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殤(後)-1
本章節 8305 字
更新於: 2022-02-25
戰爭是一頭猛獸,千變萬化,只為了在你鬆懈的瞬間,將你吞食殆盡,就如冬天那般兇惡,卻又悄無聲息
終末-晝蝕(十二月-二十日)
五色龍神歷23千紀111年,凍土將軍,尼萊斯.康普
燃存-日咎(四月-十六日)清晨
待太陽眼前出現之前,在迦爾薩堡內的所有能動員的士兵都已處於備戰狀態,而阿西斯正與幾名士官討論著幾個要點的防守以及資源的配給,此時一個貓獸人晃著尾巴朝幾人走來
「阿西斯閣下您有空嗎?」
將手中的資料交給一名屬下並指示其執行後,阿西斯便轉過身子向貓屬獸類人詢問
「怎麼了?尼克萊,關於安娜西雅主力軍的監視有進度了?」
「...屬下希望私下跟您談談」
見狀,阿西斯便跟著尼克萊來到瞭望塔下一處無人處,尼克萊便示意阿西斯要咬耳朵,並在他低下頭後壓低聲音在其耳邊告知
「偵查小隊在大約距離迦爾薩三天路程處發現貌似是敵方主力部隊的軍隊」
「...,資訊正確無誤嗎?」
「是的,昨天晚上偵查小隊的剩餘人員趕到了迦爾薩堡,匯報的旗幟與主部隊情報上描述的旗幟一樣」
「剩餘?我方有與敵方交戰?」
「據報告上描述,第21偵查小隊原先是打算在敵方必經路程增添炸藥造成其損傷,但因小隊遭到敵方反偵查因此在最後決定直接將附近的山坡炸毀造成路障」
「...」
「如果您還有希望直接詢問資訊的話,屬下可以到醫護處幫您進一步確認」
「...我們大致上為我們自己拖了多少時間」
「依據爆炸造成土石所致的路障,最慢能在兩天後被移除,如果敵方有裝備齊全的工兵隊的話,最快可能半天就能通過路障」
「我方的傷亡呢?」
「原十二人,無傷一人,輕傷三人,重傷一人,死亡三人,失蹤四人」
「損失慘重啊...」
就在阿西斯摀著嘴撫摸下巴思考的同時,一名女官叫走了尼克萊,這段對話便以此告結。
片刻,抬起頭來的阿西斯看到了一件趣事;叫走尼可萊的那名女官興趣富饒的看著尼克萊那不斷跟著講話節奏揮動的尾巴,看上去很想去摸一把但是卻又在要伸手時膽怯了,直到跟著她交談著甚麼的尼克萊注意到女官的不正常後主動將尾巴靠近女官的手
女官又叫又跳的摸著尼克萊的尾巴然後開始變高腳尖想要摸他頭頂上兩個尖尖的耳朵,尼克萊罕見的害羞並將頭低了下來讓其撫摸,女官在開心的叫聲中盡情的撫摸也讓尼克萊也發出了貓屬獸類人會發出的獨有的咕嚕聲
「這讓您想起您的兒子了嗎?阿西斯閣下?」
「可能吧,如果他現在還活著應該也跟尼可萊一樣大了」
「...抱歉」
「不必,吉薩爾上校,是人的話就應該要向前了」
「這就是南方托羅克人的宗教信仰模式嗎?」
「...我與你都是阿爾海姆大人慈悲之下的信眾,不過是我在這段時間內領悟自己的愚昧罷了...」
「...抱歉,我以為開人種玩笑會稍微減緩這氣氛」
「沒事的,對了,上校你有孩子了嗎?」
「還沒」
「這樣啊,那你可能無法體會那種一瞬間在眼前失去的感受吧,那麼,我先失陪了」
阿西斯說完後便轉頭離開,吉薩爾隨後騷了騷後腦杓
「唉...,完全說錯話了啊...我到底哪壺不該提哪壺啊」
"雖然他看起來已經沒事了,但過去還是依然將他束縛了啊"
如此想著的吉薩爾先是仰頭撇一眼城牆後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朝全副武裝在一旁待命的部隊走去,就在吉薩爾準備如往常那樣分配下任務後便自主解散時,他突然聽見耳邊有些怪聲,於是變像一旁的副官問到
「吉斯你有沒...」
「所有人臥倒!!立刻!!!!」
在怪聲發出的瞬間,原先走遠並在一旁與內務人員確認物資的阿西斯趕忙衝到廣場內用【傳音】大吼,但就在他大喊的同時
轟!!
巨大的爆炸聲穿透了雲霄,所有人都因爆炸波而被弄倒在地,離爆炸處稍遠些的吉爾薩立刻佔了起來大吼向其他人還楞著的人們下令
「所有能動的人立刻堤防安娜西雅的進攻!!」
「將堡壘的結界立刻開啟!」
「將傷員安置!然後將石塊搬開將下方的傷員給窩帶出來!」
不理會甚至破音的嗓門,吉薩爾趕緊跑上城牆,在人群之中攔住了其中一個被擔架載著的輕傷傷員,詢問道
「你看到甚麼?他們怎麼攻擊我們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提爾芬他們陣地突然閃了幾下接著我們的堡壘就被炸開一個...啊..炸開一個洞勒...嘶...」
放開一直摀著側腹的士兵,吉薩爾拍了拍身上的粉末,看向不遠處的提爾芬兵團,明明太陽還未升起,但是吉爾薩卻覺得眼前的兵團中似乎存在一個太陽,日月重光的閃著,但就在一瞬,他覺得光線突然收縮然後劇烈的閃了一下
「攻擊來了!衝擊準備!!!」
吉爾薩當機立斷朝城內高喊,在他喊出的同時,吉爾薩感到身體劇烈的晃動,整個城牆似乎都在搖擺,隨時都有坍塌的風險,隨後巨大的衝擊將他推出立足點; 突然,吉薩爾感覺腳邊不穩,他急忙想向前,但隨著吉薩爾的一聲驚呼
「...啊!」
他感覺身後彷彿被什麼給攥住,一瞬間重心朝下,就這麼掉了下去,隨後視線一黑,就此失去了意識
********
迦爾薩堡郊外
轟!
轟!
一陣陣的炮擊,持續從提爾芬兵團中射出,在震耳欲聾的炮擊聲中,夏露蒂看著砲擊兵們技術熟練的將大砲中的空的彈殼從彈倉中取出,然後再將一顆需用雙臂環抱能抱起的砲彈塞入彈出的彈倉中
「彈藥填入!」
「確認經度!距離確認無誤!兩側無人!」
「發射!!」
轟!
隨著再一次的響徹雲霄,夏露蒂站了起來,看著兩座發熱通紅的炮身,又轉身看向遭受嚴重打擊的迦爾薩堡,隨後向一旁的傳令兵問到
「已確認過由三王子殿下所率領的第二、第三師團會延遲抵達嗎?」
「是...是的」
「...」
「是,是敵人在主要幹道上設置炸藥使整座山坍塌了,導致主力部隊需大約四天後才能抵達主力戰場」
「...我了解了,加爾賽姆卿!」
「是!殿下請下令」
「立刻整備提爾芬準備進...」
就在夏露蒂還未說完,一名身著輕裝的提爾芬傳令兵便高聲呼喊著朝幾人的聚集地跑來
「急報!於部隊右側約五公里處發現不明騎士團!」
「人數?」
「超過五千,兵團級,組成居多為騎士,立著未曾見過的旗幟」
「...進攻迦爾薩堡計畫暫停,集合所有人,將這些想侵犯安娜西雅聖旨的敵人肅清吧!」
「是!屬下領命!」
看著行了一個安娜西雅軍禮後離開的士兵,夏露蒂心想如果這種士兵在兵團內佔大部分就好了,雖然抱怨歸抱怨但夏露蒂還是像身後的黑騎士:加爾賽姆下令
「知會雅克斯上校將他的部隊整備,並同時告知我們這次採防守陣,不要好戰」
「了解,殿下」
轟!
「殿下!砲擊已結束,還請批准破壞設備」
「准了,上面有令除了彈殼外其餘設備一律直接破壞」
「得令!」
將一切都指示完後,夏露蒂拔起放在一旁的妙爾海爾拔了起來,然後將愛錘掛在設置在馬鞍旁的套子中然後一蹬,跳到馬匹上,隨著馬匹前進時的顛簸來到了已經整隊好的提爾芬兵團前,隨後,一名身著白色安娜希雅制式盔甲的中年男子騎著馬從部隊中出來
「雅克斯‧黎克‧烏茲萊斯上校!提爾芬兵團已整備完成!隨時可出擊!」
「很好,雅克斯上校,歸隊吧」
隨雅克斯歸隊後,夏露蒂抽出妙爾海爾,先是升至天空,隨後指向後方
「所有人聽令!我們所收到的命令是"堅守"住這個高原,打擊任何要進攻我們的敵方單位,現在不遠處有一支我們沒見過的兵團朝我方前進,己然他們想打那就讓他們看看我們提爾芬兵團的實力!」
「「「喝哈!!」」」
「提爾芬!前進!」
「「「喝哈!!」」」
********
「...上...上」
「...校」
「...吉薩...」
「吉薩爾上校!!」
「噗噁啊!!」
隨著呼喊,吉薩爾大力的將身體挺起,並大大的吸了幾口氣,然後趕緊摸了摸身子,但這個動作立刻使他因背部的疼痛而彎下身子,吐了一大口氣,表情因劇烈疼痛而猙獰,過了一會兒待刺激過去後,他便轉向一旁朝扶著他並對他背部施展【光之癒】的醫官
「在我昏迷的這段期間內發生了甚麼事?」
「我立刻幫您詢問,米爾上士!!」
「吉薩爾上校您醒了!我還以為您...」
「我沒事,現在的狀況呢?可以簡單跟我敘述發生的事嗎?」
「很糟,我只能這樣跟您說,上校,尤其是將軍大人,因為我們裡面的兩位重要上位軍官都陷入了嚴重的打擊,部隊目前由梅萊希少校指揮,主要任務為堅守,並同時治療傷員,但據沒遭受攻擊的樓塔觀察員說,子爵軍已經與提爾芬進入準備交戰了」
「那該死的紈褲子弟,還有...阿西斯殿?他發生甚麼事?」
「...這很難跟您說清楚,我希望您等等親自查看會比較了解」
「呃....上士,扶我起來,呃啊...」
吉薩爾藉著米爾上士的肩膀吃痛的站了起來,隨後便在米爾攙扶下一瘸一瘸的走著,一會而後便來到在距離自己不遠處,滿身是灰、坐在瓦礫堆上的阿西斯面前
看著他一臉的憔悴,吉薩爾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脫開米爾的攙扶,蹲下問道
「...發生了什麼事,將軍?」
「...」
「請告訴我,將軍」
「...」
面對一直沉默的阿西斯,吉薩爾莫名的惱火,一把抓住了他的領口大聲怒吼到
「給我醒醒!阿西斯.烏列!!你還想繼續沉靜在悲傷多久?」
「外面的敵人不會給我們時間!給我站起來!阿西斯!」
「...尼可萊」
「...什麼?」
「尼克萊那孩子在我面前斷氣了啊!我認為夠了!為了這場戰役我們究竟還要讓多少這樣年輕的士兵在這狗屎爛蛋的戰場上逝去?你告訴我啊!!」
阿西斯也反過來揪住了吉薩爾的衣領,怒聲喝道,然而他擰在一起的表情卻顯示了他那無法言喻的悲傷,雖然沒有眼淚但是那股宛如失去至親的悲憤卻能讓周圍的人們都體會到那失去的痛苦,吉爾薩看著他,先是震驚,隨後沉默,原先衝上前去打算制止阿西斯進一步對吉薩爾動手的士官在聽到他的發話後都戛然止步
他也沒有想到沒多久前還活著的人就這樣死去,雖然身處戰場,但是,這宛如"蹂躪"般的侵略卻讓吉薩爾覺得自己沒有去譴責阿西斯的權利,在這樣絕望的現況,誰又何嘗不是擔心自己、親人、友人在下一刻遭受安娜希雅殘忍的屠殺呢?
曾經,吉薩爾在〈日沉戰役〉時,受領前往防禦一個名作「堤達」的村落,然而卻因敵方的阻擊而抵達晚了,當他率領的小隊抵達時便從遠處看見安娜希雅軍殘忍的手段
將手無寸鐵的村民綁在樹上然後在遠處用弓箭將其射死、騎著馬手持套索繩追捕在燃燒的村子中逃竄的平民,將套索套到他們頭上再拖著凌虐致死,甚至將燃油倒到受害者以及其家屬身上,然後逼迫受害者從遠處跑到家人身邊,最後用火箭設他們將其全數燒死
這種慘無人道的舉動,雖在被安娜西雅侵略的地域比比皆是,但還是在吉薩爾的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痕跡
雖然吉爾薩率領的小隊立刻發動衝鋒擊殺了在屠殺著村民的安娜希雅軍,但最後救下的村民還是在他的眼前失去了呼吸
回想這件事,吉薩爾推開了阿西斯的手,看著這個失去過多的男人,他也咬牙切齒,是為悲傷?因為同情? 不,吉薩爾認為他現在心中的憤怒並非因這樣的情緒而燃燒,而是眼前這個男人竟如此一蹶不振,難道他認為這樣一直沉靜在失去中就能撫平心中的傷痛嗎?這與先前他與自己所說的"看開"完全違背了,再次揪起阿西斯衣袖的吉薩爾怒吼道
「所以你就打算這樣看著尼克萊的死毫無意義嗎?為了你的目標,有多少人支持你,所有留下的人都為了你所理想的目標甘願在此拋頭顱、灑熱血!!」
「你是讓這些曾經將你的理想視為真理的人們所付出的生命當作玩笑嗎!?」
「想想你當初是為了甚麼北征的?你的夢想是那麼脆弱的嗎?如果你不想讓那些在煉獄等待著戰友的嘲笑的話就給我站起來啊!!!阿西斯.烏列!」
吉薩爾隨後將阿西斯向前推,這動作讓毫無防備的阿西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但此時坐在地上的他的眼神裡已不再充滿先前的失魂落魄而是未曾有有過的銳利,吉薩爾見狀"哼"的一聲後伸出了左手,將同樣伸出手的阿西斯拉了起來,兩人肩對肩的對撞了一下後,注視著阿西斯的吉薩爾雙手拍了他的肩膀說到
「歡迎回來,大將」
「給那些卑弊的偷襲混蛋一個當頭棒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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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太陽的漫漫升起,兩軍相見,而領軍的夏露蒂也看到了這個從未見過的旗幟所帶率領的軍隊,裝備精良,而且一絲傷痕都沒有,看到此景的夏露蒂不自覺的笑了一下
"這也太荒謬了,從這些軍人的樣子看來多數都是初陣啊"
看著在最前頭領軍的年輕將領,夏露蒂心中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答案: 應該是官二代並在出征前找了和自己一樣年輕的心腹組織的部隊吧,如果正確那這場會戰將不會如過去那般艱辛,自己在交戰後所保留為進攻迦爾薩堡的餘力也會提升
「侵犯我國的東方蠻人還不快下馬投降!!」
由【傳音】放送的宣言從不遠處傳了過來,其中還摻雜了一些咒罵,雖然夏露蒂已經習慣了,只是靜靜的等待著敵人照著自己所料的行動,並毫無感情的看著敵人,甚至連備戰動作都沒有隻是雙手抓著韁繩
然而,突然有一人從軍隊中騎出,是雅克斯上校,夏露蒂看了一臉表情猙獰的他,大致上就能理解接下來他所想做的一切舉動,而就在他舉起手說出
「全員預備!衝...」
「給我駐守!!」
還沒等雅克斯發出衝鋒指令,夏露蒂便大聲喝止了這項命令,雅克斯先是一震,隨後又打算再次發出指揮時,夏露蒂回頭瞪了他一眼,但這一瞪並非簡簡單單的示意,而是帶著憤怒和殺氣,此舉非但讓雅克斯打起寒顫,同時離這風暴中心的馬匹們都"嘶嘶~",躁動不安的叫了起來
看到雅克斯就此退了回去,夏露蒂也安心的舒了口氣,雖然他在回到部隊內時嚷嚷了幾句但是只要沒有讓兵團直接跟著一起送死,被用歧視字眼說了甚麼都是小事
眼前的敵人見提爾芬沒有動靜,敵方指揮官向後方講了甚麼後,敵方部隊便開始轉換隊形; "打算先用弓箭鎮壓之後衝鋒嗎?",見到敵人的動作夏露蒂立刻想出了對策,抬手相後方部隊指示
「重裝分隊上前,第一魔法師隊後退準備法擊!第二魔法師隊自由施展防禦魔法! 陣行"岩手遮"!!」
「「「喝哈!!」」」
夏露蒂見己方的陣行已完成後抽出槌子,並在其內載入大量魔力,而後她由下向上揮動妙爾海爾,土黃色的魔力在夏露蒂的鼓催下生成了兩個巨大的盤岩,遮住了提爾芬兵團的兩側並阻擋了絕大部分射來的弓箭,在敵方射完幾輪的弓箭後他們果然如夏露蒂所說的發起了衝鋒,見狀夏露蒂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隨後舉起右手
「第一魔法師隊!自由射擊!」
隨這這句的道出,夏露蒂向下揮手並同時讓兩柱用魔法築成的石頭高塔向敵人倒去,而隱藏在石壁後方的第一魔法師隊在坍塌的煙霧中抓緊敵方混亂的機會,將先前準備好的魔術向驚慌失措的敵人一股腦兒的砸去
「重裝分隊掩護第一魔法師隊後側! 騎兵分隊隨我來!!」
就在夏露蒂領著騎兵隊向敵人亂成一鍋粥發動衝鋒時,她突然聽見從左側襲來,複數的馬蹄聲,是來自迦爾薩的援軍,夏露蒂見狀立刻向身邊的黑騎士:加爾賽姆下達命令
「加爾賽姆卿!將整頓的重裝隊連同剩餘人員抵禦敵方為我們的左翼防禦!」
「了解!殿下!」
隨著指揮的下達,加爾賽姆便向左騎去,離開了衝鋒中的騎兵隊,轉而向後方已準備與迦爾薩援軍交戰的重裝部隊; 朝向敵人衝鋒的夏露蒂揮下了戰槌,而伴隨之便是敵人由痛苦悲鳴所交織而成的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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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土揚塵中,千騎出騎奔馳而出
「向前衝鋒!我們的任務是干擾提爾芬護援子爵軍撤退!不要戀戰!!」
「「毆!!」」
隊伍以阿西斯在前率領的傭兵聯合,吉爾薩伴隨在右的方式希瓦牡正規軍,朝著已與子爵軍交戰的所在前進
即便敵人的魔法攻擊在腳邊楊起塵土,甚至身旁的士兵被魔法吹飛,騎兵隊沒有絲毫減速便這麼與安納希雅的重裝兵撞在了一起
嘶吼、吶喊與悲鳴在兩軍相撞的同時傳遍了整個戰場; 呼嘯而過的飛箭,隨意散落、破損的武器,趴倒在地哀嚎的士兵,沒有一絲喘息的空間
然而,在這一息瞬變的戰場上,擱倒了幾名敵方士兵後的阿西斯便左顧右盼的搜尋著他希望找到的熟悉身影
「吉薩爾!吉薩爾!」
就在他不斷環視的呼喊先前與自己分開的戰友時,朝他襲來的安納希雅士兵卻不斷干擾著他,將身邊的風系魔法劍送入敵人的腦門並架開朝自己射來的弓箭,見此處並沒有自己所想尋找的目標的阿西斯勒了韁繩準備向著子爵軍前進
不過就在阿西斯脫離兩軍相撞的戰場朝著正在抵禦夏露蒂進攻的子爵軍所在處時,一條不知從處朝阿西斯的頸部襲來的鏈鎖打斷了他的前進,速度之快讓阿希斯險些身首分離,雖然他用連忙用劍身擋住了攻擊,但是他的座騎卻沒那麼好運了,牠的頭被鏈鎖前端的尖錐刺入,隨後一大片皮連帶肉都被扯了下來
跌落在地上的阿西斯絲毫不敢大意,立刻使用三節魔法【風移】將自身包覆向後躲去,而再次揮下的鏈鎖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阿西斯剛跌落的位置,砸出了一個頭顱大小的坑
阿西斯強忍疼痛翻身站了來,捏碎數個手環上串成念珠狀,事先儲存了九節魔法【護身之環】的儲魔石,站起來的他立刻捕抓到了又一次向他襲來的鏈鎖,這次阿西斯刻意讓劍身被鏈鎖纏繞,而就在鏈鎖朝著某處返回時,阿西斯抓緊機會鼓動魔力爐催動魔法劍朝著鏈鎖返回的位子射去
「呿!」在空無一人之處突然傳來了嘖舌聲,就當魔法劍在阿西斯的催動下以超過鏈鎖收回的速度擊中時,只聽見"嘶啦"布料被割破的聲音,而原先無人的景象中逐漸被扭曲,出現了一名單手握著右手上臂的黑騎士
「...不愧是銀風,竟能那麼快看出〔海市蜃樓斗篷〕與〔賈羅克斯鏈鎖〕的襲擊並破解」
「不過是有些經驗罷了,可以請閣下讓開嗎?」
「我怕是不行」
「...那麼,就請你去死吧!」
隨著這句話語落,阿西斯變化做一枚彈丸朝黑騎士衝去,黑騎士見狀立刻抽出腰間的劍,手臂向上彎下手腕讓劍身朝上,用劍身護住朝身體襲來的突刺,微扭身體,以左腳為中心將右腳向前踩,轉了一個半圈,面對因突刺被躲過而露出破綻的阿西斯後背砍去
然而,阿西斯似乎早有準備,未拿劍的左手迅速在黑騎士的死角處做了一個雙指豎起的劍狀結印,並以近乎不可能的姿勢翻了過來,並將結印的手由下向上揮去
那一個瞬間,黑騎士那藏在頭盔下的眼睛第一次瞪大,並被瞬間生成幾把魔法劍刺穿身體
「呼...呼...閣下果然不負"銀風"之名」
阿西斯沒有說話,這場戰鬥讓他消耗太多魔力了,而想到等等必須迎戰夏露蒂,阿西斯完全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理會跪在跟前的黑騎士,將敵人一腳踢倒在地後,他頭也沒回的的跨上一匹將騎士甩下的馬匹,跨坐到鞍韉,此時,黑騎士又開了口
「...建議你不要去送死」
「這不關你的事,入侵者」
「呵,我良心建議你加入我們,有你這等實力,榮譽!財富!任何你想要的都能得到...」
阿西斯沒有理會黑騎士,騎著馬離開,然而,在他心中那個怒火卻又因剛剛黑騎士的那對話死灰復燃,沒錯自己參加這場戰爭只是為了復仇,只要自己還活著這心中的火焰就不會停息; 而那也是為何自己明喚"阿西斯(Ashes)"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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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子爵軍交戰的三十分鐘後,夏露蒂看著敗走的子爵軍撤退後,沒有多想便領軍準備返回駐守點,而當她將馬身轉回時,眼前的敵人讓她瞪大了眼,喃喃道
「加爾賽姆卿沒有攔住他啊...也罷」
握著槌柄的手又再緊了幾分,臉上的微笑逐漸猙獰起來,染上鮮血的臉為好戰的表情增添了幾分威嚇,但是與其對視的阿西斯沒有絲毫改變,而她也看著敵將身邊逐漸聚集的士兵們看著將劍與肩持平並朝著自己衝刺的阿西斯
「銀風!!」
發出咆哮的同時,夏露蒂從隊伍中衝出,槌與劍的相交很快便顯現了優劣地位差,持劍的阿西斯因無法完全抵擋槌的打擊,而魔法劍在夏露蒂那隨著每次揮槌就從地上衝出護住她的手狀土塊完全抵禦折斷,阿西斯完全落於下風,原先與黑騎士對決時用魔法劍所獲取的優勢在對上夏露蒂時卻絲毫沒有獲得半點便宜
就在阿西斯越發焦躁時,夏露蒂猛然停手此舉讓阿西斯也順著她的目光朝左方看去,只見左方的小坡上突然衝來一支所屬不明的軍隊,而就在幾個領頭的士兵將與組成刺槍陣準備攔阻的安娜西雅士兵衝撞時,爆炸發生了,阿西斯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時,他便看了安娜西雅軍因爆炸,陣行被破壞而出現的缺口
「...該死!全軍朝突破口衝鋒」
見到剛剛從小坡發起衝鋒的領頭人是一名年紀約莫在14,15歲,有著一頭被泥土渲染過的金髮少年,見狀阿西斯心中浮現一種莫名的鄙視
"難道現在的貴族為了給發揚自己威名,連親生孩子都送來戰場了嗎?"
然而自己這種小心眼的想法立刻被接下來卡爾帕所做的舉動給消除的一乾二淨,眼前這個長相有些稚嫩的少年自己率領幾人便擋在了敵人面前
「…所有人,立刻全速繞回迦爾薩,除了被我選上的那幾個第七騎兵隊的」王牌」」
「給我走!!這是命令!看你們要現在死在我手上還是在殺死我之後再死在【碎顱戰槌】手上!自己選擇!」
看著這個歲數可能不到自己一半的少年,做出了赴死的決意,阿西斯不由的為自己剛剛那丟人的想法感到羞恥,為什麼自己會那麼想呢?因為自己那無用的自尊嗎?還是又再次被"他人"給帶離了赴死之地呢?
自伊尼斯後,這是第二次自己背向這個為自己斷後了人們自己逃跑了呢? 騎在馬背上的阿西斯只能背對著卡爾帕,眼淚順著皺紋流了下來,飄散在雲煙濔漫的的戰場上,隨著他的身影的離去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