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與殺手第一章【單純的日常】
本章節 3460 字
更新於: 2022-02-19
《忍者與殺手》第一話：單純的日常
「你是誰？」低沉的嗓音甚至可以在約十坪的和室內產生迴音。
窗外的晨曦難以以原色的姿態撒進這個空間，深黑色的窗子將黃光染得死灰，使得漆黑的和室瀰漫著一股孤寂感。
「你是誰？」年輕男子再次對鏡中的自己問道。他瞪視著，眼球內佈滿著混濁，語氣充滿著侵略性和敵意，比起自問，更像是詛咒或是拷問。
逐漸地，在男子的感官之中，能代表著朝氣的微光和蟲鳴鳥叫被從五感中抹滅，他的周圍產生了斑駁的暗紅色磁磚，雖然皆在男子的四周整齊地排列著，卻每一塊都染滿了骯髒的汙垢。
記憶當中的惡臭感忽然鮮明了起來，這令男子覺得熟悉，他的背脊也隨之發麻。
「你是……」接著，鏡中的自己竟產生了劇變，原先死白的臉孔猛地發脹、扭曲，惡鬼般猙獰的臉孔咧開了一口染滿了鮮血的尖牙，瞬間從鏡中衝出欲將男子的頸子咬斷！
「——！」男子沒能將最後一個字唸出來。他咬緊著牙根，雙手瞬間向前伸去，緊緊地將眼前的惡鬼脖子掐住，人與鬼相互瞪視著，男子渾身發麻、發顫、發冷，但他的那雙利眼仍如一對長槍般，彷彿貫穿了鏡子後方的整面牆。
數分鐘以後，牆壁的另一頭傳來了「咚咚咚」的敲打聲，但男子沒有理會，數秒以後，牆壁的另一頭傳來了用拳頭大力捶擊牆面的聲響，男子的身體才微之一震。
隨著那股震顫，他眼前的惡鬼逐漸消散了，而壟罩在他身旁斑駁的磁磚、惡臭，和附著在他皮膚上的溼氣才逐漸散去。
「呼。」男子走向漆黑的窗子，接著大力地將窗戶打開。伴隨著「唰」地一聲，陽光的原色才完整的灑在了男子的臉上，男子緊瞇著雙眼，他這才發現自己的睡眼甚至還有些惺忪。
——難道是因為自己已經習慣了這種恐懼了嗎？還是只是因為我太累了？男子心想。
接著，來自隔壁的窗戶也唰地打開，日式微斜的屋簷上探出了一個女子的半身。「他媽的！你到底有什麼毛病？」女子大腳一跨，整個人隨即踏上屋簷。她穿著著一襲繡滿櫻花的武士服，往男子家的窗口靠近。
男子沒有阻擋。他退到電燈開關旁，將和室內的電燈打開，而女子也踏進了男子的家中。
「幹你娘，你真的又再搞那詭異的『照鏡子遊戲』，老娘昨晚熬夜看韓劇看到三、四點還失眠，好不容易睡著，結果突然被你傳來的殺氣驚醒，我真的差點尿出來！」女子的身姿在電燈和陽光的交叉照耀下，清楚地展露了她修長且精實的體魄。雖然剛睡醒，但她僅能薄薄地遮住雙耳的短髮流線仍顯地硬實而整齊，濃長的雙眉也透露著男性般的堅毅。
「對不起……」男子語帶歉意。他微微低著頭，似乎有點不敢正眼看女子，但女子知道這個男的絕對不是在反省，而今後也未必會因為她現在的三言兩語而改掉跟鏡子講話的習慣，思及此，她感到一股怒氣升起，她決定要好好地罵罵他。
「小雪，我真的是拿你沒辦法耶！你再這樣下去……」女子一手搭在那面橢圓的鏡子上，一面嚴肅的看著被喚作是小雪的男子。「——我就幫你把這面鏡子扔了，你也不必感謝我。」
「我不會感謝妳。」
「我當然知道！呆子！」隨著女子被激怒的一瞬，她也同時將掌間的鏡子猛地捏出裂痕。「我的意思是，你這樣子會沒有人想跟你一起相處的！」
「原來如此。」小雪原先黯淡的雙眼閃過一絲色彩，似乎是有所頓悟的一點跡象。
「真是的！你還是老樣子，那麼的笨！」女子搖了搖頭，接著看向被自己捏壞的那面鏡子。「天啊！你的鏡子怎麼這麼的脆弱？」女子將手掌從鏡子上移開，那面鏡子的背後當即顯現出因極強的力道按壓而凹陷破裂的木質。
「應該是因為妳的力氣太……」
「我當然知道！呆子！」女子的臉頰猛地漲紅。她又羞又氣的一把抓起那面鏡子，然後猛力扔向小雪。
「嘿。」小雪迅速地將兩掌一合，那面鏡子便被小雪接的正著。「我知道了，我會把鏡子丟掉的。」
「啊啊？是嗎。那……」女子收起誇張的投擲動作，接著別過身子雙手抱胸，似乎想裝作剛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那我就不跟你計較啦！哼！」
「謝謝妳哦，讓我知道我有這麼多不足的地方。」小雪接住鏡子的身子一動也不動，靜的像是和室內的造景。「澄。」
「突然間這麼肉麻幹嘛？一開始不要打擾別人不就好了？」被喚作是澄的女子雖然仍是側著身，但她還是將頭轉向小雪。「說起來，你幹嘛不在其他方位做那個奇怪的練習啊？偏偏每次都是朝著我的房間。」
「因為朝向窗外，外頭的鳥會被嚇死，朝向隔壁房，房東種的鬱金香會枯死，而朝向房內，跟我住在一起的另一個人會對我發脾氣。」
「你……」澄瞪大著眼，一臉不敢置信。「實在是有夠不要臉的耶，造成別人這麼多麻煩還這麼慢條斯理地敘述。」
「我已經賠償過了。」小雪將手中的鏡子橫躺在梳妝台上。「也被原諒了。」
「如果可以被原諒，那無論犯多少錯都是可以被彌補的嗎？」澄嚴肅的看著小雪。她尖刺的短髮搭配銳利的眼神而顯地格外凜冽。
「對不起……」小雪黯淡的眼神終於顯現出愧疚。他向澄鞠躬道歉，這令原本就不比男性矮小的澄顯地更加高大。「不要因為我的缺點而離開我。」
「喔幹你娘咧！」澄被小雪突如其他的舉動嚇得往角落一縮。「肉麻到一個靠北，不是我在說。」
「我一直將澄對我的寬宏跟大量放在心裡，卻沒有實際回報過澄，煩請『武士大人』多給小的一點機會……」
「夠了！夠了！」澄感覺自己彷彿墮入了極寒之地，雞皮疙瘩竄滿了兩條手臂。「趕緊給我閉嘴！我會給你機會補償我的！」她猛搓著兩條手臂，心裡有種想衝出窗外的衝動。
「要多少？」小雪的頭仍沒有抬起來，姿態雖然顯地很卑微，開口卻很大方。
然而，這反而讓澄的心中產生不快。
——現在是當我也跟那些嗜錢如命的奸商一樣嗎？還是認為錢可以解決任何問題？
——我一定要給你好看。經過一番思考，澄的臉上浮現了笑意。
「一千萬。」澄故作傲慢的抬起頭俯視小雪，想看看被這般刁難的小雪會擺出什麼表情。
不料，「小的這就去準備。」小雪的尾音方落，後腳便馬上朝著房門前進，眼見就要將拉門拉開，卻突然猛地被澄得拽住。
小雪回頭看向澄，臉上帶著疑惑的問：「不夠嗎？」
「拜託你別開玩笑了好不好！沒有人會因為被吵醒而求償一千萬的啦！」
「那個人不是妳嗎？」
「——我——當——然——知——道——啦——！」澄的十根手指猛地朝小雪的兩側腰際撓去，小雪當即像是遭到觸電一般扭動著身體，卻沒辦法擺脫澄的手指。
「唔嗯！」小雪馬上便承受不住澄的搔癢攻勢，他索性直接往鋪著榻榻米的地板撲上去，但澄的身姿隨之下彎，手指仍然持續搔弄著小雪的腰際。
「老招已經不管用啦！看招看招！」澄看著小雪原先冷靜的臉蛋逐漸變的紅通，明明雙眼泛著淚卻還在強忍著笑意的樣子，她的心才總算感到踏實的多。
「唔、嗯……澄、澄！我投降了！要死了、啊哈！我要死了啦——！」小雪開始面露痛苦，而澄也覺得玩的差不多了，看著被自己捉弄到倒地的小雪，一股征服感頓時將失眠所帶來的不適感驅散。
「知道厲害的話，以後講話就給我小心點！哈！」澄叉起腰，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哈啊……連我都不知道我很怕癢呢。」小雪紊亂的呼吸開始恢復平穩。「謝謝妳，我學到了。」
「啊、是嗎？」澄板起臉。她很想翻白眼，就她而言，小雪總是讓她感覺到一股白目感。
「雖然我不曉得知道這些有什麼用，但還是謝謝妳。」小雪站了起來，馬上就發現澄在瞪他。
「不要講出來啊……我揍你喔。」澄雖然強撐起微笑，卻面露青筋。
「……」小雪也察覺到自己再講下去，恐怕是多說多錯，只好不發一語。
「唉，你真是的。說起來……」澄側身一轉，改變話題：「——你今天也有任務要執行嗎？」澄刻意不讓小雪看到自己的表情，她的表情顯露出一股哀傷。
「對。」小雪的語氣倒是一貫的平淡。
「是『暗殺』嗎？」
「不對。」小雪的腦內開始催化一股情緒，其變化令本身感知能力便十分敏銳的澄也感受的到。「是『明殺』。」
「是嗎。」澄的雙眼瞇成一條縫，當她的身子重新轉向小雪時，她卻又收起了那份感慨。「路上小心。」
「好。」小雪的目光雖然總是有些呆滯，但他倒也沒有真的愚笨到澄問他工作相關的事宜時，自己是感知不出人家的真正用意的。
「……」這回換澄不發一語，兩人就這樣互看了半晌，澄這才開口：「那我走了。」語畢，澄便乾脆地轉身，腳步直往窗口邁進。
澄的舉動看似不假思索，其實她的腦內在那瞬間一直不斷地重複回放小雪那有如機械般冰冷的表情，彷彿轉身的剎那前是兩人的最後一面。
——媽的，總是這樣。澄緊咬著的白牙甚至都咧開了，但還是自然的拉開了原先入室的那扇窗戶，準備回到自己的住處。
然而，「請問……」小雪卻叫住了她。澄的背影略為一震，似乎感到有點驚訝。「我剛才是不是應該要多說點什麼比較好？」
澄一聽，一時不曉得該感到開心還是失望，但她還是擺出開朗的笑嘴，回眸一笑：「呆瓜，別想太多，給我活著回來啊。」
「嗯。」小雪的表情依舊，但澄的心理還是有些開心，只因為確認了單純的日常還存在在這裡。
「你是誰？」低沉的嗓音甚至可以在約十坪的和室內產生迴音。
窗外的晨曦難以以原色的姿態撒進這個空間，深黑色的窗子將黃光染得死灰，使得漆黑的和室瀰漫著一股孤寂感。
「你是誰？」年輕男子再次對鏡中的自己問道。他瞪視著，眼球內佈滿著混濁，語氣充滿著侵略性和敵意，比起自問，更像是詛咒或是拷問。
逐漸地，在男子的感官之中，能代表著朝氣的微光和蟲鳴鳥叫被從五感中抹滅，他的周圍產生了斑駁的暗紅色磁磚，雖然皆在男子的四周整齊地排列著，卻每一塊都染滿了骯髒的汙垢。
記憶當中的惡臭感忽然鮮明了起來，這令男子覺得熟悉，他的背脊也隨之發麻。
「你是……」接著，鏡中的自己竟產生了劇變，原先死白的臉孔猛地發脹、扭曲，惡鬼般猙獰的臉孔咧開了一口染滿了鮮血的尖牙，瞬間從鏡中衝出欲將男子的頸子咬斷！
「——！」男子沒能將最後一個字唸出來。他咬緊著牙根，雙手瞬間向前伸去，緊緊地將眼前的惡鬼脖子掐住，人與鬼相互瞪視著，男子渾身發麻、發顫、發冷，但他的那雙利眼仍如一對長槍般，彷彿貫穿了鏡子後方的整面牆。
數分鐘以後，牆壁的另一頭傳來了「咚咚咚」的敲打聲，但男子沒有理會，數秒以後，牆壁的另一頭傳來了用拳頭大力捶擊牆面的聲響，男子的身體才微之一震。
隨著那股震顫，他眼前的惡鬼逐漸消散了，而壟罩在他身旁斑駁的磁磚、惡臭，和附著在他皮膚上的溼氣才逐漸散去。
「呼。」男子走向漆黑的窗子，接著大力地將窗戶打開。伴隨著「唰」地一聲，陽光的原色才完整的灑在了男子的臉上，男子緊瞇著雙眼，他這才發現自己的睡眼甚至還有些惺忪。
——難道是因為自己已經習慣了這種恐懼了嗎？還是只是因為我太累了？男子心想。
接著，來自隔壁的窗戶也唰地打開，日式微斜的屋簷上探出了一個女子的半身。「他媽的！你到底有什麼毛病？」女子大腳一跨，整個人隨即踏上屋簷。她穿著著一襲繡滿櫻花的武士服，往男子家的窗口靠近。
男子沒有阻擋。他退到電燈開關旁，將和室內的電燈打開，而女子也踏進了男子的家中。
「幹你娘，你真的又再搞那詭異的『照鏡子遊戲』，老娘昨晚熬夜看韓劇看到三、四點還失眠，好不容易睡著，結果突然被你傳來的殺氣驚醒，我真的差點尿出來！」女子的身姿在電燈和陽光的交叉照耀下，清楚地展露了她修長且精實的體魄。雖然剛睡醒，但她僅能薄薄地遮住雙耳的短髮流線仍顯地硬實而整齊，濃長的雙眉也透露著男性般的堅毅。
「對不起……」男子語帶歉意。他微微低著頭，似乎有點不敢正眼看女子，但女子知道這個男的絕對不是在反省，而今後也未必會因為她現在的三言兩語而改掉跟鏡子講話的習慣，思及此，她感到一股怒氣升起，她決定要好好地罵罵他。
「小雪，我真的是拿你沒辦法耶！你再這樣下去……」女子一手搭在那面橢圓的鏡子上，一面嚴肅的看著被喚作是小雪的男子。「——我就幫你把這面鏡子扔了，你也不必感謝我。」
「我不會感謝妳。」
「我當然知道！呆子！」隨著女子被激怒的一瞬，她也同時將掌間的鏡子猛地捏出裂痕。「我的意思是，你這樣子會沒有人想跟你一起相處的！」
「原來如此。」小雪原先黯淡的雙眼閃過一絲色彩，似乎是有所頓悟的一點跡象。
「真是的！你還是老樣子，那麼的笨！」女子搖了搖頭，接著看向被自己捏壞的那面鏡子。「天啊！你的鏡子怎麼這麼的脆弱？」女子將手掌從鏡子上移開，那面鏡子的背後當即顯現出因極強的力道按壓而凹陷破裂的木質。
「應該是因為妳的力氣太……」
「我當然知道！呆子！」女子的臉頰猛地漲紅。她又羞又氣的一把抓起那面鏡子，然後猛力扔向小雪。
「嘿。」小雪迅速地將兩掌一合，那面鏡子便被小雪接的正著。「我知道了，我會把鏡子丟掉的。」
「啊啊？是嗎。那……」女子收起誇張的投擲動作，接著別過身子雙手抱胸，似乎想裝作剛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那我就不跟你計較啦！哼！」
「謝謝妳哦，讓我知道我有這麼多不足的地方。」小雪接住鏡子的身子一動也不動，靜的像是和室內的造景。「澄。」
「突然間這麼肉麻幹嘛？一開始不要打擾別人不就好了？」被喚作是澄的女子雖然仍是側著身，但她還是將頭轉向小雪。「說起來，你幹嘛不在其他方位做那個奇怪的練習啊？偏偏每次都是朝著我的房間。」
「因為朝向窗外，外頭的鳥會被嚇死，朝向隔壁房，房東種的鬱金香會枯死，而朝向房內，跟我住在一起的另一個人會對我發脾氣。」
「你……」澄瞪大著眼，一臉不敢置信。「實在是有夠不要臉的耶，造成別人這麼多麻煩還這麼慢條斯理地敘述。」
「我已經賠償過了。」小雪將手中的鏡子橫躺在梳妝台上。「也被原諒了。」
「如果可以被原諒，那無論犯多少錯都是可以被彌補的嗎？」澄嚴肅的看著小雪。她尖刺的短髮搭配銳利的眼神而顯地格外凜冽。
「對不起……」小雪黯淡的眼神終於顯現出愧疚。他向澄鞠躬道歉，這令原本就不比男性矮小的澄顯地更加高大。「不要因為我的缺點而離開我。」
「喔幹你娘咧！」澄被小雪突如其他的舉動嚇得往角落一縮。「肉麻到一個靠北，不是我在說。」
「我一直將澄對我的寬宏跟大量放在心裡，卻沒有實際回報過澄，煩請『武士大人』多給小的一點機會……」
「夠了！夠了！」澄感覺自己彷彿墮入了極寒之地，雞皮疙瘩竄滿了兩條手臂。「趕緊給我閉嘴！我會給你機會補償我的！」她猛搓著兩條手臂，心裡有種想衝出窗外的衝動。
「要多少？」小雪的頭仍沒有抬起來，姿態雖然顯地很卑微，開口卻很大方。
然而，這反而讓澄的心中產生不快。
——現在是當我也跟那些嗜錢如命的奸商一樣嗎？還是認為錢可以解決任何問題？
——我一定要給你好看。經過一番思考，澄的臉上浮現了笑意。
「一千萬。」澄故作傲慢的抬起頭俯視小雪，想看看被這般刁難的小雪會擺出什麼表情。
不料，「小的這就去準備。」小雪的尾音方落，後腳便馬上朝著房門前進，眼見就要將拉門拉開，卻突然猛地被澄得拽住。
小雪回頭看向澄，臉上帶著疑惑的問：「不夠嗎？」
「拜託你別開玩笑了好不好！沒有人會因為被吵醒而求償一千萬的啦！」
「那個人不是妳嗎？」
「——我——當——然——知——道——啦——！」澄的十根手指猛地朝小雪的兩側腰際撓去，小雪當即像是遭到觸電一般扭動著身體，卻沒辦法擺脫澄的手指。
「唔嗯！」小雪馬上便承受不住澄的搔癢攻勢，他索性直接往鋪著榻榻米的地板撲上去，但澄的身姿隨之下彎，手指仍然持續搔弄著小雪的腰際。
「老招已經不管用啦！看招看招！」澄看著小雪原先冷靜的臉蛋逐漸變的紅通，明明雙眼泛著淚卻還在強忍著笑意的樣子，她的心才總算感到踏實的多。
「唔、嗯……澄、澄！我投降了！要死了、啊哈！我要死了啦——！」小雪開始面露痛苦，而澄也覺得玩的差不多了，看著被自己捉弄到倒地的小雪，一股征服感頓時將失眠所帶來的不適感驅散。
「知道厲害的話，以後講話就給我小心點！哈！」澄叉起腰，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哈啊……連我都不知道我很怕癢呢。」小雪紊亂的呼吸開始恢復平穩。「謝謝妳，我學到了。」
「啊、是嗎？」澄板起臉。她很想翻白眼，就她而言，小雪總是讓她感覺到一股白目感。
「雖然我不曉得知道這些有什麼用，但還是謝謝妳。」小雪站了起來，馬上就發現澄在瞪他。
「不要講出來啊……我揍你喔。」澄雖然強撐起微笑，卻面露青筋。
「……」小雪也察覺到自己再講下去，恐怕是多說多錯，只好不發一語。
「唉，你真是的。說起來……」澄側身一轉，改變話題：「——你今天也有任務要執行嗎？」澄刻意不讓小雪看到自己的表情，她的表情顯露出一股哀傷。
「對。」小雪的語氣倒是一貫的平淡。
「是『暗殺』嗎？」
「不對。」小雪的腦內開始催化一股情緒，其變化令本身感知能力便十分敏銳的澄也感受的到。「是『明殺』。」
「是嗎。」澄的雙眼瞇成一條縫，當她的身子重新轉向小雪時，她卻又收起了那份感慨。「路上小心。」
「好。」小雪的目光雖然總是有些呆滯，但他倒也沒有真的愚笨到澄問他工作相關的事宜時，自己是感知不出人家的真正用意的。
「……」這回換澄不發一語，兩人就這樣互看了半晌，澄這才開口：「那我走了。」語畢，澄便乾脆地轉身，腳步直往窗口邁進。
澄的舉動看似不假思索，其實她的腦內在那瞬間一直不斷地重複回放小雪那有如機械般冰冷的表情，彷彿轉身的剎那前是兩人的最後一面。
——媽的，總是這樣。澄緊咬著的白牙甚至都咧開了，但還是自然的拉開了原先入室的那扇窗戶，準備回到自己的住處。
然而，「請問……」小雪卻叫住了她。澄的背影略為一震，似乎感到有點驚訝。「我剛才是不是應該要多說點什麼比較好？」
澄一聽，一時不曉得該感到開心還是失望，但她還是擺出開朗的笑嘴，回眸一笑：「呆瓜，別想太多，給我活著回來啊。」
「嗯。」小雪的表情依舊，但澄的心理還是有些開心，只因為確認了單純的日常還存在在這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