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事物的兩面

第31章：事物的兩面
目前這世界上有24名正式光藝師，不過在這種情況下這些人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原本還能靠到處講課騙點錢（畢竟這才是光藝師本來的獲利渠道），現在完全不可能了

除此之外，由於海德、道恩、尤妮絲這三人的表現實在太耀眼，已經完全遮蔽了其他光藝師的光芒，很顯然也招到了不少妒忌，現在他們正想辦法收買沒有歸順監管組織，也沒有追隨海德的那幾個孩子，其中為首的就是哈維，不過她個性陰沉，不怎麼和其他人交流，但他天賦也挺高，所以這些光藝師暫時還不打算放棄這個人，打算把這孩子打造成和道恩差不多的精神領袖

另外兩個是白犬和何希媛，白犬一點都不在乎這件事，何希媛又太溫柔，一點都不像另外三個光藝師，不論是海德的強硬、道恩的冷漠或是尤妮絲的狡詐，她幾乎擁有所有的正向特質，在他們的口中，這樣的何希媛顯得一點都不像海德的學生

說出這句話的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到二十五歲，但實際上已經快四十的一個女光藝師，在尤妮絲（特別是她）出現前，她一直是媒體的寵兒，但自從尤妮絲這個家裡有錢又有氣質，長的漂亮又可愛，還會運營公眾形象，一下就把她的鋒芒壓了下去，她叫艾迪蒂，是個五官深邃的印度裔女人

何希媛聽到這番話後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維持著優雅的姿勢端坐著，見女孩沒有要理她的意思便灰溜溜的走了，這年頭的小孩真沒禮貌，看著挺有教養結果跟他們老師一樣目中無人

等那女人走後，何希媛露出了嫌惡的表情，這種人實在太令人噁心了

「媛？」

白犬終於騰出空來找她

「幹嘛？」「妳覺得到底是誰？」

何希媛想了一下，好像知道他在講什麼了

「我覺得是艾瑞絲，跟那個男人同住一個屋簷下這麼久很難不產生感情。」「她不是嗑那對CP的嗎？而且她這麼久沒出現，應該是跟著他們吧……」「我只是猜猜而已，而且還是你讓我猜的不是嗎？」

白犬撐著頭若有所思，過了一會，他突然轉過頭

「等等，什麼叫做『跟那個男人待在一起久了容易產生感情？』？」

何希媛像看智障一樣的看著白犬

「就客觀來說，道恩其實是個挺不錯的男人，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好喔~最好是。」

何希媛想打人，不過想想還是算了，現在寄人籬下還是不要像以前那樣打打鬧鬧比較好

哈維仍舊是自己一個人，由於有些觀念依舊不是很了解，他便循著海德之前給的方法做：讀物理書

想不到最後還是得照著她說的做……

由傑克接管光藝師班的那段時間他們的確都進步神速，但很快哈維自己就發現速成法是真的行不通，也如道恩所說，他們過於自負，竟然天真的以為抄捷徑會有用，對於當時沒跟璐他們一起走的決定，他感到非常後悔，對當時誤會海德一事感到非常自責，不過現在也已經來不及了，連打個電話道歉都沒辦法

靠近地面的通風氣窗停了一隻可愛的柳鶯，這是海德閒暇時間最喜歡做的小動物，前前後後已經做了十四隻，做完一隻就放到學院裡附近的小溪邊，由於海德也給了牠們群居性的特質，所以每次經過溪邊都可以看到樹林裡有幾個帶著紅色額頭的小身影在綠林中追逐嬉戲

以前的光藝師是奇蹟本身，現在的光藝師，應該要創造奇蹟……

這是去年一月他們第一次見海德的時候海德對他們說的話，結果他們一個兩個都辜負了她的期待

他靜下心來翻開書，也不知道這些書到底是哪裡來的，照理來說他們是不會收藏這些書的，畢竟科學在他們眼裡就像迷信一樣，他翻了兩頁覺得挺有意思，決定繼續看下去

沒想到海德在武學上也挺有慧根，一個禮拜的密集訓練就能讓她拿著真刀和從小練到大的草雉打的有來有回，雖然雷歐覺得根本是因為草雉太弱，當然了，對海德能有這樣的表現他還是很自豪的

奈特推了兒子一下

「你不會真打算讓女孩子保護你吧？這不是性別歧視是生物學問題喔。」

道恩有些不耐煩的嘖了一聲，但雷歐湊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就說動他了，他還真的拿著木劍上去了

「欸，怎麼搞的你才是這傢伙的爹？」

「當然，我一手養大的不跟我親跟誰親？你們在外工作那麼多年，你兒子這些年都是我在照顧的。」

他的語氣略帶埋怨，雖然這件事情和他本身沒什麼關係，但他還是覺得很捨不得，那麼小的小孩被親戚帶到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家裡，在這種寄人籬下的處境對一個只有四五歲的小孩來說實在太恐怖了，而且這正是建立安全感的年紀

「你不覺得你們夫妻倆很誇張嗎？你們也不怕我是什麼變態戀童癖對你們兒子做什麼事情嗎？當時說要讓孩子住在我們家你們可是一點猶豫都沒有。」

「我們不適合照顧他，他從很小的時候就很敏感，與其讓他跟著我們滿世界受苦，不如跟著你們一家，我知道這樣說很不負責任，但他真的就是個意外，雖然是這樣我們還是很愛他……」

雷歐無奈地搖搖頭，喊了道恩一聲讓他注意安全

「喔，好！」

這時旁邊雞舍的雞不知道為什麼跑過來了，海德怕牠危險，順走父親外套走過去，扔出外套蓋住那隻雞

「欸！妳！！！你把我……」「牠很乾淨啦！跟我一樣乾淨！」

雷絲莉笑到快岔氣，海德走過去抱起那坨手足無措的東西後迅速溜回來，拉開衣服，那隻雞一臉不爽的看著海德

「欸！我怕你受傷耶，你居然用三分薄涼三分譏笑外加四分漫不經心的眼神看著我？」

這隻雞的毛色通體雪白，很漂亮，海德把牠放到自己旁邊的位子上，然後擼著牠的羽毛

「你的毛好舒服喔，你都用哪個牌子的洗髮精鴨？」

雷歐都快瘋了，如果說是貓頭鷹什麼的鳥他還能接受，但這是隻雞耶，蛋雞！而且這隻雞還是公的，所以對這個社會一點用也沒有

看到女兒跟雞討論這種議題的雷絲莉覺得有點可愛又有點弱智

「海德，妳為什麼要和一隻雞討論這種話題？」「我想知道啊，想讓他給我推薦一下，可以嗎？別藏私嘛，你還能跟廠商爭取回扣。」

雷歐搖搖頭

「這孩子真的……唉……」

不過這隻雞也很乖，把頭伸到海德大腿上靠著，身上其他部位任由海德撫摸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道恩也堅持了一段時間才敗下陣來，但他對此豪不在意，悠悠的溜到海德的另一側座下

「妳有想過養柯爾鴨嗎？」「莎夏怕鳥啊，算了吧。」

道恩摟住海德的要，回頭示威性的看了雷歐一眼

「你個小兔崽子別得寸進尺。」「我……我會好好對她的，我們是互利共生的關係。」

「互利共生？」

尤妮絲冷笑了一下

「應該是海德要片利共生在你身上吧？身為男人你說得出這種話？」

道恩緊緊抱著海德，把她當擋箭牌，尤妮絲也沒在怕，格著海德就和道恩互嗆起來，只要不罵到別人她基本上都不太管他們兩個的，馬里奧遠遠的坐在對面的廊下看著，他知道自己早就不是他們圈子裡的人了

莎夏看他自己一個人便跑了過去，馬里奧習慣性地叫她森席，就像他會叫另一個莎夏羅賓一樣

「為什麼叫羅賓？」「蝙蝠俠旁邊的那個小跟班啊，不是一個換過一個嗎？所以叫羅賓。」

她勾起馬里奧的手

「走吧，我們去裡面下盤棋。」「好，走吧。」

海德由於覺得外面有點冷也溜進去了，但其實今天天氣挺溫暖的，並沒有到很冷，要想啊，當時在九州的時候海德還只有穿著一件長袖襯衫外面套毛衣就敢去外面溜搭了，這實在有點反常

「不會快感冒了吧？」

道恩溫熱的手覆上海德的額頭，她紅著臉低下頭，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樣怪不好意思的，也可能是因為不遠處隱隱傳來孩子們的嘻鬧聲，她不習慣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現出來

「啊，小薇……我剛才才抱過小薇，會不會傳染給她啊？」

她開始緊張起來，道恩卻覺得無傷大雅

「小孩子本來就需要接觸病原來刺激免疫，這個妳別擔心。」「是嗎？」

海德鬆了一口氣靠在道恩肩上，這下換道恩緊張起來了

「妳是真的不舒服？」「才沒有，我只是想讓你抱抱我。」「那妳直說嘛。」

道恩二話不說的抱住她，這種事又沒有什麼難的，也不知道海德的腦迴路到底是怎麼樣的，反正道恩覺得她這樣很可愛

「欸。」「嗯？」「沒什麼。」

海德調整了一下姿勢躺在道恩腿上，道恩也替她整理頭髮，到時候打結梳起來是會要人命的

「道恩。」「幹嘛？」「你想像過自己未來的家庭嗎？」

道恩沉默了一下

「原來我們是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嗎？」「不是，你想多了，我就是單純問問，所以……」

他想了想，自己最一開始想像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兩人一狗，孩子不要有。」

海德忍不住笑了，還真像他的風格

「可是我喜歡小孩子耶。」「這年頭還有女生喜歡孩子嗎？妳們不是都嫌生小孩很辛苦？」「嗯……這不是兩件事嗎？喜歡不見得要擁有啊。」「妳這樣邏輯就矛盾了。」「I』m an artist.」

海德的反應太可愛，道恩的眼睛瞇成了好看的新月形

「道恩。」「怎麼了？」「你喜歡我哪一點啊？」

道恩想了一會

「妳是海德這一點。」

海德害羞又開心的把臉遮著在道恩身上打滾

「唉呦，認真問你你竟然撩的如此猝不及防。」「你們女生都喜歡部都喜歡這招嗎？」「我沒！」「那妳在開心什麼？」

安格爾給艾利克斯下達了買房的指令，他覺得現在房價已經跌的很離譜了，寧可不要在最低點出手，因為這樣才有機會對那些急需現金的賣家砍價，也許能砍出令人意外的價格

「你這麼有商業頭腦當什麼公務員？」

這些日子有艾米利婭幫忙分攤家事也挺好的，安格爾的母親是個生活白癡，家裡的各項工作也都是他在負責，其實真的挺辛苦的

「因為家道中落，我爸給我的那些錢我也不敢動。」「為什麼？」「怕家裡有急事要用，而且我妹妹的薪水也不低，她的薪水拿來投資，我的用在家裡花銷，勉強可以應付。」

「你們都投資什麼？」「股票啊，哈維斯家這一輩自己創立的，妳沒發現哈維斯家這次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嗎？」「對耶，為什麼？」「應該是尤妮絲弄出來的，我在猜。」

這是有依據的，最有利的證據莫過於這項WAB的本質，全是野草的東西，正好是尤妮絲和道恩家可以很輕易就弄到的，他們也了解那裡的生態

「哈維斯家的六小姐……不是跟妳妹妹同屆？」「對，這件事情我也很煩，那幾個人就是這麼有天賦，但天賦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不公平的，能說是誰的錯呢？偏偏我爸媽都是在有點年紀的時候才有我妹妹，從小寵到大，那個個性實在是啊……」

說白了安薇絲其實就是被寵壞的，出了社會之後慘遭毒打煉就了她對外扭曲的個性其實也怪不了任何人

「所以妳現在打算投資房地產？」「對，我打算炒地皮，可你不是討厭哈維斯家的行為嗎？」「這就是金融業啊，親愛的傻姑娘。」

永遠充斥著黑暗與暗潮，想活？你要不就有點背景或實力，要不就有慧眼洞察先機，在不然就得有點運氣，哪怕一點點都能讓你在這險惡的環境裡活下來，甚至能過的小滋潤

他想藉此機會讓尤妮絲對他刮目相看，讓她知道，就算沒有貴族的家世也能過像他們一樣的生活，頭銜這種東西不是拿來吃的，資產可以

艾米莉婭的兩個女兒從外面回來，安格爾看到後大驚失色

「我不是說了不要去外面現在很危險嗎？」「我們沒有！」

姊姊說道

「前院的草皮也是一樣！下次再這樣看我怎麼修理妳們！」

兩個女孩知道這個叔叔是保護她們不被爸爸殺掉的人，也沒有抵抗，乖乖地保證下次在也不敢了

他嘆了口氣，胃食道逆流又犯了，這是生活壓力大而一直沒時間處理的舊疾，反正他們也不會得癌症，一時半會也不會怎麼樣

「別吧，我幫你聯絡我認識的血役……」「外面這麼會亂，醫院能有續運作已經是天大的奇蹟了，再叫一個與我非親非故的人冒著生命危險幫我處理不重要的病？現在的我又不是多有錢。」

艾米莉婭看的出來，這個男人絕對不只想炒地皮這麼簡單，這個比她小了五歲的弟弟心裡是有家國社稷的，就算是假的，他散發出來的氣場也足夠讓人折服

「你生錯時代了。」「是啊，我就應該生在古代，我覺得宋朝挺好的。」

這個平時悶頭工作的男人的確讓她有點刮目相看，特別是爆發這種事後他就主動辭職，靜待時機

「唉，早點認識你的話我就不會跟那傢伙結婚了……我怎麼總在垃圾堆裡找男人，本來以為……」

「不，妳不會，因為沒有這件事我也不會是這個樣子，應該說，我不會顯露出這個樣子，也請妳別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我答應我爸爸會照顧妹妹到她嫁人，到時候妳兩個孩子都大了……況且我也有點處女情節。」

也許這只是搪塞的藉口吧，安格爾覺得有點無聊了，打算玩點遊戲，他扯開嗓子喊樓下的兩個小姑娘上來一起玩，其實單看這一點，安格爾對她一個單身母親來說的確是個不錯的對象，不過這傢伙在可預知的未來肯定會變的很有錢，怎麼可能會跟她一個帶著兩個孩子的母親在一起

「我下樓做飯了。」「晚點吧，我示範一局給兩個小的看，不用五分鐘，馬上就下去了。」

艾力克斯帶著妻子去看了她一直說夢想住進的北成豪華大樓，而且還是頂層，一切她想要的設施應有盡有

「你買了？哪裡來的錢？」

艾力克斯笑了笑

「我是公務員，現在所有人為了還債都在拋售房子，這間的屋主也不例外，兩百四十七坪，總價三百七。」

陸月掐指一算

「一坪一點五萬？只有一點五？」「我還去另外一間銀行貸了五十萬，買了一間小店，以後我們自己創業吧？也有更多時間照顧孩子。」

陸月開心的點頭，也不知道這老實的傢伙是吃到誰的口水，居然精明起來了，還讓牠下輩子不愁吃穿？這是她做夢也不敢想的

其實這一點也是安格爾准許透漏的，有安格爾在背後操盤，艾力克斯的資產早就是東南城精華商業區的大地主了，以後租一間五坪的小店都能讓供他們一家不愁吃穿一輩子

尤妮絲隱約察覺到了異樣，她知道有人在跟她搶財路，這她可不能忍，但她現在首要任務就是先收購這些叔叔伯伯們的公司，這場由她一手造成的海嘯除了狄倫以外也沒有其他的家人知道，當然也賠了不少錢，幾家公司都面臨了存亡危機

狄倫實在想不懂為什麼尤妮絲要這麼拚命，如果是為了整合家族的話大可不必搞的這麼麻煩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爸你別擔心，反正也是給你的~」「我要這個幹嘛？倒是妳，別惹的自己一身腥。」「好啦~」

尤妮絲扭扭脖子，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順帶一提，妳媽媽又再問有關妳的事情了。」「哎呀，別催啦……跟她說我一定會回去。」「妳自己跟妳媽說。」

尤妮絲嘆了口氣，點點頭，先把父親的趕到外面去，在父親面前跟母親交談怪不好意思的

草雉和馬里奧一起外面買一點生活物資，外面是真的很混亂，就連馬里奧都有點嚇到，這其實和野草世界的情況相差無幾

「天啊……」

草雉就像隻被嚇壞了的小雞，回來之後渾身發抖，外面那實在太恐怖了，馬里奧只是默默地脫下外出的衣服，上面已經沾染上汽油的惡臭

「我要去洗個澡……」

他悠悠的抱怨著，還是一樣怡然自得

小櫸看著被嚇得魂飛魄散的草雉搖搖頭

「這樣不行，我覺得，我們應該訓練一下你的膽量。」「不用了，不要。」

道恩睜開眼睛，他竟然一瞬間睡著了，海德已經消失了

「這傢伙……別人家的女朋友都會幫蓋被子……真是……」

他爬起來，來到外面，看到海德正躺在走廊上逗亞黛兒玩，其實道恩自己都差點忘記自己做了這隻給她，他自己都覺得這隻做的很可愛，他坐在旁邊默默的看著她，一直到她自己察覺到有人在盯著她看

「醒啦？」

道恩點點頭

「要出去散步嗎？」

海德愣了一下，這傢伙是不是傻了

「有點悶了，走吧。」

道恩從自己的行李箱掏出一把.22口徑的手槍和子彈，海德挑挑眉，沒想到這傢伙幹起這種事情這麼專業，海德看到恩準備這麼充足，便跟他一起出門了

東北城的情況還算穩定，但還外面路上的情況還是有點混亂，不過很顯然沒有草雉表現的這麼誇張

現在已經是五月初，白天有點熱，但晚上還是很冷，現在是下午，涼風徐徐，其實還挺愜意的，海德勾著道恩的手，剛才馬里奧他們是從城中心回來的，所以他們決定不去城區，決定去城郊的種植區看看，看著一個個交錯排列的巨型透明半球，兩人來到高處觀賞，海德長舒了一口氣，這樣看真的很壯觀

「我想去看花，妳要陪我嗎？」

道恩抱住海德，蹭著她的臉請求她，海德當然會答應了，兩人來到花園，由於花田是半開放式的，有很多昆蟲，道恩就是衝著這些漂亮的蝴蝶來的，其中海德的目光落在一隻停在水邊的蝴蝶，道恩座到旁邊的一顆石頭上

「這是端紅蝶。」「那個呢？」

她指著翅膀上看著像有裂紋的白底蝴蝶

「這是石牆蝶，我家裡有標本，喜歡的話送妳。」「不用了。」

海德對這種東西一點實在沒什麼興趣，而且她知到道恩把這個送人了肯定會再去迫害另外一隻蝴蝶

「我都撿現成屍體的。」「噁~」

道恩笑了笑，海德看著旁邊的繡球花，真的蠻漂亮的

「我覺得我應該在我們家後院也種一點，你覺得呢？」「我覺得妳要種一些水果類的，這樣鳥會比較常來。」「我妹妹怕鳥啊！」

道恩淺笑

「妳是我唯一的考量條件啊。」

一縷陽光透過雲層照了下來，那雙原本深邃神秘的眼睛突然多了一絲光亮，海德微微一笑

「笑什麼？」「你長的很好看，真的很好看，眼睛很大很漂亮。」「謝謝。」

就在海德和道恩走後，尤妮絲後腳就吵著要馬里奧帶她去那個以水族館作為噱頭的旅館

「這種時候……」「就住一晚，拜託啦。」

尤妮絲抱住馬里奧撒著嬌，馬里奧想了又想，還是決定答應了，問平安要不要一起去，不過她這次反常的決定要留下來，尤妮絲溫柔的親了小傢伙一口，她還是懂一點的，就是俗話說的約會嘛，她去湊什麼熱鬧

不過蜜莉恩就不同意了，吵著要馬里奧陪她，原本一個看起來安安靜靜的小女生瞬間變成一個吵得要死的熊孩子

「不行，你待在這裡，不會怎麼樣，真是……」

馬里奧當初是因為對害這個女孩家破人亡感到愧疚才收留她的，他越是這樣他對她越不耐煩，他真的很想了火，但想到尤妮絲還在這裡他便沉默以待，轉頭拉了尤妮絲就走

平安站在門口目送他們離去，她知道這個女孩對尤妮絲來說可能是個威脅，要想辦法除掉她，如果在身上弄點傷的話大人肯定不會這麼輕易的相信她坐在長廊下思考著，沒注意到小櫸正慢慢靠近她

「突擊！！！」「啊~」「想什麼？」

平安想了想

「我告訴妳，妳不可以告訴別人喔。」

小櫸點點頭

「我想弄掉蜜莉恩。」

她也沒打算遮掩，因為眼前這個姊姊肯定作了許多喪心病狂的事，包含應家屬要求殺死病患，聽到這個之後小櫸冷笑了一下

「妳都不怕我殺妳滅口？」「我還小，還有活著的價值，不是嗎？」

小櫸點點頭，果然是尤妮絲養的，白裡透黑

「那妳教我怎麼偽造傷口。」「這很難，因為馬里奧自己也是醫生，我覺得……妳從心理層面入手好了，他們回來後妳就抱著尤妮絲不放，然後什麼話都不要說，要看起來很害怕，特別是碰到蜜莉恩的時候。」

「就這？」「這樣就夠了，因為妳是小孩子，情緒不會這麼複雜。」

「喔~」

在旁人看來就是一個跟孩子相處慣了的醫護在跟朋友的孩子聊天，但其實裡面的內容極為黑暗

「不過為什麼啊？」

「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妳要做這些事？」

「這是個秘密，等妳發現的那一天我會告訴妳的。」

小櫸笑了笑，伸出手牽著她去廚房看看可不可以做些椪糖之類簡單的點心

海德跟道恩來到路邊的咖啡館坐下

「妳想喝什麼？」「嗯……你呢？」

「老樣子，焦糖瑪奇朵。」「那我要凍頂烏龍。」

「點心呢？」「你點什麼我就吃什麼。」「AA？」「約會哪有人AA的，又不是相親。」

在這點上道恩就特別大方，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對象是海德，如果是尤妮絲的話他應該會毫不猶豫的當的小白臉軟飯男，點完餐回來，道恩撐著頭看著海德，她今天穿這樣挺好看的

「你喜歡這種風格？」「也要穿在對的人身上。」「我倒是希望你別穿的這麼休閒。」「好的，下次改進。」

旁邊的鴿子漸漸聚集過來，很顯然是被餵習慣了

「抱歉啦，我們沒有吃的。」

不遠處就是一條前一陣子才裝修完成的灌溉渠道，整的像條河一樣

「沒維護到時候還是變成水溝。」

海德笑了一下，這時有個白色的東西的緩緩的順著水流飄過來，兩人對看了一眼

「怎麼又是屍體？」

海德低聲嘟囔了句，這已經是這兩個半月以來第三次，這次是個體態臃腫的中年男人，身上還穿著襯衫，看樣子是因為這件事自殺的

「真的影響蠻多人的……」

兩人冷漠的看著屍體漸漸飄遠，這時服務員把點心送上來

「嗚~這個中式糕點盤~」

道恩笑了笑

「喜歡就好。」「你自己點什麼？」「波士頓派。」「待會分我一口。」「沒問題。」

這時遠處傳來疑陣尖叫聲，看來屍體已經被發現了，兩人只是回頭看了一眼，最後又把視線移回自己的東西上，但道恩卻開始不安起來，海德握住他的手，讓他別擔心，他手上還有槍呢，有什麼好怕的？

「我是擔心妳。」「擔心我？為什麼？」

道恩挑挑眉

「妳說呢？」

道恩輕輕撥了一下海德垂下來的瀏海，海德嬌羞的笑了一下，避過眼神摀著嘴笑，道恩對她越發喜愛

「不可以這麼作弊啊……這樣會讓我離不開妳……」

海德咬了一口鳳黃酥

「好吃耶……那你用這個收買我好了，還有紅燒牛肉麵……」

道恩笑了一下

「好，我學。」

相較於尤妮絲，海德更喜歡吃中式點心，尤妮絲喜歡高糖分死甜的，海德則喜歡高油，香氣十足的

「妳們兩個的血管……嘖嘖嘖。」

海德翻了個白眼

「你知道你們男人最愛的胸部主成分是什麼嗎？」

道恩被海德這突如其來的詢問狠狠嗆了一下

「是脂肪，所以你也沒有比我好太多。」「我們吃飯的時候可以不要聊生物學話題嗎？拜託，謝謝妳。」

海德冷哼了一聲，這時警車和救護車從旁邊經過，海德又忍不住嘖了一聲，真是破壞氣氛

「現在想想，自己開間小店也挺不錯的，向尤妮絲那樣。」「她那是小店嗎？馬里奧那個才算，客流少，客群固定。」

海德伸手捏捏道恩的臉

「這樣吧，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們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道恩沉默了許久，搖搖頭，海德覺得很傻眼

「你不是說離不開我嗎？」「親愛的，我還不想死，別幫我立Flag。」

海德笑了笑

「我喝完這泡茶我們就走了好嗎？」

道恩點點頭，一隻老鷹遠遠的在空中盤旋，在核戰爭爆發最開始的的一百多年年猛禽的數量銳減，並不是因為核汙染，而是因為人類撤退導致各項化學物質洩漏，又因為生物放大作用的毒素積累導致猛禽類的蛋殼及其脆弱，孵化率非常低，為了保證生物的存活一直到最近幾十年才釋出一部份人工孵化的個體，一直到最近幾年才有野外新孵化的個體穿過邊界回到這個世界

「小時候以為老鷹會飛在空中是電影你知道嗎？」

其實他們現在在做的事情越來越接近野草了，原本他們燈是順應自然的意思，但看看現在，特意改造過的河堤、眷養動物作為保育、產量化的農業

也許每個民族最一開始都是景仰上天，有神話的，神話漸漸演變成了文化，文化漸漸演變成了科技，科技漸漸演變成了傲慢，傲慢漸漸演變成了自毀按鈕，總有一天，他們這個自詡為天之民的種族也會漸漸變成野草的樣子，到時候也許就是「人」這個種族滅亡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