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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2481 字
更新於: 2022-02-04
最近Casyl的村民間討論著麵包店裡新來的幫手。面容姣好的男人據說是Zanna太太的遠房親戚，但似乎不是本國人，說起話來帶著口音，除了算錢時會回答一兩句，其他時間都安安靜靜的待在櫃台後。
「Lasha真的超──厲害的！」關店之後Kerwin帶著Lasha來到大屋，一邊享用著晚餐，一邊激動的講述Lasha居然看一眼就把價錢算好的事。
雖然覺得在嘴裡還有食物時說話很沒禮貌，讓一向被要求要端莊的Lasha有些看不下去，但看著對方如此興奮樣子，也就皺了皺眉沒多說什麼。
從Zanna太太那裡他知曉Kerwin的父母早早離世，也許是遺傳，Kerwin的身體也很不好，從小病痛不斷，才二十齣頭就必須每天服藥。村裡的人對Kerwin相當友善，有能力的都會去麵包店買麵包，Zanna太太更是每日邀請他到大屋來用餐。
「但是您也看到了，Kerwin是個傻孩子，只會看到別人對他的好，對於他人的惡意好像怎麼也感覺不到。」養傷期間，Kerwin果真每天都早早來看他，隨後又被Zanna太太趕回去開店，被唸了幾次不用這樣每天跑，他笑嘻嘻地回答「因為他救了我呀！」隔天依舊會出現在大屋門口。
在他身上的傷快痊癒之前，Zanna太太突然單膝跪在他面前，雙手手心朝上並低下頭。「殿下，這個要求很無理，希望您能當那孩子的朋友。」再抬起頭時，Zanna太太已經紅了眼眶，她哽咽道：「他是受大屋眷顧的孩子，但我們能幫助他的也只有這樣。至少能在他剩下不多的時間裡……」
Lasha沉默許久，輕輕把有手搭在Zanna的手心，Zanna趕緊捧住他的手，知道這是對方答應了，又行了一次大禮。
休養的期間Lasha終於了解到大屋真正的樣貌。
他們藏身在人類中，守護著這片森林，也幫王國監視著人類的一舉一動。他們鮮少和王國的人有任何互動，有些人一生進入到秘境的次數一隻手就算得出來。名義上受到王國的管轄，更多時候他們尊崇的是祭司每一次的諫言和祝福。
等他能下床後，Zanna將他領到客廳。
「我的孩子，你終於逃脫華麗的牢籠。」
面對窗戶的搖椅逆著光，老人嘶啞的聲音有些熟悉。等到他站到客廳中央，看清老人的面容，他立刻在老人面前單膝跪下，雙手手心朝上並低下頭。
「先生。」他終於知道為什麼Zanna會知道自己是誰，他曾在王國一年一度的慶典中見過這位長者。手把上的雙手如同枯木，看起來乾癟且皮膚上滿是皺褶。Lasha望著Arthur爺爺的腳，淡綠色的光看起來讓人憂心。可當他再抬頭時，Arthur爺爺依然掛著平和的笑容。
「您從Zanna那裡聽說了大屋的事情吧？」
「其實也是最初世界的樣貌，我們和人類共存，沒有戰爭、沒有猜忌、藉由古老的儀式凝聚在一起。」老人坐在搖椅上，眼睛凝視著窗外，似乎在回想過去的光景。Lasha拘謹的坐在一旁，聽聞Arthur爺爺和Zanna太太說著人類世界的趣聞，心裡有那麼一點羨慕風使們的自由自在。
「聽說您想要學習人類的語言，您想要留在這裡嗎？」老人轉過頭問道。Lasha點頭，好不容易出來一回，他不想要那麼快回到枯燥的王宮裡。
老人緩緩地從搖椅站起身，雙手搭在Lasha的頭頂。
「旅者啊，你要消除自己的氣息，隱身在群體之中。」
Lasha瞇起眼睛，暖流從他的頭頂沿著血管擴散至全身。他不知道原來魔力的運行可以這麼舒適，等到暖流消失，他摸摸自己的頭頂，空空如也。
「你要熱愛你的生活，否則生與死無異。去探尋你的內心，願你找到讓你存在於世上的意義。」
※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Zanna說服Kerwin讓Lasha暫住在他家。過程其實不難，Zanna太太一提出來Kerwin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你呀你呀，看你高興成這樣。」Zanna無奈地戳了戳Kerwin的腦袋。「還記得我說了什麼嗎？」
「當然記得。」Kerwin大力地點頭。「要說Lasha是A國人，是Zanna太太的遠房親戚，因為養病所以要來借住一陣子，你看我都記得！」
起初Lasha有過一段不適應期。在王國除了平民未經允許不能直視王族，平時他都需要用一層薄紗蓋住自己的臉，太多人想要一窺他的面貌，開始店裡總是大排長龍，被過多視線凝視的感覺很不舒服，但教養不允許他迴避，直到Zanna太太把不是真的要來買東西的人趕回去才消停。
在他終於熟悉店裡的業務和村民的打量眼神時，他卻病倒了。起初只是覺得沒胃口，幾天後的半夜他發起了高燒。渾渾噩噩中他感覺到額頭上的毛巾換了又換，那位橘眼的醫生似乎來過。
「Lasha，醒醒，不要在這裡睡。」眼前閃過一到刺眼的光，Lasha艱難地睜開眼，發現自己靠著樹睡著了。他朝聲音的方向望去，發現女人垂眸看著自己。
「母親。」他的身體自動站了起來，張開手抱住女人纖細的腰，用臉蹭了蹭女人身上柔軟的衣料。他想起來了，他小時候只要被老師罵慘了，一下課就會躲到森林裡，而母親都會耐心地出來找他。
「好孩子，回去吧，嗯？」女人蹲下來和Lasha對視，銀色的眼睛就像月光一樣柔和。
「不要。」回去會被父親責罵的。Lasha偏過頭，再度鬧起了脾氣。
「回去吧，我保證不會有事的。」女人握住Lasha的手，抵在自己的額頭前。「我們一起來唸讚歌吧！母親會保佑你不會被罵的。」
「Qunsa glanz sor 偉大的母親，
Zysen zen slief nuz quvi zi floxnes 獻予子女無私的憐愛，
Iro suier lanux zi vilires 請守護這純淨的靈魂，
Xienfy zen zailorlix verleore glatse 為他撫去一切傷痛。」
他從夢裡驚醒，猛地從床上坐起，額頭上的毛巾還因此掉到地上。麻綠色的腦袋安然趴睡在旁，他輕輕把手放在那顆腦袋上，悄悄玩起被睡地翹起的頭髮。
他回憶起方才的夢，母親總說，如果真誠的去詠唱讚歌，大地之母就會聽到你的願望。然而母親的身體沒有好轉，最後還是在疾病中痛苦的死去。自從母親離世，他不再接觸任何一首讚歌，也不再期待世界會予他任何一絲溫柔。
「嗯？」
等等……
有什麼東西不太對勁。
他小心翼翼地繞過還在熟睡的人，下床後連鞋子也顧不上，連忙打開門朝大屋狂奔。被急忙的敲門聲吵醒的Zanna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人用力抓住手臂。
「……救他！」
「Lasha真的超──厲害的！」關店之後Kerwin帶著Lasha來到大屋，一邊享用著晚餐，一邊激動的講述Lasha居然看一眼就把價錢算好的事。
雖然覺得在嘴裡還有食物時說話很沒禮貌，讓一向被要求要端莊的Lasha有些看不下去，但看著對方如此興奮樣子，也就皺了皺眉沒多說什麼。
從Zanna太太那裡他知曉Kerwin的父母早早離世，也許是遺傳，Kerwin的身體也很不好，從小病痛不斷，才二十齣頭就必須每天服藥。村裡的人對Kerwin相當友善，有能力的都會去麵包店買麵包，Zanna太太更是每日邀請他到大屋來用餐。
「但是您也看到了，Kerwin是個傻孩子，只會看到別人對他的好，對於他人的惡意好像怎麼也感覺不到。」養傷期間，Kerwin果真每天都早早來看他，隨後又被Zanna太太趕回去開店，被唸了幾次不用這樣每天跑，他笑嘻嘻地回答「因為他救了我呀！」隔天依舊會出現在大屋門口。
在他身上的傷快痊癒之前，Zanna太太突然單膝跪在他面前，雙手手心朝上並低下頭。「殿下，這個要求很無理，希望您能當那孩子的朋友。」再抬起頭時，Zanna太太已經紅了眼眶，她哽咽道：「他是受大屋眷顧的孩子，但我們能幫助他的也只有這樣。至少能在他剩下不多的時間裡……」
Lasha沉默許久，輕輕把有手搭在Zanna的手心，Zanna趕緊捧住他的手，知道這是對方答應了，又行了一次大禮。
休養的期間Lasha終於了解到大屋真正的樣貌。
他們藏身在人類中，守護著這片森林，也幫王國監視著人類的一舉一動。他們鮮少和王國的人有任何互動，有些人一生進入到秘境的次數一隻手就算得出來。名義上受到王國的管轄，更多時候他們尊崇的是祭司每一次的諫言和祝福。
等他能下床後，Zanna將他領到客廳。
「我的孩子，你終於逃脫華麗的牢籠。」
面對窗戶的搖椅逆著光，老人嘶啞的聲音有些熟悉。等到他站到客廳中央，看清老人的面容，他立刻在老人面前單膝跪下，雙手手心朝上並低下頭。
「先生。」他終於知道為什麼Zanna會知道自己是誰，他曾在王國一年一度的慶典中見過這位長者。手把上的雙手如同枯木，看起來乾癟且皮膚上滿是皺褶。Lasha望著Arthur爺爺的腳，淡綠色的光看起來讓人憂心。可當他再抬頭時，Arthur爺爺依然掛著平和的笑容。
「您從Zanna那裡聽說了大屋的事情吧？」
「其實也是最初世界的樣貌，我們和人類共存，沒有戰爭、沒有猜忌、藉由古老的儀式凝聚在一起。」老人坐在搖椅上，眼睛凝視著窗外，似乎在回想過去的光景。Lasha拘謹的坐在一旁，聽聞Arthur爺爺和Zanna太太說著人類世界的趣聞，心裡有那麼一點羨慕風使們的自由自在。
「聽說您想要學習人類的語言，您想要留在這裡嗎？」老人轉過頭問道。Lasha點頭，好不容易出來一回，他不想要那麼快回到枯燥的王宮裡。
老人緩緩地從搖椅站起身，雙手搭在Lasha的頭頂。
「旅者啊，你要消除自己的氣息，隱身在群體之中。」
Lasha瞇起眼睛，暖流從他的頭頂沿著血管擴散至全身。他不知道原來魔力的運行可以這麼舒適，等到暖流消失，他摸摸自己的頭頂，空空如也。
「你要熱愛你的生活，否則生與死無異。去探尋你的內心，願你找到讓你存在於世上的意義。」
※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Zanna說服Kerwin讓Lasha暫住在他家。過程其實不難，Zanna太太一提出來Kerwin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你呀你呀，看你高興成這樣。」Zanna無奈地戳了戳Kerwin的腦袋。「還記得我說了什麼嗎？」
「當然記得。」Kerwin大力地點頭。「要說Lasha是A國人，是Zanna太太的遠房親戚，因為養病所以要來借住一陣子，你看我都記得！」
起初Lasha有過一段不適應期。在王國除了平民未經允許不能直視王族，平時他都需要用一層薄紗蓋住自己的臉，太多人想要一窺他的面貌，開始店裡總是大排長龍，被過多視線凝視的感覺很不舒服，但教養不允許他迴避，直到Zanna太太把不是真的要來買東西的人趕回去才消停。
在他終於熟悉店裡的業務和村民的打量眼神時，他卻病倒了。起初只是覺得沒胃口，幾天後的半夜他發起了高燒。渾渾噩噩中他感覺到額頭上的毛巾換了又換，那位橘眼的醫生似乎來過。
「Lasha，醒醒，不要在這裡睡。」眼前閃過一到刺眼的光，Lasha艱難地睜開眼，發現自己靠著樹睡著了。他朝聲音的方向望去，發現女人垂眸看著自己。
「母親。」他的身體自動站了起來，張開手抱住女人纖細的腰，用臉蹭了蹭女人身上柔軟的衣料。他想起來了，他小時候只要被老師罵慘了，一下課就會躲到森林裡，而母親都會耐心地出來找他。
「好孩子，回去吧，嗯？」女人蹲下來和Lasha對視，銀色的眼睛就像月光一樣柔和。
「不要。」回去會被父親責罵的。Lasha偏過頭，再度鬧起了脾氣。
「回去吧，我保證不會有事的。」女人握住Lasha的手，抵在自己的額頭前。「我們一起來唸讚歌吧！母親會保佑你不會被罵的。」
「Qunsa glanz sor 偉大的母親，
Zysen zen slief nuz quvi zi floxnes 獻予子女無私的憐愛，
Iro suier lanux zi vilires 請守護這純淨的靈魂，
Xienfy zen zailorlix verleore glatse 為他撫去一切傷痛。」
他從夢裡驚醒，猛地從床上坐起，額頭上的毛巾還因此掉到地上。麻綠色的腦袋安然趴睡在旁，他輕輕把手放在那顆腦袋上，悄悄玩起被睡地翹起的頭髮。
他回憶起方才的夢，母親總說，如果真誠的去詠唱讚歌，大地之母就會聽到你的願望。然而母親的身體沒有好轉，最後還是在疾病中痛苦的死去。自從母親離世，他不再接觸任何一首讚歌，也不再期待世界會予他任何一絲溫柔。
「嗯？」
等等……
有什麼東西不太對勁。
他小心翼翼地繞過還在熟睡的人，下床後連鞋子也顧不上，連忙打開門朝大屋狂奔。被急忙的敲門聲吵醒的Zanna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人用力抓住手臂。
「……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