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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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3-19
森林裡面有各種不同的木屋,裡面的人像外面人類世界一樣,只是是過著非常簡樸的生活,就像回到過去一樣,跟自然同生共榮的古代生活。
不過所有人都很親切對著她們打招呼,但同時有些人一看見悠娜就露出驚喜的表情。
悠娜注意到這點,但也只能先表現出不在意的樣子,繼續跟著維琪往前走。
「前面就是長老的房子!她看見菲莉絲一定會很高興!」
菲莉絲一臉困惑,但也只能苦笑點了下頭。
三人最後來到外頭用許多花裝飾的屋子,規模也比其他大上一些。
「就是這裡了,請進吧!」
維琪打開了門,從門看過去有個年長的銀髮女人跪坐在布團軟墊上。
女人的眼神銳利,卻可以從她的眼睛裡面看見她的純真。
「歡迎回來,我的孩子。」
女人有著長長的耳朵,她抬起頭來,先是對著菲莉絲打了個招呼,然後看向在一旁的悠娜。
「也歡迎你的到來,悠娜.蘭特。」
「你知道我?」
「大小姐認養的女兒,在精靈的世界,已經傳遍許久了,很榮幸能跟你見面。」
「你是......」
女人緩緩站起身來,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著不像年老者該有的衰老,也隨著她每一個動作,她身上的氣息越來越有活力,等到她站起來的同時,原本年老的身軀,有如穿過時光一樣,變成年約十八歲的少女,原本黯淡的灰色頭髮,也變成充滿光澤的銀白色,少女像風一樣瞬間就走到了悠娜身前。
「風之精靈.溫蒂妮雅。」
不用少女開口,悠娜的嘴裡自然說出這個名字。
「果然是惡魔之眼,一下子就看穿我的本質了。」
溫蒂妮雅臉上帶著微笑。
「或者該說是真不愧是大小姐的女兒?啊,多莉安娜很討厭我稱呼她為大小姐,幫我保密吧,這個習慣我還真改不了。」
溫蒂妮雅將手指放到唇邊,臉上帶著甜美的微笑。
溫蒂妮雅捧著悠娜的臉,又說了一次。
「歡迎來到精靈的世界,同時擁有魔女的傳承,惡魔與天使之血的你,想要知道些什麼?」
「你稱媽媽為大小姐?難道你跟媽媽是精靈的契約關係?」
「我們的關係很複雜,在我還沒取回精靈的記憶之前,我是她的護衛,後來我確實有以精靈的形式簽訂契約,直到現在還是有效,不過她給予了我自由,我跟里歐結婚,那一段時光是我最幸福的時候,但里歐畢竟是人類,在他死去後我也放棄了人類的身分,回到了精靈的世界,人類的世界是無法接受像我們這樣的存在的。」
悠娜苦笑了一下。
「人類的世界確實無法接受,魔法師與精靈的生命實在比普通人類長太多了,而且能力上也有絕對性的差異。」
「所以在那之後,大小姐他們做了許多事情,為的就是維持平衡。」
「像安比里那樣的處置嗎?」
「你是說那條水龍嗎?那是其中一種處置,對於人類來說,水龍就是邪惡的存在,有一天人類一定會無法忍受水患而討伐安比里,那樣將破壞原本的平衡,所以才替安比里設下結界,外界的人類無法打擾他的安眠,而他也約定不再干涉水患。」
溫蒂妮雅臉上帶著微笑。
「也有像我這樣,給予我們這群精靈安穩的生存空間,與人類共同生存,當然這裡的處置並不是由大小姐一人完成的。」
「當時的情況是怎麼樣?」
「那就要從很久以前說起來了,在卡爾先生還有蘇菲小姐他們生下小孩後,他們才開始這段旅程的。」
「卡爾跟蘇菲?他們是媽媽最好的朋友對吧?」
溫蒂妮雅苦笑了一下。
「那段旅程對她來說,或許是最幸福也最煎熬的旅程吧?」
「幸福又煎熬?好難懂。」
「他們是多莉最愛的人,但是他們是不可能回報大小姐這份感情的人,儘管如此她的溫柔不曾要求過回報,或許是覺得只要守護在他們身邊就是最好的回報了吧?」
「這樣啊,媽媽到現在也還陪在他們身邊。」
溫蒂妮雅嘆了口氣。
「但很殘酷的是,在最後他們的夥伴相繼離去,就連蘇菲小姐都死了以後,留下來的剩下卡爾先生跟大小姐。」
「卡爾先生也是魔法師嗎?」
溫蒂妮雅搖了下頭。
「他不是魔法師,而是擁有惡魔之眼的男人,也是結束那血緣得到解脫的人。」
「惡魔之眼到底是什麼?」
「我們原本以為惡魔之眼在卡爾先生之後就會消失,但他們的後代也出現了惡魔之眼,不過並不是每一個後代都有,似乎是隨機遺傳的。」
「跟我一樣呢。」
「不過沒有人知道惡魔之眼的由來,不過有一件事情我認為只能拜託你。」
「什麼事情?」
「請解放大小姐吧。」
「什麼意思?」
「大小姐在那之後,就把心鎖在那個房間了,在蘇菲小姐跟卡爾先生死後。」
「他們兩人的墳墓到現在都還在媽媽的房間。」
「棺木裡面什麼都沒有了,但大小姐還是不願意離開,因為......」
溫蒂妮雅抿了下嘴唇,考慮著要怎麼說下去。
「請繼續說下去。」
悠娜催促道。
「卡爾先生最後是被大小姐殺死的。」
「怎麼會?」
「卡爾先生的身體是由鍊金術鍊成的,那樣的身體只要靈魂附著在上面,是永遠不會死去的。」
「過去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那是一段很漫長的故事,卡爾先生跟蘇菲小姐為了擺脫他們的宿命,做了很多事情,但很顯然他們還是失敗了。」
「因為血緣還是依然遺傳在這個世上?」
「是的,不過大小姐觀察了很長一段時間,繼承他們天賦之人似乎並沒有受到宿命的制約,大多平靜度過一生,所以也算是成功吧?」
溫蒂妮雅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
「所以請你幫助大小姐吧,你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將她的心從那個房間帶出來。」
「那你可以多告訴我一些關於媽媽的事情嗎?」
「很多事情不是靠我用說的就能解釋,更何況憑你的眼睛,更應該自己去探索,你可以去大小姐過去的家,相信那裡可能會留下許多資料。」
悠娜點了下頭,這時目光移向在一旁一直注視著溫蒂妮雅的菲莉絲。
菲莉絲水靈精的大眼睛看著溫蒂妮雅的臉,不過更在意的是她的耳朵。
「我們家族是你的後代嗎?」
溫蒂妮雅點了下頭。
「你的頭髮真漂亮。」
「謝謝,爸爸媽媽也這樣說,他們也說我的頭髮很漂亮,但我沒想到我的家族是精靈跟人類的混血,這樣我的壽命會像你們一樣嗎。」
「我想不會,不過你很特別,已經很少有人跟你一樣有雪白的頭髮了,而且能讓維琪這樣有靈性的動物精靈這麼喜歡你,我想你或許有比較純正的精靈血統也不一定。」
「那麼維琪呢?她是精靈?」
「很多動物其實都是精靈,只是人類大多不會知道,而且對我們精靈來說,肉體死去後只是另一個型態的生命開始。」
「就像媽媽一樣嗎?媽媽的身體已經死去了,但是卻還是能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大小姐比較特別,不過也可以這麼說吧。如你所說的肉體的死去不是真正的死亡,有些人死去後靈魂會以飄渺虛無的狀態殘留在這個世界上,也有像我們一樣精靈化繼續存在。」
溫蒂妮雅拍了下手,一個比她矮了一些的少女從房內走了出來,她端著茶水跟餅乾放到桌上。
「這是我妹妹,平常是在精靈國度莉迪雅,暫時在我身邊。」
「妹妹?」
「是的,我妹妹,妮可羅茲,很可愛吧?」
妮可羅茲臉上帶著笑容,不過比起悠娜,她更仔細看著菲莉絲。
「長得好像。」
溫蒂妮雅也同樣露出微笑,那笑容很溫柔。
「是啊,跟她很像。」
菲莉絲一臉疑惑。
「你跟我的女兒很像。」
溫蒂妮雅將她抱進懷裡。
菲莉絲內心感到一陣溫暖,竟然一下子就睡了過去。
「就像是真的母女一樣。」
悠娜脫口說出這句話。
妮可羅茲也點頭認同。
「這孩子受過很多苦吧?」
「她的家族發生很多事情,所以應該有很多煩惱藏在心裡吧。」
「要不要讓她在這過一天?」
妮可羅茲笑著提議。
「她都睡成這樣了,想把菲莉絲從溫蒂妮雅小姐身上拉開還比較困難。」
悠娜臉上堆滿笑臉,伸出手捏了一下菲莉絲的臉頰。
「那麼你呢?」
「我想我要回去才好,克麗兒醒來沒看到我會擔心。」
溫蒂妮雅瞪大了眼睛。
「克麗兒怎麼會離開學院?」
「克麗兒現在是負責照顧我,不過在離開學院後,媽媽說不再當她的主人了,我想她心裡也很難受吧。」
「我想是吧,很像大小姐會做的事情,你會想要當克麗兒的新主人嗎?」
溫蒂妮雅瞇細著眼睛看著悠娜。
「不會,我打從一開始就不打算當克麗兒的主人,她是我的家人。」
「可是她是人偶,而且還是鍊金術做成的人偶。」
「即使如此,她永遠是我的家人,我會保護她。」
溫蒂妮雅目光看向房門外。
「她是這麼說的,克麗兒。」
克麗兒拖著有些疲倦的身體,走到悠娜的身旁,她的出現出乎悠娜的預料之外。
「我很感謝小姐這樣看待我,但是我的內心現在還無法接受,我依然會持續服侍小姐,因為小姐是我最喜愛的多莉安娜主人的女兒,同時也是我最愛的小姐。」
悠娜拍了拍克麗兒的頭。
「那有一天你會把我當成家人嗎?」
克麗兒沉默著,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彷彿看到那時候的姐姐跟多莉小姐。」
「是啊,那時候我也是這樣,是里歐帶我瞭解大小姐的心意。」
溫蒂妮雅帶著笑容看著克麗兒。
「溫蒂妮雅小姐,好久不見。」
「真的很久,幾十年還幾百年了?」
「不知道,沒人會去在意那漫長的歲月,不過主人還是很想念你。」
「我會找一天去跟大小姐見面,不過並不是現在,倒是你,離開學院的日子如何?」
克麗兒想了一下,露出微笑。
「很有趣,有很多學院裡面沒看過的事情,而且在悠娜小姐身邊也讓我很滿足,應該算不錯吧?」
「那就多享受這趟旅程吧,或許很快你就能接受大小姐不再是主人的事實。」
「溫蒂妮雅小姐,你應該認識創造我的人吧?她當初為什麼會創造我?」
「最初的目的主要是為了替大小姐處理學院的事務,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想你的印象很模糊吧?最初大小姐是反對這件事情的,但卡爾先生跟蘇菲小姐都認為必須有個人能一直陪伴她,所以才決定把你創造出來。」
「那麼創造我的人,是誰?」
「是個叫夏卡娜的鍊金術師,廣義來說也是卡爾先生的妹妹,不過她同時也是魔法創造的人偶。」
「她現在還活著嗎?」
「不清楚,她最後離開了所有人,原因我不清楚,但她把鍊金術帶給了人類,也可以說是現代鍊金術的祖宗了吧。」
「所以有可能還活著嗎?」
「我想不太可能,魔法人偶畢竟不是精靈,魔法人偶的身體會因時間的流動而腐朽,但還是比一般人還要長壽吧。」
「人偶是可以修復的,所以也有可能活著不是嗎?」
「能修復魔法人偶的人只有魔法師,鍊金人偶就有點不同了,鍊金人偶可以倚靠魔法師也可倚靠鍊金術師製作新的人偶身體來替換。」
悠娜這時想起學院的愛米。
「那麼愛米老師呢?她也是人偶吧?」
「她是特殊的,與其說是人偶,比較接近人類吧。她的靈魂是古代的愛米莉雅公主的部分靈魂,身體是靠魔法創造的,那是非常古代的魔法,更接近神一樣的力量,所以才會像現在這樣可以永恆生存下去。」
溫蒂妮雅看著在她懷中的菲莉絲,她皺了下眉毛,似乎是因為聊天的聲音打擾到她的睡眠,所以才在睡夢中做出了小小的抗議。
「我看你們今天就在這休息吧,這裡是精靈的世界,也不需要煩惱魔力不足的情況吧?」
「溫蒂小姐很愛惜菲莉絲呢。」
悠娜注意到溫蒂妮雅對菲莉絲的溺愛,於是調侃說道。
「有人會不愛自己的兒女嗎?」
悠娜聽了只是點了下頭。
她認同這句話,因為她知道,不論她在哪,多莉安娜都會掛心悠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