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岐的過往篇

本章節 3618 字
更新於: 2022-03-26
八岐的父母長年在外工作,因此照顧他的幾乎都是傭人,但八岐從有記憶開始,他最常待的地方就是家裡院子邊狹小黑暗的櫃子裡。
做錯事情的時候會被關進去,沒做錯事情的時候也會被關進去。
傭人們警告著小小的八岐,如果敢說出去,自己的父母就會拋棄自己,丟到外面充滿野獸的森林裡,自生自滅。

八岐害怕,但不敢反抗比自己大上許多的傭人們,他也相信著自己的父母可能會拋棄自己,因此他對生下自己卻不管不顧的父母多了份怨懟。

唯一有快樂的時光,是父親的弟弟過來探望自己的時候。

只有那時候,可以不用被關進狹窄的櫃子裡,叔叔會帶好吃的食物過來,帶著玩具布偶給自己。

但叔叔走了後,玩具布偶全都會被傭人沒收走,自己又會被丟進熟悉的櫃子裡。

「你在做什麼?為什麼你要待在櫃子裡呀?」一個稚嫩的聲音從櫃子上方的幾條空隙傳來,同時一雙小小的眼睛透過空隙看了進來。
「窩,窩不小心打番牛奶惹,縮以贖贖阿姨就把窩關起乃了......」八岐都五歲了,但話還是講不好,他也常常因為這樣被關起來。

「你不是八岐家的少爺嗎?為什麼你家的傭人要這樣對你!」那個孩子憤憤不平的說:「我幫你打開櫃子放你出來!」
「不口以!」八岐出聲制止小男孩:「尼會被罵的!」
「我又不怕被罵,不過我要救你的話的確得想一個計畫,今天先跟你自我介紹一下好了!」小男孩自顧自的說:「我叫早宮雨女,是你們隔壁早宮家的小兒子!」
「窩,窩是八岐出雲......」八岐覺得櫃子外面的人不是壞人,至少他願意跟自己說話。

接下來的幾個月,雨女都會偷偷的翻過牆壁,跑去找八岐聊天,跟他說許多有趣的事情,八岐也漸漸的對早宮堆疊了許多信任。

「雨女尼不喜番早宮家嗎?」八岐話還是說不好,他其實隱約感覺雨女並不喜歡早宮家,因為他話裡話外都是在抱怨早宮家總是拿哥哥姊姊們跟他比較。
「對啊,我不喜歡早宮家,總有一天我一定要離開這裡,到時候我就帶你一起離開。」靠著櫃子門坐著的雨女說著自己的夢想。

八岐覺得有了雨女在,就算被關在櫃子裡也不可怕了,他也想要離開八岐家,跟雨女去哪裡都不可怕的感覺。

「我打算明年七歲的時候離開這裡,八岐你要不要一起來?」雨女趴上櫃子門興沖沖的問。
「豪,一起尼開!」櫃子裡的八岐同樣也興奮的回到,還不小心的撞到櫃子頂端,痛得直倒抽氣。
「嘿嘿,我們約好了喔,明年我帶你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雨女笑得燦爛。

§

一年後。

雨女在黃昏的時候翻牆去找到了依然又被關在小櫃子裡的八岐。

「八岐,我來了。」雨女輕敲了櫃子門,櫃子裡的八岐似乎才剛哭過,講話都還有鼻音:「雨女,尼來了啊。」
「我們今天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你等我一下,我把鎖解開。」
八岐嗯了聲,就聽到外面傳來窸窣聲,過了一陣子,上了大鎖的櫃子就落鎖,門也被打開了。

兩個孩子都是第一次見到彼此的樣子。

八岐有一頭柔軟的金髮,但因為長期沒有修剪,所以都蓋到眼睛了,他穿著隨便的大件襯衫,褲子也髒兮兮的,他只有在叔叔或父母回來時才會被打理乾淨,平常的時候有一頓飯吃就該偷笑了。

雨女穿的就像是富家公子,深藍色的頭髮被整齊的修剪好,衣服是哥哥穿不下的衣服留給他穿的。

「我就知道八岐你一定沒什麼好衣服穿,幸好我多帶了我的衣服過來。」雨女拿出背在後面的背包的衣服,給八岐換上。

「走吧!」雨女拉著八岐的手跑到牆邊:「你會翻牆嗎?」
「不會......」八岐自覺自己沒有像雨女那樣多才多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沒事,我教你,看先這樣爬上去,然後再......」雨女花了點時間,等八岐真的翻過牆後,天都黑了。

「我們趕快走吧,不然讓人發現抓到我們就不妙了。」雨女拉著八岐就開始往森林的東邊跑起來。

早宮家在八岐家附近,兩個家族都把房子建在森林裡,只要一直往北邊跑的話,就能到森林外的小村子。

兩人想得很美好,只要跑到小村子,兩人總會有辦法活下去,但他們沒想到的是,八岐家的傭人居然提早發現八岐逃走了,立刻拿著槍枝追上來了。

「那邊,在那邊!有光!」八岐一下子就認出自家傭人的聲音,趕快叫雨女關上手電筒。

但已經來不及了,八岐家的傭人拿起槍就朝八岐的方向開槍過去。

「小心!」
「雨女!」

雨女撲到了八岐身上,被子彈擊中了肩膀,兩人雙雙跌倒在地。

八岐家的傭人聽見有人跌倒在地的聲音,就離開了,只要把錯推給比較資歷淺的傭人,說是一個沒看好少爺,結果少爺就跑出去外面被野生動物給襲擊了,這樣就好了。

八岐家的傭人們看不爽八岐家很久了,這對他們來說一點罪惡感都沒有。

「雨女!雨女!怎麼辦,怎麼辦......」雨女因為疼痛而昏倒了,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八岐只有大哭出來,一邊壓住不斷流血的傷口。

夜晚的野獸很多,不一會兒,就有許多猛獸被血腥味給吸引過來了。

「贖贖!贖贖!你在哪裡!」注意到周遭開始聚集野獸的八岐嚎啕大哭起來,就在一隻猛獸率先撲過來時,一扇門出現在兩人的身後,兩隻手各抓住了一人,把兩人帶進門裡。

「出雲,你怎麼會在森林裡?這不是早宮家的孩子嗎,怎麼會受傷了?」八岐的叔叔,八岐劍把人帶到了旁邊的森林小徑上,滿臉驚訝,八岐一看到是叔叔,立刻撲上去了大哭:「窩們要逃跑,結果被阿姨他們發現了,雨女要保護窩,結果被槍打中了!」
「出雲你為什麼要逃跑?」劍聽得有些不懂,好好的為什麼要逃家呢?
「阿姨他們都會把窩關在小櫃子裡不給窩吃飯,雨女跟窩說好要帶我離開,都是我害的!」
「叔叔,尼快救救雨女啊!」

劍突然幸好今天他沒有通知就回來,不然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寶貝侄子居然平常都被關小櫃子,還沒飯吃。

「我知道了,我們去醫院。」劍簡單的幫雨女做了止血的動作,抱著兩人,又使用了開啟了八岐家的專門魔法門,到了醫院去。

§

雨女醒來的時候,旁邊只有八岐一個人在,早宮家的人在跟八岐家的人商討該如何補償早宮家的損失以及該如何處置那些傭人們。

「雨女,尼醒了!」八岐顯然一直在哭,眼睛鼻頭都紅腫腫的,臉上都還掛著淚水:「尼等我下,我去找醫生贖贖。」
「等下,我沒關係。」雨女覺得肩膀沒有感覺,大概是打了麻藥,而且因為睡得夠久了,所以他現在還滿清醒的:「八岐你沒事吧?」

「窩,窩沒事。」聽到這句話,八岐又大哭起來了:「對噗擠,都是窩害的!如果不是窩,雨女也不會受傷了!」
「你別哭啊。」雨女超怕看到八岐哭出來,因為看他哭自己也會覺得很傷心:「不然你來賠償我好了,這樣你的錯就不算數了。」
「賠償?」八岐總算是暫時停下哭泣,抹著眼淚,眼裡滿是疑惑。
「對,就是賠償,我聽老爸老媽說過,做錯事情只要賠償的話,就可以解決很多事情了!」雨女說著自己知道的事情,同時得到了八岐崇拜的目光:「尊的嗎?」
「真的呀!」雨女躺在床上點點頭。
「那窩要賠償你什麼?」八岐趴在床邊看著雨女蒼白的臉問。
「你請我吃一條巧克力好了。」雨女並不是真的想要跟八岐要求賠償什麼的,便隨便要了點東西,哪知道八岐用力的搖了搖頭:「不行!腫麼能只賠償巧克力!」
「......不然你這輩子直到找到你喜歡的人為止,都要聽我的話?」雨女想到之前早宮媽媽再看的電視節目,於是說出了電視節目的臺詞。

覺得這個要求很足夠的八岐這才點點頭:「豪,我都聽你的話!」

早宮家跟八岐家是怎麼處理後續的,他們兩個並不清楚,八岐只知道那個長年不回家的父母這才回家抱著自己說對不起自己,八岐劍也直接回來八岐家住,傭人們全不知所蹤,雨女也變得更受寵愛,父母也不太會拿哥哥姊姊跟自己比較。

兩人都還是一直保持著聯繫。

直到兩人十三歲時,八岐劍突然詢問他們願不願意加入Joker of death,兩人的生活才又有了變化。

§

Joker of death,名義上是一家普通的公司,實際上是在尋找七個宗罪的器皿的萬事屋。

曾經在那工作的劍看八岐跟雨女很有天賦,便說服兩家人,拉攏兩人進到公司。

也是在那裡,八岐遇上了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人。

§

十五歲有些叛逆的八岐把自己搞得像不良少年一樣,頭髮一半梳起來,嘴裡叼著一根菸,但因為雨女說了不要抽菸,他才沒有點上了菸頭。

「你聽說了嗎?今天有新人要加入JOD欸。」雨女拿著八岐剛買來的午餐道謝:「謝啦,我正想吃這家蛋包飯想吃很久了。」
「嗯。」話變少的八岐只是嗯了聲,拿出了自己的那份蛋包飯,分了一半給雨女。
小時候不準吃東西的歲月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影響,讓八岐吃的東西量很少,尤其是正餐,多吃一點就會吐,但唯獨甜點,八岐卻能吃很多,都不嫌多。

「新人聽說以前也過很慘呢,等等八岐你去找他把他帶來去新人的歡迎會吧。」雨女用自己的飯盒接過八岐給的一半的蛋包飯後說。
「我知道了。」八岐快速的解決掉自己的午餐後,就過去找新人了。

雨女只是看著八岐離開的身影,並沒有多說什麼。

§

八岐是在公司門口的櫻花樹下找到人的。
微風吹過,空中滿是花瓣在飛舞,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青少年在櫻花樹下仰頭望著櫻花。

八岐看呆了,他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他意識到自己一見鍾情,對眼前新來的人戀愛了。

「你是來接我的嗎?」鹽月此刻像名憂鬱的小清新,有夠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他開口,聲音沉穩的擊中了八岐的心,他嘴唇有點顫抖的說:「是,是的」

他知道,他這輩子一定都要獻給眼前的人了。

八岐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