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本章節 2272 字
更新於: 2022-02-27
「梅丘莉，你想起來了。」
金色頭髮的人偶，喘著氣來到了我的眼前。
金色的瞳孔搖曳著的光輝，比起克拉翠斯更加的耀眼。
到底這份感覺是什麼呢。
「神…」
梅丘莉似乎有很多話想說。
「請您停止這場暴雪！」
「為什麼？」
「這樣下去大家都會死的！」
「這次的確是太嚴重。」我也沒有料想到人類攻擊過來會引發帕特的判定。的確可惜了這些死去的生命，要等他們的身體被分解掉，元核才能被回收了。
「但我的創造的確又失敗了，本來也就應該換掉。」
「您是指普魯和凱倫…」
「普魯托是個很棒的作品，曾經我以為即使有自我，也能夠跟我追逐同一個目標，但他跟我說她認為這樣是不正確的。」
我回想著普魯托站在我面前的那一天。
除了名字，他告訴我他認為我理想的世界不存在。
我馬上就明白了。
啊，又失敗了。
「神，您究竟想要什麼呢？」
我看著梅丘莉，他應該不知道我跟克拉翠斯的對話。
「你又想要什麼？梅丘莉。」
「我…我想要跟我珍惜的人們一起生活，能有自己喜歡的事情、能有自己的夢想、還有我珍惜的人們也可以擁有這些…」梅丘莉說道「這也是所有人都有的憧憬。」
「那不過就是自私自利的想法，最後就會導致紛爭。」
「如果每個人真的都為了自己珍惜的事物努力，即使有衝突最後也一定可以化解的。」
我實在是無法理解。
「就像我希望我珍惜的人能夠完成他的夢想，他的夢想是開一家店。」梅丘莉繼續說著，眼神沒有動搖。
很像克拉翠斯。
「那麼為了讓他能夠開店，他會需要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因此我們會努力找可以生活的地方，然後如果那個地方有紛爭，我也會想要解決，因為如果不解決，或許開店的夢想就不會實現。」
這意思是…
終極的利己主義所展現出的行動，客觀而言與利他主義是否無法區別。
梅丘莉要表達的事情，不禁引起我的思考。
「在這樣的過程中，我們在乎的人會變多，會幫助的人也就越多。」梅丘莉停頓了一下子「只要這樣子想法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就越往理想前進，當然會有衝突，也會有各式各樣的人，但只要有不只一個人這樣想，最後一定可以傳給大家。」
「這樣子追尋目標前進所展現出來的意志力和感情，難道不就是您在追求的事物嗎？」
「…什麼？」
「您從沒想過要直接把人類全部殺死，或者在新的世界裡直接去除掉人類，我們被創造出來的都市，裡面的東西也都是舊世界就有的東西。」
梅丘莉說的這些，我想都沒想過。
對我來說，這不是需要思考的事。
我是這樣認為的。
「我想這就是您要的解答。同時，也是我、克拉翠絲和大家的願望。」
我看著眼前的金髮人偶，從他眼神中我感受到的感情。
和克拉翠絲那時候一樣。
原來這是」嚮往」啊。
「…難怪，克拉翠絲對於要把你留在這世界上一點猶豫都沒有。」
我想起了克拉翠絲的臉，充滿自信。
「小梅他早就找到了自己的答案，這並不是因為我。」
「您等著吧，小梅他會帶著答案再次回到您的面前。」
即使失去了記憶，跟著一個自私的人一起旅行。
最後梅丘莉依然給出了答案。
甚至改變了那個人。
不過已經太遲了…那個旅人…
「梅丘莉，即使我讓風雪停止，也已經遲了。」
我指著的方向，應該是失去行動能力的普魯托和…凱倫，以及那名旅人冰冷的遺體吧。
梅丘莉睜大了雙眼愣了一下子，才衝了出去。
我不需要從這裡出去，也看得見梅丘莉看見遺體時的神情。
我閉上了雙眼，不想去想像那心痛的畫面。
接下來，該做什麼呢。
我試著探索著我自己的想法。
啊。
我為什麼沒有察覺呢。
最早，在空無一物的地方，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也不需要吃飯喝水，甚至不一定有固定的形體，但還是產生出自我的巨大元核。
那不就是我嗎。
-------------
艾希的雙眼是閉上的，腹部的傷口血液早已應為溫度停止了流動。
「梅兒…」凱倫跪在一邊，臉上都是眼淚。
梅兒搖搖頭，蹲了下來握住了艾希的手。
即使事實就在眼前，梅兒也無法接受。
但手中的溫度嚇人的冰冷，一再的刺著梅兒的腦袋。
直到溫熱的水滴掉到了手掌上，梅兒才發現自己在哭。
到底過了多久呢，梅兒的腦中一片空白。
等意識到的時候，暴風雪已經停止了。
梅兒還不想離開，維持著一樣的姿勢，一動也不動。
「…梅兒，光柱好像怪怪的…」
梅兒抬起了頭，光柱正在擴大。
「…咦？」
光著擴大的速度很快，兩人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光芒就已經包圍了兩人，還不停地往外延伸了出去。
光芒之中，梅兒感覺到手裡觸碰的東西消失了。
「艾希！」
周圍一片雪白，凱倫也不見蹤影。
梅兒想要移動，但是身體像是漂浮著一樣，沒辦法施力。
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好像聽見了神的聲音，呢喃著說了些什麼。
「這是我的最後了…未來是否真的一如願景…就交給你們了。」
梅兒想要回應，意識卻逐漸的消失了。
模糊的視線中，好像又看見了都市的大家，旅途中的人們、半面、沃爾夫、菲、普魯、凱倫…
克拉翠絲也出現了，溫柔的笑著，抱著幾本書。
就連艾希也在，坐在那裡像是在縫著什麼。
梅兒想要伸出手卻沒有辦法。
梅兒感覺自己正在遠離一切。
--------------
我感受到我的自我正在消失。
過於集中的力量，足夠引起災害的元核聚集體，那就是我。
但如果想要到達每個人都能幸福的那個地方，我這樣的力量是不需要的。
或者說，我也沒有自信能夠在看見人們因為紛爭又感到痛苦、世界又再度邁向毀滅的時候，能夠做到靜觀其變。
我決定回收我自己的元核，重新回到大地之中。
原來這就是克拉翠絲當時的心情。
即使知道自己的存在即將消失，有著明確前進的方向，就可以毫不猶豫。
「克拉翠絲，是個好名字啊。」
舊世界星系的第一行星，是沒有衛星的。
舊世界的人們曾經觀察到疑似的天體，但後來發現那並不是衛星。
而是在非常遙遠的遠方，一顆能夠自己發光發熱的恆星。
「什麼，您現在才知道嗎？」
彷彿又看見克拉翠絲有些得意的笑容，我閉上了眼睛。
剩下這最後的一點元核，就給那個旅人吧。
金色頭髮的人偶，喘著氣來到了我的眼前。
金色的瞳孔搖曳著的光輝，比起克拉翠斯更加的耀眼。
到底這份感覺是什麼呢。
「神…」
梅丘莉似乎有很多話想說。
「請您停止這場暴雪！」
「為什麼？」
「這樣下去大家都會死的！」
「這次的確是太嚴重。」我也沒有料想到人類攻擊過來會引發帕特的判定。的確可惜了這些死去的生命，要等他們的身體被分解掉，元核才能被回收了。
「但我的創造的確又失敗了，本來也就應該換掉。」
「您是指普魯和凱倫…」
「普魯托是個很棒的作品，曾經我以為即使有自我，也能夠跟我追逐同一個目標，但他跟我說她認為這樣是不正確的。」
我回想著普魯托站在我面前的那一天。
除了名字，他告訴我他認為我理想的世界不存在。
我馬上就明白了。
啊，又失敗了。
「神，您究竟想要什麼呢？」
我看著梅丘莉，他應該不知道我跟克拉翠斯的對話。
「你又想要什麼？梅丘莉。」
「我…我想要跟我珍惜的人們一起生活，能有自己喜歡的事情、能有自己的夢想、還有我珍惜的人們也可以擁有這些…」梅丘莉說道「這也是所有人都有的憧憬。」
「那不過就是自私自利的想法，最後就會導致紛爭。」
「如果每個人真的都為了自己珍惜的事物努力，即使有衝突最後也一定可以化解的。」
我實在是無法理解。
「就像我希望我珍惜的人能夠完成他的夢想，他的夢想是開一家店。」梅丘莉繼續說著，眼神沒有動搖。
很像克拉翠斯。
「那麼為了讓他能夠開店，他會需要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因此我們會努力找可以生活的地方，然後如果那個地方有紛爭，我也會想要解決，因為如果不解決，或許開店的夢想就不會實現。」
這意思是…
終極的利己主義所展現出的行動，客觀而言與利他主義是否無法區別。
梅丘莉要表達的事情，不禁引起我的思考。
「在這樣的過程中，我們在乎的人會變多，會幫助的人也就越多。」梅丘莉停頓了一下子「只要這樣子想法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就越往理想前進，當然會有衝突，也會有各式各樣的人，但只要有不只一個人這樣想，最後一定可以傳給大家。」
「這樣子追尋目標前進所展現出來的意志力和感情，難道不就是您在追求的事物嗎？」
「…什麼？」
「您從沒想過要直接把人類全部殺死，或者在新的世界裡直接去除掉人類，我們被創造出來的都市，裡面的東西也都是舊世界就有的東西。」
梅丘莉說的這些，我想都沒想過。
對我來說，這不是需要思考的事。
我是這樣認為的。
「我想這就是您要的解答。同時，也是我、克拉翠絲和大家的願望。」
我看著眼前的金髮人偶，從他眼神中我感受到的感情。
和克拉翠絲那時候一樣。
原來這是」嚮往」啊。
「…難怪，克拉翠絲對於要把你留在這世界上一點猶豫都沒有。」
我想起了克拉翠絲的臉，充滿自信。
「小梅他早就找到了自己的答案，這並不是因為我。」
「您等著吧，小梅他會帶著答案再次回到您的面前。」
即使失去了記憶，跟著一個自私的人一起旅行。
最後梅丘莉依然給出了答案。
甚至改變了那個人。
不過已經太遲了…那個旅人…
「梅丘莉，即使我讓風雪停止，也已經遲了。」
我指著的方向，應該是失去行動能力的普魯托和…凱倫，以及那名旅人冰冷的遺體吧。
梅丘莉睜大了雙眼愣了一下子，才衝了出去。
我不需要從這裡出去，也看得見梅丘莉看見遺體時的神情。
我閉上了雙眼，不想去想像那心痛的畫面。
接下來，該做什麼呢。
我試著探索著我自己的想法。
啊。
我為什麼沒有察覺呢。
最早，在空無一物的地方，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也不需要吃飯喝水，甚至不一定有固定的形體，但還是產生出自我的巨大元核。
那不就是我嗎。
-------------
艾希的雙眼是閉上的，腹部的傷口血液早已應為溫度停止了流動。
「梅兒…」凱倫跪在一邊，臉上都是眼淚。
梅兒搖搖頭，蹲了下來握住了艾希的手。
即使事實就在眼前，梅兒也無法接受。
但手中的溫度嚇人的冰冷，一再的刺著梅兒的腦袋。
直到溫熱的水滴掉到了手掌上，梅兒才發現自己在哭。
到底過了多久呢，梅兒的腦中一片空白。
等意識到的時候，暴風雪已經停止了。
梅兒還不想離開，維持著一樣的姿勢，一動也不動。
「…梅兒，光柱好像怪怪的…」
梅兒抬起了頭，光柱正在擴大。
「…咦？」
光著擴大的速度很快，兩人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光芒就已經包圍了兩人，還不停地往外延伸了出去。
光芒之中，梅兒感覺到手裡觸碰的東西消失了。
「艾希！」
周圍一片雪白，凱倫也不見蹤影。
梅兒想要移動，但是身體像是漂浮著一樣，沒辦法施力。
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好像聽見了神的聲音，呢喃著說了些什麼。
「這是我的最後了…未來是否真的一如願景…就交給你們了。」
梅兒想要回應，意識卻逐漸的消失了。
模糊的視線中，好像又看見了都市的大家，旅途中的人們、半面、沃爾夫、菲、普魯、凱倫…
克拉翠絲也出現了，溫柔的笑著，抱著幾本書。
就連艾希也在，坐在那裡像是在縫著什麼。
梅兒想要伸出手卻沒有辦法。
梅兒感覺自己正在遠離一切。
--------------
我感受到我的自我正在消失。
過於集中的力量，足夠引起災害的元核聚集體，那就是我。
但如果想要到達每個人都能幸福的那個地方，我這樣的力量是不需要的。
或者說，我也沒有自信能夠在看見人們因為紛爭又感到痛苦、世界又再度邁向毀滅的時候，能夠做到靜觀其變。
我決定回收我自己的元核，重新回到大地之中。
原來這就是克拉翠絲當時的心情。
即使知道自己的存在即將消失，有著明確前進的方向，就可以毫不猶豫。
「克拉翠絲，是個好名字啊。」
舊世界星系的第一行星，是沒有衛星的。
舊世界的人們曾經觀察到疑似的天體，但後來發現那並不是衛星。
而是在非常遙遠的遠方，一顆能夠自己發光發熱的恆星。
「什麼，您現在才知道嗎？」
彷彿又看見克拉翠絲有些得意的笑容，我閉上了眼睛。
剩下這最後的一點元核，就給那個旅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