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意外01
本章節 3764 字
更新於: 2018-09-03
這一天與其他日子有點不同,所謂的日常出現了分歧,間奏載小冷到校後並沒有返家,直直地前往了他所需要前去的地點,這是他買車的原因之一。
他有把柄在別人手上,不、是他們。
隔了些時間,他們終於聯絡了。
「叮咚。」間奏按了門鈴,屋內的蜂鳴器傳來聲響。
門「咖」的一聲自己開啟了,間奏不疑有他開門進入,通過位於門口的玄關來到了客廳,間奏坐在客座上。
他的對角理所當然是主位,上頭坐著一個人,而他身旁依然有著兩名女性一左一右,如護衛般形影不離。
松平澈,以及艾黛與芯璇。
「我還以為會來兩個人呢!」松平澈開口說。「畢竟平時都在一起啊。」
「是有兩個。」芯璇接口說道。
間奏略帶遲疑地在客坐的沙發上坐下。
艾黛接下去說:「不是曉葉,而是其他的女孩呢!只不過在中途就下車了,還真是花心。」
「妳怎麼知道的?」
「你的身上有著女人特有的味道,味道又與之前那位女孩的不同,而現在只有你坐在這裡,從你的態度可以知道曉葉壓根兒不知道你打算要來吧!是想要保護她嗎?真是有男子氣概呢!不過這……」
「別玩了。」芯璇開口打斷了想要繼續說下去的艾黛。
「真是掃興。」
「在你要求我任何事之前,我想先問個問題。」間奏找到空檔開口。
「嗯?」
「你怎麼有辦法找到房子住?」松平澈可也是通緝犯身分。
「買下一個人的身分應該沒有這麼困難吧?」
「原來如此。」是做不到的事,間奏果斷切入正題,「那麼你找我是為了什麼?」
「還真直接啊!不打算再閒聊一些嗎?」
「不了,我可沒那麼多空閒的時間。」
間奏說完這句話後,松平澈就這麼盯著他不說話,彷彿是刻意要諷刺他說的話,就在間奏要按耐不住之際,松平澈這才開口:「我要你去擾亂明天鬥技場的賽事。」
「哈?為什麼?」
「為什麼啊?」松平澈故作思考,彷彿想通似了的露出笑容,「因為很有趣吧!」
「我沒辦法。我先申明並不是我不想要,而是我就是參賽人員,所以我沒有辦法鬧場。」間奏一臉正經。
「你在說謊。」芯璇直接看穿,輕抿下唇。
「我才沒有說謊。」
「你才沒有參賽呢──理由是因為滿身是傷呢?還是通緝犯身分呢?是其中一個吧!」艾黛手摸下顎仔細端倪,扮起了偵探的姿勢。
「妳在說什麼?」間奏還打算繼續裝傻下去。
「後面那個。」芯璇不留情面的點出。
「欸妳幹嘛劇透啊!吼!」艾黛失望地大叫,「你不用裝傻了啦!她雖然看起來面癱面癱的,可是讀得懂人心,沒有人瞞的過她的。」
芯璇依然擺著她的一號表情。
「我才不相信這種事。」間奏的確不相信,但有抱持著一定程度的懷疑,轉移視線與松平澈對眼,他輕皺眉頭,再將目光轉向艾黛,她則一臉笑意地對著間奏。
「這太離譜了。」
「真是大膽啊!哈哈!明明沒有退後的空間,卻還想要推託,真有你的!」
「我們是在同一條船上,沒道理我要聽你的。」間奏試圖辯駁。
「全世界都知道我討厭血族,這事件早就算在我身上了,但是知道擊發The Bullet的可只有寥寥數人哦!」
「共犯結構也有高低之分嗎?」間奏放棄掙扎,「那我說認真的吧!如果想鬧場,就憑我的話,是沒有辦法。」
「說來聽聽。」
「我沒辦法露面。」
「面具。」
「……好。」
「不會只有這點吧?」
「那,我很弱。」毫無猶豫地說道。「對付一些外行人還可以,對上一些有實戰基礎的專家毫無勝算。」
松平澈將眼神轉向芯璇,她的表情依舊,輕輕的點了頭,張開了唇:「是War說的吧?」
「對。」
一聽到War,艾黛隨即嘆氣。
「我告訴你一件事,她說的超級不準!」
「你會覺得自己很弱是因為你的練習對象是她!你也是有遇上需要近身戰的時候吧!或許一次、兩次,並不多,但都是以勝利收場,可能滿身是傷,驚險取勝,不過你就是贏了,是吧?」
「是這樣子沒錯。」
「然後她就會跟你說:你超爛,連那種等級的都打成這樣。」艾黛完美的模仿了War的語氣,間奏一時還以為本人就在眼前,艾黛說完還忍不住感嘆:「真是混蛋,天啊!」
「她還說過我很爛,真的是個混蛋!」
「妳是真的很爛,只會那幾招。」芯璇冷不防地補了一槍。
「連妳也──」艾黛一下子氣到說不出話來。「會那幾招就夠用了好嗎!」
這話聽起來感覺就像是他們認識War一樣,而且還很熟。
「你們認識?」
「怎麼,她沒說過嗎?」
「她很少說以前的事。」
「你想聽,是吧?只不過你不是很忙嗎?」
「這個嘛,突然就不忙了。」
「想聽是吧?」
「嗯。」
「簡單來說,我們是殺手集團──」
*
五十年前,聯合國共同政府在血族開始侵略之時,祕密執行了一項名為「未來」的計畫──回收在戰場中因機運而倖存的孤兒,將其訓練為可用之兵。
War、芯璇、艾黛正是當時的第三批,代號「太陽」,能照亮隱於陰影的血族的太陽。
第三代,僅寥寥十人,正巧五男五女,他們沒有名字,只有著代號,或者說這就是他們的名字:不動、真理、處子、浮世、判官、幼犬、神子、寒月、歌劇以及六十六。
他們的名字,是依照著特徵或是撿拾到他們的地點所取名的。
在不動峰中撿到的孩子、於清真寺院拾取的嬰兒、一名被福爾摩斯的帽子所遮掩住的孩子、在戰亂中沒有害怕哭泣的嬰孩,彷彿看透了一切,飄渺於人世間,取名為浮世、與令牌一同被遺棄的審判者、被遺棄在野犬的地盤,卻沒被當成食物,反倒是被保護著的嬰兒、被放置在耶穌雕像上,如擁於懷中的神子、空曠無物的平原,只有著一抹寒月與一名嬰兒、遺棄於歌劇院的嬰孩、明明只是剛出生的孩子,脖子卻紋有66的記號。
從還是嬰孩就開始培養,睜開眼的那一刻就開始成長。
帶領著他們的是前一代在任務中倖存下來的「未來」,他們依序著前人留下來的信條,將它傳遞下去──
若想要生存下去,就得要抱持著隨著都會被殺的心態。
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極度高壓的訓練,他們沒有感受到,已經成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口中說出的語言隨著不同的課程轉變,沒有所謂的母語,又或者說世界各國的語言都是母語;慣用手的觀念並不存在,左右手都必須能夠靈活的運用。
他們不需要懂難以應用的艱深知識,他們需要學習的是常識,能夠使用在世界各地、不同國度。
熟稔各種武術以及各式槍械,僅是幼年的他們已具備了無數殺人技巧,而且並非只是紙上談兵、花拳繡腿的空手練習而已,他們的「練習」對象是各國兇殘的重傷害犯、死刑犯,給罪犯的條件則是只要殺了他們就能減刑,雙方各自賭上了自己的性命,為了生存而成長。
除此之外,睡眠時間也受到嚴格的控制,為了讓他們完全掌握自己的身體性能,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放鬆身體進行休息。
飲食方面則會有三個月一次的飢餓時間──保持著三天不進食且只給予最低限度的水分。這是為了讓他們體會到身體的極限,至於三個月的設定是因為他們全都處於成長期,要是過度限制反而會對身體造成不良的影響,在經過各種訓練之下,就連毒藥都有所抗性。
甚至還逼著他們用刀捅自己,為的是要讓他們能夠正視恐懼,且面對痛楚,經年累月之下,他們可以控制自己所有的感覺,甚至獲得了超越人類五感的第六感,能夠察覺氣息,稱之為「意念」。
他們有著自己的個性、說話方式,能夠談笑風生,也有自己的想法,與普通人幾乎無異,除了人性──身為「人」最重要的一點。
在他們十二歲之時,執行了第一個正式任務,將這十頭「怪物」放了出來。
*
「我們二十歲時就除役了,因為我們的目標已經達成。世界聯合原本打算順帶把我們給除掉,不過他們很快地就發現自己沒辦法做到,所以給了我們選擇,是要拿了錢隱居起來還是為他們所用。我選了錢,不過沒多久就花完啦!最後就來到這裡,錢多事少還可以到處玩,可以說是最棒的工作場所呢!」艾黛說的絲毫沒有隱瞞。
「欸?所以你們是……?」
「貼身保鑣。怎麼,看不出來嗎?」
「你們所謂的目標是?」
「什麼?War沒說嗎?那可是難得可以拿來說嘴的事蹟欸!雖然沒人會信就是了。我們殺掉血族大部分主戰派的領導者,讓鴿派從頹勢中一舉掌握大權,可是進而拯救世界的人呢!」
「她才不可能會說。」芯璇在此時開口。
「為什麼?」
「她 是 輸 掉 的 那 個。」芯璇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說。
「對喔!」
一聽聞,間奏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幹嘛露出那麼誇張的表情?」
「War會輸?」怎麼可能。
「上一次,不也輸了嗎?」
這話讓間奏回憶起,當時有一名壯碩男子扛著War,還以為是什麼奇怪的關係,雖然正面對峙的時候感受到比War還要更加強烈的壓制力,但打從心裡就不曾想過War有可能會輸。
「原來,是輸了啊。」
原來如此。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嘛!畢竟血族跟人類的高度頂點本來就有差距。順帶一提,她輸的是同一個人喔!」
「你說那個男的是──」
「是血族前幾的強者喔!不過那是好幾年前的事就是了,血族那裡的輪替也是挺頻繁的,現在還是不是最強就不清楚了。」
「對了對了!還有哦!她就是那個時候認識情報組的金的唷!再順便告訴你一個秘密,War原本是銀髮哦!在執行某次任務時,為了偽裝染上金髮後,就一直維持那個模樣了。」艾黛的話匣子打開了,不停的爆料往事,直到間奏的手機響起才終於打斷了她,此時已經正午時分。
「喂?嗯。什麼?等等……為什麼?」
「啊?唉,好吧,那等等我就過去。多久?大概二十分鐘吧!」掛了電話,「因為我現在有點事,所以要先走了。」說完就自顧自的打算離去,才剛轉身就被叫住。
「明天可別忘了喔!」
暗自嘆了口氣,無聲的同意了,原本想說就這樣裝傻過去,果然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