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被賦予的角色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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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2-04
  藉由肉眼不見的路徑,連結兩個時代或國家,連結者在看見兩者文化差異的同時,還能看見歷史流動的軌跡,萊奧納多長年的研究成果成功以那座大陸體現出來,所以即使他自稱能夠窺見未來,也是能夠窺見。

  所以對於二十二世紀神話計畫的出現,這個老頭再怎麼措手不及,也是有時間準備。所以,他才會寧可苦等九年,也要讓一切都塵埃落定,才正式對他們居住的家園出手。

  不只是二十二世紀神話計畫的可能性,這傢伙也從彼此的文化差異與社會風俗,察覺了什麼,說穿了就是萊奧納多.赫.麗貝爾很神經質,就算沒有承認自己的命運,要是有一點不對勁,就會推倒重來,大概是過去的失敗造成的吧?讓他沒辦法接受自己不要的變化,為了能更順利,養成了這樣緊張兮兮的習慣。

  霧刃覺得很合理。和他這個以為已經成長,卻老是犯同樣錯誤的人相比,實在是好太多了。

  他們的理念會如此不合,八成就是因為這樣吧?不過,就算他也覺得自己應該要和對方效法,他也不會認可這個自稱神的傢伙的目標的。

  因為他已經被許多人託付希望與夢想了。母親、基路伯、莉莉絲、默拉特拉、杜恩哈特、米蒂亞,甚至是貞德,既然他的肩膀扛了這麼多人的願望,他就不能辜負一直相信他的人們。

  他要利用母親交給他的公爵們,和身邊這些最可靠的夥伴,一起突破重圍,找到勝利的出口。

  面對空座與龍司等強悍公爵時,萊奧納多以力制敵,強力的一擊殺得人措手不及。
  
  面對安度西亞斯等公爵時,沒有辦法的他投靠了伊甸賦予的權限指令。

  說得更直白一點,母親賦予這些公爵獨一無二的能力,不是沒有來由,這份來由也不是想凸顯她的強大或智慧,而是「命運」。

  如同萊奧納多現在能站在這裡,行使這股所向無敵的力量,是因為天生就被賦予這樣的命運,他們也一樣。

  所以,要說沒有辦法的他們,偷了對方的方法,當作自己的方法——其實是不對的。因為這也是他們的命運。

  始終不想被打敗的他們,堅持了下去,成功找到屬於他們的方法,那就是用對方的方法來打倒對方。

  排名第19位的公爵——塞列歐斯。

  愛情公爵,凡事秉持著至高無上的愛意,無論對方是朋友、是敵人,都會用最高的愛意包容、得到對方。

  那就是他們成功模仿出對方辦法的關鍵。

  塞列歐斯的愛意在得到解放後,就會無所不在地持續擴散,由於沒有攻擊性,只有在成功接觸對方時,才會觸發效果,而且只有接觸,一切才會成立,所以要是對方沒有及時閃過,就只有被他同化一個下場。

  對方有活死人,而他們則有這具愛情公爵。

  對方曾利用活死人,吞沒了他們的家園,現在則輪到他們利用這具愛情公爵,收併對方了。

  打不倒——那就別打倒。
  
  塞列歐斯實現了這點。

  仔細一看,空座與安度西亞斯他們對萊奧納多的作為都是出於一點——對萊奧納多不利,那些行動對萊奧納多展現了敵意,因此即便當事人不動作,也會受到命運的庇護。

  反觀從毛莫到塞列歐斯,他們的所言所行不是因為對方的自爆,就是不帶敵意地想與之好好相處,任何一點都不會對萊奧納多造成傷害,就算有,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霧刃以守株待兔一般的意志,讓塞列歐斯出手了。

  雙方的接觸引起不可多得的化學變化。

  霧刃想像得到,玲在維斯等科學家羨慕不已,即便散盡家財、踐踏尊嚴都要追求的擁擠畫面。

  那麼——白光接連碰撞,簡直是要無限輪迴,直到王國親口喊一聲住手,這樣衝突的結果又會是什麼呢?

  崩壞的惡意以巨大的吼叫聲,讓時間與空間等一切凍結了,霧刃他們一個個按住耳朵頭疼地蹲下,接著揚起宛若被死神的鐮刀連續砍去的波動,掃射全場一般,周圍的景物成了他們的替死鬼一一倒塌。

  這時,未末緊張地吼了回去:

  「塞列歐斯!」

  呼喚著友人的名字,叫得聲嘶力竭。

  霧刃也看見了。

  強光之中,只有塞列歐斯與萊奧納多。他們倆的博弈還沒結束,拔河一樣地互扯對方,誓言也要將對方的全部接收——

  塞列歐斯慘敗了。

  宛若被什麼擠壓,強制排除世界,下一秒——場上已經沒有塞列歐斯存在過的痕跡。他們沒有時間悲傷或質疑,針對這般狀況有著預期反應,菲尼克司與華劣克等飛行公爵出動,相繼將還存活的各位帶離過負荷的母艦。至於體型巨大的約會萬聖節,則在空間公爵單卡拉比的助力下,暫時收容不存在這個世界的空間。

  擠壓。

  過負荷。

  相信僅僅幾個單字,就能讓看過之人噩夢連連了。

  不可能從一人身上排出的膚色肉量,占滿了未末的軍團,無法負荷的重量漸漸下沉,與其說母艦貨物滿滿,不如說這些肉量寄生母艦,大口大口吸著母艦的元氣。

  畫面之壯觀,讓人瞠目結舌,然而更讓人措手不及的——是他們竟然還能看到萊奧納多的那張皺紋臉孔,黏在肉量之上,一副受害者的嘴臉。

  「霧刃,萊奧納多動用了活死人的力量了……對吧?」

  緊抱著莉莉絲的萊夏,尋求安定般出聲問他了。雖然她有過被活死人吞噬、失控的經驗,終究沒有能力去區分,尋求霧刃不過是在問個心安、安慰。

  噁心、惡臭的氣息——沒能傳開,在萊奧納多的身上,感覺不到陳年或歷史的痕跡,新鮮而肥美、飽滿而豐富,簡直是要與萊夏劃分界線,以此襯托自己才是始祖,那些肥肉開始從母艦身上擷取養分,滋長茁壯。

  「當那傢伙捨去神之領域的力量後,就是我們趁勝追擊的時候。雖然狀況不會變,現在這個樣子反而會給我們更多自信——我們總算又回到平起平坐的狀態了啊,萊奧納多!」

  霧刃大聲疾呼,彷彿要喚醒沉睡的睡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