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影之火 (3)

本章節 5250 字
更新於: 2022-03-08
  街道上充滿鮮血,這裡是夏奈勒市區的中央廣場,是一個大圓環。

  在中間的雕像是一副女神像,左手上拿著火炬,像是在照耀著世界一般,為世界點亮光明,但是現在這副女神像被人民的鮮血所沾染,象徵著正義的破滅。

  此時,一位穿著樸素衣裝的青年被一名手臂粗大的壯漢一手抓住,並且朝向女神像摔了過去,鮮血也在男子的身軀中迸出。

  「啊!!!!!!!」

  男子發出哀號之後便失去意識,壯漢也放下了這名男子,繼續朝其他人漫步走過去。

  「不要過來……」「該死的諾瑪人……」「給我走開啊!!」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位壯漢盯著,很怕被他當成下一個目標,朝著女神像甩過去。

  「諾瑪人……諾瑪……」

  壯漢疑似聽到有關這一個字詞,一瞬間就已經移動到其中一名男子後方,並且一拳擊向他的後背,彈指間,因為這強力的衝擊,男子在什麼都還沒來的及反應的情況下,撞到了女神像。

  雖然女神像沒有因此而倒下,但是男子後背大量噴血,他估計也沒辦法活下來了。

  「你們……混蛋……」

  壯漢兇狠的眼神盯著每一個人,只要有誰觸犯到他的底線,抑或是在他的眼前逃走,他就會把那個人扔到女神像那邊,這樣的行為算是對這位女神的諷刺吧……

  接著,似乎有一個人位於壯漢的對面,看到這樣的慘狀,他忍不住往反方向逃了出去。

  然而,壯漢的眼睛很銳利,轉眼間壯漢就已經瞬移到逃跑者的眼前,這無預警的閃現也宣告了他的死亡。

  「flist supernate」從他的右手掌前出現了一道旋風,使得逃跑者以近似聲波的速度擊飛到另外一處,這次沒有擊中女神像,所以這樣的攻擊幾乎可以認定逃跑者的死亡。

  但是,壯漢往逃跑者的方向走了過去,他想確認那個人是否還有意識,而且他很有可能高機率再補一拳。

  只見壯漢緩慢的行動持續著,其他人也沒辦法做出任何動作,在這場上似乎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回的去了。

  當壯漢站在逃跑者的前方時,靜靜看著他不久後,下一個動作就是握緊雙拳,準備來一場大屠殺。

  「啊!!!!」

  一聲大叫震撼全場,沒有人的視線能夠移開,也沒有人的力氣能夠和他對峙,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幕屬於壯漢的腥血狂歡。

  然而,一道空氣波從另一邊傳來,阻止了他的行動。

  「呵……」男子發出了短暫的聲音,那是受到傷害所發出來的驚嘆,這道劍波恰巧的命中了男子的右臂,而且砍的不淺,這使得他沒辦法使出右手的力氣。

  接著,又有兩道劍波傳了過來,這次瞄準的是男子的右腿和右腳,這一下去,也切出了不小的傷口,鮮血持續由動脈中迸出,在壯漢的右手和右腳上染出了一片紅。

  「該死……肌肉和骨骼似乎受損了……」

  男子這下沒辦法用雙腳走動了,如果沒有人靠近他,靠單手單腳是沒辦法輕易傷到其他人的。

  在街道的另一方,那位釋放出劍波的傢伙現出了原形,她有著棕色短髮,身穿著白色襯衫、黑色短褲,雖然看起來不太像是警備隊的人,但是這樣的魔法能力和精準的力道,實力不容小覷。

  她是夏麗.利西圖拉,手上拿著是一把投影長劍,周圍散發著綠色的光芒。

  「啊!!!!!!!!好痛!!!!!!」壯漢此時受到了很大的傷害,無法像剛才的移動,但是只靠單手單腳,似乎也能和平常人一樣移動,這傢伙的怪力已經不能和一般人比較了。

  夏麗持續靠近,只是對付這個傢伙似乎沒辦法用正常的方式制服他。

  「殺了妳……」

  壯漢卯了勁向夏麗衝了過去,其速度之快雖然不如剛才還快,但是仍然會讓人感到措手不及。

  夏麗面對如此情況,先是畫了個魔法陣,接著說出咒語,儘管壯漢幾乎快接觸到夏麗,但是魔法也在這時應驗。

  「enges scape」此舉讓夏麗瞬間移動到前方三、四步的距離,而這樣的距離就已經位於壯漢的背後了。

  接著,夏麗的下一個動作就是往壯漢的左腳刺進去,這使得壯漢發出更強悍的大吼。

  「啊!!!!!!!」

  這樣的傷害幾乎遠超於其他人的傷害,雖然不到致死的地步,但是幾乎沒有人能夠承受得住這般折磨。

  接著,夏麗走到壯漢的前方,又將幻影劍刺向他的雙手,讓他的四肢都失去力氣,看來她打算活捉名壯漢。

  「帕里夏!你已經逃不掉了!」

  儘管這位被稱呼為帕里夏的壯漢已經無法走動,他的臉仍然一副不服輸的樣子,是不屈就於這樣的結果,還是其實他早已有另外的打算。

  「等一下我們的人就會過來制服你了,若是向法院認罪的話或許法官能讓你死的輕鬆一點。」

  儘管是面對一位殺人無數的瘋子,夏麗仍然不打算立即殺掉他,或許她不忍的下心吧……

  然而,帕里夏聽到這句話時,狂然大笑一番。

  「喂!你在笑什麼?」

  夏麗此時還搞不懂帕里夏為何如此大笑,畢竟這樣的仁慈已不多見。

  「你還真是慷慨呢……要是我的話──」

  頃刻間,趴在地上的帕里夏突然消失無蹤,憑恃整條街道都沒有看見他的蹤影。

  「這……難道……」

  夏麗發覺不對勁,往上一看才驚覺大事不妙。

  「啊!!!!!」

  帕里夏從夏麗的上方突然往下掉,夏麗幾乎沒有反應時間,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壯碩的傢伙壓死。

  但是,一道風波從不知何處傳了過來,直把夏麗的身軀吹到距離原地不遠處。

  「aerise supernate」這是魔法的咒語,而這也在這般緊急時刻救下了夏麗。

  「喂!!你在幹什麼!!不要愣住了,快點殺掉他!」

  強氣的聲音是從亞麗莎的耳中傳過來的,夏麗也及時站了起來,但是她和亞麗莎的想法卻不一致。

  「但是,我覺得沒必要,我們只知道他殺了很多人,但是……」

  「你到底在想什麼???你應該也知道他是十惡不赦的瘋子,你讓他縱容的話只會製造出更多麻煩!還不趕快給我殺掉他!」

  「喂……」

  夏麗逐漸靠近帕里夏,但是遲遲揮不下結束生命的那一刀,因為夏麗從未殺過任何人。

  「我……不敢殺人……」

  夏麗的雙手發出顫抖,幻影劍也因為握不住而掉落,化成光芒消失在空氣當中。雖然聲音有傳達出去,但是兩人的距離太遠,亞麗莎只看到夏麗的嘴不停地抖動。

  而在亞麗莎的後方似乎有其他的強盜,雖然她能夠及時反應,但是這就沒辦法催促夏麗動手。

  「該死!!這群強盜,怎麼會在這時候衝過來,還有十幾位……」

  即便夏麗看到了現在的處境,似乎也難以動手,這般的進退兩難足以讓她崩潰。

  更慘的是,帕里夏竟然握住了夏麗的左腳,並且用力一扯,使得夏麗強迫坐倒在地。

  「你還真是『溫柔』呢!你看看你的戰友,因為你而陷入苦戰呢!」

  帕里夏抓到了夏麗的弱點,讓夏麗陷入了更下層的深淵。

  「這場戰鬥是我們的勝利了……」

  帕里夏的手不僅還有力氣,更是能夠將夏麗柔弱的左腳捏斷,

  這樣的情況下,夏麗只是拿出腰間的手槍,瞄準著對方的大腦。

  「你還覺得把我活捉回去是最好的方法嗎?不!諾瑪人早就已經崛起了!你們這群西大陸的廢物全部都給我們受死吧!」

  在夏麗的耳中,不知道諾瑪人為何物,也不知道西大陸是什麼,只知道心中的惡魔正逐漸吞噬著她的良心,催促著她快點動手。

  「我不要……我不要……」

  夏麗只能無力的喊叫,不是向誰求救,只是自己的畏懼罷了。

  與此同時,強盜正包圍著亞麗莎,用自己的匕首接近這位無情的警官,儘管亞麗莎擊倒好幾位了,但是這數量之多和同時的攻擊,亞麗莎難以阻擋一切。

  「夏麗!!你在幹什麼???你還愣在那裏啊!!」

  無論如何大叫,都勸不了夏麗按下最後的處決,悲劇逐漸向他們靠近,不將帕里夏殺死,是無法讓強盜擊退的。

  「衝啊!為帕里夏而戰!!」

  強盜的莽衝已經讓亞麗莎喘不過氣,再繼續拖的話,亞麗莎會被逼到絕境而被強盜殺害。

  「為什麼……為什麼……」

  夏麗狠不下心,狠不下心將帕里夏殺死,理性和感性都無法改變一切,也許夏麗的腳就會因此斷裂……

  該死……難道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





  一道詭異的聲音傳到了夏麗的耳中。

  「影之火萬歲!!」

  這道聲音不是別的,正是帕里夏那道狂妄的聲音,如此的刺耳和恐怖。

  夏麗在這無法思考的情況下,只能聽著這般迴音,還有看著混亂的殘像,任自己的思緒放著。

  

  「影之火萬歲!!!!」

  在夏麗的眼前,是一個人受到欺凌、鄙視與嘲笑

  「影之火萬歲!!!!!!」

  在夏麗的眼前,是2+2的咆嘯、是監視著的雙眼盯著全場的人們。

  「影之火萬歲!!!!!!!!」

  在夏麗的眼前,是花朵與書本、還有痛哭的嬰兒們。

  「影之火萬歲!!!!!!!!!!」

  在夏麗的眼前,是卡爾斯人、諾瑪人那般恐怖的眼神。

  「影之火萬歲!!!!!!!!!!!!」

  在夏麗的眼前,是哥布林揭竿起義,發出了狂暴的嚎叫。

  「影之火萬歲!!!!!!!!!!!!!!」

  在夏麗的眼前,倭猩猩高舉著恆倫帝國的國旗,大喊著「和平至上」。

  「影之火萬歲!!!!!!!!!!!!!!!!」

  在夏麗的眼前,「空之眼」吞噬了整座普米斯城鎮,火焰照耀整個夜晚。




  夏麗的手指握住了板機,不像原本的夏麗那樣,但卻沒有任何的猶豫……

  然後,子彈從槍口迸發出去……

砰!!!

砰!!!

砰!!!


  三聲槍響,夏麗對準帕里夏的頭殼,結束了他的生命。

  是令感到憐憫的生命嗎……對亞麗莎來說只會讓人到憎恨罷了。

  亞麗莎沒有陷入危機,所有的強盜聽到這三聲槍響,便逃之夭夭。

  夏麗的左腳也沒有因為帕里夏的怪力而斷裂,他的手已經沒有力氣了。

  「喂……這到底是什麼……」

  夏麗看到了她完全不懂的東西,或許是帕里夏的回憶,又或者是恆倫帝國的歷史,只是這些雜七雜八的亂像沒有一個是解釋的了的。

  在夏麗還處於懵逼狀態的時候,亞麗莎走了過來,並且大聲的斥責夏麗。

  「你知道你拖了多久時間嗎?明明我們不用陷入這樣的處境的!」

  亞麗莎非常的憤慨,畢竟在夏麗砍斷帕里夏所有的生機之後,沒有當下斬斷他的性命,使得原本的順風便成了逆風。

  然而,夏麗還是沒辦法說話,她早已被剛才的雜像所混亂。

  「喂!!我在跟你說話!!」

  亞麗莎持續呼喚著夏麗,只是為了得到那句回答,只是再怎麼問也沒辦法讓夏麗立刻清醒。

  過了一陣子,夏麗終於說話了,只是這句話和亞麗莎的問題毫無關係。

  「我到底看到了什麼……」

  來自夏麗方才閃過的殘像,夏麗提起了這樣的疑問,但是在亞麗莎面前並不存在。

  「你……在說什麼?」

  亞麗莎心中的憤怒幾乎快要迸發出來,臉上扭曲的表情早已浮現在表面上,距離怒氣的爆發只差最後一句話了。

  雖然如此,夏麗似乎知道亞麗莎正在生氣,急忙的做出了解釋。

  「等等……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有一股聲音一直衝擊我的大腦,說著『影之火萬歲』什麼的,似乎也是這股力量推動著我開槍的……」

  原本亞麗莎聽到這句話應該會暴怒,但是這次情況不一樣,他的表情從憤慨逐漸轉化為疑問,兩眼瞪大,嘴巴從閉合稍微張開了一些,這樣的表情足以看的出來亞麗莎已經開始疑惑了。

  「『影之火萬歲』?你是說他說出了和昨天乞丐一樣的意念嗎?」

  「對,不只如此,在我眼中有幾幕畫面突然閃過去,有花、孩子、倭猩猩……之類的」

  儘管夏麗憑自己的記憶這樣說,亞麗莎還是感到不解,畢竟她沒有親眼見過,她只是舒緩了剛才激動的情緒,並且站了起來右轉了身子,對著夏麗說教了一番。

  「好……我剛才有點激動了,都不知道這是你第一次殺人,但是下一次可不能在這麼害怕了,警備隊就是為了維持秩序而存在的。」

  夏麗面對這樣的話也只是擺著頭表示疑惑,不只亞麗莎的話轉折的如此之快,亞麗莎沒有當下大罵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只是幸好沒有發生這樣的事,這讓夏麗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莎夏、維迦和安潔拉正好也趕了過來,莎夏和維迦檢查現場的幾名受傷人員和死者,安潔拉則是來到夏麗面前,看著已經死亡的帕里夏。

  在兩人的眼前,帕里夏面向地上倒地,頭的地方留下了許多血跡,樣子十分悽慘。

  「這位就是你所說的通緝犯嗎……真是悲慘的死法。」

  憐憫的眼神顯得安潔拉那份純潔之心浮現出來,在她的一生之中似乎已經見過了很多次的殺人案件了,但是她並沒有那份冷酷的表情。

  「他就是帕里夏,殺了三十多個無辜的生命的殺手,只是我並沒有立刻將他處死,給亞麗莎添麻煩了。」

  夏麗低下了頭,語氣透露出她非常的自責,畢竟是她讓亞麗莎生氣的。

  安潔拉聽到這句話,於是蹲下身子,並且拍拍夏麗的肩膀。

  「沒關係,不是每一次都能做到最好,你害怕殺人吧!不要太在意亞麗莎說的話,好嗎?」

  這句安慰在這樣冰冷的街道上是如此的溫暖人心,夏麗的悲傷也稍微有了緩解。

  「嗯!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適應的……」

  夏麗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再度振作,無論接下來有什麼樣的困難,都要讓自己有能力去解決它。

  「謝謝你,安潔拉,以後我會好好報答你的。」

  夏麗站了起來,並且到附近幫助警衛隊護送傷者和協助調查,這兩次心境變化之快讓安潔拉感到有些感嘆。

  「也許夏麗能夠為警衛隊帶來什麼改變吧……不,也許整個恆倫帝國都會因她而有所變化……」

  安潔拉自言自語幾句話後,便和夏麗一樣,協助傷者運送到附近的醫院。

  這次的事件帶來很大的騷動,但是也很快地就結束了,帕里夏殺人的目的並不是很明確、在場的死者也有三四位,只能算是中規中矩的結果吧。

  亞麗莎在幫完警備隊之後,便直接往基地的方向走過去了,但是她的神情也出現了變化,心中的慚愧也漸漸的浮現在臉上,只是這樣的自責並沒有讓任何人看到。

  「我,是不是和八年前的我一樣,又做了同樣的事……」

  心中的那份不安和以前的記憶相互重合,這是亞麗莎最極力避免的,但是在這起事件之後,又活成了她最討厭的樣子。

  「是不是該向她道歉呢……」

  亞麗莎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走向基地,也許她需要做出變化才行。

  畢竟,她知道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八年前的悲劇會再次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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