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二章:峭壁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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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2-03
  

  「你這麼做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把他放下,我還能當、當之前發生的只是誤會!」

  萬籟俱寂下,聲音格外嘹亮,柔細綿長,相當動聽。

  這話落下,一眾傭兵愕然過後也是蠢蠢欲動,想開口又擔心把事給搞砸了。

  不說他們,就是雲凡也很意外,看著人群中威望不低的她,實在不知道對方打什麼算盤。

  說的柔和,更是變相示弱。這話如果在雲凡開口之前並沒問題,偏偏是在他落話之後。雖然沒有明說,眾人不敢說話的原因還不明顯,雲凡可不信伊秋蝶不知道,這話聽起來是勸說,更像是要雲凡再給他幾輪大摑子。

  那麼是打呢?還是不打?

  扯著仇剡換做別人開口,雲凡鐵定打的,可這女的……他總覺得打了反而遂了對方心意。

  思考之間,隨風蕩來糜糜之音。不知誰在低吟,克制又無法抑制,微弱而斷斷續續。

  探去,不遠的矮丘上,岩石連接的縫隙之間,披掛幾件衣裳,一道人影隱於其中探出半張臉龐。

  隨風而來的聲音更加清晰了,糜糜之音壓抑而高昂,就像刻意誘惑似的。

  雲凡皺眉,這女子是仇禎,如今的狀況和剛剛的伊秋蝶很像,應該都被人給下藥了,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此際那聲音更加高昂了,感覺在掩飾,又像毫不掩飾。

  看去雲凡眉梢狂跳,那方向簡直汙穢至極!

  仇禎這時整張臉都露出岩石,三指伸入口中來回伸縮,一手於側空握前後擺盪,反覆起蹲的動作讓她臉龐於岩間起落。

  這讓雲凡直接轉頭,傷眼至極,不過似乎理解了什麼。

  直視著伊秋蝶,雲凡冷聲:「女人妳總說我是淫賊,往後多穿件褲子,保不准我哪天心血來潮直接把妳給辦了!」

  語畢目光一收,直接又往仇剡臉上招呼了三十一摑,最後一下五指一松,使仇剡被搧飛出去,

  人就落在那方矮丘。

  「仇!仇公子——!」

  團員見此連聲驚呼,雲凡在同時身形見遠,空中落下他的聲音,蕩漾開來:「好自為之!」

  眾人連忙往仇剡落處尋去,這時也沒人去追雲凡。他們知道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為了確保憧憬對象不被擄走,他們可以瘋狂,但要他們去追雲凡送死,他們並不傻。

  「那、那渾蛋居然玷汙了仇小姐!」

  來到仇剡位置,看見當下場景,有人怒罵出聲。

  衣裳凌亂在地,仇禎也不遮掩,見到來人,就這麼匍身上前,像是想討要什麼。癡癡的目光,不時吐舌潤唇,看得一眾團員口乾舌燥。

  有人開口,就有人附和,一聲聲對雲凡的辱罵落下,卻沒有人制止仇禎。散落的衣物不只女衣,還有幾件男裝。

  「都做什麼,還不把仇小姐綁起來!仇剡也快點帶回去療傷!」

  伊秋蝶晚了幾許才到,看眾人不為所動,直接開口。

  傭兵們回望過來,不少人望向伊秋蝶時都咕難的吞了唾液。

  她臉泛潮紅,平添幾分媚意,更別說一邊還有個赤身女子,不斷挑起他們慾望。

  一番忙碌過後,才返回營地。傭兵們只能照辦,不論這女子多放蕩,他們根本不敢亂來,至於伊秋蝶,那更是不敢褻瀆。

  一夜註定難眠,被綑綁的仇禎蕩蕩糜聲不斷拋灑在營地之中,至於仇剡,臉被搧成了豬頭,一口好牙掉的七七八八,這點傷勢對修仙者並不嚴重,就是那口牙麻煩了點。

  營帳內,伊秋蝶運氣調息著,在那處吸入的氣息與她體內的氣息相互調合,一點一滴被磨滅掉。

  衣裳被汗水浸溼,緊貼著身子,勾勒出一道曲線。

  她緩了口氣,看著落下的布帳,腦海響起他臨去前那段話,初初彼此的交談。

  「姜沒塵嗎?終於讓你離開了。」

  伊秋蝶嘆了口氣,心底忽然有些失落。

  如果那時他真的回應自己,會失望嗎?還是能找到些許得希望?

  伊秋蝶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只不過想要再次感受,除了自己之外的……溫度。

  思此,她忽然覺得可笑。果不其然,自己的內心還是期望著這種幻想,明明根本不可能。

  腦海浮現幾張喜悅的臉龐,回憶中的美好回放著,漸漸的畫面定格在氣絕身亡的位置,沒有一個例外,那些人都死了。

  「你真的敢嗎?還是說你辦得到嗎?哪怕我不抵抗……。」

  ※※※

  「你根本多此一舉,為了自清嗎?」

  獨自一人下,輕狂出聲。

  「那倒沒有,就只是給她期望得到的。」雲凡答道。

  當下仇禎讓他理解一點,對方確實被下藥了和伊秋蝶一樣。這種藥或許有催情的效果,但是並不止那方面的慾望。比較類似讓神經遲緩,導致腦袋恍惚,讓當事人變得大膽,從而做出自己想做卻又不敢做的事,也就是激起內心的渴望。

  仇禎生性如何,幾天來雲凡都看在眼裡,藥物只是讓她更為大膽的表達自己情緒,如果沒有意外,她當時確實在誘惑雲凡,而且她是神智清醒的。

  這也表示伊秋蝶同樣知道當時狀況。

  「輕狂,你當時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雲凡問道。

  「當時……,喔,你是在問自己給自己下毒這件事嗎?」

  輕狂答道:「她帶你跑去那地方,不是給自己下藥嗎?」

  「自己跑去?」

  「對,那兩個人野得很,在那野營,她帶著你過去,所以也被中獎了。而且不是去了才發現,她這種人對味道很敏感,是察覺之後才帶你去的。」

  「我……會、會不會是你誤會了?」雲凡費解,想不通這樣對她有什麼好處。

  「就當是吧,那誘惑你怎麼說?當下一定察覺了吧,之後有人出聲就把你犧牲掉,早說她有毒了,你就是賤骨頭,讓你去玩的你不玩,不讓你玩的非要玩,當心毒死你!」

  這話過分了,他哪玩了,這是赤條條的汙衊!

  「你啊,還沒碰過真正惡毒的,你要對女人都抱著遐想一個個想玩弄,早晚有一天會被害死。」輕狂繼續道。

  「……。」

  「幹嘛不回話,我說錯了嗎!你剛剛還懷疑她,現在反而替她找藉口。不想聽你可以反駁我啊!」

  「不,我在反省。」

  「真的?」

  「是,我覺得是不是把你給養歪了。」

  「雲凡——!」輕狂憤然。

  「你說我就只是猜測,至於這樣數落嗎?我猜測也不是找藉口,不釐清狀況怎麼規劃方針。」

  「哼。」輕狂不滿的傳來情緒:「你還想對她幹嘛,夜襲嗎?」

  「能不別這麼污,她一直想把我趕走,我就想看看他們到底去哪,哪有你想的這麼多彎彎繞繞的。你……怎麼覺得你很討厭她?」雲凡忽然感到迷惑。

  「我,我才沒有,你自己慢慢去想你的攻略目標,再見。」

  說罷,輕狂直接斷開共享。

  稍作修整,日出幾許隊伍開始進軍,雲凡則一路尾隨在後。

  都到了這裡了,讓他獨自回去,那可不行,最少也要看看這些人葫蘆裡賣什麼藥。

  隊伍倒是和一天前相比路徑變化很大,走走停停像在繞遠路。雲凡神識包裹下,發現這些人是為了避開荒獸。

  也不知道之前是因為他的同行,還是只是想減少人數。

  感覺後者比較可能,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去哪,不過似乎不希望太多人前去,很可能是路途遭遇讓他們覺得人數過多,才以荒蚤繁衍處減少人數。

  尾隨在後,以雲凡的實力他們根本沒有發現。

  入夜他就在遠處整備,伙食什麼用小世界料理就好,周圍也在感知下確認沒有荒獸。

  又過了一天,隊伍人數又少了一半,荒區深處的荒獸十分強大,他們應付起來越發吃力,伊秋蝶也逐漸投入戰場,至於仇剡那豬頭的臉終於消腫了,只是缺了好幾顆牙,說話會漏風。

  伊秋蝶的手段還是讓雲凡費解,明明修為最低,出手靈力不多,可和她對上的荒獸都會不知為何死去。

  期間碰上一頭一樓高的巨獸,眾人疲於應對,就是仇家兩人手持利器也無法傷及分毫,可是一經伊秋蝶出手,巨獸直接乾扁化成乾屍。

  隔天正午,神識中這對人馬忽然消失無蹤。

  雲凡又等了半個時辰,神識依舊探尋不著,想了想他直接朝對方消失的位置靠近。

  一片峭壁聳立在荒土之上。荒區是一片荒蕪的枯土,出現陡峭的峭壁讓人倍感突兀,峭壁之中道漆黑的縫隙,神識探尋不著,很可能這些人就是進入此處。

  這不是最讓雲凡驚奇的,讓他訝異的是峭壁上被人提了字。

  幼時流離雙人去,城逢驚變兩相離。

  來日又聚把情繫,依山傍水表心意。

  少女情,難猜心,錯把謊言當真締。

  孤身自去步步起,雙宿成單深深抑。

  紅塵已過白髮逸,求得道心失本心。

  憶曾經,築心陵,只願來世再相依。

  「輕狂……。」

  看著石壁提字,雲凡有些愣神。

  「嗯,是個傻子。」輕狂回應:「自尋孤獨劍,又思雙棲意,不是自找麻煩嗎。」

  這話倒是不錯,石壁不知幾年,歷經時間的磨耗字跡模糊,然而上面夾帶的劍意卻沒有消散,想來此人當初對劍的理解不低。

  字中孤獨劍意佔八成,卻又有雙棲劍意在其中,讓其凌亂,彷彿走火入魔。

  輕狂的話並沒有錯,但是雲凡思考的不是這點。

  這人追尋時目標或許是孤獨劍道,劍者多為此道。他未必屹立於顛峰,可能是百年、千年,驀然回首卻不見本心,而孤獨之道也染上的雙棲劍道在其中。

  從他的文字中,會踏上孤獨道並不是原來的意思,或許經歷背叛或者其他,可是最後又期盼來生相依,是心底放不下,還是所謂的謊言只是一種隱瞞呢?

  「罷了。」

  雲凡搖了搖頭,不去細思這段題字,上前踏進壁間夾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