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話：浴血水晶

「康德尼克…礦坑…？」
騎士對著帶路的警備長問著


「嗯，這是這座橫亙大陸的鐸尼譯礦山中最大的一座礦坑，雖然距離啟用只有短短五年，但從這裡開採出來的水晶不但品質好而且礦藏巨大」
警備長帶著三人走到了走廊的盡頭的大廳


「前面就是升降梯了，不過由於下方是被長老院封為機密的地方，因此我只能讓騎士大人一人下去，而您的隨從就請在這裡稍微等待一下就好」
警備長對著騎士說明著


「嗯…那麼麻煩你了」


「那麼，這邊請」
警備長帶著騎士走入最中央的升降梯中，在手動把閘門關起之後…

「騎士大人，請抓緊哦，這個升降梯的速度有點快」
警備長提醒著，然後拉下了位於金屬閘門旁的把手


「哼…再快也根本比不上魔王…對了，把那個給打開，魔王」
亞森尼克對著騎士以默念感應指示並且調侃著升降梯的速度


隨著升降梯的的啟動，金屬的摩擦聲和齒輪、輪條的咬合聲下，升降梯以大約每秒1公尺的速度下降


「騎士大人，這座礦山脈的礦藏越深入地底，品質、礦藏數量也越多，但相應的岩石也會更硬、溫度也會更高，導致開採不易，所以我們目前的開採以水平方向為主…」
在警備長的解釋之下，大約在5分鐘左右的沈默後抵達了最下層

「這裡就是這個礦坑的最下層，其中我們在一個礦洞取得了重要發現，那麼請跟我來…」
警備長帶著騎士在只有昏黃油燈照明的礦洞中前進


「魔王，跟羅吉斯內庫斯比起這裡大約多深？」
亞森尼克透過默念感應與騎士聯絡，但由於中間相隔半公里的岩層，音訊狀況不是很好

「嗯…大概只有羅吉斯內庫斯的二十分之一吧…」
騎士同樣以默念感應回應

那已經比科拉半島的科拉超深鑽孔還要深了啊…
亞森尼克心想著，然後指示騎士開啟迴音地圖


迴音地圖是當初哈里·瑪斯特對魔王提出用來探察建築、地形等視覺不管用的時候作為第二手段，在這裡哈里·瑪斯特推測礦坑挖到岩盤時可能會使用炸藥或爆炸魔法等炸開岩盤，接著只要在山脈上下的多個地點測量震波在岩層中的速度變化就可以大約知道山脈的地質結構…

以上都只是理想狀況，只在礦坑使用的炸藥當量是絕對不足的，不過哈里·瑪斯特已經做好備用方案了，但有些許風險…


在礦坑的底層，警備長帶著騎士來到了一個礦洞，而在礦洞的最深處從黑暗中散發的微微的光芒，而越是前進光芒則越強烈，甚至可以逐漸在前方的岩壁看到些許輪迴變化的七彩光芒

「難道…前方是…？」
騎士訝異著，同時被亞森尼克囑咐要細看岩壁的變化


「正是，那就是長老院下令我們前來這裡開採的原因，不知道騎士是否知道七色水晶的原石「真實水晶」呢？」
警備長在對著騎士詢問的同時已經進入了一個更大的空洞


「聽說過…只看過一兩次實物但還未瞭解其真正作用」
騎士在亞森尼克的指示下說出這句話


「看來長老院的消息封鎖就連自己人都不得鬆懈，不過真實水晶的用途其實非常好理解…」
警備長停了下來，帶領著騎士看了下方的狀況


「真實水晶能夠代替其餘七色水晶增幅並儲存全屬性的魔法，並且擁有更高的增幅強度和儲存能力，當然有如此效果的水晶只會給騎士大人這高階職位以上的大人才會知道，因此…」

在礦洞中，靠右側上方的是一個螺旋斜坡直到最下方，而在開鑿出的巨大空間當中有許多的工人正源源不絕的從礦洞的最深出搬運出一車車帶著彩色光芒的泥土，隨後倒在金屬製汰選槽搖晃篩出密度較大的礦石和水晶，然後在藉由傳送帶上兩旁的工人手動把彩色的水晶挑選出來，而剩下的則被工人們又一車車的搬到上方的空間當中…當然整個過程都沒有便利的電力機械化設施，一切都是靠這裡的工人以血汗驅動著

在裡頭努力揮著十字鎬的礦工、運著裝滿土石的沈重推車、不斷的重複著同一工作的粗糙流水線，一切的一切都是以在此工作到死的工人們以生命運轉起來的

「難道…長老院…不…是觸犯聖潔同盟盟約的犯人…？」
騎士推論出這殘酷的真相，同時被亞森尼克叮囑著開啟更高音質的默念感應


「正是，像這種能夠開採出真實水晶的礦坑在整個世界當中只有四處，分別是：
伊斯特大陸、統一帝國、綱晶行省的萬丈天井、
諾爾夫大陸、雷狄歐斯島的萊拉姆雷山
紹爾斯大陸、比昂切爾魯斯沙漠的穆艾爾岩
以及這裡，韋斯特大陸、溫西河平原東側的鐸尼譯礦山脈」

警備長繼續說著：
「就如同騎士大人推論的那樣，不但是觸犯盟約的犯人，只要是在加盟國中觸犯了該國的死罪都可能會被送到像這裡一樣的礦坑用盡一生在地下中開採…」
在警備長說到一半時，監工突然上前報告


「警備長，似乎又挖到了岩盤，如果鑽孔安裝炸藥的話恐怕…」


「那趕快去做！」
警備長對監工大聲訓斥著


「是！」
監工急忙的下去指揮工人鑽孔並安裝炸藥


「非常不好意思，騎士大人。那麼繼續剛剛說的，開採出來的真實水晶會被長老院的直屬機關「各色水晶交易會議」給統一購買，並經過切割、加工以變成其餘的七色水晶供給市場，這種曾經開啟了古代戰爭的水晶，在聖潔同盟的帶領下只以少數人的犧牲換取世界範圍內的和平和提高技術水準，所以我希望騎士大人不必對此過於介意」
警備長說明著水晶開採的必要性和犧牲，試圖合理化自己的欺瞞，但在亞森尼克的指示下只能裝作沒看到


而就在警備長述說著一長串的美化說辭時，地下的工人們已經安裝好炸藥了，並把設備和人力撤出爆破點

「嗯…那炸藥是…」
騎士…亞森尼克發現了不對勁，炸藥上並沒有引線


「嗯，在這種物資匱乏的地方也只能使用這種應急手段了，那幾管炸藥當中裡面不只裝著普通的火藥，並且還參入了極少量的紅水晶粉末提高爆炸威力，因此…」
警備長對著監工暗示著，監工隨即把一名已經步履維艱的老人拉去炸藥那邊，準備手動引爆

「這也太…」


「這也是必要的犧牲…還請節哀順變」
警備長還沒等騎士的異議，就已經讓那位老人去引爆炸藥，諷刺的是，那位老人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抗，而是把監工交給他的一根火柴點燃，隨後…

一陣噪音、震波、粉塵落地之後，岩盤和老人都已經被炸個粉碎，放下護耳雙手的監工立刻命令工人上前清理現場…

透過騎士視覺共享的亞森尼克心頭也隨之一揪，但他明白還有更重要的是要做…


「記錄下來了吧…」

「嗯…」
「嗯」
騎士和亞黛娜拉都以默念感應回復，但冰冷的聲音當中讓亞森尼克…哈里·瑪斯特再次意識到要讓魔物理解人類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麼讓我帶您上去吧，騎士大人，之後您需要我為您服務什麼嗎？」
警備長帶著騎士回頭離開了被粉塵沾染的礦洞之中


「不用了…謝謝你的帶領…明日我就會返程」
騎士回到大廳與其等待中的兩人回合後對了警備長說著


「那麼今晚騎士大人的住宿在七色水晶亭中，您和您的隨從的行李已經替您移到那裡去了，那麼在下先告辭了…」
警備長對著騎士敬禮之後，便和前來報告的衛兵離開了礦坑表層的大廳


隨後的時間裡三人頂著周圍路人的眼光，把整做城市的規劃、地形、守衛狀況等等全部掌握，並且進食了七色水晶亭當中的「水晶料理」，但亞森尼克從那之後都一直興趣缺缺


「作為人類看到那種場景會感到難受嗎？」
騎士坐在床鋪上問著已經倒在床上的亞森尼克


「嘛…算是吧，如果魔王的同族也被那樣對待會怎麼想…」
亞森尼克反問了騎士一句


「對王太失禮了！亞森尼克」
亞黛娜拉對亞森尼克表示對於不敬的不滿


「嗯…如果以人類的話來說的話…吾也可能會感到所謂的心痛吧…」
騎士摸著下巴，嘗試以人類的思考方式和行為回答問題


「哦…是嗎…那就好…」
亞森尼克依舊無力的躺著，依舊還是人類的靈魂看來也需要休息…



在山脈的另一邊地下中，洛西西爾挖掘的正如火如荼…一小時0.25公里的速度穩定前進…


而以被開鑿出的岩壁上，許多的裸鼴鼠獸人士兵都以觸毛去感受岩壁當中的震盪，當中可能也混雜則人類的慘叫聲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