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秘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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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後的第一堂下課，陳光恩與廖承睿前往八班教室途中，在走廊碰見帶習作來找他們的嚴絟與嚴綽，有不懂的難題想看他們倆是怎麼解的。
陳光恩攤開雙手表示非常歡迎，於是，四人折返回五班。
當他們走近教室，廖承睿與陳光恩對於離開前還很正常、眼下卻鬧哄哄一片，甚至擠了不少人的教室感到困惑。
「發生什麼事了？」嚴綽望著全貼在五班教室外的同學們的背影詢問二人。
廖承睿與陳光恩搖頭，也是一臉疑惑。
「去看看吧。」嚴絟提議。
四人硬擠進去，結果，陳光恩才剛在教室後方站定，旁人一發現是他，立刻朝裡面大喊。
「王子，是王子！」
「王子來了！」
圍在教室後方一圈的人聞聲回頭，立刻讓出空間。
被眾人行注目禮的陳光恩注意到女生間的拉拉扯扯，他從容不迫地笑問：「怎麼了嗎？大家都聚在我的位子邊。」
班內女生立刻告狀吳鈺慧的離譜行徑，死命拉著不讓她離開。
「王子！她太誇張了！居然翻你的抽屜，還直接拿你放抽屜裡的餅乾，擅自吃了起來！」
聞言，陳光恩並沒有顯得很在意，因為小道上午就吃過了。
至於其他……再帶就有了，小道也不是每一次都樂意接受他的心意。
但前方仍然為了他吵成一團。
「不準妳再亂進我們班教室！」
「我來又不是找妳們這群醜八怪的！」
吳鈺慧掙扎著想甩掉她們，可惜僅憑她一人之力，也敵不過四、五個女生緊抓她不放。
「就算是這樣，妳也不該擅自翻別人的東西！」
「妳才是醜女！」
「妳怎麼能擅自翻王子的抽屜跟書包！」
「對啊！王子，你看她啦！竟然偷翻、還吃掉你的東西。」
這時，吳鈺慧見王子走近，立刻對他撒嬌道：「因為我肚子餓了嘛，所以就先拿你抽屜裡的餅乾吃了，你不會介意吧？」反正他鐵定還有很多啊！
陳光恩報以微笑，還沒作任何回應，就被維護自己的女生們搶先了。
「妳都吃了，王子怎麼可能說不？」
「我只吃一、兩個有什麼關係？又不是全部都吃掉！」
「那是我們提早發現了阻止妳的！」
「妳居然還有臉說，不反省自己的錯！」
廖承睿冷眼注視前方一團吵雜的局面，不由得分神想起自己曾在不經意間，聽得的預謀犯案。
「那個厚臉皮女生講都講不聽，乾脆我們故意掉東西，然後嫁禍是她拿的，讓她從此再也不敢出現在我們班怎麼樣？」
「好啊，反正連她班上的女生都對她不經同意就亂拿的行為很不爽了，乾脆一次教訓她！」
「把她趕走！」
幾個雙手環胸的女生，靠在樓梯旁的扶手密謀……就像鐵牛說的，他也很懷疑，為什麼老是讓他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現在，同樣的事情又在眼前發生，導致班上女生鬧成一團，還有下次嗎？該不會下次就成真了吧？
「講都講不聽，妳還拿！」
「王子，你看她！她又想翻你東西。」
「反正王子也不介意我拿他東西吃，既然他都沒說什麼了，妳們憑什麼幫他說？妳們又不是他什麼人，我想做什麼自然也與妳們無關！」吳鈺慧趁她們去擋王子的桌椅，成功甩開她們。
「妳！妳這個小偷！」
眼見於此，廖承睿摀臉。
真是看不下去了……
他閉眼又睜開，目光變得堅定而犀利。
首先，廖承睿向前幾步，站到王子身邊，無視前方的高分貝戰爭，逕自朝王子勾勾手指，在他傾身湊近自己時，一掌巴過去，乾淨俐落地出手教訓。
「小道……？」無緣無故挨打的陳光恩愣住了。
因為不明所以，他完全反應不過來；而其他人則目瞪口呆，當場呆若木雞。
連刺耳的爭執聲也停了。
她們不懂，明明怎麼看，錯的都是那個不要臉的女生，為什麼他要打王子？
廖承睿眼神凜冽地掃向搞不清楚狀況的王子，他正詫異地摀著臉頰。
於是，他伸手指向為了他吵架的女生們，開始義正辭嚴訓斥他。
「這個女生，她做出了不良示範的行為，你非但沒有制止她，還縱容她胡作非為，你以為真是件好事嗎？如果你要對一個女生好，就應該指正她改掉這種習慣，放縱反而是在害她，知道嗎？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她這種擅來擅去、還愛亂動手的危險行徑，已經對班上其他人造成嚴重困擾，你卻視而不見還是沒發覺？未免太遲鈍了吧！」
廖承睿壓根兒不給辯白機會，一口氣連珠砲轟他，中間連停頓、喘息都沒有。
「瓜田李下聽過沒？這就是瓜田李下的行為，如若哪天班裡掉了東西找不到，她將成為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沒有人想被懷疑，當然也沒有誰會無緣無故去懷疑別人啊？正是因為她做了容易使人起疑的行為舉止，不然誰去亂栽贓？你看現在，分明是班上人心惶惶的時刻，下課了誰也不敢離開教室，就是怕她亂翻到自己的東西，而你不了解事態的嚴重性，遑顧班上同學的擔憂，既然想一視同仁，就再多注意一點啊！」
事實上，不論哪種情況，往往廖承睿一發飆，陳光恩就只有乖乖聽訓的份，哪怕眾目睽睽之下亦是如此。
「是，小道，對不起。」陳光恩挨訓後的態度配合得天衣無縫，一臉誠摯地彎身道歉。
嚴綽在後方靠牆圍觀，不禁心想：果然只有小道能超越小道；也唯有王子能超越王子了。那掌搧下去，全場都驚呆了，就當事人毫無所覺，一回過神來，立刻擺出仔細聆聽教誨的模樣，場面實在……微妙的滑稽。
至少他就發現自己背後的圈圈拿習作掩臉、肩膀不時顫動……八成是在笑。
「什麼嘛！我又沒對你們做什麼？幹嘛隨便誣賴我。」聽出對方的意有所指，吳鈺慧很不高興地反駁。
憑什麼她非得在這裡被公審不可！
「等妳真的做了什麼，妳現在就不會站在這大放厥詞、態度囂張了，妳會在生輔組或警察局等妳的家長來接妳。」
「哼！聲音大了不起啊！聯合全班欺負我！」吳鈺慧怒瞪廖承睿，心知他的座位在哪，於是故意走過去，一手掀翻他的桌子，把他抽屜裡的東西甩得四處飛散，波及不少人。
見狀，本打算袖手旁觀的嚴絟一個箭步衝上前，飛快幫小道把東倒西歪的桌椅扶正，吩咐緊隨而來的叉叉一同撿拾。
他們在頃刻間恢復原狀的行為，讓刻意搗亂的吳鈺慧感到很沒面子。
倒是廖承睿根本沒管自己的東西散落一地，有小圈及叉叉幫忙，他看都沒看一眼，冷冷地盯住她道：「妳在家和父母或是兄弟姊妹一言不合摔東西，不會有人追究妳，但這裡是學校，妳這種行為叫破壞公物，如有任何毀損，我會直接請學校向妳的家人請求賠償。」
「哼！誰理你！」吳鈺慧實在氣不過他的有憑有據，周圍又全是幫他的人，只得跺腳走人。
氣走了亂發脾氣還摔東西的大小姐，廖承睿順著她跑開的方向往前幾步，站在自己的座位旁，眼也不眨地目送人走遠之後，才彎腰拾起地上的紙張。
這時，嚴絟及嚴綽把各處撿回來的物品拍乾淨，一一集合到他桌上。
「好啦，小道，應該就這些了，剛剛叉叉繞去外面看過，地上沒東西。」嚴絟朝他一眨眼。
「謝謝你們。」廖承睿點頭致謝。
「那我們先回去，這個…下次討論吧。」他指習作。
「你再整理、確認一下，東西有沒有少。」臨走前，嚴綽提醒。
「好。」廖承睿應聲，坐下開始清點。
而陳光恩之所以沒能幫上忙，在於事情落幕，他剛想靠近時，就被小道扭頭一指座位吼道：「看什麼！回去你的位子，給我好好反省！」
因此，他只能乖乖待在座位上，眼巴巴望著三人收拾殘局，然後與小圈、叉叉揮別。
其餘旁觀、湊熱鬧的也被他嚇得各自退散了。
等到上課鐘聲響起，陳光恩注視小道整理好散亂書本跟考卷的背影，看他一張張清點、分類，再一一擺進抽屜或書包裡，然後，當他手伸進抽屜，突然身體一頓，人就立刻彈飛座位跑走了？
他的大腦才剛浮現問號，沒有多久，鐘聲尾韻即將結束的剎那，廖承睿氣喘吁吁地回來了。
他走進教室坐下，邊平緩呼吸、邊拿出這節上課要用的筆記本。
整起事件，在廖承睿突如其來的干預下，五班的同學就只剩靜觀其變的份。
全班除王子以外，其他人均有一定程度上排斥或厭惡廖承睿，儘管嘴上沒說，但一個個對他採取能避則避、不與之正面衝突的態度。
因為他們很清楚，沒人說得過他的牙尖嘴利。
如今來了個厚臉皮女生吳鈺慧，她未經允許就愛亂碰，甚至將王子的東西佔為己有，她的闖入，意外迫使他們去體會他強勁話語中的用心良苦與善解人意，更在同仇敵愾、一致向外的氛圍下，懂了他能言善道的憑據。
經歷這次突發事件，他們對戰力十足、炮火猛攻的廖承睿皆有所改觀，從此不敢再對他有任何閒言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