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手槍飛快從槍套中拔出。不愧是中國解放軍射擊比賽的亞軍，如果不是準度欠佳，否則就是當之無愧的中國槍王了。

習上將毫不猶豫地開槍，就算眼前是帶著猛烈殺氣的野獸。

「小子躲在我背後!」

江上尉說著，飛快的舉起黑刀擋下子彈。

這次並沒有使用黑霧攔截，因為在子彈出堂的瞬間，一種奇怪的感覺從江上尉腦海中閃過，這大概就是女生的直覺。如果用黑霧擋下子彈。就正中了習上將的計畫。

隨著金色的子彈被江上尉毫不眨眼的打落到一旁，裡面包裹著得數十枚膠囊紛紛破裂，透明的液體迅速府使起周圍的土壤。

「反生物溶液?」

江上尉驚訝的看著那塊焦黑的地板，他不敢相信會有人不顧國際觀感，在他國使用生化武器。

只要後續有一滴液體被其他國家發現，都將會是國家級的重大危機，核生化武器的資訊將會外洩，後果完全不可估計。

「看來你還記得呢!」習上將一臉平淡的說道。

「瘋子，我現在沒時間陪你玩樂。」

「這怎麼會是玩樂呢?時間並不是站在我們這邊的，但你們也沒有時間與我們消耗，我說的對吧?」

從開才第一槍響起，到現在大概已經有上百名的法國士兵從四面八方湧來，只要在支撐一下，趁著他們與法國軍方交戰的空隙，就有辦法穿過包圍網。

但…

江上尉回頭看著漆黑的下水道，從地板的震動，她可以感受到有無數的肉人也被槍聲吸引，正快速向這邊衝來。

要在應付國際響應部隊和肉人的同時保護楊少尉，就以經是江上尉極限，現在還要加上習上將這不穩定的因素。他手中絕對還有為了對付江上尉準備的生物分解酵素，這次又要和以前一樣了。

「麻煩了…」

「江上尉，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習上將如果您在不停止現在所有叛國舉動，我將執行自衛權。希望您不會介意，必要時會傷害到您。」這時楊少尉舉起手槍瞄準著習上將說道。

聽著楊少尉毫不遲疑地說著，如果不是現在氣氛緊張，江上尉大概已經笑出聲來。

她用手指扶著眉間說:「別沒事找事做啊!」

「咦?但…」

楊少尉至少也是901小隊的成員，面對外面那些普通士兵基本上都能輕易的解決掉。

但前提是一對一的情況。

加上那接近人類極限的習上將在，他出去只是送死，等著被四面八方的攻擊給瞬間幹掉而已。

「噗!真是有趣，你們真的很像。」習上將就算明白楊少尉手中的槍已經瞄準了他的額頭上，有可能他一個手滑，死亡就會降臨，但他還是笑出聲來，接著說:「現在該結束遊戲了，是吧?」

「恩，我也正有此意。」江上尉說道，眼神變的更加銳利且冰冷，手中握著黑刀開始興奮地顫抖。

鮮血的味道可是戰場上最甜美的果實，痛苦的哀嚎是最美妙的交響樂章。

江上尉向前踏出一步的同時，黑色的液體從她腳底湧現，楊少尉還沒反應過來前，就被黑色的液體給包裹起來。

「好了，所以底牌都拿出來吧!我也將認真的迎戰。」

這是江上尉第一次如此舒爽的使用能力，全身彷彿湧現無限的力量，內心渴望吞噬肉體、吞噬大地，吞噬一切的生命。

同時也是這個能力，賦予了她悲慘的一生。

愛恨交加的情緒在此時徹底解放，黑色的液體吞噬了江上尉身上的裝備，重新編織成一件華麗的禮服。那是用著深黑的絲線編織而成，散發著詭異且不詳的感覺，就連習上將看到都略為後退了幾步。

冰冷的嚴寒凍土都無法比擬，內心卻炙熱如同地獄的熔岩怒火，現在江上尉才算真正的解放了自己身上的所有束縛。

「早該這樣的，就部會有那麼多麻煩事情了。」

「這就是楊軍委當時的感覺嗎?真是有趣!這才符和傳說中的怪物之名，別讓我失望了，怪物!」習上將也興奮的說道。

趁著剛才兩人談話之間，士兵們案依照命令，將大量的反生物容液釋放到空氣之中，讓白霧飄盪的森林漸漸變成淺綠。

密集子彈的組合而成的暴雨再次襲來，但這次就連接近江上尉的機會都沒有，一陣奇怪猛烈的颶風便把子彈給吹散開來。

隨後江上尉揮動著雙手，像是朝著四周灑去某種東西。

正常人的肉眼大概是看不見的，那是比頭髮還要更加細小的黑色細線，看上去十分的柔軟，可以輕易的將它彎曲。正當士兵摸不著江上尉的動作時，那細長的黑線用著接近音速的極限，貫穿了所有阻礙在前方的事物。

不管是時間長河累積起的粗壯樹木，還是足以可以擋下步槍彈攻擊的防彈背心，都被接連的貫穿。士兵直到察覺鮮血流出時，才知道自己被攻擊了。

成片成片士兵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雖然還保有意識，但是每根細線都是精準的攻擊神經、動脈，就算還有意是想要拿起武器戰鬥，也無法有任何成效。

「收!」

江上尉說話的聲音一落，少數躲在掩體後方的士兵紛紛發出慘叫，無數黑色的尖刺從地板、樹幹中竄出。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完全沒有閃避的機會，凡是被江上尉發現氣息確認位置的生命，都終將被吞噬殆盡。

「三組攻擊!」

習上將大喊著，躲在遠處的狙擊手立刻發動攻擊。

但即使用上對重型裝甲用的穿甲彈，面對江上尉詭異的能力依然沒有用，她抬手揮舞著，讓無數的黑霧魯壟罩住子彈，便讓子彈停了下來。

「沒用的如果…」

「的確沒用，但時間夠了!」

憤怒的人往往戶過度集中注意力，將所有的精神都集中放在一個目標上，而忘記了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的道理。

趁著江上尉分神的瞬間，習上將立刻衝上前，一拳打在少女的腹部。

「噁…!」

本來黑色液體構成的衣服可以吸收絕大多數的力量，讓傳遞到身軀上的力量不帶本來的千分之一，但奇怪的是這時黑色衣服像是被分解般，迅速液化散開，完全沒辦法阻擋住攻擊。

毫不留情的用力一拳，讓江上尉清楚的聽到了肋骨斷裂的聲響。

沒等到江上尉回過神來，習上將立刻拉住她的右手，用手槍零距離對著她的下巴來上一發。

在子彈即將碰觸到皮膚前，黑色的液體及時擋下了子彈。

這連環的攻擊，是習上將的拿手套路，也是在訓練營中唯一讓江上尉吃過苦頭的人。

如果是平常的江上尉現在早就倒地了，但是現在她身後有要守護的人，不能就在這邊倒下。

「要死一起死!」江上尉咬牙怒吼道。

「不，你已經輸了。」

帶著輕蔑的語氣，習上將一腳踢飛江上尉，讓她重重的撞再包裹住楊少尉黑色液體上。

就算是如此猛烈的攻擊，依然沒有給江上尉造成任何的皮肉傷的手感，習上將不自覺地流下了冷汗，並緊張的注意著耳邊傳來的倒計時聲音。

「極限了…噁!」

江上尉赤裸著身軀搖晃的站起身，身上黑色的禮服和黑色液體不斷的掉落至地面上，大口的鮮血從江上尉口中吐出，然後立刻消散開來。

少女狼狽的身軀就像是剛遭到羞辱過，全身一絲不掛的勉強站立著，眼神中帶著憤怒看著眼前的習上將。

「你這瘋子，將那麼強效的毒藥丟在空氣中，打算殺了所有人嗎?」

那青綠色的濃霧是反生物如液，它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侵蝕了江上尉全身，黑色的液體組成的一切事物都被迅速腐蝕，成片的黑色殘渣如落葉般掉落。

「不，江上尉在跟之前的可不一樣，是特別為你準備的，因此只會對你有影響而已。」

習上將邊說著，一邊毫不防備的走到江上尉面前。

「你…噁!」

又是大量的鮮血吐出，江上尉的臉龐又變的更狼狽。

這時楊少尉也從昏迷中醒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就如同那隱藏的記憶。

「江上尉!習上將立刻停下動作，否則我會開槍的。」

儘管全身顫抖不停，但他依然舉起槍，瞄準著習上將。

「開槍!」習上將不慌不忙的說道。

狙擊手收到命令，立刻對著楊少尉射擊。

「笨蛋!!!」

江上尉撕聲裂肺的喊道，用盡全身的力氣擋在楊少尉的前方。只是這次沒有了黑色液體的保護，江上尉只能勉強擠出一點黑色液體防禦，冰冷的穿甲彈貫穿了黑色液體，射進了她的胸腔內。

肋骨、氣管、肺臟都被貫穿，血液從傷口處，要不了多久恐怕就會失血過多，然後休剋死亡。

「可惡!」楊少尉怒吼的扣下板機，但在習上將面前絲毫沒有作用。

在子彈射擊之前，習上將就已經用更快的速度開槍，完全沒有阻礙的打穿了楊少尉的左腹。

「啊!」

楊少尉痛苦的喊叫聲，讓即將昏迷的江上尉喚醒。不顧習上將還在旁邊，江上尉立刻用著最後的黑色液體壓住傷口，勉強的止住了血。

「真是無趣，你們真的有血緣關係嗎?」

「鬧夠了吧!這齣鬧劇該停下來了。」江上尉嘶吼的說道。

「咦?難道她還沒恢復記憶?」

「看…噁!看不出來嗎?你這瘋子。」剛才的嘶吼是江上尉最後的力氣，在又吐了口鮮血後，有氣無力的說道。

看著江上尉儘管已經到了生命盡頭，依然拚命道最後，習上將都有點後悔這次行動的決定了。這時他腦中突然閃過的念頭，一個瘋狂到不能再瘋狂的計畫，或許會斷送他的軍旅生涯，但卻是對眼前的戰士最後的尊敬。

「…聽說你可以抹去別人的記憶，我想見識看看，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按照計畫直接就地槍決所有人。」

「你別逼我狗急跳牆。」

江上尉連說話的力氣都快要耗盡，但她依然散發著殺氣，想要拖延到最後一分一秒。

習上將看著如同風中殘燭的江上尉沒有理會，繼續說:「第二，你抹去那名少尉的記憶，並且主動自殺。」

「…」

江上尉沉默了，她看著痛苦倒在地上的楊少尉，然後嘆了口氣，盡力用著平常的語氣說:「小子，你願意再相信我一次嗎?」

「看來你是選擇方案二呢!」

習上將向後退後了幾步，貌似是想要留給他們最後道別的隱私。

「那麼…再見了。」

「等…等!」

不顧楊少尉的呼喊，江上尉纖細的手掌放在他的臉上，無數的黑色液體包裹住楊少尉的頭部，並同時釋放著比起剛才還劇烈的氣息。

雖然氣息劇烈，但氣息之中卻隱約帶著哀嚎的聲音、痛苦的吶喊和崩潰的心情。

又是一次一樣的結局…

「上尉…別…」

「相信我，這次依然會保護你的。」

楊少尉的意識漸漸消失，他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秒，用咬破舌尖痛覺，勉強的說出最後的話。

「欣…羽，姐…姐別…」

這句話讓江上尉停頓了半秒，但立刻又加強力道，並從眼角流下了淚水。

在江上尉哀嚎和痛哭中，楊少尉徹底失去意識，並溫柔的將他放到一旁。

「精彩!太精采了!可惜以後沒辦法體驗這種氣息，要不然又可以訓練一批英勇的戰士了。」

「好了，他的記憶已經沒了，當他醒來時就會回到加入901小隊之前的記憶。你不會殺了他吧?」

江上尉咬著牙，用著痛覺勉強自己抬起胸膛站著，以防止任何段一出現。

「當然，我是那種人嗎?」

「是。」

「…好啦!我知道你對我的印象不好，但我們交易還沒完成喔!」

「我知道。」

江上尉用著全力扯開剛才被狙擊槍打中的傷口，忍受著常人無法忍受的疼痛，從裡面取出了一顆潔白的鵝軟石。

「這就是我的核心，當他被擊碎後，我就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了。」

習上將走上前接過白石，並舉起手槍對準著。

「可惜了，這次是我們太過魯莽。勇敢的戰士，希望下次你我是站在同一個戰線上的戰友，我向你獻上最真誠的敬意。」

除了習上將外，所有倖存的士兵紛紛向著兩人敬禮。

碰!

當子彈貫穿石塊後，他如同有生命般，迅速畫成白色粉末，隨著風飄散到了空中。

緊接著少女臉上失去了血色，閉上眼倒在了地上。

呼吸、心跳、腦波都同時停止，這就像下了魔法般永遠沉眠了下去。

此時在江上尉的屍體旁，有一小滴黑色液體悄悄的移動到楊少尉的身旁，並在耳邊低語到:「看來你最後還是恢復了記憶，但是對不起，不能讓你受到牽連。你可以怨恨我沒關係，但你是我最後的親人，因此不管結果我如何，只要你活下來一切都還有希望，就如同父母親他們說過的一樣。看來到最後還是沒盡到一名姐姐該做的事情，沒辦法陪伴你成長中的點點滴滴。對不起了，姐姐我就先走了，那三十年後再見吧!」

說完，黑色液體便鑽入楊少尉的身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