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蜂鳥與鵟的決鬥

回到體育館之後，子瑄和子媱已經在比完第一輪比賽準備進行第二輪了。
出道賽的人數總共有十六人，晉級三次就會進入決賽。
「師傅終於回來了，剛剛待那麼久該不會跟玥璈姊在房間裡多做別的事情吧？」
看到謐海和玥璈這麼久才回來，子瑄一臉賊笑的跑到謐海面前，帶著調侃的語氣想要從謐海的回答和反應裡問出些什麼有趣的事情來。
「沒什麼，只是玥璈吹頭髮用了比較長的時間而已。」
「呿~還以為會偷做什麼刺激的事情的說。」
「妳想太多了。」
看著謐海彷彿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的冷淡反應，子瑄直接露出失望的表情，同時水藍色的眼眸裡似乎又有點瞧不起謐海的樣子。
明明是難得兩人獨處的機會，卻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子瑄除了覺得無聊外還覺得自己的師傅是不是太膽小了。
「看來師傅是膽小鬼啊......」
「欸......隨便妳怎麼說吧。」
子瑄這幾天來似乎都很想從自己和玥璈這裡聽來什麼勁爆的消息，這種彷彿老太婆問八卦的行為讓謐海有些無奈。
畢竟自己本來和玥璈就不是情侶，要是真發生了什麼反而才麻煩。
「等等就要第二輪了，記得去找一下子媱喔。」
「知道了。」


矮小的身影穿著灰色的盔甲坐在凳子上，纖細白皙的手指撫著手中細長的迅捷劍，幼稚的臉蛋相當的沉靜，子媱靜謐美麗的模樣甚至讓周圍同齡的幾位男生目不轉睛地盯著看。
突然水藍色眼眸的眼角撇見了一個身影，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在這時的子媱才露出了和自己年紀相符的幼稚感。
「剛才比賽還順利嗎？」
「嗯，雖然打得比較久，但還是很順利就把對手給打倒了。」
「很好，我期待妳下一場比賽喔。」
就像對待孩子一般，謐海彎下腰摸了摸子媱柔順的褐色長髮，臉上露出淡淡且溫柔的笑容。
兩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對兄妹一般，畫面看上去相當的溫馨。
「那個......師傅。」
突然子媱低下頭，語氣變得有些低沉的感覺，纖細的手指緊緊抓住了謐海的衣角。
「怎麼了？」
「師傅覺得我......有辦法比到決賽嗎？」
子媱的語氣變得有些沒自信起來，垂頭喪氣的眼神就像是在懷疑自己有沒有能力一樣。
雖然子瑄和子媱都是謐海的徒弟，兩人也是要好的姊妹，但是子瑄從小的學習天賦讓兩人的實力有一段不小的差距，這點從剛才兩人個別的比賽就能看出來。
子瑄完全沒有失分的，快速且從容的拿下勝利，雖然子媱也沒失分但是花了不少時間才將對手打倒。
就運算元媱的實力在其他旁觀者看來已經很不錯了，但正因為長期待在優秀的姐姐身邊，讓子媱對自己的要求格外的高，也因此更容易沒有自信。
「咦？！師、師傅？！你在做什麼？」
看著這樣沮喪的子媱，謐海輕輕地用雙手捧起子媱的臉。
謐海突然的行為讓子媱感到慌張，以及伴隨著強烈紅潮的羞恥，河水般青藍的眼眸裡甚至掀起了混亂的波瀾。
不過相較之下與子媱對視的墨綠色雙眼就顯得相當沉著冷靜，謐海認真的神情很快地也讓子媱冷靜了下來。
「鵟是可怕的猛禽沒錯，能夠暴力的、快速的將對手解決掉，但是子媱是蜂鳥對吧。」
「是、是的，這是師傅賜給我的名號。」
「蜂鳥」這個名字，是謐海在認可子媱實力的時候給她的名號，雖然是一種極為嬌小的鳥，大小甚至只有人的一根指節。
不過蜂鳥雖然嬌小柔弱，但是在面對強大的猛禽時，其靈活強大的機動能力總能把敵人耍得團團轉。
會給予這個名號也是因為子媱的戰鬥方法也是如此，面對敵人的攻擊子媱能夠快速地閃開，剛才在賽場上閃避的身姿也是讓不少觀眾為之驚艷。
如果單論閃避與反應能力的話，子媱甚至在謐海之上，同時再加上如細針般高速且精準的刺擊實在讓人難以招架。
「所以子媱就要以『蜂鳥』的方式打倒敵人，而是不是如猛禽一樣狂野暴力的打倒敵人，要以最靈活的閃避擾亂對手，要以最快的速度精準刺殺，這是我教妳的戰術，應該還記得吧。」
「嗯，全部都記得很清楚。」
「很好，所以啊，子媱，要拿出自信來。」
說到這裡謐海的臉上再次露出溫柔的笑容，並用手指輕輕摩娑了子媱的臉頰，那和藹的笑容簡直就像是哥哥安撫不安的妹妹一樣。
「要說為什麼的話，因為妳是我自豪的徒弟之一啊。」
「謝謝師傅......我沒問題了。」
「沒問題就好，我相信妳能到決賽的。」
「是！我會全力以赴的。」
打起精神的子媱以充滿朝氣的語氣向謐海說著，隨後謐海便摸了摸她的頭後便回到了觀眾席去。

「感覺子瑄和子媱兩個人都很厲害呢。」
坐在觀眾席觀賽的玥璈，看著賽場上子瑄和子媱的表現不禁如此感嘆。
雖然並非像昨天的謐海一樣每個敵人都是一擊致勝，但是兩人在賽場上幾乎都以壓倒性的實力打倒對手。
「那當然，她們兩個可是我自豪的徒弟呢。」
聽著玥璈讚美兩人的話，謐海自己也得意了起來嘴角邊也露出淡淡的微笑。
「那你覺得她們兩個都能打進決賽嗎？」
「一定可以的，不如說現在這樣還沒進決賽才奇怪吧。」
「那她們兩個在決賽對決，你覺得誰會贏？」
「應該是......子瑄吧，不管是技術力還是看武器相性，子瑄都有不小的優勢，不過說實話，不管誰贏都可以，畢竟兩個都是我最愛的徒弟，我也不希望她們因為勝負而吵架之類的，只要兩人都盡全力比就可以了。」
聽了謐海的話，在看著那雙欣慰且慈祥的墨綠色雙眼，玥璈不禁有種想要吐槽的衝動。
「你這種說法......簡直就像是在看女兒一樣。」
「女、女兒嗎？不過......嗯，確實有點把她們當女兒看呢......可以別露出那樣的表情嗎。」
聽著謐海的回答，玥璈露出了一副震驚的表情，讓謐海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謐海自己也知道這樣的回答多少有點噁心，但是對他來說子瑄和子媱對他來說確實如親人疼愛一般。
真要說的話，說女兒也對，說妹妹也對，總之就是對他們相對親人一樣就是了。
雖然玥璈對謐海這樣的話感到些許奇怪，但也不至於到噁心的程度，不如說就是這種地方才是謐海的感覺。
平時在家的時候，謐海也是對自己相當好，雖然態度挺冷淡的，但是跟學校那些熱情的人相比能感覺到謐海用了不少心對待玥璈。
會記住玥璈喜歡喝特別濃且甜的熱可可，或是在玥璈讀書讀累的時候幫她披上一件毯子，在天氣冷的時候外出也會幫自己準備暖暖包。
這些都是學校那些熱情的同學不會做或注意的事情，唯獨對誰都冷淡的謐海會特別記住這些事。
「你真的是個溫柔過頭的人呢......要是不小心就會變成濫好人喔。」
「妳有說什麼嗎？」
「什麼都沒有，我們看比賽吧。」
小聲的自言自語後，玥璈便把視線重新轉回賽場上。
而玥璈也沒注意到，自己剛才在嘴角上的笑容。

一灰一紅的兩位嬌小劍士們正拿著手中的武器互相對峙著，分別是手持迅捷劍的蜂鳥以及拿中國大刀的鵟，一者為纖細敏捷的小鳥，一者為兇殘狂暴的猛禽。
但兩人的氣勢都相當足夠，光是看兩人對峙都會覺得她們勢均力敵。
兩人的眼神都互相盯著對方，並等待攻擊號令的到來。
「開始！」
在裁判有力的喊聲之後，兩位選手都以最快的速度提起手中的武器衝向對方。
鵟——子瑄以大範圍的橫批斜砍來壓制對手，而蜂鳥——則是以極快的速度不停閃躲子瑄的攻擊，通時在她的周圍旋繞著企圖找到子瑄的破綻。
在武藝勢均力敵的兩人所帶來的比賽充滿刺激，讓周圍一些與子瑄子媱年紀相仿的觀眾看得著急。
順帶一提其中有幾個小男生是剛才比賽時，被兩人的身姿所迷住的小迷弟們。
兩人就這樣不停地互相攻守牽制，而時間一長就是體力上的消耗戰，誰先把體力耗光誰就輸了。
而在體力方面明顯示子瑄有優勢，而子媱則是越來越趨於劣勢。
但是子媱並不打算節省體力，反而打算加快自己進攻的速度，雖然這會更快的消耗自己的體力，但是這樣也能更容易把同樣疲憊的子瑄逼出破綻。
注意到這點的子瑄也以更大的攻擊來牽制子媱，但是因為體力也有所消耗的緣故，在面對子媱的快攻時，子瑄已經多次差點要來不及牽制，於是子瑄打算換個戰略。
子瑄逐漸降低自己的攻擊速度，並逐漸露出一些破綻來誘導子媱。
而看見破綻的子媱也沒有立刻就往破綻攻擊，而是一邊觀察著子瑄故意露出的破綻一邊猜測子瑄的想法。
而子瑄也是一直將破綻擺著，等待子媱上鉤。
除了體力的消耗戰之外，現在更擴大成了耐心的消耗戰，不管哪個先見底都會帶來危險。
於是兩人就這樣來回了幾次後，但子媱知道自己的體力即將見底，所以也無法管這個破綻是不是子瑄的陷阱。
如果是就賭看自己能不能突破，如果不是那就是賺到了。
但子媱自己也清楚這是陷阱的機率很大，但是這樣持續消耗體力下去也是必輸，所以子媱只能拚博看看。
於是子媱以最快的速度，朝子瑄的破綻刺出手中的迅捷劍。
看見子媱終於上鉤後，子瑄露出狂妄的笑容，並將手中的大刀給架起擋開子媱的攻擊，並同時將大刀揮向子媱的頭部。
「「嗚！」」
「頭部互擊！」
子媱的突刺和子瑄的反擊都精準的互相擊中對方頭部，並且兩人幾乎是同時擊中彼此因而兩人都扣頭部擊中的兩分。
兩人的分數依舊相同，但是都只是剩下三分，這也意味著兩人能失誤的次數變少了。
兩姊妹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兇惡的眼神透過頭盔的縫隙互相瞪著彼此，膽嘴角邊都露出充滿戰意的笑容。

比賽在短暫的休息後馬上開啟第二回合，這次只有子媱充滿氣勢的衝向子瑄，兒子瑄則是站在原地進行防守，雖然子瑄的體力比子媱多，但是在回復的速度上完全比不過子媱，在剛才短暫的休息裡，子媱的體力已經幾乎全部回復了，而子瑄也才回復一半而已。
於是為了保留珍貴的體力，子瑄打算一邊防禦一邊等待子媱的體力耗盡再一口氣反擊。
在子媱迅如閃電的刺擊下，子瑄必須小心謹慎地躲開每一道攻擊，有好幾次都是險些被刺到。
再加上時不時的橫掃過來的鞭擊，讓子瑄的精神狀態相當緊繃。
在這樣一公一守的狀態下子媱的體力又開始下降了，而子媱也同樣的加快速度打算在體力消耗結束前打倒子瑄。
子瑄知道自己現在狀態沒有辦法和剛才一樣打消耗戰，整能尋找在子媱的密集速攻之下有沒有可以突破的機會。
突然間，子瑄的動作出現了一點停頓，而子媱並沒有放過這樣的停頓，立刻揮出了一記強烈的鞭擊。
意識到自己失誤的子瑄，立刻抬起自己的手防禦朝頭飛來的鞭擊，雖然依舊會被擊中而被扣一分，但總必被擊中頭部扣掉兩分還好。
同時子瑄舉起手中的大刀，準備拚一次看能不能擊中子媱的頭部，最好的狀況是兩人同時擊中，因為互擊判定必須是手對手或頭對頭，如果是一人擊中手一人擊中頭的話則是被擊中手的人被扣分，互擊判定無效。
但是動作慢了半拍的自己要能夠達到互擊幾乎不可能，只能試試看能不能達成後擊判定，使自己被扣一分而子媱被扣兩分的狀況。
所謂的後擊判定就是兩人的攻擊有明顯的先後之分，但是間隔時間只有一拍，而一拍的定義則是對手完成一次動作之前，不過這部分比較看裁判的判定就是了。
子媱也看出了子瑄想要拚搏的意圖，於是子媱稍微挪動身體姿態，試圖躲過子瑄朝頭部打來的攻擊。
兩人的判斷只有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而在這一秒後便是兩陣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一聲是子瑄手被打中的聲音，另一聲則是子媱的頭部被擊中的聲音，雖然子瑄的攻擊看似沒有擊中子媱，但清脆的金屬撞擊聲不會騙人。
隨著裁判的哨聲響起兩人分別退開，而四位裁判聚再一起討論了一下。
子媱看著裁判的眼神相當緊張，因為不管是後擊判定還是互擊判定對她都有不利，子媱只能祈禱不是最壞的互擊判定，不然剛才自己豁出去的攻擊就沒有分數了。
「後擊判定！」
聽著裁判的聲音子媱鬆了一口氣，但是局勢依舊變成了對自己不利的狀態。
子媱只剩下一分，這意味著不管被打到哪，只要被判定為擊中就是輸了，而子瑄的話只要避免被擊中脖頸和軀幹就能避免一口氣扣兩分導致分數扣光的局面。
兩姊妹的實力相差不遠，但是子瑄比子媱略勝一些，這樣一點的差距如果再加上分數差距的話，就有可能輕易打破勢均力敵的局面。
灰色面具下稚嫩的臉龐咬著嘴唇，並不自覺的看向了謐海和玥璈所在的方向，其中玥璈對著子媱，用著嘴型並故意裝作大聲的樣子說了一句「加油！」並送上一個大大的讚。
雖然玥璈看不到子媱的表情，但是在灰色的面具下，原本緊繃的臉露出了一點笑容。
隨後休息時間結束，鵟對蜂鳥的第三回合比賽也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