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五章：誤發?

　　

　　噗哧。

　　雷光閃爍，如同炸魚一般，符篆在鼠群中心爆破，雷絲蔓延中心區域炸出一片焦土，雖然身亡的刺鼠很快就被後來的同伴遞補上，然而這種範圍的消耗，哪怕鼠群龐大，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遞減。

荒野團並不強大，傭兵排行中在中下游，並非他們弱，如果配合小醫仙的驅獸丹，規畫路徑不出意外，基本上不會有風險。這樣的小團體碰上單一的荒生虎合力下還是可以斬殺的，這使他們這夥傭兵評價並不低。

　　如今這是意外，天大的意外，其他傭兵至少都是十餘人以上，以人數論戰力，單單五人的荒野團還是算強悍，只是面對龐大的獸群他們的劣勢也越發彰顯。

　　可誰又能想到這樣一夥小團體，碰上群體必定吃虧的狀況，靠著雷符立於不敗。

　　少數刺鼠越過防線，撲向他們，這些只是漏網之魚，更多少被雷絲波及，讓他們斬殺起來毫不吃力。

　　｢……。｣

　　宋恬手握符篆一邊警戒著周圍來襲的刺鼠，一面悄悄看著那個拯救他們的人，如今他身入鼠群正與刺鼠肉身博殺，只是他動作宋恬有感激有意外有好奇，更多的是無語……。

　　雷符用了不少，不過沒用的更多，哪怕如今宋恬手上依舊厚厚的一疊，再看那人，宋恬暗暗低頭，這樣做或許不應該，但是她沒得選擇。

　　｢大哥……。｣

　　低聲喚了聲，宋恬將符篆拿了出來，自己只留下十餘張，其他的全都交給卞霖。

　　｢這……這是小妹花錢買的，我不能拿。｣

　　見得厚厚一疊符篆，卞霖不由得吞了口口水，這種強大的符篆珍貴不說，這等份量到底要花多少錢才能有這麼厚的一疊。

　　｢是說這話的時候嗎，要捨不得的話，我們就都得把命給埋在這了。｣

　　宋恬道，壓著心底的不安，符篆是僱主給她的，私自交給別人哪怕給團長都可能讓僱主不快，可是宋恬又擔心自己的失誤會讓刺鼠突圍，而且人多力量大，越快解決這些鼠群才能安身立命。儘管知道不好，她還是選擇交出符篆，並暫時隱瞞來源。

　　｢大哥，小妹說的對，現在可不是推辭的時候。｣

　　紹英傑低語認同。

　　｢這……好、好吧，大家各自小心，確保僱主……。｣

　　卞霖落聲，說道這僱主，別首望去，登時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來道蕨雲凡以姜沒塵自稱，荒野團員也只知道這名子，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強大與展現出來的矛盾。

　　要說一直以來他們都當僱主是手無縛雞之力，那麼剛剛爆發，就讓雲凡在眾人眼中變得高深莫測，可如今的他在鼠群之中的表現卻像菜鳥中的菜鳥。

　　雲凡手握龍泉，劈砍挑刺每一擊落下就有一隻刺鼠喪命，殺傷力是強大，身法運行讓他可說不敗，刺鼠雖能靠近卻是一隻沒能進攻，直接被雲凡斬殺，只是……。

　　這麼強大的人，手段卻是死板，招不成招，式不成式，劈砍挑刺從出手到現在永遠是這四種，他出劍收劍彷彿都是必要的，一擊斬落佩劍入鞘。身勢、步法、雙膝曲斜等彷彿都有所規定，隨意更改不得。

　　眾人無語，不時拋出雷符阻斷來敵，不時確認雲凡動向，只是越看讓他們無言以對。

　　他真的……是菜鳥？

　　宋恬暗自苦思，這樣一來似乎又能教對方劍法了？這奇怪的攻擊方式明顯是基礎劍法，這東西當初傳的奇乎，有不少人上當受騙。後來牛皮吹破了，又大量印製的關係，不少人都看過，基礎十冊只教你拔劍、揮劍、收劍，還有起手勢、立身站姿這些基礎到不能基礎的東西，也正是眼前雲凡使出的攻擊。

　　只是宋恬又不懂，方才隊戰荒生虎，僱主手刀直落，那風采讓人神往，為何要捨刀求劍，若說他的劍與刀同等還沒話說，可明顯是個門外漢。

　　對於他們的想法雲凡可沒心絲猜測，對戰下他保持專注，不斷剖析基礎劍法，每下劍落他都有種奇怪的感覺，並非頓悟，而是一種微妙。十冊叢書說多不算多，說少不算少，可十冊只教你一些基本功，攻擊手段不是招式，而是劈砍挑刺四種單純的擊點，光這樣想就可以說這東西簡直騙錢加上浪費筆墨。

　　偏偏這樣雞肋般的東西，給雲凡一種多了的感覺，基礎劍法總本四十九冊，他研讀十冊，內容空洞像是刻意加長，如今偏有種種太多的感覺，似乎不該研讀十冊，而是七冊?所以他該把劈挑刺去掉，只剩下砍嗎？砍又如何砍？劍入鞘又該如何出手？

　　劈可上至下劈落，可砍為平面或斜切，所以……。

　　雲凡再度收劍。凝神，劍於鞘內微動，感受刺鼠躁動所傳來的風動，陡然拔劍。

　　刷。

　　劍光一閃，身前幾隻刺鼠被分成兩半，拔劍同時配合基礎握勢，曲膝前進等，這讓雲凡身子向前兩步。

　　這攻擊很像拔刀斬，但是又不一樣，似乎並不是基礎劍法想表達的，它好像有什麼規律藏在其中。

　　｢有什麼感覺？｣

　　雲凡回憶同時，輕狂問道。

　　｢嗯，靈氣充沛又加上荒氣的關係，我沒辦法做地板藝術。｣雲凡回應。

　　雲消遙那時說他走出華夏就會查覺到不同，也會發現自己的渺小。

　　這地方靈氣和前大夏區域相仿，只是多出了荒氣，荒氣又與荒岩的荒不同，更加飽滿堅硬，所以在此的修者常居久住體內都孳生一股荒氣不說，這片天和地一樣如此。

　　那時對戰麒虞蓮都是借力，那股強大讓雲凡很難適應，就像夢見自己成了強者，醒來忽然又被打回原形，其後還有那個奇怪的靈魂佔據的片段，所以雲凡對自身的戰力相當不滿。

　　雖然如此，過往的地板藝術也是可稱上毀天滅地，一刀可斷天窘，一斬入地心，可在荒區他的刀頂多在地面劃出一道缺口，很難開拓出壕溝，這就是差距。

　　荒氣強化了生物也強化了這片天地，讓地質更加堅硬，雖然同屬神武大陸，此間規則也是殘缺，可是殘缺的規則又多了荒的規則在其中，讓它和大夏地區的規則不同，更加強勁。

　　這處如此，其他處應該也是如此，地理、區域、靈氣的不同，會讓天地強弱不同，大夏他可開天，此處不過挖溝，更寬廣的地方或許想在樹梢砍出一道痕跡都是困難，人應該也是因先天環境不同，強弱特性也會不同。

　　｢我是問你這個?！我問你劍法的事！｣

　　輕狂簡直想翻白眼，兩者頻率根本不在一條線，誰管你感慨了，問的是那破劍冊。

　　｢痾，有、有點感觸就是不太明顯。｣

　　雲凡回道，手中龍泉再度入鞘，心思神動，一劍拔出，再斬三鼠！

　　｢當心！｣

　　收劍同時，輕狂忽然傳來警告。

　　話語剛落，箭矢破空而來，雖然瞄準雲凡身側的刺鼠，然而上方鑲嵌的卻是雷符。

　　噗！

　　一箭貫穿一頭刺鼠，下一秒靈符顯化。

　　孳孳。

　　雷光從符篆上騰出。

　　轟巄！

　　一聲雷鳴，滾雷轟騰爆破。與雲凡距離相近，雷霆光球轉眼遮蔽他所在處。

　　｢二哥！你做什麼！｣

　　雷聲之下傳來宋恬的驚叫，望著雷鳴之中，萬般悸動。

　　｢英傑！誰讓你射那邊的！｣

　　卞霖也大吼道，握著大斧的雙手不住顫抖。

　　雷光覆蓋下，他們的僱主完全被覆蓋在裡面，這雷符的威力還比他們之前丟出的強上不少，周圍的刺鼠但凡碰上余雷的都被炸死了，那僱主他……。

　　｢我……我一時……一時手滑……。｣

　　紹英傑一副後怕，臉色蒼白，雙手還呈現搭弓的姿勢，緩緩顫抖恐懼不已。

　　｢大、大哥，我們……我們現在怎麼辦？｣

　　司朋詹豫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辦……。｣

　　卞霖也是無措，雷霆還在，這是他們荒野團第一次讓僱主喪命，而且還是間接導致僱主死亡。

　　｢死、死了就死了，反正遭到獸襲還不是這傢伙害的，要不是小妹有符篆，咱們早就死了。｣

　　紹英傑還有些慌亂，卻是強迫鎮定，一口咬定是雲凡的錯。

　　｢二哥你沒有證據怎麼可以冤枉前輩，而且那靈符還是……。｣

　　｢我怎麼沒有證據了！｣紹英傑直接打斷宋恬的話，慌亂不安已經消去，取而代之的是憤怒與冷漠：｢以前我們出團哪一次發生這麼大的意外？碰上他又是荒生虎又是鼠潮，分明就是他算計的，仗著自己有幾分實力自以為是，不就是有幾個臭錢，要真的是普通委託，有必要一天給咱們一枚中品精石嗎！這就是證據！｣

　　｢夠了！｣

　　卞霖沉吼道，見那雷光漸縮的當處：｢不管如何前輩都是我們的僱主，哪怕喪命了我們也必須把前輩的屍體送回道蕨，之後可能還要面臨前輩的親屬問罪，先、先將漏網之魚解決，之後再做考量！｣

　　卞霖歛斧上前，直接與剩下不多的刺鼠廝殺，想藉由砍殺來驅散心底的煩躁。

　　司朋詹豫也是一樣，至於紹英傑依舊提弓直向的地方卻不是刺鼠處，而是漸漸收縮的雷光處。

　　｢前輩……。｣

　　同樣看著那處的還有宋恬，她呢喃唸著，恍惚之下根本沒注意到紹英傑的動作。

　　僱主確實闊手，出現鼠潮和荒生虎也是致命的意外，但是路是他們選的，此行其間僱主完全配合他們，要說是僱主搞鬼根本不通。

　　偏偏紹英傑的話硬是把所有的錯都壓在僱主身上，這樣的二哥讓她覺得好陌生！

　　而且……那些符篆還是僱主給她的，未經過僱主意願分給同夥，卻間接使得同夥將符篆用來殺害本來的持有者，宋恬萬分自責。他們是雇傭兵不是強盜，這樣殺人奪寶的事，或許有雇傭兵幹，可荒野團不該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