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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3-18
米拉帶著茶理逃離舊醫院後,踏上通往後山的小路,朝著山區逃亡,尚未完全入春的森林,又濕又冷,泥濘的道路掉滿腐敗的落葉,還沒長出葉子的樹枝枝條像鬼魅一樣陰鬱的扭動,世界似乎變成了黑白電影,抹去了所有可以辨識的春意,彷彿進入了無盡的冬天,茶理一邊向前奔跑,一邊試圖整理思緒,但逐漸黯淡的視野,青翠的綠從視野中徹底抹去,泥濘的土覆蓋在大地之上,也許一切的美麗都將離他而去。

林中樹叢中原本躲起來的小動物,在他們到來時驚嚇的四處逃竄,但茶理發現,跟之前他和約翰一起來打獵時比起來,那些動物的動作似乎比以前慢了許多,這才猛然驚覺,這個世界似乎被人按了慢速撥放紐,一切都進入了慢動作模式。

他們來到一處淺淺的洞穴,暫時可以遮風避雨,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他們決定暫時在這裡度過這段夜晚,距離洞穴不遠處有一個小水漥,茶理走過去想稍微洗一下手。

他在水漥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一頭雜亂的黑色短髮布滿斑斑血跡,暗色的瞳孔黯淡無光,原本還算乾淨的臉頰此時卻布滿灰塵與淚痕,口腔中多了幾根歪曲的利齒,他抓抓自己的頭頂,有一對畸形的隆起為他帶來更豐富的聽覺,鼻子似乎也能嗅到森林中更加複雜的氣味。

我還是人類嗎?

「你很幸運,沒死。」米拉在他身後這樣說。

茶理低頭,手指間隙破裂的皮膚以異常的速度在癒合,但只要一用力,伸出間隙那些鋒利的獵刀狀利爪,皮膚會再度爆開並伴隨劇痛,就算說是喚醒遠古的巨狼之力但也太超過了吧,狼應該是不會有這種腳爪的,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黑科技,大概是威爾森掌握了什麼改造人體的技巧所以在胡搞瞎搞吧。

原本白色的破短袖也被染成了紅色,幸好外披的大衣是黑色的,幾使被潑了血也比較不明顯,茶理循著水漥想找更多的水清洗自己。

但似乎不用了,因為此刻天空降下了傾盆大雨,他就這樣站在雨中盡量清洗血跡,原本隱隱約約的頭痛逐漸劇烈起來,他發現在昏暗的森林中還能看到物體的輪廓,這才驚覺剛才的退色和慢速景象,難道說他的視覺也受到藥劑的影響了嗎?逐漸往狼的方向靠攏。

我還算人類嗎?

他繼續朝森林深處走去。

為何要走進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雨停了,針葉樹林尚未完全遮住夜空,依稀可見沒有月亮的星空,他彷彿闖入了一個奇異的空間,照理來說溫和的星星對他非常不友善,逐漸排列出令人不安的形狀,漆黑的樹木像鬼魅一樣搖擺著,像是歡迎怪物到來一般,擅自移動並列隊歡迎,這使茶理感到恐怖與狂躁。

他再度伸出爪子,任憑利爪撕破自己的皮膚,往一棵朝他靠近的松樹畫過去,松樹應聲倒地,發出怦然巨響,漆黑的夜鳥嚇得飛散開來,淒涼的慘叫悲鳴。

「哎呀,你用了那管藥劑啦?真高興。」

背後傳來熟悉的說話聲。

一轉身,威爾森一手拿著提燈笑瞇瞇的站在樹叢旁,米拉也在他的旁邊。

「你突然走出去嚇死人了,要追上你時遇到了笨蛋醫師,就一起過來了。」

「我知道森林中有個不錯的避難所,跟我來吧。」

威爾森帶他們爬上了山路,走了好一段距離之後,來到一個破舊的山莊。

「米拉哥哥出現了!」

「就說他不會那麼容易死掉的嘛!」

小光和小草正在生火的時候看到茶理他們回來,開心的打招呼。

「小高、約翰呢?」米拉問。

「他……為我擋下了一槍。」

「約翰叔叔則是在格鬥的時候被偷襲……。」

四周一片靜默。

「從營地逃出來的還有十幾個人,傷勢都不太嚴重。」

「我去給那些人檢查傷口,你們來幫小草他們弄晚餐吧」

威爾森說完就走進山莊裡了。

「晚餐……」

「倉庫裏有我們之前藏進去的一些罐頭,我們去拿吧。」

處理完晚餐、幫忙分配完食物之後,因為山莊的休息區已滿,茶理和米拉躲到倉庫的一個角落去休息。

「威爾森說月之宴會又要舉辦了,在下一個滿月。」米拉說。

「滿月……那大約是兩周後?他從哪裡來的消息?」

「不知道,只說那裡面有他的眼線。」

「這樣啊……呃。」

茶理又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

「怎麼了?」

「應該是藥劑的副作用吧。」

「早點休息吧,這裡有一些剩下來的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