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別侮辱全世界的路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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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3-05
不妙!阿江胃痛了,僅這一句足以讓他倏然胃裏翻騰,差點把剛進胃的食物全吐回盤子上。
「到底是怎麼回事?搶地盤遊戲已經有夠莫名其妙,現在還有什麼天界大戰、四大神仙、復仇開戰、挑選容器,我聽著就……十萬個不懂,現在還說什麼性命不性命、相信不相信,我真想打從一開始什麼也不信咧……」
抓不準字眼,說到後來聲音已細如蚊叫,阿江不認為自己的話有多放肆,可說話對象是面前的人,就算你老爸被害死你也得壓下情緒好好的說話。
然而這天能有多少個「意外」?徐老師沒有預期中對阿江的抱怨皺眉嫌煩,反而理解地點頭,倒是回答得依然故我。
「所以呢?信,還是不信?」
阿江雖面帶難色,但其實早有答案──自他知道這男人是認真的時候。
「假如換著平時我不敢確定,可是神明的事上我能靠的只有老師──老師,該不會這樣下去我會怎樣,該不會死吧?」
一下子沉默下來,徐老師眼裡閃過複雜的暗光,糾結片刻才說:「有這個可能,凡事總有風險危機。」
也不瞞他,徐老師的話叫阿江馬上為之加深難色,「會是什麼事?」
「先問問題的是我吧。」
想知道發生什麼便先回答我的問題。阿江絕對聽得到專制老師的話中含意。
他盯著盤子上的湯汁、腦裡飛快地思索,可空白一片的思維叫阿江無奈坦承──「我好像沒有選擇不相信老師的餘地。」
很好。徐老師滿意地點頭,道出能讓阿江吐血的話,「既然如此,你就什麼也不要問,相信我好了。」
「……老師,我好像中了你的陷阱,快要胃痛起來。」
「年紀輕輕便胃酸分泌過多,不是好現象,你想再住院?」
「想想是誰害的!」吐槽後脫力,阿江睨看對面的男人,不忿問道:「我一點也不能知道嗎?莫伯伯可是對我說了很多奇怪的話,什麼挑選什麼容器,我在意得今晚絕對會睡不著!」
「只是失眠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直白地作出鄙視,徐老師用了一聲輕嘆緩了口氣,定定地問:「阿江,你記得在被我砸昏的那晚,我對你說過的一句話嗎?」
「你那晚說了很多話啊……」
沒有理會他的無奈,徐老師忠告著、叮囑著、警醒著,對少年說:「記著,『你現在會覺得我奇怪,但將來肯定跪下來感激我』。」
也是這一句,僅已叫阿江信服了,莫名得有如注入讓人無條件相信的魔力。
「處於暴走中的神明能意識到自己是神,所以不會爆腦。但是萬一在沒意識的情況下得知身為神仙的身分,他還是會爆腦成渣的。這是為什麼他發飆時沒有死掉的原因。」
操場外,徐老師和阿江並肩而坐,操場內,神明和莫愛莉進行不知第幾次激戰。穿上碎花長裙的男老師任由夏風叫動裙襬,姑且向阿江解說一些無關緊要但又不知道不行的事。
「只是神明再暴走的話會很麻煩。」
老師的話惹來阿江的疑惑,「可是全靠他暴走,我們才贏了莫學姐不是嗎?」
算了算年齡,阿江十六,莫愛莉十八,叫學姐很正常。說實話阿江對這位學姐的印象不太好,誰有人第一次見面就是偷襲、第二次就是罵人、第三次就是弒神,之後的見面全也臭著臉磨著牙,兇惡得很。逼得阿江以後看到她也繞路走,但人家就是纏著神明不放,間接禍及自己。
就算只是一次,贏過她也能爽翻阿江,即使出手的是神明。
徐老師兩眼各刻上一顆字:膚淺。為了小小的遊戲勝利樂翻天,果然還是小朋友。
「神格藏於凡體,神明本已沒有足夠的安定性,在這狀態下增加變數只會讓肉體負荷過重,繼而毀壞。入住莫家本是打算鎮止他,減低他暴走的機率,可是想不到莫家藏有那樣的秘密。現在把他留在莫家反而危險,但得要解決了他們的事我才能安心接走神明。」
把另一件要事告知,阿江愣愣地問:「莫家的秘密?痔瘡的事?」
「如果你對痔瘡念念不忘,我可以幫你堵上屁眼。」
慌忙捂著屁股,阿江大罵:「是老師你跟我亂說啊,你不是不知道什麼是莫家的秘密嗎!」
「那是昨天之前的事。」
徐老師一臉平淡的話讓阿江反應過來,「難不成你今天把我留在會客室裡,就是好能有個藉口去翻人家屋子找秘密?」
「阿江,作為存在感零的人你還是有點用嘛,多虧你我才能找到莫家的秘密。」
「我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幫兇啊!所以呢,莫家的秘密是什麼?會傷害到神明嗎?」比起罪惡感,阿江好奇心作祟,認同了徐老師違反教職員操守的行為,急急問道。
「小孩子不要知道為妙,太血腥了。」亮出「家長指引」口吻的人表示無可奉告,一秒氣悶了阿江。
任由他無聲抗議,徐老師補充說:「還有,暴走之後神明開始記住你了,這不是好事。」
「我不懂,神明記住了我到底會發生什麼壞事?」反倒說,那是身為路人的一件天大喜事,就算對方是神煩的神明。
瞥了愕然的少年一眼,男人並非回答,阿江馬上瞭然於心,「又不能說啊?」
還是沒有作聲,但不等於否認,徐老師把視線移開,阿江心淡地悶聲說:「嗯,我懂的,只要相信你就好了,對吧……」
說完他轉身往洗手間走去,鬧脾氣的背影注滿不安。徐老師凝望著,唯有嘆息。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神明,更等同保護你啊……」
男人低聲喃喃,思慮著所有被他背負至身上的、不可說的無數秘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