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你倆到旁邊待著看，別礙事。」冥達對戈穹與銘汝說。
聽話的戈穹拉著銘汝走到牆邊站好。
只見紅翔伸出他尖長的指甲，劃在受害學生流基的肚皮上，割破在驗屍後縫合的十字傷痕。
銘汝害怕得把臉埋在戈穹臂後，全然忘了對方是個煉鬼。
內臟，無論看過多少回仍能令戈穹嚇得閉起雙眼，何況這回更是糊成一垞垞。
「睜大眼睛看。」冥達的聲音，穩重的傳進戈穹的耳際。
深呼吸！鎮定！
戈穹反覆的對自己說著，再努力撐大眼，儘管最終仍只有一瞇瞇。

「血都乾了，有什麼好怕的？」紅翔說。
「唉，上次我不就打個零嘴，誰知他那張臉被嚇得…彷彿我是生人勿近呀。」冥達說得甚是哀怨。
「你本來就是。」紅翔抿嘴的敷衍過去。他戳了記那都爛成看不出原狀的東西，問：「怎麼看？真會是我們煉鬼族做的嗎？」
「看上去確似。」冥達也埋首研究起那垞模糊，喃說。
「哪個煉鬼有這麼深仇大恨？這要多強的能力才做的到隔著肚皮將五臟六腑全都掐爆？」
冥達檢視起流基的身體，說：「他身上有許多被揍過的痕跡。」
「那校長不說過，都不是致命的。」
「有些傷口都未癒合，可能是剛弄傷不久…」
紅翔立即接下去，「如果是隻擁有如此強大能力的煉鬼，該不會揍完人還這麼迂迴的掐爆別人的內臟吧？」
「或許他揍著揍著才想起能這樣弄死他？」
「有沒有這麼閒？」

「哎！那個…」冥達指著銘汝，一時之間還真想不起對方的名字，「那個誰…叫什麼來著？」
「銘汝。」戈穹提醒。
「對。」冥達以吩咐的口吻說：「你知道這些皮外傷是怎麼來的嗎？」
銘汝憶起那個曾在自己面前活生生過的身影，不禁鼻頭一酸。「他返校時就已經滿身傷了，但我看上去沒覺得不妥。要是我知道他會在幾個小時之後就…」
冥達深怕被淚水淹死，趕忙截住，「你有問他怎麼受傷的嗎？」
銘汝被鬼導話裡的不耐煩驚得連淚水都不敢掉，「好像是…打架。」
冥達忍著額角的青筋暴現，「跟誰打架？」
「學院外的人。」
「為~什麼打架？」冥達覺得自己被一問一答的狀態攪得頻臨崩潰的邊緣，他不懂銘汝為何不能說得利索些，嘰嘰咕咕的聽得他很頭疼。
「我…不知道。」銘汝悔不當初的說。「早知我該多問他兩句的。」
「不怪你。」戈穹安慰他。
銘汝見冥達與紅翔的臉上都寫著"死有餘辜"，忙維護說：「他本性不壞的！」
「本性不壞？」冥達笑得相當"客氣"。
紅翔也很"客氣"的說：「即不會是什麼好人咯，這樣仇家會很多。」
「沒有，他…他不過就充著面子說說，從來都沒有真正傷害過其他人。」
「他會不會傷害人倒不打緊，他會得罪人就夠了。」冥達似有若無的笑說。
銘汝憋著一肚子氣，卻無言以對。
之後待紅翔把遇害學生的血液、皮屑、毛髮等各種樣本都取走好帶去檢驗，一行人便離開了醫療室返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