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事的工作是隨侍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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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9-04
「好,現在開始提議校慶要舉辦的內容!」
講台上的同學興致忡忡的說著,整個台下充滿著喧鬧的氣氛,光是看著就足以令人嘴角揚起。
誠無奈的支著頭看著黑板,畢竟不管校慶內容他們班要做什麼都跟他無關。
「跟誠比腕力如何!」
「別傻了沒人贏的了的!」
自從做了晴音的執事,原本有稜有角的誠也軟化到對這些玩笑都可以當耳邊風的程度。
畢竟要是讓晴音知道自己還在班上耍流氓的話,她肯定要道狠狠的操練自己的道德觀。
而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的訓練,由道安排的內容最後只剩下地獄般的磨練。
「賣東西比較簡單吧?」
「那要賣什麼啊?」
「呃……」
「還沒想到的不要給我發言!」
全班哄堂大笑,誠也靜靜的露出微笑。
晚餐時間,晴音將一大口燻雞蕈菇義大利麵捲進嘴裡優雅的咀嚼著,吞下肚後興致勃勃的轉向站在右後方的誠。
「你們班在校慶要做什麼?」
「他們要舉辦跳蚤市場……」
誠困難的思考著自己要從哪邊弄出舊物,畢竟他自從來許賴家做執事之後就再也沒回過自己的家了,一時要弄出可以拿去賣的舊物還找不到。
總不可能厚臉皮的跟晴音要求拿她不要的東西吧?
「那你要回家去嗎?」
「咦?」
皺著的眉頭瞬間鬆開,換成額頭平鋪著滿滿的抬頭紋。
「偶爾回去老家也不錯吧?感謝我吧,今晚放你一個假。」
晴音一臉得意的挺著胸膛,鼻子都快朝向天了。看著如此可愛的得意樣貌,誠不免輕笑出聲。
看著少年那極其稀有的笑容,晴音一瞬間愣住了。
這好像是他擔任自己的執事以後,第一個在自己面前露出的自然的笑容。
誠在收拾完桌面之後便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回家的事宜,晴音則待在餐廳沉浸在小提琴手的即席演奏,然後閉目養神。
「晴音小姐,如此不顧慮的給誠一個休假真的沒問題嗎?」
「嗯?沒事的,我本來打算這個周末給全宅邸的人放一個短期假的。」
「不是這個意思。」
道的口吻深刻而嚴肅,晴音聽得出這種語調。
模範執事幾乎不會使用如此針鋒相對的口氣,只有在牽扯到跟本家相關的事宜時才會如此嚴厲。
「要是讓老爺發現妳如此隨性……」
「……父親一定又會生氣吧……但儘管如此,我還是不想當一個不給通融的人。把誠撿回家之後,我才開始查覺到這點。」
姑且先不論用撿回家這個字眼,晴音坐直身子,眼神像是在祈求什麼似的望向水晶吊燈打亮的天花板。
看著祈禱的少女,道沒有再多說任何一句話。
熟悉的大樓。
說是熟悉,但因為好幾個月沒有靠近這裡反而有點陌生感。
誠身著簡便的衣服,站在自己家所在的大樓門口,然後從口袋中抽出已經許久沒使用過的感應鈕。
時間將近十點,這時候老媽應該在家了吧?電梯的樓層顯示緩緩的跳動,誠的心臟卻激烈的跳動著。
「我回來了。」
「誠?」
手壓下了門把,沒有鎖上的門便自然而然的打開,誠在開門之前還先出聲,就像是要警告裡面的人似的。
女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轉過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少年,畢竟是無預警跟通知的直接回來,驚訝也是理所當然的。
將隨身的側背包放上飯廳的椅子上,誠直直的走進家門,女子慌忙的從沙發上站起來,連電視也沒關掉就衝到誠的面前。
「那個……呃……那個……」
比誠身形還嬌小的女子抬起頭,張嘴欲說些什麼卻只有不成語句的詞彙漏出,看著雙唇一張一合跟金魚一樣的拙臉,誠只是靜靜的看著,然後緩緩開口:
「不歡迎我回來嗎?」
「啊……歡迎……回來……」
「啊啊家裡有什麼吃的嗎?」
「我幫你削蘋果吧!」
轉身的吩咐態度跟以前如出一轍讓女子安心了許多,看著誠身子一轉就走開,女子正想進廚房時……
誠已經先打開了冰箱俐落的搜出了剛剛說的蘋果。
少年順手抓起了放在熟悉的位置的削皮刀,不花一分鐘就把蘋果皮削了下來……還是一刀到底!
將削皮刀清洗過後拿出了水果刀,迅速的將蘋果肉從核上削下,然後迅速的裝盤。女子就這樣看傻眼了三分鐘,誠已經削好了兩顆蘋果。
「那個……誠?」
「啊……」
直到女子喚名之後誠才像清醒過來,少年如同做錯事的小聲驚呼,然後看著在不知不覺間就削好的蘋果跟整理乾淨的廚房。
「……不過幾個月就能成……嚼嚼……習慣嗎?!」
誠仰頭痛哭,還不忘拿起一片蘋果就往嘴裡塞,看著誠莫名其妙的舉動,女子卻溫柔的笑了。
誠只有當天晚上休假,隔天照常上學,放學後就跟著晴音回到許賴家的宅邸,不過已經許久以來沒有自行坐公車上學的誠,差那麼一點就遲到了。
好不容易趕在時限之前進了校門,誠一進到自己的教室後便渾身脫力的趴在桌上,直到有人輕戳他的肩膀。
「做什麼?」
被誠瞪著的少年沒有退縮,只是指了指教室走廊,誠看了過去,只見晴音正站在外面。
「……有什麼事?」
「昨天的休假如何?有好好跟家人聊聊嗎?」
「……算有吧?」
誠其實也不確定那到底算不算是好好聊天,畢竟他只有跟他媽媽說了最近幾個月的生活……然後就洗澡上床睡覺了。
太久沒有互相坦誠了,所以一旦見面更不知道要說什麼。
「那就好,那我先回去了。」
晴音一臉滿足的笑著轉身不帶走一片雲彩,誠尷尬的看著少女離去的背影。她只是為了問這個問題而來的嗎?誠不管如何思考都沒有答案。
校慶很快就到了,辦在周末的校慶雖然強制規定學生要當做平日來上學,但由於周一有補假因此學生們對這項規定沒有太多怨言。
「……誠你的力量會不會太誇張?」
「會嗎?」
因為很期待校慶所以提早到校的晴音,誠自然也跟著她提早到校。既然早到也沒事情好做,誠索性幫忙自己班級布置跳蚤市場。
看著少年單手扛著三張桌子,另一手端著托盤上面放著不少易碎物品,走路還平穩得如同走秀一般,讓在攤販上調動桌椅擺設的同學詫異而迷惑。
不過對誠來說,這種程度只是小菜一碟,畢竟接受過道那密切而殘酷的管家訓練,要是連這點都辦不到的話,肯定又會被道再教育。
不過他最多也只能做到幫忙搬東西這點,雖然是強制上學但各班的攤販都是自願的,不見得要開設,全部都是由班級自行協調。
而誠早就已經跟班上說好他必須去隨侍晴音了。
時針來到八點十分,第一批顧店的人已經離開了,教室內只剩下沒打算逛街或打算在教室內休息的人。
甚至連投影機都接上了筆記型電腦,用著超大投影幕開始玩起線上遊戲……誠跟班長隨口報備後,便走出些許吵鬧的教室往晴音的班級前進。
晴音的班上也跟誠的班級差不多,同學們各個悠閒的在學校度過周末,晴音甚至還跟她的同學玩起了西洋棋,讓誠只能無聊的坐在空的座位上,看著晴音認真的和對方進行賽局。
「誠,先去幫我買個飲料。」
少女下命令時眼睛還沒離開過棋盤,少年站起身來,沒有半句怨言便迅速的離開。
「居然能夠讓那個流氓變這麼乖巧,晴音妳還真厲害……」
剛從外面和誠擦肩而過走進教室的同學,看著誠迅速離開的背影,佩服的向晴音搭話,然而少女只是伸起手,用黑騎士把對方的白士兵吃掉。
「妳的飲料,珍珠奶茶。」
「咦?」
晴音別過看著其他人進行西洋棋的眼神,好奇的看著誠手中透明的飲料杯裡面的褐色液體跟沉在下面的黑色圓珠。
「怎麼了?」
「這……這就是叫做珍珠奶茶的飲料嗎?」
像是看到珍稀動物的小女孩,晴音的雙眼散發著興奮的金色光輝,兩手不安分的扭動著,然後接過誠手中的飲料,大大的吸了一口。
「……說是很有名的飲料,但這種奶精泡出來的東西真的好喝嗎?」
大小姐鄙視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飲料,惹來一旁其他同學訕笑。
「哈哈,校慶賣的東西應該沒多少符合大小姐的舌頭吧!」
「我看晴音光一頓晚餐就可以把校慶賣的所有食物都買下來!」
「平民跟大小姐的格差啊!」
半分嘲諷跟半分玩笑,但卻感覺不出惡意,光是這樣就足以得知晴音平日為人。看著無話反駁羞紅一張臉別過頭去的晴音,誠不免思考著晴音的教育。
「走,走了誠!」
晴音站起身,硬拉著誠就往教室外走去,留下教室內小聲偷笑的同學們。
校慶的學校內充滿熱氣,攤販雖然都是在操場上,但是校舍內仍然滿溢著待在教室內的同學跟前來探訪的親友們。
晴音在走路時還到處張望,臉上的笑容對於熱鬧的興奮一覽無遺。
「對了,誠你的媽媽會來嗎?」
「不會吧,她平常都很忙,周末總是說要休息,所以像這種活動從沒出席過。」
「……不會寂寞嗎?」
誠回答得心不在焉,事實上也真的毫不在意。他曾經會對此感到孤單,但自從那件事之後就再也沒想過這種事情。
因為沒有感到寂寞的必要。
「不會啊。」
「是嗎……」
然而對於誠的答覆,晴音卻有點失望,沮喪的垂下頭去,讓誠有點摸不著頭緒。她是希望自己說會寂寞嗎?
出了校舍,周末的好天氣毫無保留的灑落在兩人身上,有些刺眼的陽光讓晴音瞇起了眼,誠抽出一把折疊傘正要打開時,晴音制止了他。
誠收起了摺疊傘,改拿出一瓶防曬乳液放在晴音眼前晃了晃,少女扁了扁嘴,最後嘆了口氣。
然後兩人就僵在原地。
「呃……妳不接過去嗎?」
打破沉默的是誠,少年迷惑的看著同樣迷惑的看著自己的晴音,而對方則一頭霧水的問道:
「不是你要幫我擦嗎?」
「咦?」
「寧珠小姐都會幫我擦防曬乳液的,畢竟有些地方我不好碰到……」
隨著晴音說下去,誠的臉也變得越來越紅。
這也不怪他,畢竟女孩子不好碰到的地方,男孩子就禮儀跟法律上也不適合去隨意觸碰。
誠尷尬而無言的看著自說自話的晴音,看著少年紅得快要爆發的臉頰,晴音這才注意到一件事。
性染色體上的差距。
而這份基因上的差距讓晴音也頓時飛紅了雙臉,一把搶過誠手中的防曬乳液,然後飛也似的逃離並衝進了校舍,躲到了誠看不到的牆壁後頭。
誠就這樣站在原地,也無法顧慮一旁來來往往的行人對他投以奇怪的眼神,只是看著晴音離開的方向。
過了大約數分鐘後,少女總算從牆後走了出來,從頭到尾壓低臉龐不敢直視誠,只是逕自的走著。
誠安靜的跟在她身後,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那個……」
少女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依舊沒有看向誠。
「對……對不起……剛剛說了奇怪的事……」
晴音把手中的防曬乳液拿起,誠看了一眼後接過瓶子,收進隨身背包後看著低下頭的少女,然後把他的手放置在少女的頭上。
溫柔的輕撫著。
「沒關係……快走吧,妳不是沒參加過校慶嗎?」
晴音感受著頭頂上的溫暖,抬起迷濛的眼神看向誠的臉龐,對方的嘴角勾著一抹溫柔如夜晚的彎月。
過往每次這種慶祝活動時,道都堅持這種熱鬧的場合對晴音很危險,所以她只能請假然後待在宅邸。
多虧了誠,她這次終於有機會可以參加校慶,想到這邊,晴音掩著內心不知名的騷動,開心的衝著誠笑著。
「說的也是,走吧!」
和剛才判若兩人,晴音拉住誠就往前衝向人潮洶湧處。
「誠這是什麼?」
「炒泡麵。」
「那那間店是什麼?」
「……猜字謎拿獎品吧……大概……」
「你看你看!那間店人好多耶!」
「我看看……人體打地鼠?!」
雖然普通的店家很多,但也有很多特色的遊戲店家……誠雖然不是第一次參加校慶,但基於他先前的不良記錄,他在校慶時基本都神隱。
雖然現在還有不少人對他的態度存疑,也不只一次被粗暴的對待,但誠已經學會隱忍這些事情。
那是他自己造的孽,是因果,而晴音就是他這輩子所要償還最大的債主。
「人體打地鼠是什麼?」
「就那樣。」
攤位上巨大的箱子上面挖了好幾個洞,參加者拿著巨大的氣球槌子守株待兔,然後從洞中冒出了一個真人,槌子就這樣砸了下去。
「咦?」
實在過於慘絕人寰的畫面令晴音有些看傻了眼,但一反她的疑惑那個攤子卻是絡繹不絕。
「那樣子真的沒問題嗎?!」
「你去問他們班的人啊。」
晴音激動的拉著誠就要上前理論,但考慮到整個攤子都充滿著快活的氣息,誠著實不想淌這趟渾水。
然而他還是上前去詢問了顧攤子的學生,得到的答案是這是全班一致認同的,雖然被當地鼠的是抽籤決定就是。
倍感震驚的晴音,結果也自己上前玩了一輪……
「呼!不知為什麼但感覺神清氣爽!」
「妳高興就好……」
以該攤子做為起點,晴音就像個玩瘋的小女孩一樣,好奇的湊近每個攤子,對遊戲跟食物都品頭論足一番。
由於沒有擔心預算的必要,晴音基本上把所有攤子都玩過一遍加上吃過一遍。
「晴音妳夠了!我已經飽了!」
「咦咦?可是還有大約四分之一的攤子沒去耶!」
說吃過一遍,但由於晴音那挑嘴的舌頭跟極有自知之明的胃口,她大多數都只吃或者喝一口後就把食物飲料給誠要他下肚。
「妳給我差不多一點!要吃要喝要玩我沒意見可是不要把我拖下水!」
「欸?明明就是我的執事說這種任性的話好嗎?」
晴音明知故問的露出欠打的表情,誠直接將手中的飲料瓶給握爛,然而裡面尚未喝完的飲料隨著瞬間縮小的空間噴了出來,悽慘的灑在誠的衣服上。
「啊……」
「唉呀……」
誠跟晴音看著誠的衣服染了一大塊的黃色,誠抬起頭來,眼神彷彿要吃人似的死盯著晴音。
「對不起……」
少女也自知理虧的向誠低頭道歉,完全看不出主僕關係的互動,如果讓道看到的話誠大概小命不保。
「怎麼辦啊……」
晴音緊張的左右張望,誠只是嘆了口氣,拉住了扭來扭去的晴音。
「我先去稍微把飲料沖乾淨……」
誠邊說邊解開襯衫扣子,晴音臉頰溫度一口氣飆升,然後滿臉通紅的拉住誠的雙手。
「你打算做什麼?!身為我的執事你想在人群前……」
「我裡面還有一件內衣。」
已經預先查覺到晴音抓狂的理由,誠的口氣就像是休止符一般讓爆走的交響曲戛然而止,晴音抬起頭來看著表情毫無變動的誠,然後注意到周遭因為她大聲嚷嚷而緊盯著他們的人潮。
「啊嗚……呃啊……嗚嗚咿……」
「冷靜一點,好嗎?」
雙頰的發紅惹上眼角的淚珠,被羞恥心急到快哭出來的少女耳旁,少年將唇湊近悄悄的說著。
誠溫柔的拍著晴音的頭,臉上的笑容有著晴音從沒見過的溫柔。
那不是道永遠都充滿著敬愛跟仰慕的眼神,反而有點像是寧珠有時會不經意流露出的慈愛。
少女逐漸的冷靜下來,雖然誠只穿著一件輕薄的白色恤衫,但由於是夏季,就算是穿吊嘎也不奇怪,因此眾人開始鳥獸散,誠也趕緊把晴音拉開,朝著有洗手台且人煙稀少的校舍前進。
「嗯……顏色很難洗掉呢。」
誠看著顏色雖然變淡卻仍舊頑強的汙漬嘆了口氣,而晴音則是從頭到尾不發一語的站在一旁。
「好了,妳要沮喪到什麼時候?反正回去我再把衣服刷洗乾淨就是了。」
低著頭的少女面對誠半帶無奈的安慰沒有反應,只是像個被懲罰的小女孩一般,安靜的站在一旁。
誠覺得有些詭異,走向晴音疑惑的看著對方,卻沒想到晴音卻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啊咧……咦咦咦?!」
被突如其來的激動情緒打亂節奏,誠只能發出無意義的聲音看著淚珠如同豪雨落下的晴音。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不……不過就是弄髒衣服而已,我有換的衣服啊!而且我沒生氣啊!」
誠竭盡全力的安撫著晴音,但少女卻像是完全沒把誠的話語聽進耳裡似的,只是自顧自哭得像個嬰兒一般,喃喃著重複而逐漸令人生厭的詞彙。
「我果然是沒用的人……我是沒用的人……因為我是沒用的人……父親一定會……拋棄我的……」
「晴音!」
誠粗暴地抓住了晴音不停搓揉自己雙眼的手,如同野獸一般的低吼著,要脅似的口吻讓晴音一瞬間因為恐懼而停下了啜泣。
少女張開了被淚水給模糊的視野,誠的臉色充滿了慍怒。
那雙眼神充滿著殺氣,就像是變回了逞兇鬥狠的誠,緊盯著晴音的雙眼銳利無比,彷彿下一瞬間就要在她的脖子上劃下一口血痕。
「妳絕對不是沒用的人……」
和兇猛的外觀完全不搭調,誠的話語是那麼的溫柔,就像冬天早晨舒適溫暖的被窩一樣。
極強烈的反差讓晴音都忘了恐懼,只是愣愣的看著誠。
「妳不是沒用的人。」
擺脫了第一次的低聲,誠的口氣堅定到彷彿在陳述一項科學定律。
「沒人是沒用的人,就算有那也絕對不是妳。」
「可是……我在群眾面前如此失態……父親一定會……」
「妳不是沒用的人,我用這條性命跟妳保證……這麼說好像也不對,這條命本來就是妳撿回來的……」
本來還堅定的立場卻在不恰當的發誓中搖搖欲墜,看著誠別過眼神覺得不對勁的樣貌,晴音笑了出來。
「我真的……」
「絕對不是沒用的人。」
誠放開了晴音的手,兩手緊抓住晴音的肩膀,少女能感覺到少年的使勁,但抓在肩膀上的痛楚,卻意外的不讓人難過。
「對不起……總覺得今天我常失態呢……」
「第一次參加校慶吧,沒什麼,我先回教室去換衣服,妳在這邊等我。」
誠伸出手輕拍晴音的頭,留下哭得狼狽,滿臉淚痕的晴音站在原地,轉身迅速的跑開。
晴音吸了吸鼻子,抹掉還掛在臉頰上的鹹水,靜靜的看著誠離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