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五章: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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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3-22
「你要清楚,以什麼立場出手,你的敵人是誰,幫助的又是誰。」
「她可不止人類這個身份,雖然她目前可以控制毒素,那也不過是毒素還不強,未來不論她是否成就毒丹,她對人族、妖族,對整個世界都是威脅。」
「別忘了你和她因果連接,這份因果是他們的遺憾,他們希望你倆開花結果,卻不能保證一定會照他們期待的方向前進,更可能會重現他們的遺憾,如此一來,還不如讓她在此死亡,也好了結這份果。」
輕狂的解釋在腦海碰撞,看著那方戰場,伊秋蝶以一檔二,暫時扛住兩者攻擊,卻也只是短時間,每次的抵抗毒珠上就會產生一道裂痕,如今整顆毒珠佈滿裂痕,彷彿隨時會碎裂。
關精銳靠著本身的戰力與技巧迴避毒素,仇飛虎雖然戰力沒有提升,不過拓海期的修為依舊讓他掌握更高的控制,可憑靈力排開毒素而不傷及己身。
若說一對一或許伊秋蝶還有丁點抗衡的可能,可二人合力下,她只剩招架。
「噗!」
鮮血沿著伊秋蝶嘴角滑落,氣息縮減,那顆在八岐毒蛟體內的毒珠,再次出現一道深深的缺口。
下一刻,毒素化液,撲散開來。
「這該死的臭毒人!」
仇飛虎驚道,收刀連退。
闊刀沾到些許的毒素,直接繡化,變成廢鐵,蔓延而開的毒素更侵蝕他的防護。
這讓仇飛虎連忙催大體內的靈力,強固護盾逼出企圖入侵的毒素。
另一邊關精銳一擊得手迅速退避,危機感比仇飛虎還敏銳,或說在出手那一刻他就考量到這點了。
毒液撲散開來,濃密的劇毒,將大地染上一層迷霧,但凡接觸的荒獸、妖族或人類,都因這毒素而臉色發青,直接殞落。
因為這下攻擊導致伊秋蝶受創不輕,氣息是弱了,毒素卻更加強大了。
「就不能單純想幫她嗎?」
對此雲凡十分擔憂,衍下狀況對伊秋蝶十分不利。
「可以,但也只是繼續迴避問題。」
輕狂回應道,並沒有繼續解釋,她知道,雲凡不過是在裝傻。
「我……。」
雲凡掙扎著,不是不知道輕狂想表達什麼,而是慣性迴避。
他自然可以單純去救伊秋蝶,只是輕狂逼他正視的是後果與立場。
伊秋蝶前來最主要的原因是道蕨的回憶,不過只是表面,美饌早就消失了,伊秋蝶可能是用這藉口守護居民。
只是這些人民並不覺得伊秋蝶是在救他們,打從她與荒獸出現,再到劇毒爆發,居民根本沒有半點感激,還把對關精銳的仇恨都轉嫁到伊秋蝶身上,彷彿她才是罪大惡極的暴徒一般。
雲凡又該以什麼立場對上妖族他可以站在人族的立場,可是仇飛虎呢?又或者他可以直接只以朋友的立場。
只是,這一來又回到雲凡自身迴避的點,他對這世界有一層隔閡,就是當初心魔說的,他本質上是不想融入這個世界,可一但他幫助了伊秋蝶,就等於同需要對她負責,不是全盤負責,最少在未來若對方對世界造成某種影響,有一部分是他如今選擇導致的。
因果很複雜,可以說每件事情都有因果,人卻未必能理解每件因果,有時你能知道這是一種因果,卻無法清楚因果的影響力。
宋恬與容秀竹的遭遇,對雲凡來說也是因果,這份因果太短,並沒有影響多深遠,但對雲凡造成的衝擊卻是不小,如今又是抉擇,他卻不知該如何決定。
如容秀竹的遭遇,雲凡不過點一下,而對方的下場卻是悲劇,與其那樣,如果當初雲凡不出手,兩者或許會死,而當下死亡與之後的遭遇,又是哪一者更好?
正因如此,雲凡對這方面有所掙扎,這也是一種因果,他也擔心出手造成了更悲慘的結果,要迴避這點,就必須與對方牽扯更深,假如他與容秀竹、宋恬接觸更多,是否就能改變悲劇?
「狗賊!我殺了你!」
就在此時,爆喝聲從一側傳來。
一道身影直上城樓,搖手直前,他所過處,閃過道道黑茫,錯身之人無一不是一劍殞命,鮮血飛濺。
「快、快攔住這狗奴才!」
騷亂中傳來容千傅驚恐的聲音,身旁僕役擋在身前。
只是來者已經近前,而那些家僕根本無法抵擋,黑劍掃過由著咽喉噴濺鮮血紛天,別說家僕了,城沿本就聚集大量群眾,而他所過不管是家僕是百姓,但凡阻道者,全被他一劍斬殺。
「不好了!他、他偷了那把劍!」
見得那人,計燕珊失聲道。
來人就是聞華,他半張臉變得詭譎,長滿了肉瘤,陰邪而嗜血,手中黑劍傳遞著極其不詳的波動。
「狗、狗奴才你敢以下犯上!」
容千傅雖是不安,還是強迫硬氣道。
「以下犯上?以下犯上!就是你這頭畜牲害死了秀竹!我聞華就是奴才也只是秀竹的奴才,不是你的——!」
黑劍一刷而過,不同於方才一劍刎落,這一斬直接斷了容千傅一臂,黑氣滲透傷口,一道詛咒將得血液都凝固了,傷口處的血肉瞬化腐肉。
「啊!我……我的手……。」
容千傅痛得哀嚎,比疼痛更深是恐懼,他恍恍退後,背靠在牆沿上,慌恐伸手:「你……你別過來!我可是秀竹的父親……你這樣對我秀竹……。」
聽他這麼說,聞華露出冷笑,這時才想到秀竹,才記得秀竹是閨女,可他所幹的卻是毀了秀竹,逼死秀竹!
黑劍一抹再度掃過,又一劍斬斷容千傅餘臂,不待他哀號,那長劍瞬發穿入容千傅的胸膛。
黑氣蔓延,本就有著一定年紀的容千傅迅速衰老,殘餘的生機飛快被吞噬,肉身萎靡。
「是你!是你使她遭受到這一切,也是我的無能,我的弱小,無法拯救她、保護她!容——千——傅——我以靈魂詛咒你,要你永不入輪迴,天地多少載,你的靈魂就該被詛咒多少載!」
聞華咬牙憤恨道,扭曲的臉龐浮現兩股力量,恐怖的肉瘤朝還算完整的半張臉蔓延,另半張臉又有著道道邪氣逼退這些毒瘤。
功德在身,雲凡可見那道脫離肉身的靈魂被漆黑的枷鎖綑綁,鎖鏈上散發著黑色氣體,不知是冰冷還是灼熱,烙印上靈魂,冒著白霧,而容千傅的靈魂放生哀號。
這道靈魂一般人看不到,也沒人能察覺,鎖鏈將他往下拖去直沉地底,消失在雲凡眼前。
黑劍抽出,聞華一腳將容千傅的屍首踢落城牆,凝視著城外的戰場,嘴角勾勒出冷漠:「你放心,很快會有其他人與你相伴。」
語落身動,他一步躍下城沿,朝伊秋蝶所在處奔馳。
身形穿越群眾與荒獸,漆黑的劍身連連揮斬,但凡擋道的生命,都被無情收割。
當他靠近伊秋蝶,一身的黑氣已經將他完全籠罩,黑氣讓他無視周圍的毒素。
伊秋蝶本就接應不暇,聞華來勢又不慢,轉眼間已經對方,當那黑刃高起,他的動作卻忽然一緩,滔天的邪氣陡然爆破。
「給我住手!不准你傷害她!」
聞華聲音扭曲,與腦海的那股力量對抗著。
這時那仇飛虎直接一爪轟來:「滾開腦缺!」
迎面對上這一掌,聞華瞬發狠戾,黑劍再起,邪氣爆衝。
鏘!
黑劍與大手衝撞下,陰寒的邪氣延伸而去,仇飛虎大驚,收掌速退,可這股力量卻依舊有幾許滲入他的體內。
陰寒的邪氣,如蚹骨之蛆,一經沾染就難以根除,僅是些許,卻在他靈魂落下烙印,哪怕死亡都無法根除。
「……。」
看著那方戰鬥,雲凡不知何時握緊拳頭。
雖有聞華替伊秋蝶抵抗,可他本身也是不定時炸彈。
這個聞華進臨入魔,身有獸毒,那半張臉就是這原因,而另外半張又因為被那把魔劍給影響。
如今聞華還有神智是他的意志堅定,如果獸毒徹底侵蝕佔領了整張臉,聞華只會變成毫無思維的怪物,而被邪氣徹底侵蝕,同樣會變成毫無神智的劍奴。
這把兵器是兇兵,祂的仇恨無從化解,除了殺戮同樣沒有其他念想。
這一切不是雲凡一手造成的,卻也有所因果,此刻在他內心那牴觸的大網似乎被什麼撕開了一角。
也在這時,關精銳眼上那雙目忽然敞開,雙眸忽然看向聞華。
後者登時一愣,劍尖一轉,直接襲向伊秋蝶。
「不好!」
雲凡驚呼出聲,終於動身。
身法運至極致,在那長劍落下前趕到,氣劍指一出,氣盪撞上黑劍。
只聽鐺的一聲,黑劍晃蕩,邪氣瞬間蕩漾開來,黑劍之中道道詛咒之力奔騰而出,直撲雲凡而來。
「天罡印。」
雲凡收指,掌成印,那金光大印蓋了過去。
鐺的一聲,大印轟退了黑劍,一下撞上聞華胸口,將他給打了回去,功德做裟批覆雲凡身軀,阻擋對方的邪氣與壓制那股詛咒的力量。
「醒來!」
對著雲凡雲凡斷喝一聲,飽含龍威的聲音直入聞華靈魂,讓他陡然一愣,回神看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天地間,只剩一枚琥珀色的瞳孔。
聞華目光雙眼一瞇,在這一刻瞳孔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與她相處的點滴,這讓他落下淚滴,淚水烏黑滿是煞氣。
「是你這畜牲!」
現實中,關精銳震聲怒吼,自然是認出雲凡了。
他那瞳上雙眸中浮現一道神虹,對雲凡一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