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開始學藝

凜風之中，莉薇婭的身形顯得相當弱小。彼時颳起風來，雪花開始零星飄落，周圍白茫茫一片。
阿格羅斯，魯珀，瑟芙，以及麥爾福塔全都跑到屋外來，轉移到一處空地。因為莉薇婭跟阿格羅斯說要測試實力，那自然不能在屋裡動手，要到外頭來了。
瑟芙跟麥爾福塔跟著出來純粹是出於好奇。尤其麥爾福塔，他不是第一次聽說莉薇婭的身手，儘管他自己對魔法並不算很了解，但也想見識見識。
「阿格羅斯，你聽到我說話嗎？」站在另一頭的莉薇婭向阿格羅斯喊道。
阿格羅斯揮了揮手，大喊：「我聽到的，師傅！還有，師傅你可以叫我艾格！」
「好，那就開始吧，艾格！」
莉薇婭運起無窮無盡的魔力，伸向地面上的積雪。她的魔力就像是無數只看不見的無形大手，不消一口茶的時間便捏出了一個成年人身形的模擬雪人來，除了沒有眼耳口鼻，看著就跟真人毫無差別。
阿格羅斯以及圍觀的瑟芙三人無不低聲驚嘆。這用魔力能做出栩栩如生的雪人來，需要非常細緻的魔力操作，當然魔力量也不能小了。之前阿格羅斯便已經見識過莉薇婭精準的魔力操作，現在又看一遍，心情再一次激蕩起來。
「聽著！你要把這個雪人當成是敵人，用盡全力去攻擊它。不用擔心會弄壞雪人，只使出你的全部實力就行了！」
阿格羅斯應了一聲，開始準備發起攻勢。
「火之神啊，你的光芒照耀大地，為世間帶來生機。火焰！火焰！焚燒妖邪，驅散黑暗！火之神啊，請你賜予我光明的力量。好比太陽升起，萬物蘇醒！噴射吧，極大烈焰火球！——〈高級火球術〉！！」
阿格羅斯雙掌推前，凝聚魔力，在吟誦時努力回想起冥想中的符文，然後將魔力注入其中。他沒有節制，只要現在能催動的魔力就全部灌入，讓雙掌中浮現的魔法陣變得快有他的身體那麼大。
寒風之中，洪洪聲驟起，魔法陣的中心處猛然凝聚成一顆火球來。這火球是阿格羅斯至今為止的人生中變出最大的一顆。
「呼哈——！！」
這顆火球就像一顆小小的太陽，散發出無比熱力。隨著阿格羅斯的喊聲，火球朝著莉薇婭的雪人疾飛而去。
莉薇婭沉吟不語，卻不慌張。她動動手指頭，雪人隨即有了反應。
只見雪人雙手舉到胸前，動作與阿格羅斯的極其相似。然後，雪人的雙手冒出一個巨大的魔法陣來，與阿格羅斯的〈高級火球術〉不相伯仲。
「〈Glaci pila ON〉（高威力冰球術）。」
莉薇婭輕聲一句，雪人的魔法陣中立時凝結出一顆冰球來。這顆冰球好像水晶雕琢似的，晶瑩剔透。
冰球彈出魔法陣，朝著阿格羅斯的火球撞去。一冰一火，兩球相撞，霎時間轟隆一聲，周圍掀起白颯颯的霧花來。這霧隨著風雪吹開，讓阿格羅斯面前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
阿格羅斯左顧右盼，想要看清楚狀況。可就在他分神顧盼的時候，一道白影在白霧之中躥出，直衝向阿格羅斯。
是莉薇婭的雪人。那雪人的動作跟訓練有素的戰士幾無差別，一度讓在場的所有人以為它是活人假扮，只不過外層裹著一層白色的外裝。
雪人已經衝到了阿格羅斯的面前。阿格羅斯腦袋飛速運轉，想到要躲開已經不可能了，他只能還擊。於是阿格羅斯出拳去打雪人——
雪人從容避開。
「不要用身體去對抗，想著用魔法來解決眼前的狀況！」
莉薇婭在對面喊道。
阿格羅斯咬了咬牙，心想：你說得倒簡單！雪人已經貼近到身邊了，還能用什麼魔法？！
不過，既然師傅如此要求，阿格羅斯也只能照做。
像之前的高階魔法肯定不能用。畢竟念咒語就要花不少時間，就算雪人等著自己施法完畢，它也足夠有時間去躲開了。
而且高階魔法本來就不是發明來給單個魔法師施展的。在帝國的魔法體系里，這類高階魔法是軍團作戰時經過預先部署，再多人間隔發動，以此取得強大的魔法攻擊優勢。
在平時的日常生活中，其實是有一類威力不大，但使用起來方便許多的低階魔法。這類魔法咒語不長，所需魔力也不多，勝在隨時可用，誰也可用。
阿格羅斯不知道這些低階魔法此時有無效用，只是危急當頭，死馬也要當活馬醫。他運起魔力，使出最簡單的那個魔法——
「火之神啊，燃亮大地吧！〈拂除黑暗〉！！」
阿格羅斯只在手掌心凝聚魔力，魔法陣在他掌心冒起，下一秒功夫便形成一團不超過手掌心的火焰。阿格羅斯隨即向雪人一甩，那團小小的火焰便飛了出去。
那團小火焰好像扔出去的棒球，砸中雪人。這是由於兩者距離太近，雪人再靈活，也不可能躲開這下攻擊。
火焰打中雪人，並在雪人身上砸出一個拳頭大的洞來。可惜火焰力量太小，沒有貫穿雪人的身體，只是燒到一半就熄滅了。
「好！」對面傳來了莉薇婭的呼叫聲。
緊接著，雪人跳了起來，看樣子是要從空中攻擊阿格羅斯。
阿格羅斯也沒有什麼選擇，只能像老師教的那樣使出了那招魔法——
「火之神啊，衝天燃燒吧！〈昇陽〉！！」
阿格羅斯一躍而起，雙手在半空中朝頭頂劃去，兩道火焰順著劃去的軌跡燃燒起來。這是專門用來對付在空中落下的低階防身魔法。
雪人攻擊的雙手「呼」一下燒得微微變形，墜落的軌跡也不得不改變。燃燒過的雪人雙手化成一灘清水和道道白煙。
「好，應對得不錯。」又是莉薇婭的喊聲。
阿格羅斯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心想，這下能在莉薇婭的眼裡留下好印象，以後肯定有好處。
「——缺點是太死板了。」
但只見雪人殘存的肢體不知何時已經搭在了阿格羅斯的身上，並且已經冒出了一個魔法陣。
「〈Vent injekto〉（氣導衝擊）。」
阿格羅斯只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流從魔法陣中傳出。他就好像遭到無形的重鎚撞擊一樣，整個人撞飛出去。
阿格羅斯整個人倒在雪地里，卻也沒什麼損傷。只是內心那原本驕傲自滿的心情崩塌了一大塊，快要碎成瓦礫了。
莉薇婭走到阿格羅斯面前，伸出手來。阿格羅斯看了幾眼，這才嘆氣了一聲，抓住莉薇婭的手，站了起來。
「艾格，你的水平我大致了解了。之後我會好好制定課程，讓你學好魔法的。」
莉薇婭用手輕輕一掃，她發出的魔力便將阿格羅斯身上的學全部拍了下來。阿格羅斯暗自讚歎莉薇婭操縱魔力的精細度。
「那我呢？」魯珀在一旁問道。
莉薇婭笑著搖頭道：「你底子我倒已經知道了。之前倉庫事件，我有在一旁偷偷看著，所以探查到你的能耐。」
面無表情的魯珀稍微有點失落的樣子。
「那麼一周后我們再見吧，時間定在晏鍾（下午3點）響了之後，就在『溫柔鄉』里會面。」
莉薇婭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
一周后，氣溫稍微回暖，但積雪還在。一些困在家裡悶到要發霉的小孩全都跑出屋外，堆雪人，打雪仗，不亦樂乎。
阿格羅斯穿著一件毛大衣，一邊走路一邊嘴裡呼出白霧。他走在已經鏟好雪的路上，徑直往酒館「溫柔鄉」的方向。
此時酒館內稀稀疏疏坐著大概不到10個人。天氣稍微好一點，勤勞的工人全都下礦去了。就算沒那麼勤勞的也習慣往底下鑽，畢竟礦里溫度可比地面高得多。只有終日遊手好閒的人才會在這個時候還待在酒館里。
「這邊這邊！」
阿格羅斯循著聲音望去，是瑟芙在向他招手。她與魯珀坐在酒館的角落處，那裡有一張大桌子以及配套椅子，看樣子是老闆專門給他們準備的。
阿格羅斯剛來到桌子旁，女侍應奈伊歐便捧著幾杯熱飲來到他們身邊。她好奇瞧了瞧，打趣道：「老闆相信你們不會把這裡炸了，可我還是有些擔心。」
「安心啦奈伊歐小姐。」靠在牆邊的莉薇婭走到她的面前取走一杯熱飲，「教學期間不會有任何危險的事情發生。」
奈伊歐聳聳肩，端著托盤離開了。
阿格羅斯找到空位坐了下來。他的內心很激動，苦等了一周，現在終於可以開始學魔法了。
不過，他看見瑟芙也坐在身邊的時候，開心之餘又有些奇怪。
瑟芙笑了笑，道：「因為聽說很有趣，所以我也打算聽聽看。反正嘛，我也不是學魔法的料，當聽故事。」
阿格羅斯有些哭笑不得，只能苦笑了一下。至於那個魯珀，他就沒抱任何希望了。
「這傢伙只有身體反應不錯而已，論頭腦還是不行……。」
阿格羅斯邊想著邊為自己打氣。
「啊，等下可能需要做筆記，所以我帶了些莎草紙來。筆的話這裡有炭筆。」
當莉薇婭將幾沓放到三人面前後，轉身來到他們正面朝向的牆壁前。在牆壁上，掛著一塊長約2.5米，高1.5米的木板，通體黑色，之前酒館里是沒有的。
阿格羅斯不是鄉下人，他自然認出那是一塊黑板。事後他得知，是莉薇婭委託附近的矮人族工匠製作的。
莉薇婭就像一個真正的老師那樣清了清喉嚨，然後說道：「那麼……在場只有魯珀是不識字的吧？」
魯珀點頭：「我自己的名字倒是會寫。還有一些必要的單字。」
「那接下來的課你旁聽就好了……」莉薇婭隨即低聲嘟噥：「……看來還需要另外給魯珀補基礎知識呢……」
阿格羅斯心中竊笑：對吧，師傅！魯珀是個笨蛋！
莉薇婭拿起粉筆，轉身在黑板上寫起字來——
V=S/t
「設想一個情景。有一個人騎馬到另一個城鎮辦事，用了7天才到達。已知從這個城鎮到另一個城鎮的路程是35公里，那麼這個人的移動速度是多少？」
阿格羅斯不由得一愣。這跟魔法有什麼關係？
在阿格羅斯愣神的這個當口，瑟芙已經舉起手來。莉薇婭向她點頭，示意瑟芙說出答案。
瑟芙說道：「薇賽兒小姐，請問速度要怎麼用數字錶達？」
莉薇婭想了一下，回道：「就用『時速』這個稱呼吧。4刻鐘等於1小時，在這裡以1小時走的路程數作為基本單位。」
在這個世界，因為生活節奏沒那麼快，所以對於時間的單位也沒那麼豐富，大多數人要麼看天象，要麼聽敲鐘。最精細的時間單位也不過是刻鐘而已。所以「小時」這個概念雖然已經有了，但沒有專門的稱呼。
瑟芙眼睛一轉，隨即說道：「那這個人的移動速度就是時速5公里。」
「瑟芙小姐，你是怎麼知道這個結果的？」
「我爸爸有教過。他說過要知道一件貨物的運送速度，看路程跟所用時間就能反推出來。路程除以時間，就是速度。」
莉薇婭點點頭，然後用手指向黑板的那串數字。她說道：「沒錯，而這就是你剛才說的那些用數學語言表達出來的結果。這叫速度公式。你看是不是比起剛才你說一連串的話要來得簡潔得多？」
接著莉薇婭在黑板上寫出每個符號所代表的意義。V是速度，S是路程，而t是時間。
瑟芙「哦」的一聲，看上去相當愉悅：「還能這樣子呀！」
莉薇婭繼續道：「那如果現在把問題改一改，改成知道了這個人的移動速度，比如說是時速3公里，他走了大概10天，請問他總共走了多遠的距離？」
瑟芙馬上道：「30公里！雖然我說不出解答的過程，但我覺得把公式里的字母移動一下就能得出這個結果！」
莉薇婭大喜過望，笑道：「瑟芙小姐，看樣子你很有數學天分嘛！」
瑟芙靦腆一笑，尷尬道：「我也只是經常看到爸爸做生意，所以會一點……嘻嘻。」
接著莉薇婭又將乘除法的變換關係說了一遍。瑟芙聽得連連點頭，並且在紙上記下了筆記。
可阿格羅斯卻坐不住了。從剛才開始他就沒發現這什麼速度路程時間跟魔法有任何關係。難道是在教移動魔法？阿格羅斯沒看到任何符文。
阿格羅斯不由得舉起手。莉薇婭問道：「艾格，什麼事情？」
「師傅，我不是對你有什麼不滿或者質疑，只是……」他頓了頓，還是鼓起勇氣說出口：「剛才教的……是什麼魔法？」
莉薇婭有些茫然，她搖頭道：「呃……這是物理學的知識，並不是魔法。」
阿格羅斯聽罷，整個人全身一陣激靈，猛地站了起來，急道：「既然不是魔法那教來做什麼？！師傅，我是來學魔法的，而不是學什麼物理學知識！」
莉薇婭嘆了口氣。她多少也預料到阿格羅斯會有反應，只是沒想到會反應這麼大。她放下手中的粉筆，走到阿格羅斯的面前，誠懇說道：「艾格，物理學知識雖然不是魔法，但他對學習魔法大有用途。如果你不打好基礎，直接學魔法也是徒勞無功的。」
「……可是我不明白在這裡算什麼時間路程對魔法到底有什麼幫助！」
「你知道嗎，艾格，在我的老家有這麼一句諺語。」莉薇婭正色道，「【任何足夠先進的技術皆無異於魔法】。物理學知識是技術，它最終會變成魔法的一部分。」
阿格羅斯心裡一團亂，根本沒把莉薇婭的話聽進去。他心中不服，卻又不得不服，
約莫幾分鐘后，阿格羅斯垂頭喪氣道：「……對不起，是我無禮了。請師傅繼續教學。」然後默默坐了下來。
莉薇婭心知這對於阿格羅斯來說是一道難關。如果他不能改變陳舊的想法，就無法獲得成長。但這一切都必須靠他自己去突破。
畢竟，在莉薇婭的「老家」，還有這麼一句老話：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
◇
接下來的日子，正如莉薇婭說的那樣，全都是「知識」的學習。基本上，莉薇婭上課教導的都是一些基本的物理學知識，像什麼拋物線，摩擦力，熱力，重力加速度。如果其中涉及到一些數學概念的，則會岔開來講一講數學。
阿格羅斯，瑟芙，魯珀三人裡面學這些知識學得最好也是學得最快的反而是瑟芙。她無心插柳，卻長出了意想不到的紙條。莉薇婭也看得出瑟芙很有學習天賦，如果她生活在前世的地球，那應該會是跟自己一樣是個尖子生。
阿格羅斯雖然內心有慍，但他是知道莉薇婭的實力，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他在牛脾氣的驅動下還是硬生生學進去了。只是事倍功半，成效很差。
至於魯珀，他在課上基本都是在打瞌睡。他對這些書本上的知識完全沒興趣，聽了也是左耳進右耳出。就算是莉薇婭單獨給他補的基礎知識也是學得非常慢。
時間來到了帝國曆的最後一個月（相當於地球公曆的1月），「義學」學校的建造已經開始有了個雛形了，房屋的地基已經打好。只要等風雪的日子過去，矮人工匠們就能趕在明年新年期間完成。在這之前，阿格羅斯他們三人都要在「溫柔鄉」里上課。
這一天，阿格羅斯來早了，只有他先到酒館。
他左顧右盼，發現已經好幾天沒見到老闆馬特羅了。他逮到奈伊歐后問了這個問題，奈伊歐只是簡單回答道：「老闆他說有事出遠門一趟，經營的事情暫時交給我。他是沒說要去做什麼。」
阿格羅斯不知為何有點失落。他本來內心充滿衝勁，想要好好學習魔法，然而一個多月了，學的全都是些什麼物理學知識。他倒不是對物理學有什麼偏見，就是覺得是在花時間浪費在一些別的事情上，感覺委屈而已。
不知怎的，這酒館也不想待了。阿格羅斯一氣之下逃出「溫柔鄉」，賣無目的四處亂逛。
他不想跟認識的人打照面，所以選擇偏僻的路徑。他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走著走著，他來到了一處林地的外圍。高聳的樹木掛著白霜，好像所有生氣都讓寒冷給冰凍住了。
阿格羅斯對這些大樹沒有任何怨恨，但此時他卻想找這些大樹麻煩。他抬起手，吟誦起咒語，向著大樹發射出一顆火球！
火球擦過其中一棵大樹，沒有打中。在飛出一段距離后火球也就熄滅了。
阿格羅斯不甘心，又發射出另一顆火球。火球還是沒打中，只是從大樹旁邊擦過。
阿格羅斯怒罵一聲，再發射火球。這次火球稍微打中了樹榦，彈射開去了。
「啊！！！」
阿格羅斯一腳踢飛地面的碎石。他此時內心充滿了不甘，憤怒，以及慚愧。
「為什麼……為什麼總是這樣……明明就差一點點……就能……」
阿格羅斯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嘴裡嘟噥起意義不明的話來。
腳步聲由遠而近，最終停在了阿格羅斯的身邊。
「你在這裡呀，」魯珀說道，「奈伊歐小姐說你來了又跑了，大家都很擔心你。」
阿格羅斯埋頭在自己懷裡，一點都不理魯珀。
魯珀等了好一會，見阿格羅斯一動不動，便說道：「是身子不舒服嗎？還是又要禁足了？」
阿格羅斯猛地站了起來，掄起拳頭就向魯珀砸了過去。但魯珀身法極快，早一步知曉了阿格羅斯的攻擊，側身避開了。這讓阿格羅斯揮出拳頭后還向前踉蹌了幾步。
阿格羅斯吼道：「魯珀你這個混蛋！別老是阻礙我！」
魯珀頭微微一歪，不解道：「我沒有阻礙你呀？」
阿格羅斯聽了就更加來氣了。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阿格羅斯也不顧平時的友誼，抬手向魯珀發射火球。
魯珀倒是不慌不忙，他一個閃身就避開了。阿格羅斯的魔法雖然質量不錯，但總是不夠靈活，對身法了得的魯珀來說簡直就是蝸牛賽烏龜，一個比一個慢。
這一下打不中，阿格羅斯便發射第二下。他瘋狂向魯珀攻擊，魯珀卻全部都躲開了。
這種情形使阿格羅斯更加憤怒了。但與此同時，有些不一樣的想法隨著激蕩的心情湧出上大腦。
好像朦朦朧朧之中有辦法打中魯珀。魯珀的身法再了得，也存在著某種規律。只要掌握了那種規律，哪怕是現在的自己也能打中魯珀。
不過，這種想法非常曖昧，若有若無，阿格羅斯根本沒辦法抓住。他只是感覺到這種想法是以前沒有的，是最近才突然出現的。
是什麼呢？阿格羅斯實在沒辦法抓住。
就在他內心在劇烈鬥爭的時候，一股龐大的魔力從天而降，將阿格羅斯整個人壓住。阿格羅斯甚至沒辦法凝聚起自己的魔力與之抗衡，整個人失足跌倒在地。
「夠了，自己人不能打自己人。」
莉薇婭從遠處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