好、很幸福、很快樂!」

「怎麼又是一個傻瓜….」葉宇哲已經覺得袁器很傻,原來Ives也是。

「多喜,我們都要好好的,一直幸福下去!」葉宇哲有感而發的說。

「嗯!」裘多喜在他懷裡抬起頭,紅紅的眼眶還落著淚,卻一臉傻笑著。

葉宇哲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他說:「我們會永遠在一起,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要和妳在一起。」

「不會膩嗎?」裘多喜取笑著。

「除非妳不要我了,不然我會一直纏著妳!」葉宇哲語帶威脅的接著說:「妳是我的,不可以不要我,知道嗎?」

裘多喜笑著更加窩入葉宇哲的懷抱,她看著天空,微笑的心想著。

三姊,我找到了我的幸福,妳看到了嗎?

(來生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