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下藥

　阿鴻唇邊掛著莫測高深的微笑，搖頭緩緩道：「練武只要努力，有些天分是可以學很快的，妳這丫環，可不簡單。她心性比妳堅韌，我是老江湖了，看得出來，她怕是只要多加磨練，可以殺人不眨眼。」
　　他笑意更深，抬頭瞟了一眼蕭浪暖細嫩白皙的雙手，淡淡道：「而妳可不一樣，怕是武功還過得去，偏偏刀一揮，手顫抖還切到自己，不然就是心軟了，告訴敵人要小心，妳的某招數很厲害。」
　　蕭浪暖冷笑一聲，「你又知道甚麼？」
　　「妳自己打靶子當然快狠準，但人會動，妳又不夠狠心，這可不能化為一談。」阿鴻調侃。
　　「我看你大錯特錯，還說自己是甚麼老江湖，還不到三十歲咧，應該說，二十歲而已。」蕭浪暖不肯示弱，低聲回擊。
　　「那又怎麼樣？」阿鴻看了她一眼，「但我六歲起就開始在江湖上混了，八歲前只是幫忙打雜送茶水，偷偷的看那些高等幹部練刀，就拿著掃把當作武器，孩子啊，出道跟在家養尊處優可不同，以前每個人都說妳武功不錯，是吧？妳家的武師當然也有不少厲害角色，至少有我一半功夫，妳難道又能跟他們相比？妳知道為甚麼自古今來，有武藝在身的皇帝明明不堪一擊，卻老是自以為天下第一嗎？」
　　蕭浪暖沉默不語。
　　她向來伶牙俐齒，但現在卻不再多辯，說道：「因為所有人都恭維他，說他厲害，武師們也不敢跟聖上打鬥，皇帝自然以為自己武功已臻化境了。」
　　「是啊。」阿鴻輕笑，低頭回看少女，「那妳跟那些皇帝又有甚麼不同？何況，妳真的忍心一刀把人殺死嗎？即使那人罪大惡極，人人得而誅之？」
　　蕭浪暖抿著紅唇。
　　即使罪大惡極．．．．．．
　　我不知道。
　　「妳放心，我還是會盡力的。」阿鴻最後說，「調整好心態，妳不再是深閨裡的大姑娘，要成為一個殺手。」
　　蕭浪暖點了點頭，思考半晌。
　　當初她決定來找阿鴻，要阿鴻引薦她進殺手職務時，她就想過這些。
　　為甚麼要進川西堂，因為她希望，她可以親手除去那些敗類，那些害人的壞蛋。
　　可是如果對付那些傢伙，還要心慈，不捨得下手，反而失手甚至被殺，豈不是很可笑？
　　那她真的適合嗎？
　　「小姐，妳不用擔心，鴻先生會幫妳的。」綠痕替浪暖擦拭了額頭汗珠，寬慰一笑。
　　「最好是啦，那個阿鴻真是自以為是，我被他打敗了！」蕭浪暖氣道。
　　綠痕面有難色微笑道：「不會啦，鴻先生為人是挺好的。」
　　「綠痕，妳沒事吧，該不會被阿鴻下藥了？」蕭浪暖揉著眉心說。
　　綠痕倒是輕笑起來，小姐說話從不約束，現在跑出來也是，都不知道江湖上說錯話就有掉腦袋的風險。
　「話說鴻先生的本名是甚麼呢？」綠痕好奇的問，蹙起精緻溫柔的眉頭。
　　「咦？」蕭浪暖愣了愣，「我也不知道啊，就是那次妳生病了，我很無聊就偷跑出來買春，因為聽說這裡的百年女兒紅不錯，結果小心迷路了，是阿鴻帶我出去的，我就分了他一口酒，然後就這麼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