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自我
本章節 4124 字
更新於: 2021-12-31
幸好我的公寓沒有遭到破壞，向消防員致歉解釋濃煙偵測器為什麼被觸發就沒什麼大事了，不過被放倒的三個人八成已經被救走了，沒有看到他們，管理員也沒事，猜測是被迷昏了，而電梯廳和樓層中的血跡、被拿走的滅火器和某部分住家的鞋子都被公司派遣來的善後團隊處理好了，沒有住戶知道今天大樓裡發生了什麼事。
隨後在醫院裡，醫生研判James背上的傷口需要縫合，他老大哥不太高興地進行了這個簡單的小療程，接下來幾天他又得在醫院裡度過了，A姐倒是沒什麼大礙，檢查一下有沒有傷到骨頭、組織之後便領藥回家了，而在病房裡，胡董事長出現了，不是來找他的姪子，而是來找我的。
「我就實話實說了，經過這一件事，公司絕對會知道你的狀況，你打算怎麼辦?」他開門見山地問我。
我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性，公司總有一天一定會知道，特別在今天以前，我都還是個不定時炸彈。
「我很想回答一切照公司處置…但要是那樣的話您也不必親自跑一趟，對吧?」我提出了我的懷疑。
「沒錯，我打算聽聽你的想法再作定論。」不愧是當上董事長的人，果然老謀深算。
「既然我的狀況與我們先前調查的古文明有關，那麼答案很可能也在我身上，我是不會退出團隊的。」我試圖堅定地回答他。
「我知道你不會退出，放棄不是你的本質，這也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我在問的是，你打算怎麼向你的團員坦白?」他沉重的問。
「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他們。」這句話是我的肺腑之言，一個團隊絕對不能有秘密…至少不能在團員身上。
「好吧，這是你的體檢報告，你可以看完了再做定奪。」胡老頭塞給我一份書面資料後就離開了。
體檢報告嗎…?我知道裡面不會有讓我馴服牠的關鍵，但我敢說我的體檢報告一定有什麼祕密。
「嘿…」James清醒後看到我的第一個字是這個。
「…你能幫我充手機嗎?」對，是這個。
相信大家都會有同感…如果工作依賴手機連絡的話，那麼手機最好別沒電。
「你還好嗎?」我幫他把手機充在病床邊的插座上時問他。
「感覺好像睡了很久，頭有點昏，」他說，並且試圖伸個懶腰，
「啊啊啊啊啊啊!!」
「你根本活該…背上有傷還敢伸懶腰?」我嘲笑他。
「還不是你抓傷的…」他不是在埋怨，只是想讓這件事情在笑聲裡被淡化。
「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曉得我當下是怎麼了，我什麼都不認得，包括人，我只知道我很生氣、我必須攻擊我面前的生物。」我很驚訝我能夠如此鉅細靡遺得形容事件經過。
「哇…事發當天你只說得出你很憤怒，我不曉得還藏有這麼多細節，」他認真的說，
「我認得你那晚的眼神，很…可怕，但不是今天這種眼神。」
「昨天，你已經在醫院睡一整晚了…但你說得對，這次我不曉得為什麼能夠控制…應該說馴服牠。」我還沒有時間實踐我的推論，不過我覺得八九不離十了。
「我睡了一整晚了啊…好吧，你知道自己是怎麼辦到的嗎?而且你說馴服…聽起來很像你們兩個是共生狀態?」他注意到我的用詞。
「我有個推論，我懷疑我狼化的時候，當下的情緒會被放大，只要我是在憤怒狀態下狼化，我就會氣到不認識任何人。」我注意到這次狼化跟前兩次有非常大的不同點…就是情緒。
「那你這次的情緒是…?」James問我。
「我一拉開樓梯安全門，看到你背上都是血而且Ada不確定生死…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保護大家。而…牠好像也回應了我。」我仔細地闡述當下的心境與感受，我不指望James能夠理解，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體會那種感覺…我不會怪他。
「了解，所以牠平時都躲在你的意識裡?」牠努力消化我提供的資訊，試圖幫我找出答案。
「可以這麼說，但有某些部份是共用的，例如感官、甚至是力氣、反應力之類的。」我很驚訝James可以描述得這麼準確，的確牠就像是蟄伏在我潛意識裡面，只是我得在適當的時機以適當的方式叫醒牠。
「那…照你這麼說，你就算不變成狼人狀態，也算是超人類了呢~等等，如果牠有意識的話…會不會有名字?」他先是半開玩笑的說，但後面那段是個非常精準的猜測，牠的確有名字。
「有…這次的狼化過程中，我大概知道了牠的名字，」我誠實地向James坦白，
「牠叫做Logen。」
Joanna剛送了些補品、慰問品給A姐，希望她能夠早日康復，隨後便回去了辦公室。
「Joanna!!妳來的正好。」一進辦公室，Joanna就被M弟叫住，應該是有什麼事?
「怎麼了?」Joanna問道。
「老大的體檢簡報出爐了，剛送過來，妳要一起看看嗎?」M弟拿著一個未拆封的盒子說著。
「不等他們來了再一起看嗎?」Joanna似乎是想讓我在第一時間就知道狀況，以免像上次一樣。
「也是，我是想說主任現在住院中，老大在醫院陪他，Ada也居家休息中，應該由妳來評估是否要先看。」M弟解釋。
「沒關係，我們等一天吧，明天再看看狀況，」Joanna說，
「不如先準備一下下周一的例會如何?」
「喔對耶…說到這個，我們下周一就要回歸例會了嗎?」M弟問到，因為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件太多，導致我們團隊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不需要參與例會了…雖然主要是因為董事長直接管轄我們團隊的關係居多。
「我這邊收到的消息是這樣...可是董事長似乎也還沒把權限下放給James，我晚點再問問他好了。」Joanna說。
「那我一樣先把報告準備起來，下午三點後我會去參加外務訓練，可能會連絡不到我。」M弟向Joanna報告他下午的工作進程，雖然Joanna認為不太需要，但在M弟認知裡，只要我和James不在，就該是Joanna當家。
「那我下午就留守辦公室吧，剛好有些資訊想再查一下，等你有空之後又得麻煩你了。」Joanna說，並給了M弟一隻試管，裡面是一絡頭髮。
「這個是?」M弟接過試管好奇的問。
「還記得電梯裡面那個拿槍的俄羅斯女郎嗎?」Joanna微笑著說。
原來當時電梯對打時，Joanna就趁機扯下了她的一絡頭髮，打算用生物科技找出她的真實身分。
「我應該還有一點時間…你要拿去送檢驗部門嗎還是?」M弟詢問。
「你要去訓練的時候再幫我送去吧，我來沒多久，檢驗部門在哪我可能也不曉得。」的確，Joanna其實任職到現在也才剛過一個月，人生地不熟也是合理的。
「好的，那我再幫妳送過去。」M弟回覆。
只要生物檢驗出來，經過基因比對後，應該就不難查出頭髮主人的真面目了。
當晚，我在醫院緩緩打開了資料夾，關於我體檢報告的資料夾。
嗯…肝指數有點偏高，應該是這陣子都沒睡好的緣故吧?
其他的都…挺正常的啊?那胡老頭搞了一出這麼神秘幹什麼?
體檢報告顯示一切正常，但這也意味著要徹底根除我的狀況似乎沒這麼容易了。
「報告有什麼問題嗎?」我被James突然開口的提問嚇到…現在已經凌晨三點多了，他怎麼還醒著?
「你……」我正要開口問他。
「背上有傷，我只能側睡或趴睡…我不習慣這種睡姿，很難睡得著，」他解釋著，
「而且我知道胡老頭給了你一份體檢報告，這個時間拆包裝的聲音就跟飛機引擎一樣清楚。」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我動作放很輕了，還好是單人病房，否則我一定會被隔壁病床的家屬投訴。
結果我一整個沒睡好，睡不著的James偏要玩說鬼故事的遊戲，還卯起來講醫院的…他是不是忘記了現在沒辦法下床的人是他?
老實說他很有說鬼故事的天分…活靈活現的，因為這樣我才害怕，絕對不是怕鬼。
「早安~」看的出來鬼故事並沒有對James造成什麼效果，他似乎睡得很好。
「早，你再躺一下吧，我去幫你買早餐。」我有氣無力的說。
「呃…好是好，可是我本來就無法下床啊?」他抓到我的語病了。
「去你的。」
於是我下樓，到醫院附近的早餐店買了兩份早餐。
對了...我是屬於那種除非早餐店都關了，否則我一天第一樣入口的食物絕對要是早餐的那種，而且不能是中式的那種清粥小菜啦、飯麵羹湯類的，並且就我所知，James也是如此，有一次出差，因為工作到太晚，隔天我們兩個直接睡過頭錯過了飯店的供餐時間，而且馬上就要趕車了，我們那天幾乎一整天都不餓。
扯遠了，回到病房吃完早餐後，由於今天是周六，於是我們單純收了收工作郵件，一般工作郵件也會有團隊下屬的工作進程報告，有提到M弟送檢頭髮樣本的始末。
「她真的很厲害…」我感慨的說。
「誰很厲害?」James邊吃蛋餅邊問我。
「Joanna，你堂妹。」我解釋事件始末給James聽。
「怎麼個厲害法?」他蛋餅還沒吃完。
「她當時在搏命，卻有餘力想到這一步，甚至做到了。」我好像有點激動。
「她畢竟有軍人的背景，她每一步都會先想到後手。」我早餐好像幫他買得有點多?
「我真的覺得…團隊裡有她在真的太好了，特別是外勤的部分。」我打從心裡尊敬她，一樣打架，我是絕對不會想到這些後續的。
「現在Marc也在參加訓練，等到結訓，我們團隊的外勤又會有一個生力軍了。」James終於吃完了他所有的食物。
「但我有點擔心Ada」我說。
「哦?」James挑起意邊的眉毛。
「我怕她也產生PTSD的症狀…畢竟她以前從沒有面對過這些經驗。」
「是嗎…?我倒覺得你才是那個該擔心的人。」James一語點破。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不太想面對我的狀況，既然體檢報告一切正常，我應該就是正常的，而且我現在能夠控制牠了，我能夠馴服我意識裡的那個Logen。
「你因為體檢報告顯示正常，你就不打算去面對了對吧?面對Logen?」有時候我真的懷疑…James是不是有學過什麼讀心術?
「我…沒有，我能夠控制牠了。」我回答得很心虛，相信他也聽得出來。
「我相信你能，不過我認為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凡事不能想的太美好…Joanna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會流後手的，」James耐心地回答我，沒有造成我的任何不舒服，
「而且你甚至不肯用名詞稱呼Logen。」嗯…除了這一句。
「我只是…」我試圖再次的辯解，我希望他能體會我想擺脫Logen的心情。
「我也看的出來你想擺脫牠，可是聽我說，在擺脫牠以前…牠也會是你，是你的一部份，」James輕聲地說著，
「而且你不能否認，牠救了我們大家的命，更救了我。」
這句話倒是有點…正確?的確我因為Logen的存在，躲避掉了幾次送命的可能性，包括一開始的那場儀式，若沒有牠，我可能早就挨子彈了，最近這次也是，如果不是牠，我們一定全軍覆沒。
「你說的…似乎沒錯，可是我需要時間釋懷。」我緩緩地說出心裡話。
「當然，沒有人會逼你要馬上接受，但你得開始意識到你們是一體的。」James說著。
「我會試試看…」我說。
「希望哪一天，我可以親自向Logen道謝。」James堅定地說。
隨後在醫院裡，醫生研判James背上的傷口需要縫合，他老大哥不太高興地進行了這個簡單的小療程，接下來幾天他又得在醫院裡度過了，A姐倒是沒什麼大礙，檢查一下有沒有傷到骨頭、組織之後便領藥回家了，而在病房裡，胡董事長出現了，不是來找他的姪子，而是來找我的。
「我就實話實說了，經過這一件事，公司絕對會知道你的狀況，你打算怎麼辦?」他開門見山地問我。
我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性，公司總有一天一定會知道，特別在今天以前，我都還是個不定時炸彈。
「我很想回答一切照公司處置…但要是那樣的話您也不必親自跑一趟，對吧?」我提出了我的懷疑。
「沒錯，我打算聽聽你的想法再作定論。」不愧是當上董事長的人，果然老謀深算。
「既然我的狀況與我們先前調查的古文明有關，那麼答案很可能也在我身上，我是不會退出團隊的。」我試圖堅定地回答他。
「我知道你不會退出，放棄不是你的本質，這也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我在問的是，你打算怎麼向你的團員坦白?」他沉重的問。
「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他們。」這句話是我的肺腑之言，一個團隊絕對不能有秘密…至少不能在團員身上。
「好吧，這是你的體檢報告，你可以看完了再做定奪。」胡老頭塞給我一份書面資料後就離開了。
體檢報告嗎…?我知道裡面不會有讓我馴服牠的關鍵，但我敢說我的體檢報告一定有什麼祕密。
「嘿…」James清醒後看到我的第一個字是這個。
「…你能幫我充手機嗎?」對，是這個。
相信大家都會有同感…如果工作依賴手機連絡的話，那麼手機最好別沒電。
「你還好嗎?」我幫他把手機充在病床邊的插座上時問他。
「感覺好像睡了很久，頭有點昏，」他說，並且試圖伸個懶腰，
「啊啊啊啊啊啊!!」
「你根本活該…背上有傷還敢伸懶腰?」我嘲笑他。
「還不是你抓傷的…」他不是在埋怨，只是想讓這件事情在笑聲裡被淡化。
「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曉得我當下是怎麼了，我什麼都不認得，包括人，我只知道我很生氣、我必須攻擊我面前的生物。」我很驚訝我能夠如此鉅細靡遺得形容事件經過。
「哇…事發當天你只說得出你很憤怒，我不曉得還藏有這麼多細節，」他認真的說，
「我認得你那晚的眼神，很…可怕，但不是今天這種眼神。」
「昨天，你已經在醫院睡一整晚了…但你說得對，這次我不曉得為什麼能夠控制…應該說馴服牠。」我還沒有時間實踐我的推論，不過我覺得八九不離十了。
「我睡了一整晚了啊…好吧，你知道自己是怎麼辦到的嗎?而且你說馴服…聽起來很像你們兩個是共生狀態?」他注意到我的用詞。
「我有個推論，我懷疑我狼化的時候，當下的情緒會被放大，只要我是在憤怒狀態下狼化，我就會氣到不認識任何人。」我注意到這次狼化跟前兩次有非常大的不同點…就是情緒。
「那你這次的情緒是…?」James問我。
「我一拉開樓梯安全門，看到你背上都是血而且Ada不確定生死…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保護大家。而…牠好像也回應了我。」我仔細地闡述當下的心境與感受，我不指望James能夠理解，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體會那種感覺…我不會怪他。
「了解，所以牠平時都躲在你的意識裡?」牠努力消化我提供的資訊，試圖幫我找出答案。
「可以這麼說，但有某些部份是共用的，例如感官、甚至是力氣、反應力之類的。」我很驚訝James可以描述得這麼準確，的確牠就像是蟄伏在我潛意識裡面，只是我得在適當的時機以適當的方式叫醒牠。
「那…照你這麼說，你就算不變成狼人狀態，也算是超人類了呢~等等，如果牠有意識的話…會不會有名字?」他先是半開玩笑的說，但後面那段是個非常精準的猜測，牠的確有名字。
「有…這次的狼化過程中，我大概知道了牠的名字，」我誠實地向James坦白，
「牠叫做Logen。」
Joanna剛送了些補品、慰問品給A姐，希望她能夠早日康復，隨後便回去了辦公室。
「Joanna!!妳來的正好。」一進辦公室，Joanna就被M弟叫住，應該是有什麼事?
「怎麼了?」Joanna問道。
「老大的體檢簡報出爐了，剛送過來，妳要一起看看嗎?」M弟拿著一個未拆封的盒子說著。
「不等他們來了再一起看嗎?」Joanna似乎是想讓我在第一時間就知道狀況，以免像上次一樣。
「也是，我是想說主任現在住院中，老大在醫院陪他，Ada也居家休息中，應該由妳來評估是否要先看。」M弟解釋。
「沒關係，我們等一天吧，明天再看看狀況，」Joanna說，
「不如先準備一下下周一的例會如何?」
「喔對耶…說到這個，我們下周一就要回歸例會了嗎?」M弟問到，因為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件太多，導致我們團隊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不需要參與例會了…雖然主要是因為董事長直接管轄我們團隊的關係居多。
「我這邊收到的消息是這樣...可是董事長似乎也還沒把權限下放給James，我晚點再問問他好了。」Joanna說。
「那我一樣先把報告準備起來，下午三點後我會去參加外務訓練，可能會連絡不到我。」M弟向Joanna報告他下午的工作進程，雖然Joanna認為不太需要，但在M弟認知裡，只要我和James不在，就該是Joanna當家。
「那我下午就留守辦公室吧，剛好有些資訊想再查一下，等你有空之後又得麻煩你了。」Joanna說，並給了M弟一隻試管，裡面是一絡頭髮。
「這個是?」M弟接過試管好奇的問。
「還記得電梯裡面那個拿槍的俄羅斯女郎嗎?」Joanna微笑著說。
原來當時電梯對打時，Joanna就趁機扯下了她的一絡頭髮，打算用生物科技找出她的真實身分。
「我應該還有一點時間…你要拿去送檢驗部門嗎還是?」M弟詢問。
「你要去訓練的時候再幫我送去吧，我來沒多久，檢驗部門在哪我可能也不曉得。」的確，Joanna其實任職到現在也才剛過一個月，人生地不熟也是合理的。
「好的，那我再幫妳送過去。」M弟回覆。
只要生物檢驗出來，經過基因比對後，應該就不難查出頭髮主人的真面目了。
當晚，我在醫院緩緩打開了資料夾，關於我體檢報告的資料夾。
嗯…肝指數有點偏高，應該是這陣子都沒睡好的緣故吧?
其他的都…挺正常的啊?那胡老頭搞了一出這麼神秘幹什麼?
體檢報告顯示一切正常，但這也意味著要徹底根除我的狀況似乎沒這麼容易了。
「報告有什麼問題嗎?」我被James突然開口的提問嚇到…現在已經凌晨三點多了，他怎麼還醒著?
「你……」我正要開口問他。
「背上有傷，我只能側睡或趴睡…我不習慣這種睡姿，很難睡得著，」他解釋著，
「而且我知道胡老頭給了你一份體檢報告，這個時間拆包裝的聲音就跟飛機引擎一樣清楚。」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我動作放很輕了，還好是單人病房，否則我一定會被隔壁病床的家屬投訴。
結果我一整個沒睡好，睡不著的James偏要玩說鬼故事的遊戲，還卯起來講醫院的…他是不是忘記了現在沒辦法下床的人是他?
老實說他很有說鬼故事的天分…活靈活現的，因為這樣我才害怕，絕對不是怕鬼。
「早安~」看的出來鬼故事並沒有對James造成什麼效果，他似乎睡得很好。
「早，你再躺一下吧，我去幫你買早餐。」我有氣無力的說。
「呃…好是好，可是我本來就無法下床啊?」他抓到我的語病了。
「去你的。」
於是我下樓，到醫院附近的早餐店買了兩份早餐。
對了...我是屬於那種除非早餐店都關了，否則我一天第一樣入口的食物絕對要是早餐的那種，而且不能是中式的那種清粥小菜啦、飯麵羹湯類的，並且就我所知，James也是如此，有一次出差，因為工作到太晚，隔天我們兩個直接睡過頭錯過了飯店的供餐時間，而且馬上就要趕車了，我們那天幾乎一整天都不餓。
扯遠了，回到病房吃完早餐後，由於今天是周六，於是我們單純收了收工作郵件，一般工作郵件也會有團隊下屬的工作進程報告，有提到M弟送檢頭髮樣本的始末。
「她真的很厲害…」我感慨的說。
「誰很厲害?」James邊吃蛋餅邊問我。
「Joanna，你堂妹。」我解釋事件始末給James聽。
「怎麼個厲害法?」他蛋餅還沒吃完。
「她當時在搏命，卻有餘力想到這一步，甚至做到了。」我好像有點激動。
「她畢竟有軍人的背景，她每一步都會先想到後手。」我早餐好像幫他買得有點多?
「我真的覺得…團隊裡有她在真的太好了，特別是外勤的部分。」我打從心裡尊敬她，一樣打架，我是絕對不會想到這些後續的。
「現在Marc也在參加訓練，等到結訓，我們團隊的外勤又會有一個生力軍了。」James終於吃完了他所有的食物。
「但我有點擔心Ada」我說。
「哦?」James挑起意邊的眉毛。
「我怕她也產生PTSD的症狀…畢竟她以前從沒有面對過這些經驗。」
「是嗎…?我倒覺得你才是那個該擔心的人。」James一語點破。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不太想面對我的狀況，既然體檢報告一切正常，我應該就是正常的，而且我現在能夠控制牠了，我能夠馴服我意識裡的那個Logen。
「你因為體檢報告顯示正常，你就不打算去面對了對吧?面對Logen?」有時候我真的懷疑…James是不是有學過什麼讀心術?
「我…沒有，我能夠控制牠了。」我回答得很心虛，相信他也聽得出來。
「我相信你能，不過我認為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凡事不能想的太美好…Joanna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會流後手的，」James耐心地回答我，沒有造成我的任何不舒服，
「而且你甚至不肯用名詞稱呼Logen。」嗯…除了這一句。
「我只是…」我試圖再次的辯解，我希望他能體會我想擺脫Logen的心情。
「我也看的出來你想擺脫牠，可是聽我說，在擺脫牠以前…牠也會是你，是你的一部份，」James輕聲地說著，
「而且你不能否認，牠救了我們大家的命，更救了我。」
這句話倒是有點…正確?的確我因為Logen的存在，躲避掉了幾次送命的可能性，包括一開始的那場儀式，若沒有牠，我可能早就挨子彈了，最近這次也是，如果不是牠，我們一定全軍覆沒。
「你說的…似乎沒錯，可是我需要時間釋懷。」我緩緩地說出心裡話。
「當然，沒有人會逼你要馬上接受，但你得開始意識到你們是一體的。」James說著。
「我會試試看…」我說。
「希望哪一天，我可以親自向Logen道謝。」James堅定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