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四章：小狐狸。

　　

　　｢師妹妳剛剛太沒戒心了！要是他在茶裡下藥，或者放蠱怎麼辦？！｣

　　離開一段，卓玄峰告誡道。

　　｢不是有你嗎！要他使壞你就打得他拿出解藥啊！而且什麼蠱的，我讓爺爺給我取出就好。｣陸霏霏蹦蹦跳跳一點也沒當一回事：｢再說了，那東西真的很好喝，你這大傻子白白浪費了大好機會，還好未來他會成為我們師弟，到時你就知道有多好喝了。｣

　　｢還說這個，我們和他才剛認識，妳就把玉令給他，要是他在外面惹事生非，那會為宗門惹來麻煩的！要是我喝了出什麼狀況，誰來保護妳！｣卓玄峰苦口婆心道。

　　陸霏霏繃起臉來，將雙手掩著耳朵放聲尖叫：｢煩死了，煩死了，在宗門時就這個不準那個不行，來到外面你比那些長老還更囉嗦，以後只要和你外出的任務，我全都不要出來！｣陸霏霏邊說邊往前奔去。

　　｢是師兄不對，妳等等…．師妹妳等等我……。｣卓玄峰緊追在後。

　　另一邊雲凡將桌椅收回小世界，活動活動筋骨，這時不適的感覺幾乎感受不到了。

　　｢輕狂……。｣

　　他叫了對方一聲，頓了幾許才道：｢你覺得這個地方怎麼樣？｣

　　這話是經過思考的，雲凡就擔心他問｢你覺得怎樣｣，輕狂很可能會直接把對象拉到陸霏霏身上，這傢伙最近不是準備開車，就是在開車的路上。

　　｢應該和他們說的差不多，不過還需要確認，如果沒有猜錯他們說的是地火，也不排除是某些強大妖獸的本命之火，只有這樣才可能改變此處的規則。｣

　　｢不過還不能肯定，你先四處看看。｣輕狂說道，又補了句：｢那丫頭不錯，要不考慮一下。｣

　　雲凡：｢……。｣

　　千避萬避，避不過神來一筆。

　　雲凡倍感無奈，索性不回答，直接朝著那處矮丘前近。

　　矮丘上，白帳分立，不少人殷勤工作，這些人的穿著雲凡沒這個修仙界見過，倒有些像記憶中的遊牧裝扮。

　　整個環境也很像游牧者，一邊擺放著臘弓，稍遠亦有駿馬野放，有些人將木箱頂在頭上，一手攙扶這麼搬運著，一些人捧著大甕，內容物微黃似乎是奶類。

　　這些人要說哪邊古怪，那就是他們發現雲凡後一點反應也沒有。不，應該說他們根本沒有發現雲凡，在他們眼裡雲凡彷彿不存在般。

　　行走之間，觀察此處，雲凡發現他們都不是真人。他們有五官，但十分刻板，更有些五官模糊，至於營帳，雲凡更可以穿透其中。

　　營帳內擺設簡單，方便遷移鮮少重物。就雕刻也看不出什麼，它們像打上模糊特效，有些刻有文字卻完全看不清。

　　穿越幾個營帳，穿梭在群眾之間，他發現有那一、兩個人十分鮮活，不論五官、穿著或者動作都是，與周圍比對就可發現，他們動作活實，不像周圍呆版彷彿一直重複同樣的事，穿著雖然一樣但其他人的衣物像是少了點色彩顯得灰階，明明是同樣的款式，色彩也相同，卻給人覺得一種虛假而死氣。面容也是如此，五官有明顯的輪廓，步行下肌肉晃動間都相當真實。

　　真實幻境嗎？

　　雲凡心思，這地方倒像純粹的幻，因應主人的記憶虛幻出來的虛假人物，或者曾經的記憶，也因為記憶的模糊與相處的長短，使得他們呈現有所不同。

　　好比知道這個聚落有多少人，依稀記得輪廓、日常生活等，但也就那樣，記憶有此人，可是細節知之不多。

　　相較而言，這些鮮明的應是此人記憶之中，有過接觸的，接觸越深的應該越鮮明。

　　在此處打轉一圈，雲凡並沒有找到什麼，這處聚落除了五個相對鮮明者，其餘人不只刻板，還有幾人五官平面。

　　｢駕駕駕~。｣

　　｢嘿呀！打死你這隻臭妖獸！｣

　　｢哎呀呀，別、別打，我投降……我投降了啦，別、別再打我了，這次該換我當族長了。｣

　　迎著風聲，耳邊傳來孩童嬉戲的聲音。

　　順聲看去，稍遠的湖邊，不少孩提聚集，兩相揹負嬉戲打鬧著。

　　溪水粼粼，孩提們玩著騎馬打仗，一方扮演妖獸，一方扮演著族長，如今兩者身份交換，又玩了一場。

　　孩提的遊戲和對話並沒有多少訊息，只知道這聚落多為族長帶頭狩獵，妖獸是他們主要糧食來源，因應季節他們會隨之遷徙。

　　不確定妖獸會不會說話，很可能只是方便遊戲被小孩擬人化的。

　　這些孩童的五官並沒有突出多少，十分模糊。除了他們動作靈活外，並沒有其他特別的，在此處的人對記憶並不重要的化，又為何顯現這些呢？

　　就在雲凡迷惘的同時，不遠處又傳來孩童的聲音。

　　｢你不去玩嗎？以前你可是最想和他們一起打鬧的，每次都要當族長。｣

　　｢那是小時候，現在我長大了，不能和小孩子一樣了。｣

　　｢長大……你哪裡大了，四天前你才和他們一起的，忽然就長大了？｣

　　話語隨著靠近越發清晰，兩個孩提相伴而來。方才在更遠處，不確定當時在哪，這地方存在真實與虛幻，真實是環境，虛幻是記憶，又可說真實是記憶曾存在，環境反而是虛假的。

　　因此也不確定記憶當下兩個孩子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這兩人應該是記憶的關鍵，可惜他們比所有人更怪異。一男一女，女孩相較男孩高了不少，透漏的話語來看，男孩與其他孩童年紀相仿，女孩可能稍長些許。

　　訊息也就這樣了，兩人不論容貌舉動衣著都很模糊，這種模糊就像蒸氣般的虛影，模糊而抖動。可聽見他們的對話，整體說來給雲凡一種十分清楚的感覺，說起來不好解釋，卻能讓人一下明白原因所在。

　　記憶最深邃的反而模糊，尤其是那種壓制在心底的記憶，腦海中的美化，它會是最完美的卻又時刻轉變，因此模糊不清，又可以說清晰無比。

　　｢我……我不管，我已經是大人了！娘親前幾天也這麼說！妳，妳不準再當我是小孩子。｣

　　｢是是是，拓彍是大人了，這樣總行了吧！｣

　　女孩這麼說著，讓男孩負氣的哼了一聲。

　　兩人已經越過雲凡，站在嬉鬧邊緣。

　　｢你真的不去玩嗎？之前不是天天嚷著要當族長？｣

　　看著嬉鬧的他們，女孩又問。

　　｢不、說不玩，就、就不玩。｣

　　男孩這麼說，明顯有些動心。他沉了沉聲，像是堅定心意：｢我不當族長了，我的目標比族長還要強大，還要更深遠。｣

　　｢是什麼?｣女孩好奇的問。

　　｢我……｣這話男孩沒有立刻回應，支吾之間，一邊的孩童豪笑開口：｢拓彍不當族長，他要當大武長！｣

　　大武長是部落中最強勇者的稱呼，也是族長的左右手，不過大武長不一定強過族長，就算強過也要永遠忠誠族長。

　　｢誰、誰要當大武長了！｣

　　這話讓男孩大聲反駁。

　　｢當然是你啊！你是大武長，我是未來族長。之後，我還要娶玉兒姐姐當新娘。｣

　　那孩子說的理所當然，這時模糊的五官變得突起，拇指抹過鼻尖，自信又驕傲。這年紀對強者崇拜，還不知娶妻生子男女愛戀，但是成為族長娶族中的美女都是傳統，他這般說出口並不覺得有什麼。

　　｢臭、臭奶！有我在你不可能娶玉兒，她是我的！族長的位子你更沒機會！｣

　　拓彍像是被觸怒的雄獅登時怒吼，幾步上前讓著一人蹲下，扶身上背。對著叫臭奶的孩提就是怒吼：｢大膽妖獸，敢騷擾我文宇一族，今日就讓你血濺八方，成我文宇嚴冬一道佳餚！｣

　　說著更是揮舞著小拳頭，要身下孩童逼進對方。

　　｢我叫勳川，不叫臭奶！也沒喝過臭奶！｣

　　勳川也是大吼，更多的是在解釋這個外號讓他不喜。

　　兩個孩子打成一團，打是真打，不過又像嬉鬧，也許民風關係，讓他們的遊戲就像真正的戰鬥一樣。

　　女孩佇立著，模糊下不知對方反應。剛剛拓彍的話情感很真實，只怕心底早有對方了吧，只是小小年紀不知那是什麼情感。

　　孩童嬉戲打鬧間，不確定此間的時間變化，不過他們至少輪換五次。一直都是拓彍扮演族長，期間也有被勳川反駁，不過都被他幾句頂了回去。

　　也是如此雲凡才從片語得知，這勳川就是文宇一族當前族長的孩子。

　　此間無事，亦不知其中規則，雲凡乾脆觀察著兩人，雖然因為模糊的關係看不出什麼，也不確定觀察下去會有什麼變化，不過試試不為過。

　　又過一陣，相去不遠的草皮出現一陣騷動。

　　尋探而去，那方出現六、七個人影正追逐著一隻……小狐狸？

　　｢又是記憶？｣

　　雲凡費解，這裡似真非真似幻非幻，神識探查能感受其存在，又無法斷定是真是幻。

　　｢在荒岩的時候你不是說，重要的事不準瞞你嗎！我現在告訴你，這狐狸出事你未來會追悔終身！｣

　　這時一直沒出聲的輕狂忽然提醒。

　　｢不是幻覺嗎？｣雲凡困惑道，卻沒得來輕狂的回應。

　　看著那方，要說牠是小狐狸並不合適，大小比成年狼大上些許，尾端有三條尾巴，本來雪白蓬鬆的毛皮，下腹部一片通紅，受了不輕的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