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李尚方,十六歲,模樣普通的高中生,正值高一升高二的那個暑假,暑假間我偶然在路上撿到了一位昏迷的國中女孩,洪妃雪,從此我的世界發生了改變。請不要往污穢的地方想去,總之我意外的拜入了她的師門,在一個名叫「洪門」的地方學習武術。
她是師傅,而我是弟子。
這個洪門,因為經歷過許多事情,現在就只有我與她和一位會計。
前些時候我們遇到了解散危機,最終在我們的攜手下平安度過。
然後我以為,這個暑假應該就這樣了,不會再有什麼大風大浪了吧?
但我沒想到在暑假剩下一週的這個時候,會遇到嶄新的危機。
似乎是比先前更大的危機。
穿上洪門武道服的我與穿上細肩帶小洋裝的師傅,此刻正跪坐在一位突然出現的黑髮少女之前,好像有點被抓姦在床的味道。
不過我絕對沒有腳踏兩條船,更正確的說,一條也沒有。
雖然剛剛我與師傅確實是全裸的,而我確實壓在她的身上,但那是有原因的,這個原因由師傅告訴了她,而她重複了一次。
「……所以說你們只是在雙修?」
「是的~」
「然後因為想要提高修練度,加重了氣的施展,一個沒有平衡,才變成了那個模樣?」
「沒錯,就是這樣!」
一樣換上了洪門武道服的黑髮少女深鎖上雙眼:
「我……不能接受。」
「為什麼?」
「孤男寡女在雙修室裡全裸雙修,太不知羞恥了。」
「不知羞恥?可是我們門派的修練,一直都是這樣的呀?」
「祖師爺的時代已經過去很久了,在您父親這一代,同性雙修才是常態,除非……」黑髮少女欲言又止,然後帶著敵意將目光望向了我問,「你們應該只是普通的師徒吧?」
「嗯……嗯……是。」
「是就是,嗯什麼嗯?簡單回答!」
我挺起身子回答道,「是!」
這是什麼軍事片中才會看到的不講理長官嗎?
黑髮少女打量著我,繼續說道,「那就對了……妃雪師傅的情況比較特別,與她相處過應該不難察覺,但身為一個普通的男性,你難道不懂得拒絕嗎?」
「我……」好像沒有拒絕過?但是──「我有問過!師傅說這樣是正常的,而且更加傳統!還有、還有,沒有看喔,我絕對沒有仔細的看過師傅的身體,我是清白的!」
最多就是隱隱約約的看而已,絕對沒有說謊……而且那都是不可抗拒因素啊!
「喔──?」
黑髮少女用力的盯著我,盯得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這傢伙的氣勢好驚人,不過她又尊稱師傅為師傅,到底是什麼來頭?
我想求救,想對師傅打PASS,但我眼睛連動都不敢動,只能微微看向下方,避開一些兇猛目光。
不看她那殺氣騰騰的臉龐,能感覺到黑髮少女是位非常漂亮的人,她的身材極好,明明穿著和我相似的武道服,但感覺卻完全不同,類似漢服的設計理論上看起來是寬鬆的,但她的上圍在腰帶輔助下竟然能將衣服完全撐起,y字的衣襟都變成(y)字了,下擺更是不得了,可能是因為她沒有穿褲子只有穿黑絲襪的緣故,看起來很像什麼迷你短裙。
不對……有吧?應該是有的吧?只是和我的功夫長褲不同,她穿的應該是運動短褲吧?
衣擺遮住了一小段腿,在那之中到底有沒有短褲,我沒辦法得到答案。
好……好想翻開。
可……可惡,現在是想這些的時候嗎?該想的應該是怎麼讓對方退下敵意吧?
敵意的源頭到底是什麼?還有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呀?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只覺得壓力山大。
師……師──師傅救我!
和彷彿只存在於仙境般、輕飄飄的感覺有所不同,師傅在某些地方是挺敏銳的。
她收到了我的求救電波,「嗯~嗯~」的點兩下頭,然後說道,「雨千姊,尚方真的是好人的呀~他是我的直傳弟子,絕對沒有問題的!何況他的陽氣這麼巨大,我也是受惠的一方。」
「不要加上會讓人誤會的字詞呀!」
黑髮少女鄙視的看向了我,「我知道妃雪師傅說的陽氣是哪個陽氣,你是想誤會到哪裡去。」
「呃……那個……」
沒辦法呀!誰叫幾週前師傅也是用這麼含糊的字眼,害得我差點被洪門會計(大總管)咨紓小姐持剪刀給喀嚓剪掉。
感覺怎麼說都不對,我只好道歉道:
「對不起,是我太污穢了。」
「還知道自己污穢,看來有點救,不過這也同時證明你不是個純潔的人,妃雪師傅,為了以防萬一,個人認為不宜在和這位男子雙修,就算是直傳弟子也是一樣。」
「咦咦?為什麼?可是我們已經一起雙修三週多了呀~」
「三週……多!?」
黑髮少女站起了身,同時拿起了一直放在她身旁的那把劍,走向了我。
「少年,我問你,你曾對妃雪師傅有過一絲不正當的幻想?」
少女的威壓讓我冷汗直冒,有誰會在持劍的女士面前,坦承有呢?
所以我說了:「沒……沒有。」
「如果我說此刻起,禁止與妃雪師傅雙修,你同意嗎?」
「我……」
「我不同意!」拒絕的不是我,而是妃雪。
但少女並沒有因此而停下,舉起劍,把帳算在了我的頭上──
「那就沒辦法了,為了洪門的未來,切掉吧。」
我驚慌了起來,「等、等一下!為什麼這個結論跟咨紓小姐一模一樣呀!你們是姊妹嗎?」
「並不是,但這就叫所見略同吧!只不過咨紓姊原來已經建議過了,那麼為什麼……」這個為什麼不是問我,而是我的師傅。
師傅招牌的歪了歪頭,露出無害的眼神,身形嬌小的師傅做出這樣的動作是相當可愛的,有點像是小動物,但現在並不是可愛就能解決問題的時候。
不能再靠師傅,說實在也不應該一直靠她,反擊,我要靠自己進行反擊。
硬起來!──我是說態度。
站起身,伸出食指,大聲反擊,「從剛剛開始就自顧自的一直說、一直說,妳到底是誰呀?雖然尊稱我的師傅為師傅,但看起來妳並不是她的弟子?」
「不是……她的……弟子?」
我不知道我的話哪裡錯了,又或是踩到了什麼雷區。
「你……想說……你……才是……她……唯一的弟子嗎?」
那位黑髮少女化身為了妖魔,她的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並且赤紅如血,嘴角吐著陣陣白煙,重踏的步伐發出了比雷巨大的聲響,再加上手持長劍,不得了、真的不得了,
我一面退步一面的說,「我……我說錯了什麼嗎?」
「是……也不是……是……也不是……」
「妳這樣說我無法明白呀!如果說錯話的話,道歉、我道歉!」
然而她似乎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殺……殺……殺……殺……」
舉起長劍的她,帶著一股奇妙的正氣,明明恐怖如厲鬼,卻不知她的氣場為何能展現出她才是正義的一方。
啊,我明白了,是在陰間當官的,為了管理底下的小鬼沒有頭兒是不彪漢的,面目猙獰肯定是基本配件,好比負責引路的牛頭馬面,看起來也是十分可怕。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看來要去地府走一趟了。
刷──
我本能性的向後退開,閃過了第一劍。
「殺……殺……」
然而持劍的鬼差並沒有因此放過我,朝著我緩緩前進。
就在這個緊張的時刻,師傅拍了下手:
「喔喔喔!是要進行切磋比試嗎?不愧是雨千姊,一回國就要進行高強度訓練,這麼精實。」
咦?這叫切磋比試嗎?師傅,為什麼我覺得我的眼睛看到的世界跟妳不太一樣?難道我有陰陽眼嗎?
「殺……殺……殺……殺……」
真的有陰陽眼呀!
這硬要說成是比試的話,好歹我手中也要有劍吧!
「尚兒,來~」
咻──師傅將一把練習用的鐵劍丟給了我。
嗯……現在有劍了,但是……
「那個,師傅……按照國際武術比試規矩,禁止至人與死地,違者判輸的吧?」
「嗯!可是雨千姊看起來幹勁滿滿,禁止好像很無趣。」
「不禁止的話會死人的呀!」
「沒問題的,真的出事的話為師會出手阻止她的。不過……」
「不過……?」
「雨千姊很厲害喔,和為師差不多……不,可能比為師更厲害。不過這樣的機會不是很好嗎?尚兒,體驗一下與不會留情的為師對劍的感覺吧!」
我聽不太出好的點在哪裡……
雖然我大概明白師傅是想讓我們藉由切磋比試更加認識彼此,但總覺得這個願景過於美好,畢竟我連她到底是誰都不知道,這事不是應該更優先說嗎?
對啊──
「所以她到底是誰!」
至少讓我知道這一點吧!
「對喔!差點忘記尚兒是第一次見到雨千姊呢~她叫雨千,燕雨千,是爸爸的弟子,所以在為師接下洪門掌門的職位之後,應該也算是為師的弟子吧?不過為師感覺沒什麼可以教導她的,被她教導可能還比較多喔~亦師亦友嗎?嗯……要詳細說明感覺好複雜喔,雨千姊看起來等不及了!簡言之,她是你的『師姐』喔!不可以叫做『她』!」
「師──姊──!?」
我看向了那個自帶鬼魅背景的黑髮少女。
絲絲──她的四周,散著白煙。
嘴裡,也吹出一口。
「不能原諒……絕不原諒……首席弟子……應該是我……」
師、師、師、師、師姐──!?
我默默的轉過頭,流下了兩行眼淚。
什麼不捅,我好像捅了一個馬蜂窩。
「那麼,比試開始~」
「啊啊啊啊啊──」
這才不叫比試開始,這叫猛鬼出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