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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3-16
皇甫時和張書恆在歸途道路上,日落餘暉灑滿天際,天色由橘紅漸變成灰紫,在長途開車的無趣與疲勞之下,張書恆開始變得有些恍惚。

「打起精神來,現在正處逢魔時刻,我可不想出什麼意外。」皇甫時彈指出聲,將張書恆的瞌睡蟲都給嚇跑了。

逢魔時刻,即在晝夜交替之際,正是人界與冥界之間的結界,最為薄弱的時候,此時,容易出現試圖闖入人界為非作歹的魑魅魍魎。

張書恆拿出超級酷涼的薄荷口香糖,一把塞入口中,咀嚼了幾下,一股直沖鼻腔與腦部的清涼感,讓他瞬間從炎夏到寒冬,讓他馬上電力加倍,精神滿滿,可以環繞地球十周。

「不對!」皇甫時看到一團黑影竄入車陣中,「有東西來了,現在這附近哪裡適合佈結界?」

當在過客人潮洶湧的地方,復歸師第一守則,便是將戰場遠離過客,以免意外發生,無法善後。

「等等…我看…三百公尺後,可以下交流道。」張書恆迅速查看衛星導航地圖。

「小黑,你先誘敵,小心點!」皇甫時幫獬豸降下車窗,轉頭告誡牠。

「知道了咩~」獬豸隱身並同時釋放出些微氣息,神獸可是魔物的十全大補獸,只要吞食了神獸,魔物的實力便會大增,因此沒有魔物會放過獵殺神獸的機會。

獬豸在車水馬龍之中,一邊注意閃避過客的車輛,還要一邊小心魔物的襲擊,最後,牠看見了那團黑影,「咩~」朝牠啼叫一聲,引起牠的注意,魔物注意到牠,卻似乎有點遲疑,但還是咬上了誘餌,追逐著獬豸。

皇甫時一邊查看情況,並使用一些較不明顯的小法術,協助獬豸,並干擾魔物。

待他們溜下交流道的長坡後,魔物似是放棄了獬豸,轉而想攻擊一輛載滿過客的小巴士,牠化做人形的模樣,現身在車前,導致小巴士司機為了閃避牠,連忙緊急煞車,並將行徑方向偏移至路旁護欄邊上,車體差點因重心不穩而翻覆,但還好只是稍微擦撞到護欄而已。

「糟了!」皇甫時見狀,不等張書恆停車,立刻打開車門,跳下車的同時,使用束縛咒,只見符籙化做一條金繩索綑住魔物,他用力一扯,將魔物甩到交流道旁的空地,他也因衝擊力滾落到那綠化過的草地,翻滾了幾圈,直到撞上樹幹。

獬豸連忙上前糾纏住,正要掙脫的魔物,而張書恆則趕緊設下結界,並查看過客情況,同時通報協會,請求附近的善後者前來協助。

魔物原來是個滾地魔,牠可變幻成各式各樣的形象,但大多是以大黑狗的模樣出現,喜歡在路上翻滾,或變成人形撲向行進中的車輛,因此,常造成車禍事故發生。

「滾地魔,你可知錯,非人不可驚擾過客。」皇甫時再次加固束縛咒,「一旦造成了傷亡,你沾上了因果,就不可能進入輪迴,再次投胎,而且會被裁決者處分。」

「…我怨…我恨…」大黑狗因怨氣變得更巨大,當牠身影變大後,可清楚看見無數個小動物的身影,血淋淋的,毛皮稀疏的,骨頭突出的,支離破碎的,甚至薄薄一片的。

產生滾地魔的原因,大多來自於路殺動物靈的怨念,當牠們凝聚眾多的負面意念,就會變成了大黑狗的模樣,最後成了滾地魔。

為什麼牠們受到如此的對待?牠們沒有做什麼壞事,卻被人驅趕虐打,牠們只想好好生存而已,不挨餓受凍罷了,最終,卻只得到無盡的寒冷與疼痛,這樣的怨念如雪球般,越滾越大…於是,牠們開始憎恨人類,並意圖讓他們也身受其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滾地魔,放下吧!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傷害過你們的,沒有人給過你們溫暖嗎?沒有人愛過你們嗎?」皇甫時試圖喚醒,曾經在牠們心中遺留過的一絲溫情或信任。

滾地魔顫動了身影,像是被打開了心中最為隱密、寶貴的盒子般,一串晶瑩剔透的淚珠滑落,牠血紅的眼睛也漸漸變成了棕色,那像是棘刺般怒張的毛,也變得平順。

「想…街角喂我的…麻麻…可是…病了…再也…不見了…想她…」

「謝謝…痛痛時…抱我的手…溫暖…」

「記得…叫我時…溫柔的聲音…想…很想…」

「我迷路…小主人…傷心…可是…回不去了…」

眾多的小動物喃喃訴說著,牠們的故事,牠們的不捨與想念,最後,皇甫時為牠們念誦往生咒,並目送牠們最後一程,在牠們身影掠過剛剛那台小巴士時,一個稚嫩的聲音說:「狗狗,掰掰~」車窗內的小女孩,向滾地魔揮揮小手。

「謝謝…對不起…」牠的身影消散在空氣之中,只留下餘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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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顏橙辦理好一切手續後,他迫不及待地,和喬旻曦一起前去吳家,幫顏酒搬家,和室友們友好的交流一遍,還成功要到梳妝台,雖然被坑了一筆,但最後結果總是好的。

搬運過程中,錢麗梅牽著吳常青,在窗檯邊冷眼看著,而吳富則是站在門口,大概是怕他們搬走不該拿的東西。

最後,車子離開前,顏酒轉頭看向這個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

「終於只剩他們一家四口了…掰掰…吳若九…」她這個外人終於離開了,在有點慶幸時,她看到屋頂上彈跳著的小白點,她忍不住笑了,還有,她等著與另一個家人的重逢。

車子行駛了許久,顏橙突然注意到遠處,「咦?是有事件嗎?」

「看來又是非人驚擾了過客。」喬旻曦答道,「要下去幫忙嗎?」

「不用,我看到八少和書恆了,而且事件看似在收尾了,善後者也抵達了。」顏橙看到皇甫時一身白衣黑褲,沾滿了泥土和草屑,感覺戰況激烈,雖然八少年紀尚輕,但任務完成率極高,感覺沒什麼事件能難倒他。

後座的顏酒聞言,也看向車窗外的場景。

那一身白衣…怎麼感覺…有點眼熟…

視野在遠一點,看到了獬豸的身影。

喔!那隻小黑羊…是他呀!

在獬豸注意到她視線後,往她方向看過來時,顏酒急忙低下頭,害怕被瞧見,畢竟她晃點了一隻羊,感覺還是隻會記仇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