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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3-21
來生約(二)

裘多壽沒有再昏睡下去,她下午剛醒,因為身體虛弱又睡了過去,當她晚上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全家人都待在病房裡,而且全家人都會Ives有說有笑的。

裘多壽突然有種錯覺,好像Ives也是裘家的一份子似的?

「三姊,妳會不會很痛啊?」最小的妹妹裘多喜很擔憂的問著。

「痛啊!全身好像散架一樣!偏偏還不能動,動一下就痛!」裘多壽忍不住要抱怨,一場車禍竟然讓她如此痛苦!

「也算妳倒楣,好好走在路上,卻被酒駕的王八蛋撞成這樣!」裘多祿一想就有氣!

更可惡的是酒駕肇事者還一副沒錢賠,無所謂的嘴臉,更讓裘家氣憤!

「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多壽的復健,醫生說,妳的腳是可以有機會走路的。」裘多福很認真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妹妹。

「嗯,我會加油!」裘多壽看著家人,尤其是爸爸和媽媽,她又內疚的說:「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傻女兒,胡說什麼呢!又不是妳的錯!」裘爸爸溫柔的拍拍裘多壽的髮頂,希望女兒快點恢復健康!

「喔!我真是太感動了!你們一家好有愛喔!我可以認識你們,真的很好!」Ives躺在另一張病床上,表情誇張的訴說他的內心情緒!

「到底為什麼Ives會和大家這麼熟?」裘多壽一直昏睡中的期間,根本不知道Ives已經和裘家聊得很投機。

「緣份吧!妳媽媽和多福給妳煮的粥,在妳昏迷的時候,全都便宜給這小子了!」裘爸爸取笑說著。

「嗯,真的很好吃啊!」Ives也附和的笑。

「三姊,Ives會教我英文。」還在唸大學的裘多喜也有話說。

「Ives去過很多國家,旅行的過程故事,可以讓我有些寫作靈感!」裘多祿很喜歡創作,她也不例外的和Ives很多話題可以聊。

「我和Ives也聊各國的美食,真羨慕他吃過不同國家的食物!」熱愛料理的裘多福也出聲了。

裘多壽依舊不明白,Ives是有什麼魔力嗎?竟然讓家人們都親近了他?

「多壽,妳再和我多聊聊天,妳也會喜歡我喔!我真的很喜歡台灣人,很有….」Ives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中文的形容。

「人情味啦!」裘媽媽笑著幫他接出口。

「Yes!」Ives不斷認同的點頭!

裘多壽看著Ives的活潑,她卻也忍不住輕笑了聲,這是她醒過來之後的第一個笑容,讓其他的家人們瞧見後,稍稍安撫了幾天前的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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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es只是輕微骨折,在裘多壽醒來後第二天,Ives就拄著拐杖出院了,原本Ives的病床換上了一位年紀很大的老婆婆,可惜老婆婆中風成了植物人,躺在病床上十分安靜,除了照顧的外籍看護,裘多壽沒有看見過老婆婆的家人。

「多壽,妳今天好嗎?」Ives的聲音在病房門口響起,人還緩慢的拄著拐杖,打著石膏的一隻腳笨拙的一步步走進來。

「Ives?你怎麼會來?」裘多壽一臉驚訝的喊道,又突然腦袋一轉,急著問:「你是不是回診?你骨折傷口嚴重嗎?」

「喔!妳別緊張!我很好!我很好!」Ives好不容易走到裘多壽的病床前,撐著拐杖站的直挺挺的一臉笑容。

「我就是無聊,想說來看看妳,順便說說話!」Ives笑的開心,裘多壽卻一臉茫然!

我們很熟嗎?裘多壽心裡嘀咕著。

「多壽,妳媽媽呢?怎麼不在?」Ives還是站著說話,心情看來很好。

「我媽去樓下拿我姊送來的午餐,我姊還要回去工作,她們都很忙,卻還要照顧我。」裘多壽邊說邊覺得自己很沒用。

「妳真好,還有家人!我現在這樣子,在台灣也沒有朋友,我根本不敢和我爸媽說,怕他們擔心。」Ives吐吐舌頭,一臉無奈。

「你要等到傷好了才回英國嗎?」

「嗯,應該是吧!我再想想,我還沒有把台灣玩一玩,很多地方我想去!」

「也要等你腳傷好了再說,你出院之後住哪裡啊?」

「簡單便宜的民宿,我只能暫時這樣。」

裘多壽和Ives竟然彼此聊了起來,裘媽媽回來病房的時候,也被Ives的出現嚇到!

而Ives是在午餐時間出現的,自然也被裘媽媽熱情的招呼,一同坐下來陪裘多壽吃午餐,裘多壽看他一臉滿足,突然懷疑他的出現是別有用心的!

「你!你該不會是故意來吃飯的吧!」裘多壽靠躺在床頭,激動的舉起手來指著他!

「啊!小艾是來吃飯的嗎?」裘媽媽也看向Ives。

「不!不是!我不是!我真的只是來看看多壽的!雖然你們家的飯真的很好吃!可是,我不是,真的!」Ives也激動的想站起來,卻忘了自己腿上還打著石膏!

頓時病房內一陣混亂!

Ives打翻了一碗湯,還抱著自己的腿喊疼!裘媽媽緊張的想去扶Ives,卻被翻灑的湯潑了一身!裘多壽不能做什麼,但是兩隻手本能的伸出,卻也只能停留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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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三個月,Ives每天都會出現在裘多壽的病房,出現的時間不一定,可是就一定天天來!

有時幫忙裘媽媽看顧一下裘多壽,有時和裘多壽聊聊天,更多時候是來吃飯的。

而Ives腿上的石膏已經被拆除,進入復健的狀態,但是裘多壽的康復狀況卻沒有眾人預想的美好。

裘多壽的雙腿因為車禍壓迫時間過長,她雖然有感覺神經,腿部會痛會癢有知覺,就是無法施力站不起來,手術的傷口大多癒合了,她也開始拄著拐杖嘗試走路,只是效果不如預期。

另外讓人感到無奈的,還有裘多壽的腎臟,她存留的一顆腎臟竟然無法順利進行排毒的功能,腎臟正在緩慢退化,醫生也擔心再這樣下去,未來只能洗腎。

這些問題對裘家是個不小的打擊,目前裘多壽的健康是裘家每個人都擔憂的問題,而住院的治療費用除了保險可以幫忙之外,裘家雙親更覺得壓迫的,反而是愈來愈不開心的裘多壽。

裘家的四個女兒都是開朗活潑的,裘多壽卻自從住在醫院後,笑容減少了、面容憔悴了、精神萎靡不振,常常發呆不說話,勉強微笑的樣子,讓所有人都看的出來,只是一張敷衍的面具!

裘爸爸是個公務員,除了星期六日和國定假日可以在醫院陪伴多壽,他晚上偶爾會出現在病房;裘家大姊找工作已經找了三年多,連連換了好幾個工作,並不是很順利;裘家二姊喜歡創作寫故事,晚上卻是在一間小酒吧打工。

目前因為裘媽媽幾乎都在醫院照顧裘多壽,家裡的一切瑣事都是裘多福和裘多祿分別整理,小妹裘多喜還在唸大學,另外也在一家水果攤打工。

裘家每個人原本都有自己的生活步調,卻在裘多壽住院後,每個人也都有了另外的擔憂和煩惱。

大家都希望裘多壽可以樂觀一些,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做?

憂慮的氣氛其實一直在堆積,沒有人願意說破,只是一日又一日的渡過,反而Ives的存在,成了大家傾訴的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