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金鎖」庫特尼斯
本章節 2550 字
更新於: 2021-12-31
「金鎖」庫特尼斯是一個侏儒，一般來說，侏儒這個稱呼，會用在那些有著侏儒症的人類身上，但很多人會習慣性地將侏儒這個稱呼，也用在名為杜林的種族身上，因為杜林這個種族看起來就像是得了侏儒症的人類。
由於杜林有自己的文化傳統，也有一定的向心力，雖說是人數稀少的種族，但因為一部分的杜林菁英份子在特殊領域有話語權，像是機關技術、商業乃至宮廷等等，這讓杜林在這片大陸上還是有些影響力。但也僅此而已，因為時至今日，杜林都沒有屬於自己的國家，頂多有些屬於杜林的自治村鎮而已，杜林這個種族始終沒有辦法對大陸的局勢起到關鍵作用。
由於社會地位不足，以至於在很多地區，杜林都沒辦法去掉「侏儒」這個帶有輕蔑的稱呼，哪怕他因自己的能力，有辦法進入上流社會也一樣。
「我很早就聽聞菲爾德家族的騷動，你知道的，做我這一行，除了鑽研精進自己的技術外，也要小心外部的局勢變化，我有不少比我優秀的同行，只因為少問一件事，或是多聽了什麼不該聽的，就被人滅口，所以我一直都很警惕，在聽到菲爾德大宅謝絕外客的時候，我就知道有什麼事情發生了，隨後你，『東區的藍寶石』，在東區暗面一手遮天的你，派人來找我，我就覺得大事不妙，所以我讓我的助手在跟你的人敷衍的時候，找了個機會趕緊逃跑了。」一個身型如孩童般的老人，坐在對於自己來說，過於巨大的沙發上，他不自在地調整了幾次坐姿，最後他放棄，選擇將身體靠在沙發扶手，勉強維持端正的儀態。
庫特尼斯是個標準的侏儒機關技師，一頭亂糟糟的白髮，侏儒式的黑色正裝，單邊金框眼鏡，十個侏儒技師裡有九個都會做這樣的打扮，只不過有沒有足夠的財力，為自己搭配金框眼鏡，就看個人狀況了。
「這是我的疏失，我應該派態度更加和善的人過去才是，看來我的急躁冒犯到您，我深切地希望能得到原諒，我會送上足夠的補償，為大師這段時間所受到的驚嚇，作一些微不足道的彌補。」克林斯頓手持藍寶石手杖，和善地招待眼前這位無比重要的客人，這個人可關係他的成敗。
「不不不！沒那個必要，我來這裡，只是想得到一個承諾。」庫特尼斯看到克林斯頓的手下拿到自己腳邊的箱子，有些害怕地推辭這些禮物，他知道這裡面的禮物一定相當驚人，但也知道拿了這筆錢，麻煩事也會變得更多。
「承諾？」
「是的，我來索要一個承諾，由於我打造的東西事關重大，有時甚至涉及整個豪門家族的興衰，也因此我可能會遇到很多危險，所以當初在面對那些客戶的時候，我都會提出一個要求……咳！咳！」侏儒乾咳了兩聲，見克林斯頓正專心傾聽，於是接著說下去：「我索要一個『中立契約』。」
「『中立契約』？」
「簡單來說，我客戶的敵人一旦找上門來，要求或脅迫我提供協助，我有權為了保護自己的財產及性命而出手協助，事情結束以後，無論誰成誰敗，客戶也不能要我負起責任。」
「這是……一個古怪且讓人難以接受的契約。」
「亞歷克斯先生接受了這個契約，因為這個契約，我收得錢跟我的同行比起來，算少很多了。在我接下任何一個專門金庫設計工作以前，我都會先提出這個契約，不願意接受的人，我也不會為他工作。若是契約一旦簽下，彼此都心甘情願，那麼我會盡心盡力地完成這次工作，作到讓彼此都對這次的交易毫無怨言。」
「但你是主動過來找我的……為什麼？」
「你們已經先找到我了，閣下，當你派幫派的人到我的店的時候，我的生命跟財產就已經受到威脅，當時我還不知道你的態度，如果是那些更為殘暴、野蠻的劫匪，也許不會跟我講什麼承諾、契約以及交易，抓到我就踢著我的屁股去拆金庫，完全不尊重我，遇上這種人，聽他們的命令肯定也不會有好下場。」
「想來您把我當成那種人了？」
「您的名聲在東區人盡皆知，閣下，很少有人不怕您的，若非我們的長老傳話給我，說出你們鄭重相請的消息，我也許會躲在我自己的安全所，等到風頭過去再出來。」
一個膽小謹慎的老狐狸，看著一臉看似誠懇的庫特尼斯，克林斯頓如是想道。
「現在，你稍微了解我這個人了，那我們是否該更進一步，在這件事上，我們是該有些共識……」克林斯頓攤手道。
「那麼先生，關於契約？」庫特尼斯搓了搓手，問。
克林斯頓直直地盯著庫特尼斯，鄭重地道：「我承諾，我克林斯頓……克林斯頓‧菲爾德，請求庫特尼斯先生為我提供幫助，並給出足夠的報酬，且事情結束之後，我將與閣下再無關係。」
庫特尼斯也直直地盯了克林斯頓一會兒，然後道：「我相信你，克林斯頓‧菲爾德閣下。」
「那麼事不宜遲……」
「在開始之前，我有話要先說。」庫特尼斯做出一個暫停的手勢，搶著說道。
「請說，庫特尼斯先生。」
「首先……我沒辦法『正常』打開金庫。」
「……大師？」
「我希望你能冷靜點聽我說完，我很怕你的手杖在我說完話之前，就先敲在我的頭上。」
「……請繼續說，大師。」克林斯頓深呼吸了幾下，冷靜下來後道。
「你知道的，這世上沒有打不開的金庫，即便設計的再怎麼精密，再怎麼繁瑣的機關，要是被人用破壞工具或是魔法暴力破解，哪怕是工匠之神也沒轍，於是我的思路是做出一套『判定標準』，只要內部的系統判定是『非正常』方式的開啟，金庫的保險就會與帶著內容物一同爆炸，哪怕你打得開金庫，也別想拿走金庫主人的東西。」
「這我聽我這邊的鎖匠說過……」
「那他們也肯定跟你說過除了金庫主人手中的鑰匙，能『正常』打開金庫的人只有我了。但很抱歉，這只是個錯誤的傳聞……」
「難道說……」
「是的，『正常』打開的方法就只有金庫主人手中的鑰匙，如今鑰匙已毀，這世上已經沒有人可以『正常』打開金庫了。」庫特尼斯說出一個讓人絕望的事實，他的答案讓克林斯頓如墜冰窖。
「呼……」克林斯頓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有那麼一瞬間，克林斯頓幾乎要絕望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庫特尼斯話中的含意，他問：「你可以『非正常』的打開金庫？」
「是的，閣下，我能『非正常』的打開金庫。」庫特尼斯有些得意地笑道：「只是跟其他人『非正常』手段不同，我的『非正常』手段能夠避免金庫的內容物被毀掉。」
「就是這個！」克林斯頓猛拍椅子的扶手，道：「你不可能不留一個後手，要知道鑰匙就只有一把，除非父親又造了一把充作備份，否則鑰匙遺失或是損毀，這世上將沒人打得開金庫。」
「正是如此，只是閣下，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我的『非正常』手段，跟其他人的一樣，都會導致爆炸……」庫特尼斯意味深長地看了克林斯頓一眼，問：「你打算在王都引發軒然大波……你打算炸掉菲爾德大宅嗎？克林斯頓‧菲爾德閣下？」
由於杜林有自己的文化傳統，也有一定的向心力，雖說是人數稀少的種族，但因為一部分的杜林菁英份子在特殊領域有話語權，像是機關技術、商業乃至宮廷等等，這讓杜林在這片大陸上還是有些影響力。但也僅此而已，因為時至今日，杜林都沒有屬於自己的國家，頂多有些屬於杜林的自治村鎮而已，杜林這個種族始終沒有辦法對大陸的局勢起到關鍵作用。
由於社會地位不足，以至於在很多地區，杜林都沒辦法去掉「侏儒」這個帶有輕蔑的稱呼，哪怕他因自己的能力，有辦法進入上流社會也一樣。
「我很早就聽聞菲爾德家族的騷動，你知道的，做我這一行，除了鑽研精進自己的技術外，也要小心外部的局勢變化，我有不少比我優秀的同行，只因為少問一件事，或是多聽了什麼不該聽的，就被人滅口，所以我一直都很警惕，在聽到菲爾德大宅謝絕外客的時候，我就知道有什麼事情發生了，隨後你，『東區的藍寶石』，在東區暗面一手遮天的你，派人來找我，我就覺得大事不妙，所以我讓我的助手在跟你的人敷衍的時候，找了個機會趕緊逃跑了。」一個身型如孩童般的老人，坐在對於自己來說，過於巨大的沙發上，他不自在地調整了幾次坐姿，最後他放棄，選擇將身體靠在沙發扶手，勉強維持端正的儀態。
庫特尼斯是個標準的侏儒機關技師，一頭亂糟糟的白髮，侏儒式的黑色正裝，單邊金框眼鏡，十個侏儒技師裡有九個都會做這樣的打扮，只不過有沒有足夠的財力，為自己搭配金框眼鏡，就看個人狀況了。
「這是我的疏失，我應該派態度更加和善的人過去才是，看來我的急躁冒犯到您，我深切地希望能得到原諒，我會送上足夠的補償，為大師這段時間所受到的驚嚇，作一些微不足道的彌補。」克林斯頓手持藍寶石手杖，和善地招待眼前這位無比重要的客人，這個人可關係他的成敗。
「不不不！沒那個必要，我來這裡，只是想得到一個承諾。」庫特尼斯看到克林斯頓的手下拿到自己腳邊的箱子，有些害怕地推辭這些禮物，他知道這裡面的禮物一定相當驚人，但也知道拿了這筆錢，麻煩事也會變得更多。
「承諾？」
「是的，我來索要一個承諾，由於我打造的東西事關重大，有時甚至涉及整個豪門家族的興衰，也因此我可能會遇到很多危險，所以當初在面對那些客戶的時候，我都會提出一個要求……咳！咳！」侏儒乾咳了兩聲，見克林斯頓正專心傾聽，於是接著說下去：「我索要一個『中立契約』。」
「『中立契約』？」
「簡單來說，我客戶的敵人一旦找上門來，要求或脅迫我提供協助，我有權為了保護自己的財產及性命而出手協助，事情結束以後，無論誰成誰敗，客戶也不能要我負起責任。」
「這是……一個古怪且讓人難以接受的契約。」
「亞歷克斯先生接受了這個契約，因為這個契約，我收得錢跟我的同行比起來，算少很多了。在我接下任何一個專門金庫設計工作以前，我都會先提出這個契約，不願意接受的人，我也不會為他工作。若是契約一旦簽下，彼此都心甘情願，那麼我會盡心盡力地完成這次工作，作到讓彼此都對這次的交易毫無怨言。」
「但你是主動過來找我的……為什麼？」
「你們已經先找到我了，閣下，當你派幫派的人到我的店的時候，我的生命跟財產就已經受到威脅，當時我還不知道你的態度，如果是那些更為殘暴、野蠻的劫匪，也許不會跟我講什麼承諾、契約以及交易，抓到我就踢著我的屁股去拆金庫，完全不尊重我，遇上這種人，聽他們的命令肯定也不會有好下場。」
「想來您把我當成那種人了？」
「您的名聲在東區人盡皆知，閣下，很少有人不怕您的，若非我們的長老傳話給我，說出你們鄭重相請的消息，我也許會躲在我自己的安全所，等到風頭過去再出來。」
一個膽小謹慎的老狐狸，看著一臉看似誠懇的庫特尼斯，克林斯頓如是想道。
「現在，你稍微了解我這個人了，那我們是否該更進一步，在這件事上，我們是該有些共識……」克林斯頓攤手道。
「那麼先生，關於契約？」庫特尼斯搓了搓手，問。
克林斯頓直直地盯著庫特尼斯，鄭重地道：「我承諾，我克林斯頓……克林斯頓‧菲爾德，請求庫特尼斯先生為我提供幫助，並給出足夠的報酬，且事情結束之後，我將與閣下再無關係。」
庫特尼斯也直直地盯了克林斯頓一會兒，然後道：「我相信你，克林斯頓‧菲爾德閣下。」
「那麼事不宜遲……」
「在開始之前，我有話要先說。」庫特尼斯做出一個暫停的手勢，搶著說道。
「請說，庫特尼斯先生。」
「首先……我沒辦法『正常』打開金庫。」
「……大師？」
「我希望你能冷靜點聽我說完，我很怕你的手杖在我說完話之前，就先敲在我的頭上。」
「……請繼續說，大師。」克林斯頓深呼吸了幾下，冷靜下來後道。
「你知道的，這世上沒有打不開的金庫，即便設計的再怎麼精密，再怎麼繁瑣的機關，要是被人用破壞工具或是魔法暴力破解，哪怕是工匠之神也沒轍，於是我的思路是做出一套『判定標準』，只要內部的系統判定是『非正常』方式的開啟，金庫的保險就會與帶著內容物一同爆炸，哪怕你打得開金庫，也別想拿走金庫主人的東西。」
「這我聽我這邊的鎖匠說過……」
「那他們也肯定跟你說過除了金庫主人手中的鑰匙，能『正常』打開金庫的人只有我了。但很抱歉，這只是個錯誤的傳聞……」
「難道說……」
「是的，『正常』打開的方法就只有金庫主人手中的鑰匙，如今鑰匙已毀，這世上已經沒有人可以『正常』打開金庫了。」庫特尼斯說出一個讓人絕望的事實，他的答案讓克林斯頓如墜冰窖。
「呼……」克林斯頓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有那麼一瞬間，克林斯頓幾乎要絕望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庫特尼斯話中的含意，他問：「你可以『非正常』的打開金庫？」
「是的，閣下，我能『非正常』的打開金庫。」庫特尼斯有些得意地笑道：「只是跟其他人『非正常』手段不同，我的『非正常』手段能夠避免金庫的內容物被毀掉。」
「就是這個！」克林斯頓猛拍椅子的扶手，道：「你不可能不留一個後手，要知道鑰匙就只有一把，除非父親又造了一把充作備份，否則鑰匙遺失或是損毀，這世上將沒人打得開金庫。」
「正是如此，只是閣下，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我的『非正常』手段，跟其他人的一樣，都會導致爆炸……」庫特尼斯意味深長地看了克林斯頓一眼，問：「你打算在王都引發軒然大波……你打算炸掉菲爾德大宅嗎？克林斯頓‧菲爾德閣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