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奪劍

　　接下來的幾日，埃澤過著悠閒的生活，每天去貴族學院報到，空閒時間不是和優蘭妲練劍、就是跑去商業區的酒館聽張道純說些旅途中的見聞、偶爾代替艾萊莎去跑跑腿，然後期待又擔心下一輪的結業比武。

　　唯一困擾著他的問題就只剩下那把據說是【阿提拉劍】的古劍了，埃澤自獲得它後，每一晚都在做著同樣的夢境。

　　夢中有位英武而偉岸的男子高居於天上，諸神環繞在身側，男子將手臂放在狼口之中，而隨著惡狼一口咬下，他手中緊握的那柄聖劍墜入人間。

　　聖劍落入凡世後，被切爾西的人們供奉了無數年，面對外敵侵略，一位族中戰士拿起了它，擊潰了世上最精銳的三大軍團，便是屋大維這等梟雄都奈他不得。

　　數十年過去，一名膽小如鼠的男子意外拾撿到了聖劍，在各種啼笑皆非的機緣巧合之下，他成為了羅馬四帝之年中的第三位皇帝。

　　然後……每一次的夢境都會停在一個男人身上許久。

　　那是個酷烈殘暴的王者，他率領著匈人們攻打一座又一座著名的雄城，拉文納、君士坦丁堡、謝爾迪卡、香檳、梅斯，令整個歐洲皆陷入於對他的威懼裡。

　　甚至可以這樣說，西羅馬因他而滅亡。

　　最終畫面一轉，埃澤看到了自己，看到了他自己最討厭的那一副女孩子似的秀氣相貌，但是臉上的表情卻不同以往，不再是那般靦腆、害羞的幼稚神色。

　　而是一種死寂的憤怒。

　　想要挽回的事物都已經消逝，心如死寂，只能將惡意發洩在他人身上的憤怒，埃澤每次看到這個自己，便會想起聖騎士羅蘭的故事──

　　萬民讚頌的羅蘭，他的理智於怒火中蒸發，化身惡性的獸，開始那瘋狂的毀滅與自我終結。

　　每次埃澤都會與這樣的自己對看良久，直到早上時不知不覺間醒了過來。

　　夢境已經重複了好幾天，但也沒有造成什麼實質的影響，雖然埃澤有一些睡眠不足，但除了優蘭妲時不時的調戲外，其實與過去的生活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

　　就這樣，平靜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正賽開始的前幾天，埃澤坐在家中的客廳，等待艾萊莎準備好晚餐，早已經習慣三人生活的他，正想要起身去叫優蘭妲用餐，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音。

　　「砰！」客廳的大門被一腳踹開。

　　數名身披斗篷的男人走進屋內，他們隱約分成兩批人，其中一邊是衣著相近的四人、另一方則是明顯不太合群的兩人。

　　「人不在這裡。」有人開口說到。

　　「但是劍在這裡。」另一人接了話。

　　六人一齊看向埃澤身邊的古劍。

　　「幾位有何貴幹？」艾萊莎這才從廚房走了出來，語帶威脅的說到。

　　「我去找那個女人，這邊讓你們處理。」兩名和團體格格不入者之一對另一人說到。

　　「好，你自己小心點，雖然她似乎受了重傷，但那女人可沒這麼好搞定，布哈斯赫可是被她給打得半死，還躺在床上呢。」

　　回話者的聲音埃澤感覺有些熟悉，他掀起斗篷的帽子，在那之下卻是埃澤近來才熟識的面孔。

　　張道純，他這時面色冷漠到不像是平常那個熱情的旅人。

　　「小鬼，把劍給我。」

　　艾萊莎卻反問道：「憑什麼？」

　　「憑我們手上的劍！」另外四人搶先回答了這個問題。

　　艾萊莎沒有理會他們，只是看向張道純，這位遠東人嘆了口氣，解釋道：「把劍給我們，然後我們離開，這樣對大家都好。」

　　埃澤卻聽不下這種話，對他來說，就像是受到了對方的欺騙一樣，憤怒的對他大喊道：「怎麼可能給──」

　　「埃澤，把劍給我。」
　　艾萊莎卻以很不客氣的語氣打斷了他，埃澤有些委屈地看著女僕小姐，但對方只是用強硬的眼神回望他。

　　「好吧。」埃澤放棄爭辯，把古劍扔了出去。

　　艾萊莎一手接住，正要繼續開口談判，卻被那四人給搶先打斷，「喂！道士，你該不會要告訴我們，你是真心想放過他們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下我們還得對付那個西班牙女人呢，多留點力氣吧。」

　　「消息洩漏了怎麼辦？不如還是滅口好。」

　　張道純冷哼了一聲：「我可沒興趣虐殺婦孺，你們自己處理吧！」

　　話一說完，張道純就直接拉了張椅子坐下來。

　　「切！裝什麼好人，我們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