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九章:緊追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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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2-20
「爹爹……不……不要……。」
前進的路途上,被靈力拖著的伊秋蝶傳來微弱的聲音。
話語柔弱委屈,讓雲凡差點一個平地摔,聽她話語都感到汗顏了,這妮子是夢到什麼了。
雲凡尷尬繼續邁步,假裝自己沒聽到這些,只是伊秋蝶卻不太安份,雙手在靈力盾中胡亂揮舞,又呢喃著:「不、不要,小蝶不要……不要舉高高,只、只要爹爹活著,活著……。」
聲音含糊斷斷續續,但是這句子和上一句又有不同,似乎不是雲凡想著那樣。
雲凡繼續前進,整片區域已經被改變,根本沒有多少風險,或者最大的風險被他包起來了。大地枯寂,一株株乾枯的朽木,讓他步行深入也感受不到多少變化。
「不……小蝶不信,娘親死了……馬大嬸也死了,大家都怕……怕小蝶,只有爹爹……只剩爹爹了,小蝶不想失去爹爹……。」
隨著前進不時傳來伊秋蝶的細語夢囈,她似乎夢到了小時後,從斷斷續續的話語聽來。她的童年並不好,可能是因為體質的問題讓眾人避之不及,而她的父親似乎想給她打氣或什麼,只是伊秋蝶很排斥,擔心會害死自己的父親。
回想那時的夜晚,在催劑下的伊秋蝶很主動,那時她也喊了一句爹爹。
看來一切都是自己誤會了,催劑讓人感官放慢,理智降低,導致本能的奢望無法透過理智壓抑,就如仇禎那般被本能支配,不過伊秋蝶不一樣,她更像是主動接觸本能,或者說藉此鬆開內心的壓抑。
她渴望著親情,希望與親人的緊密關係,偏偏又因為自己的狀況壓抑,可能就因此才會刻意依靠藥物解放心中的憧憬吧。
一路深去,眼前場景終於有了變化,前方漸漸清晰。只見一片蔚藍,隨著他步伐前進,那一片遼闊的大江如同浩瀚海般一望無際。
看著這片汪江雲凡吁了口氣,這片水域可不平靜,大江浩瀚不說其上一條條水柱沖天而起,蜿蜒如龍,就是滾滾的水龍捲。
見此雲凡並不覺得奇怪,這地方就是一片打亂了的五行,土怪為土、樹妖為木,如今汪江為水,就是後面還有金火雙行雲凡也不意外。
讓他頭痛的是,大江如此,根本無法前進。
這方盡頭行成斷層,前方就是這片大江,大江幾乎貼平斷層,有之前水靈的經驗,雲凡相信這片大江不只浩瀚,更麻煩的是深度問題,要從這些水龍捲之上穿越,那簡直不可能。
正當雲凡苦思的同時,本來不安份的伊秋蝶似乎安份了不少,見她眼角含淚,糾結的臉龐逐漸緩和,雲凡稍稍鬆了口氣。哪知道這一緩和,無意識散發的毒素反而激增,若非雲凡反應快那層護盾怕是會被她崩碎,無極火更是被毒素直接撲滅。
「呼!我真……真是上輩子欠妳的!」
雲凡怪嚷道,只能加強靈力增大護盾的能量,才阻擋下對方突來的爆擊。
無奈之下只能全心護著對方,要讓這些毒素突破護盾,這處會徹底化成毒窟,之前的高壓,雲凡雖能承受卻也是極限了,要再濃上幾許,他的血液怕也抵抗不了,更別說那種抑鬱讓人想自殺的環境了。
持續消耗下,靈力快速下降,周圍被伊秋蝶轉化的場域,靈氣由四面八方遞補,不過靈氣又染上毒素,形成新的規則。吸收這些靈氣,雲凡並無法徹底融合,靈氣入丹田被小世界吸收,那些毒素責被抽離拘束在一旁。入不敷出的狀況,他只能打開納靈陣才讓自身與消耗達到平衡,可這樣一來丹田內的毒霧也加倍濃郁。
小世界內的毒霧,從白霧逐漸濃化,轉灰,最終化成烏黑,如一片鬱雲般落在那方。
漸漸得這些鬱雲由邊緣開始變化,少量的滲透小世界的掌控,慢慢與天空融合。
雲凡是注意到了,卻無暇多管,同時,他感受場域中的毒素對他的壓抑減輕了些許,這些毒素似乎滲透他的皮膚,逐漸與他的血脈融合。
可以說是血液被它同化,又或者血液將它給同化。
「吱吱!吱吱吱!」
噬金鼠再度傳來回應,表達想出來的意思。
對此雲凡也不多說,直接將牠們給放了出來,心底大概知道牠們的想法。
噬金鼠一出現在區域內,每隻都仰起頭來,龐大的鼠群之中有部分的噬金鼠被毒素侵蝕而死,不過大多數的都存活下來,隨即牠們又對著枯竭的地面大快朵頤。
這很自然,牠們就是以適者生存為基準,那些無法堪受毒素的噬金鼠死去,存活的則有了抗體,如今吞噬這些被汙染的土地,牠們體內的抗體會更為強大,繁衍的後代也會有所抗體。也是此處位於交界,若是剛剛伊秋蝶所在處,噬金鼠根本不會提議,那邊毒素太濃烈,出來多少都會死亡。這些小傢伙的狀況倒和雲凡很像,如今他的體內也產生少量的抗體。
很快的噬金鼠滿足不了死土的枯燥,又掘出一道通道通往交界處,隨即掘出一道通往大江的通道。照理來說水會往低處流,可是這邊有明顯的區域間隔,人是可以過去,可這些液體卻無法流入,這讓眼前的畫面很神奇,就像這片大江被一片透明隔擋起來,無法流過這邊,可偏偏噬金鼠又可以把頭鑽過去大口的吞著江水。
牠們又擔心被水花捲走,因此如同之前偷食那樣,一隻飲用其他鼠群抓著對方撐滿隧道。
這畫面讓雲凡會心一笑,暫時不理會這些生物,繼續供給靈力維護靈力盾。
過上好一段時間,伊秋蝶才逐漸清醒。
當她發現自己被囚禁在一道護盾中,周圍更泛著大量的毒素時,驚的跳了起來,隨即就見到瀰漫的毒素開始回攏,最終全部回到伊秋蝶體內。
對這技能雲凡也是嘆為觀止,他還真沒想到有這種操作。
想了想雲凡收起靈力盾,伸手朝向她。
這動作讓伊秋蝶低著臉,一直來雲凡對她都不冷不熱,更可說有些反感,這樣主動還是第一次,她幾分不安又有幾分羞怯,緩緩的將手遞去。
掌心接觸對方指結,雲凡一個運力,將她拉了起來。
「謝、謝謝。」
起身作用力下,兩人十分貼近,伊秋蝶臉頰一紅,落下一聲連忙轉身。
這時她才注意到環境的轉變,回想起之前的遭遇,不由懊悔道:「對、對不起,你沒因此受傷吧?」
「沒有,好在有妳給的香囊。」
雲凡道,語氣沒之前那麼冰冷,這讓伊秋蝶有些猜測,似乎想道什麼,臉色更紅了。低聲問道:「我、我昏厥時有……有做什麼奇怪的動作,還是說什麼奇怪的話嗎?」
「妳說呢?」
雲凡忽然轉向她,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這讓伊秋蝶臉頰紅的像要滴血,面對審視的目光,她根本不敢相迎,低著臉聲絲如蚊:「那、那都是夢話,你、你不要當真。」
這樣的伊秋蝶很有趣,更讓雲凡確信她並不是完整承受那段記憶,否則不會有這麼羞澀的情緒,八成是與自己相同都是接觸片段,否則哪會這般生份。
只是之前她又刻意裝作認定自己,這是為何,別有盤算還是有其他原因?
將這心思放在心中,給自己一個警惕,雲凡看著那片大江:「這地方這麼凶險,那些人真的從這邊經過了?」
「嗯,我和他們分開就是在土怪那邊,當時仇剡用其他傭兵吸引土怪,其他人藉機深入,而且傳承就在前方,都來到這了他不可能放棄的。」
「嗯……。」
雲凡想了一下:「土怪確實可以犧牲隊友,可是那些草木呢?那邊可無法透過犧牲來進軍。」
樹妖的藤蔓太多,哪怕全員犧牲,也不可能讓一個人成功突破區域,更別說眼前這裡了。
「我、我不知道。」
伊秋蝶低頭不太敢看他,怯聲道:「我只能肯定他們就在前面,應該就在這片海域之中,傳承之處也在其中。」
這話讓雲凡再度轉身,可對方卻不敢和他對視。
感受雲凡的目光,她低聲說道:「你……你能不能讓我保留一些,我不想說,只能保證他們就在前面。」
「……。」
雲凡沉思,這樣的保證其實就說明了她在對方身上下了什麼記號,只是她不願意說,是擔心自己認為她也向自己下了標記嗎?那麼尋來是巧合,還是刻意的?
「這地方這麼危險,你們居然毫無準備就前來,還故意坑殺其他傭兵。」想到之前的遭遇雲凡問道。
「那、那是他做的,其他人或許不知道,可是他們的團長卻都是知情的。三年前這裡也不是這樣的,雖然有些風險,也沒有這麼兇險,當初進入傳承處的人都取得了寶物,擔心人多分散了寶物,他們才默許仇剡的手段。」
這答案還真是出乎雲凡意料,沒想到傭兵團長都知道,而這些人更有不少死在沙蚤巢穴,只能說這些人都拿著自己的命在賭。如此說來拍賣場的也是假的,事實上買的寶貝都是用在這地方的,那些不過都是場面話說得好聽罷了。
「那些人都是自私的人,要是沒有利用價值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拋棄你,甚至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賣你。」
伊秋蝶說這話時有些怒氣。
「妳也一樣嗎?」雲凡反問。
「我……。」
聽他這話,伊秋蝶別開目光。她也知道真相,同樣也默許了,轉言之她也好不道哪去,可是她說了又能改變什麼,而且這些人……。
「我希望你別把我當成他們,我是知道這件事,可我也不知他計畫什麼,當初如果不是你,我也是落入土泥中的一者,以我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存活。」
好上一會她才這麼說道。
「我相信,那時妳就一直勸我走,要說勸說其他人都有可能,可我明明是陌生人妳反而希望我走。雖然不知道你們間發生什麼,但是我相信妳和他們不同。」
雲凡這麼說,不過還是有些迷惘,因為那些傭兵有不少是誠心崇拜她,且不說這心態只是崇拜還是有男女心思,但彼此表面上似乎沒有糾紛,也就仇剡和她有所瓜葛罷了。
「謝、謝謝你。」
伊秋蝶小聲說道,鬆了口氣。
「先休息一下吧,等那些小東西吃飽喝足,我也該想想有沒有渡江的辦法。」
看著眼前的大江,雲凡這麼道。
※※※
「他娘的,那臭小子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
「對對對,天殺的,這是人呆的嗎?如果不是之前賭贏了我那蠢師弟,拿到金罩符,這麼嚇人的毒素不死也脫層皮。」
此時毒區內出現兩道身影,正是之前和卓玄峰相遇的倆人,他們靠著一張符篆踏進被伊秋蝶改變的場域。
先前依照卓玄峰的指路尋到聚落處,兩人透過宗門的追蹤符重現了當時的場景,不過時間走過,很多細節變得模糊,他們倒是見到追捕狐狸的經過,最後還看見狐狸跳進雲凡懷裡,隨後後者逃遞。
這些畫面有些模糊了,所以他們也不知道這頭狐狸是否是他們尋的那頭。
隨後兩人便死馬當活馬醫,直接尋著追蹤符中雲凡那模糊的氣息開始搜索,一路追到此處。
「啊!」
狂吃忽然大叫了聲,讓一邊的賭柯跳個半天高:「你、你想嚇死我啊!」
「不、不不不是……那個……。」
狂吃露出一副驚恐的樣子:「師、師弟你只有這張符篆?」
「對啊怎了?」
「那那那……那我們等等怎麼出來?!」
狂吃恐懼道。
這話落下,賭柯漸漸變臉,呆滯的目光化為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