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 (4)

　　「我想問你們一件事。」樂呈昊的臉上多了分罕見的嚴肅正經：「魏律家到底出了什麼狀況？為什麼她會跟你們一起住？別告訴我你們沒調查過喔。」那他真的要對大人絕望了。
　　幸好，大人們除了玩樂日常外，也有做做正事。
　　「當年，我們有請一位朋友帶人到小律資料上的居住地調查。」蕭靖宇道，語速緩慢，好似一字一句都是細細斟酌下的產物，這股沒來由的謹慎讓樂呈昊皺了皺眉。
　　「結果呢？」
　　「小律的父母不在，只有一名醉醺醺的中年男子，似乎是小律母親的同居人。」劉曉接著道，雖然極力保持面色上的平靜與笑意，但樂呈昊卻看出了他眼中的閃爍及猶豫。
　　到底為什麼，魏律的過去在這些大人的觀念中如此難以啟齒？樂呈昊反覆咀嚼著兩人方才的話，在與之前得到的種種資訊結合，腦中浮現了可怕的猜測。
　　藏在衣服底下的傷、有一天沒一天的出席率、還有……
　　「難道魏律會在下雨天跑出來，也是因為——」
　　劉曉說過，魏律當時腳上連鞋都沒穿，顧不著裙子已被雨浸濕，倉皇奔跑著，彷彿後方有什麼洪水猛獸正追著她，身上似乎還沾染著腥紅血液。
　　「別緊張樂同學。」劉曉柔聲安撫，「最糟糕的狀況並沒有發生……那個男人也因為自己的不軌意圖受到懲罰了喔。」雖然聲線依舊溫潤，可眼底卻不帶任何笑意，甚至銳利如刃，這份陰狠是他不曾在樂呈昊這樣的孩子面前顯露的，卻是藏也藏不住。
　　劉曉的氣場猛地轉變，讓樂呈昊不禁肅然，根本不敢想像那男人最後的下場，正巧這時蕭靖宇接話，樂呈昊得以順理成章的轉移注意力。
　　「小律傷得很深、很深。」蕭靖宇斂下眼簾，陰鬱表情宛若雨季：「聽到電鈴聲會顫抖、不敢開門，都是因此造成的。」
　　「所以知道小律要搬出去住時，我還真的嚇了一跳呢！」劉曉輕笑兩聲，神情卻帶著苦澀，忍不住喃喃：「到底為什麼要離開？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進不去，他的世界。回想起魏律的話與那時的表情，和劉曉現下的神情如出一轍，到是讓樂呈昊不知該說些什麼了，而親密如父女的兩人之間的溝通，也不是外人能夠隨便插手的。
　　不管是劉曉身旁的蕭靖宇，還是目前離魏律最近的樂呈昊，都不過是外人罷了。
　　解鈴還須繫鈴人。樂呈昊只能默默替他倆祈禱了，索性問起了別的事。
　　「那她的父母到哪去了？去世了嗎？」不然怎會放任一個壞人欺負自己的女兒？這在樂呈昊的觀念中十分離譜，根本是無法原諒的滔天大罪。
　　「她的母親目前行蹤不明，父親……」蕭靖宇抿唇，欲言又止的模樣讓樂呈昊急了。
　　「怎麼？她老爸也有問題？」
　　「對於原生家庭，小律抗拒我們的調查，也不希望再與之有所接觸。」這也是蕭靖宇不知該如何樂呈昊的原因，當初瞞著魏律去調查她的過去已讓他充滿罪惡感，現下又把魏律的隱私告訴另一個人，似乎不太妥當？
　　可樂呈昊哪管這麼多？自然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為什麼？她家問題很嚴重嗎？還是她被逐出家門了？」
　　「想想許同學吧，情況有點類似喔。」在蕭靖宇回話前，劉曉搶先一步說道，他仍維持一慣風格，不喜歡直接給予學生答案，而是希望樂呈昊靠自己的力量挖掘真相。
　　秉持著為師者的教育理念，他勾起一抹神秘微笑。
　　「來接個副本吧！樂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