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夢遊者》
本章節 3591 字
更新於: 2022-02-22
來劇組報到前，路修寧仔細地做了夢遊的功課，通常夢遊好發於大腦還沒有發育完全的孩童，若發生在成人身上則是一種睡眠障礙。
一般人不太會在深層睡眠時清醒，但患有夢遊症的人大腦會在深層睡眠時頻頻呼喚自己的身體起床，成人擁有的行動力是很強大的，無意識的夢遊很可能造成不堪設想的後果。
阿爾偶然從報導中看到了一則夢遊殺人的新聞，便對這個題材十分感興趣，他對於開頭一直都不滿意，直到天災讓他靈光一閃，決定增加目擊者角色，他深知觀眾需要參與感，而這個目擊者的角色就是遞給觀眾的橄欖枝。
學校預定好的場景被毀得七七八八，好在之前拍攝的片段都能用，劇組趁這幾天天氣好，找了一個防波堤搭景，將在操場目擊的橋段改在這裡，這也是阿爾特地找來劇場接人的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來獻殷勤。
路修寧被阿爾接到海岸線的時候，大致明暸自己角色的走向——落海但沒死的主角哥哥，既要演繹出恐懼、害怕，又要小心翼翼地試著喚醒主角。
防波堤架在平靜的內海，風平浪靜、海闊天空，試完裝後阿爾仔細地給路修寧講戲，路修寧的臉色也越來越白，很有目擊者需要的情緒。
他在害怕、害怕這片海、害怕落水、害怕那種被重壓綁縛的窒息感，可是他不能講，他不能拒絕這次的機會，他甚至沒有任何資格要求換場景，地球不是圍著他轉的。
「嗯，我明白了。」路修寧閉眼，醞釀情緒。
阿爾依舊是一身長大衣，身姿挺拔地站在防波堤旁，敏銳地發覺路修寧的不對勁，「你怕海？還是你不會游泳？」沒等對方回答，他就一副神色懊惱的樣子，「對不起，我應該先跟你打聲招呼的，我再想想可以換的地點。」
「不，我沒事，別麻煩了，底下都有救生員！」身為一個小透明演員，路修寧才不敢順水推舟地讓阿爾去張羅，整個劇組等他一個人的罪責他擔不起，即便開口的是阿爾，劇組怎麼可能不做聯想，所以現在這樣就挺好了。
「這樣才不好，小柚子。」阿爾往前幾步將路修寧擋回護欄，「你在發抖，我可以感覺得到。」
「謝謝你，但是——這個角色發抖是必要的，對吧。」路修寧低頭望著海，再抬頭時眼神極為堅定，「我堅持。」
阿爾舉起手來做投降狀，「既然你堅持，那好吧！我會保護好你的。」
和他對戲的主角艾瑞克不多時也來到了防波堤，他和阿爾合作了幾次，曾在電影節斬獲了最佳新人，在青年演員中是名氣很高的新星，薛瓦利耶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只有人家求著和他合作，沒有他找不到的演員，路修寧也是一樣，就算有落海的劇情他也要硬上。
「幸會了哥哥，我們先試一次戲。」艾瑞克雖然在電影界初露崢嶸，但仍然不驕不躁，和路修寧這位臨時加進來的同事也頗為友好。
「他比你小。」阿爾在讓燈光攝影組就位，就聽到男主角對小柚子親暱的稱呼，面無表情的看過去。
導演在片場的威嚴是無與倫比的，艾瑞克挑了挑眉，很快收聲。
＊＊＊
清晨——伊森騎車追著肯的車子來到了海岸線，肯一下車就往防波堤衝去，弟弟患有嚴重的夢遊症，這是伊森一家人都知道的事情，沒想到肯今晚的夢遊行動如此豐富，這都到了海岸線。
伊森幾度想靠近肯，都怕嚇到對方，只好半蹲下來窩在石頭後，打算等肯的下一步動作，畢竟防波堤並沒有遮擋，只要他一現身就會被弟弟發現。
日出破曉的時候肯坐了下來，伊森以為他清醒了便帶著笑意靠近，一踏上防波堤就看見幾滴暗色的污漬，他沒有在意，直到走進前才發現弟弟的上衣和睡褲滿是血漬。
伊森一瞬間瞪大眼，他惶惶然手足無措，對方察覺到來人轉過頭來，臉上面無表情，只有眼神透露出兇狠，肯俐落地爬起來攻擊伊森。
「肯！肯！唔！」伊森被鮮血淋漓的一雙大掌掐住脖子，臉色漲得通紅、無法呼吸，他舉起腳來將自己絆倒，肯和他一同摔向了防波堤。
伊森不敢攻擊肯，卻又放心不下肯，眼神充滿慌亂，且進且退的時候，肯說話了，「你也不喜歡我，不喜歡我的人都得死。」
他的神色陰鬱且殘忍，就好像完美的他人一樣，肯的第二人格終究茁壯到可以毀滅一個家了，伊森好像明白了些什麼，眼眶迅速紅了。
難怪⋯⋯家裡追出來的，只有他——恍神之際，伊森被第二人格的肯毫不留情地推到了海裡。
＊＊＊
再度落海的滋味並不好受，清晨刺骨的海水馬上就讓路修寧凍得激靈，救生員第一時間將演員帶上岸，岸邊是等得心焦的阿爾，他一把用浴巾將人裹了起來，「別怕、結束了。」
路修寧凍得嘴唇發白，有些疑惑地道：「不用看重播嗎？」
阿爾很想說不用，但他的職業操守不允許他這麼任性，只好又給人加了張毯子，「等你一起看，走吧。」
艾瑞克帶著歉意等在防波堤前的帳篷，一看到路修寧爬了上來馬上招手，「沒事吧修寧？」
導演真是厚此薄彼，身為夢遊主角的他之前的通告也是上山下海，從來沒有這種噓寒問暖的待遇，果然人比人氣死人。
阿爾快速地回到監視器前，監視器組按他的意思用預調色跑了一遍，他極為認真地看著方才的重播，帳篷內的工作人員都感受到導演身上的慎重，一點聲音都不敢有，怕影響了導演的思路。
這一個場景也算是複雜了，既要天色、又在落海、攝影組更是大氣不敢出，怕運鏡的效果沒有達成導演心裡的構圖——薛瓦利耶導演是出了名的要求完美。
路修寧身上潮濕的水氣傳了過來，阿爾收斂心神地看著畫面，完美的天色、完美的演員，要說有什麼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艾瑞克那個傢伙指甲沒剪，都把人抓傷了，這點小事不能自己注意點嗎！
「過了，先休息，下午拍B組。」阿爾一工作起來便臉色冷峻，他朝路修寧垂眸招招手，「走吧，帶你去換洗一下。」
路修寧高興極了，他的演技在多年的打磨之下總算是得到認可，他心下感動，明明冷得半死臉色卻沒有半分的委屈，反倒是阿爾，帶著人去房車的一路上都在反省自己。
他怎麼能想出這麼天殺的劇情，他怎麼可以讓小柚子在他眼前被人推落海——還不能喊停！
自己坑自己，他太委屈了。
＊＊＊
阿爾將人帶到一輛嶄新的房車，路修寧無語極了，有錢人的世界就是任性，這台全球限量款的馬拉松房車、又稱地上堡壘，以他粗淺的認知來說，訂製到交車就要花上半年的時間，這傢伙是怎麼短短幾天又換了一台來。
「先洗個澡吧，舒服一點，替換的衣服我放這裡。」一關起車門，阿爾臉色就崩不住了，「我後悔了，不應該安排讓小柚子落海，我討厭我自己。」他說罷還神傷的去弄杯茶。
「⋯⋯」偶像，您能不能不要破壞我對您的濾鏡，「不要緊，這是演員的本分，謝謝你的浴室。」
一進浴室，路修寧便有一種怪異感，怎麼房車是新的，但這浴室看起來卻很眼熟呢？
等等、外面那個幼稚的瘋子，不會把舊房車的浴室保留下來了吧？
一想到兩人曾經在這個空間裡發生什麼不可言說的過往，路修寧忍不住遮臉，好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埋起來啊！或是再跳海一次也可以！放著我來！
浴室裡面沒動靜，阿爾就知道他的這個小心思有戲，小柚子肯定在裡面獨自害羞，他敲了敲門，臉上的委屈表情蕩然無存，「小柚子，我去盯一下，洗好你進房休息一下，房裡的茶點都可以用。」
浴室裡傳來很悶的一句：「知道了，謝謝。」
Omega就是臉皮薄，阿爾不敢再待下去以免路修寧不自在，轉身出門。
＊＊＊
一身清爽的Omega吃了點東西便躺上了房車最內的雙人大床，這張床看著沒怎麼用過，可能阿爾在片場其實很少回房車休息，晚上睡覺也是跟劇組回飯店，這麼說來，他就是享受萬惡的資本家美好的床的第一人，這張床軟硬適中，蓬鬆的天鵝絨讓一向失眠的他很快地進入夢鄉。
可惜好景不常，睡夢中的他被一聲尖叫給吵醒。
「你是誰！？為什麼躺在阿爾哥哥的床上！？我怎麼沒見過你！？」Omega少女花容失色地站在床邊，恨不得將床上的人而生吞活剝。
路修寧被吵醒，瞇著眼打量床邊的來人，明明剛睡醒是最不堪的，床上的美人Omega卻只有神色慵懶，美貌絲毫不打折扣。
「你馬上給我下床！誰說你可以在這裡休息！」Omega少女嫉妒得發狂，粗魯地上床拽人。
「我說的。」滿心喜悅回到房車的阿爾一見到這幕，顧不得身為Alpha的紳士風度，讓後來一步的大衛馬上、立刻解決眼前的一切。
「阿爾哥哥、大衛哥哥，我不是、我沒有！」少女語氣十分慌亂，馬上收起張牙舞爪的臉色。
「莉莉！你在做什麼！我的天吶！」大衛在莉莉碰到路修寧之前趕緊將她往房門外一拽下了車，自家妹妹崇拜阿爾他不是不知道，也給她機會到片場當場務助理辦辦雜事，誰知道給他惹出這麼大的禍端。
「讓妳送個午餐，這麼簡單的事情！妳怎麼能、你別看阿爾脾氣挺好，那只是表面的紳士禮節，薛瓦利耶家族的人不可能允許犯這種錯誤，我完了，我們都完了！」
莉莉驚呼，「怎麼可能，這只是、這麼小的事，我、我馬上去跟那個人道歉！」
「別——現在越解釋越錯，等著吧。」大衛頹喪地坐了下來，彷彿已經被宣判死刑。
＊＊＊
「你沒事吧？」阿爾的一頭金髮被海風吹得有點凌亂，但依舊不失他的英俊，反而充滿工作時的魅力，他將搭在手上的大衣往沙發一放，很真誠地道歉，「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讓這種事發生。」
「別介意，我沒事，本來你的世界就不需要防備這些最低微的惡意。」路修寧坐在床沿朝他笑笑，「謝謝你，我休息好了，那我先去準備下午的拍攝。」
路修寧走得挺瀟灑，臉上一點介懷都沒有，阿爾懊惱極了。
＊＊＊
阿爾：浴室是個好地方（茶）
一般人不太會在深層睡眠時清醒，但患有夢遊症的人大腦會在深層睡眠時頻頻呼喚自己的身體起床，成人擁有的行動力是很強大的，無意識的夢遊很可能造成不堪設想的後果。
阿爾偶然從報導中看到了一則夢遊殺人的新聞，便對這個題材十分感興趣，他對於開頭一直都不滿意，直到天災讓他靈光一閃，決定增加目擊者角色，他深知觀眾需要參與感，而這個目擊者的角色就是遞給觀眾的橄欖枝。
學校預定好的場景被毀得七七八八，好在之前拍攝的片段都能用，劇組趁這幾天天氣好，找了一個防波堤搭景，將在操場目擊的橋段改在這裡，這也是阿爾特地找來劇場接人的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來獻殷勤。
路修寧被阿爾接到海岸線的時候，大致明暸自己角色的走向——落海但沒死的主角哥哥，既要演繹出恐懼、害怕，又要小心翼翼地試著喚醒主角。
防波堤架在平靜的內海，風平浪靜、海闊天空，試完裝後阿爾仔細地給路修寧講戲，路修寧的臉色也越來越白，很有目擊者需要的情緒。
他在害怕、害怕這片海、害怕落水、害怕那種被重壓綁縛的窒息感，可是他不能講，他不能拒絕這次的機會，他甚至沒有任何資格要求換場景，地球不是圍著他轉的。
「嗯，我明白了。」路修寧閉眼，醞釀情緒。
阿爾依舊是一身長大衣，身姿挺拔地站在防波堤旁，敏銳地發覺路修寧的不對勁，「你怕海？還是你不會游泳？」沒等對方回答，他就一副神色懊惱的樣子，「對不起，我應該先跟你打聲招呼的，我再想想可以換的地點。」
「不，我沒事，別麻煩了，底下都有救生員！」身為一個小透明演員，路修寧才不敢順水推舟地讓阿爾去張羅，整個劇組等他一個人的罪責他擔不起，即便開口的是阿爾，劇組怎麼可能不做聯想，所以現在這樣就挺好了。
「這樣才不好，小柚子。」阿爾往前幾步將路修寧擋回護欄，「你在發抖，我可以感覺得到。」
「謝謝你，但是——這個角色發抖是必要的，對吧。」路修寧低頭望著海，再抬頭時眼神極為堅定，「我堅持。」
阿爾舉起手來做投降狀，「既然你堅持，那好吧！我會保護好你的。」
和他對戲的主角艾瑞克不多時也來到了防波堤，他和阿爾合作了幾次，曾在電影節斬獲了最佳新人，在青年演員中是名氣很高的新星，薛瓦利耶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只有人家求著和他合作，沒有他找不到的演員，路修寧也是一樣，就算有落海的劇情他也要硬上。
「幸會了哥哥，我們先試一次戲。」艾瑞克雖然在電影界初露崢嶸，但仍然不驕不躁，和路修寧這位臨時加進來的同事也頗為友好。
「他比你小。」阿爾在讓燈光攝影組就位，就聽到男主角對小柚子親暱的稱呼，面無表情的看過去。
導演在片場的威嚴是無與倫比的，艾瑞克挑了挑眉，很快收聲。
＊＊＊
清晨——伊森騎車追著肯的車子來到了海岸線，肯一下車就往防波堤衝去，弟弟患有嚴重的夢遊症，這是伊森一家人都知道的事情，沒想到肯今晚的夢遊行動如此豐富，這都到了海岸線。
伊森幾度想靠近肯，都怕嚇到對方，只好半蹲下來窩在石頭後，打算等肯的下一步動作，畢竟防波堤並沒有遮擋，只要他一現身就會被弟弟發現。
日出破曉的時候肯坐了下來，伊森以為他清醒了便帶著笑意靠近，一踏上防波堤就看見幾滴暗色的污漬，他沒有在意，直到走進前才發現弟弟的上衣和睡褲滿是血漬。
伊森一瞬間瞪大眼，他惶惶然手足無措，對方察覺到來人轉過頭來，臉上面無表情，只有眼神透露出兇狠，肯俐落地爬起來攻擊伊森。
「肯！肯！唔！」伊森被鮮血淋漓的一雙大掌掐住脖子，臉色漲得通紅、無法呼吸，他舉起腳來將自己絆倒，肯和他一同摔向了防波堤。
伊森不敢攻擊肯，卻又放心不下肯，眼神充滿慌亂，且進且退的時候，肯說話了，「你也不喜歡我，不喜歡我的人都得死。」
他的神色陰鬱且殘忍，就好像完美的他人一樣，肯的第二人格終究茁壯到可以毀滅一個家了，伊森好像明白了些什麼，眼眶迅速紅了。
難怪⋯⋯家裡追出來的，只有他——恍神之際，伊森被第二人格的肯毫不留情地推到了海裡。
＊＊＊
再度落海的滋味並不好受，清晨刺骨的海水馬上就讓路修寧凍得激靈，救生員第一時間將演員帶上岸，岸邊是等得心焦的阿爾，他一把用浴巾將人裹了起來，「別怕、結束了。」
路修寧凍得嘴唇發白，有些疑惑地道：「不用看重播嗎？」
阿爾很想說不用，但他的職業操守不允許他這麼任性，只好又給人加了張毯子，「等你一起看，走吧。」
艾瑞克帶著歉意等在防波堤前的帳篷，一看到路修寧爬了上來馬上招手，「沒事吧修寧？」
導演真是厚此薄彼，身為夢遊主角的他之前的通告也是上山下海，從來沒有這種噓寒問暖的待遇，果然人比人氣死人。
阿爾快速地回到監視器前，監視器組按他的意思用預調色跑了一遍，他極為認真地看著方才的重播，帳篷內的工作人員都感受到導演身上的慎重，一點聲音都不敢有，怕影響了導演的思路。
這一個場景也算是複雜了，既要天色、又在落海、攝影組更是大氣不敢出，怕運鏡的效果沒有達成導演心裡的構圖——薛瓦利耶導演是出了名的要求完美。
路修寧身上潮濕的水氣傳了過來，阿爾收斂心神地看著畫面，完美的天色、完美的演員，要說有什麼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艾瑞克那個傢伙指甲沒剪，都把人抓傷了，這點小事不能自己注意點嗎！
「過了，先休息，下午拍B組。」阿爾一工作起來便臉色冷峻，他朝路修寧垂眸招招手，「走吧，帶你去換洗一下。」
路修寧高興極了，他的演技在多年的打磨之下總算是得到認可，他心下感動，明明冷得半死臉色卻沒有半分的委屈，反倒是阿爾，帶著人去房車的一路上都在反省自己。
他怎麼能想出這麼天殺的劇情，他怎麼可以讓小柚子在他眼前被人推落海——還不能喊停！
自己坑自己，他太委屈了。
＊＊＊
阿爾將人帶到一輛嶄新的房車，路修寧無語極了，有錢人的世界就是任性，這台全球限量款的馬拉松房車、又稱地上堡壘，以他粗淺的認知來說，訂製到交車就要花上半年的時間，這傢伙是怎麼短短幾天又換了一台來。
「先洗個澡吧，舒服一點，替換的衣服我放這裡。」一關起車門，阿爾臉色就崩不住了，「我後悔了，不應該安排讓小柚子落海，我討厭我自己。」他說罷還神傷的去弄杯茶。
「⋯⋯」偶像，您能不能不要破壞我對您的濾鏡，「不要緊，這是演員的本分，謝謝你的浴室。」
一進浴室，路修寧便有一種怪異感，怎麼房車是新的，但這浴室看起來卻很眼熟呢？
等等、外面那個幼稚的瘋子，不會把舊房車的浴室保留下來了吧？
一想到兩人曾經在這個空間裡發生什麼不可言說的過往，路修寧忍不住遮臉，好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埋起來啊！或是再跳海一次也可以！放著我來！
浴室裡面沒動靜，阿爾就知道他的這個小心思有戲，小柚子肯定在裡面獨自害羞，他敲了敲門，臉上的委屈表情蕩然無存，「小柚子，我去盯一下，洗好你進房休息一下，房裡的茶點都可以用。」
浴室裡傳來很悶的一句：「知道了，謝謝。」
Omega就是臉皮薄，阿爾不敢再待下去以免路修寧不自在，轉身出門。
＊＊＊
一身清爽的Omega吃了點東西便躺上了房車最內的雙人大床，這張床看著沒怎麼用過，可能阿爾在片場其實很少回房車休息，晚上睡覺也是跟劇組回飯店，這麼說來，他就是享受萬惡的資本家美好的床的第一人，這張床軟硬適中，蓬鬆的天鵝絨讓一向失眠的他很快地進入夢鄉。
可惜好景不常，睡夢中的他被一聲尖叫給吵醒。
「你是誰！？為什麼躺在阿爾哥哥的床上！？我怎麼沒見過你！？」Omega少女花容失色地站在床邊，恨不得將床上的人而生吞活剝。
路修寧被吵醒，瞇著眼打量床邊的來人，明明剛睡醒是最不堪的，床上的美人Omega卻只有神色慵懶，美貌絲毫不打折扣。
「你馬上給我下床！誰說你可以在這裡休息！」Omega少女嫉妒得發狂，粗魯地上床拽人。
「我說的。」滿心喜悅回到房車的阿爾一見到這幕，顧不得身為Alpha的紳士風度，讓後來一步的大衛馬上、立刻解決眼前的一切。
「阿爾哥哥、大衛哥哥，我不是、我沒有！」少女語氣十分慌亂，馬上收起張牙舞爪的臉色。
「莉莉！你在做什麼！我的天吶！」大衛在莉莉碰到路修寧之前趕緊將她往房門外一拽下了車，自家妹妹崇拜阿爾他不是不知道，也給她機會到片場當場務助理辦辦雜事，誰知道給他惹出這麼大的禍端。
「讓妳送個午餐，這麼簡單的事情！妳怎麼能、你別看阿爾脾氣挺好，那只是表面的紳士禮節，薛瓦利耶家族的人不可能允許犯這種錯誤，我完了，我們都完了！」
莉莉驚呼，「怎麼可能，這只是、這麼小的事，我、我馬上去跟那個人道歉！」
「別——現在越解釋越錯，等著吧。」大衛頹喪地坐了下來，彷彿已經被宣判死刑。
＊＊＊
「你沒事吧？」阿爾的一頭金髮被海風吹得有點凌亂，但依舊不失他的英俊，反而充滿工作時的魅力，他將搭在手上的大衣往沙發一放，很真誠地道歉，「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讓這種事發生。」
「別介意，我沒事，本來你的世界就不需要防備這些最低微的惡意。」路修寧坐在床沿朝他笑笑，「謝謝你，我休息好了，那我先去準備下午的拍攝。」
路修寧走得挺瀟灑，臉上一點介懷都沒有，阿爾懊惱極了。
＊＊＊
阿爾：浴室是個好地方（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