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未知之前的魔王

如世界初始混沌般的黑暗當中

有個力量，成為了一個點，它漸漸延成了線

線上又出現一個個點，它們也逐漸延成了線

如織布一般，越織越密…

如薄紗般的意識，開始了搏動

模糊的時間逐漸清晰…



嗯…我…怎麼了…

首先清醒的是「自我」

怎麼…好像一片…黑…

隨著清醒的是「感覺」

沒有光嗎…那…這裡是…哪裡…

接著是「思考」



「喂！魔王大人帶回來的魔物好像動了！」


動？…什麼，好像有人在說話…


「你看錯了吧」

「真的啦，你看它的觸手！」

「欸…好像有…」

「再看仔細一點！」


有人在嗎…那麼…


「真的欸，趕快去通報魔王大人！」

「是！「


魔…王…？那是什麼…話說…好像能看見了…


在黑暗中逐漸打開的光線，是一股昏暗的紫光

但是好像隔著玻璃…反光導致看不清楚對面的事物


玻璃…嗯？玻璃…這不是罐子嗎？為什麼我會在罐子裡面！？喂！那邊的人！我發生什麼事了？喂！


周圍的看守好像都沒有聽到自己的幾乎一樣，使它更加緊張，想要動手敲破這片玻璃…


欸…不是吧…我的…手…呢？


舉起來的並不是它所認知的「手」，而是兩條肉色、像葉脈一樣分枝的不明物體

它努力的在玻璃上尋找能夠反光的位置，在玻璃的背向光源的那一測，他看到了「自己」

它的身體…樣貌已經不是它記憶中所應有的那樣，而是只剩下腦部、一小部分脊髓和周圍的神經…

看到自己變成這樣的它，差點沒有當場昏厥。它用它的手…能夠控制的神經末梢試圖搥破玻璃，別說裂痕了，就連聲響都敲不出來


喂！喂！你們對我做了什麼？快把我變回去！


一個穿著盔甲的人轉頭過來了，但在頭盔空洞下的是…一隻巨大的螞蟻！一個螞蟻站著面對自己，就像個人一樣


「嗯？醒了之後就這麼活潑啊…看來魔王大人會相當高興的…科科科…」


螞蟻說話了…什麼回事啊！？

話說，剛剛一直聽到「魔王大人」…難道…是他把我搞成這樣的？

喂！那個螞蟻…你…你跟我解釋清楚，還有那個「魔王大人」到底是什麼人…把我搞成這副德性有什麼目的！


螞蟻沒有理會自己，更像是不知道自己在說話一樣，當自己不再激動之後螞蟻就轉回頭部了，再也沒有看著自己


我…說不了話嗎…冷靜…冷靜………看來牠們好像要叫那個什麼「魔王」的過來，而且這裡…先觀察一下吧…


在它決定冷靜下來時，它感受到了晃動


地…地震？等等…難道有什麼巨人之類的…難道是那個魔王…！？


在紫光燈源下方的長廊，從遠處浮現一股黑影，黑影靠近時伴隨著震地的頻率越來越高，當黑影終於停下之時，從目測約離地面四米高的地方露出了三雙成對的紅光

在紫光光源照射下的黑影隨著罐子的角度消失，出現在它面前的是一個至少五米高的大蟲…


這就是…魔王嗎…


它下意識了吞口水，但並沒有咽部的肌肉在運動的感覺

那個魔王的三雙眼睛長在類似有稜有角的頭部兩側，口器周圍像是節肢動物一樣來回張牙舞爪…直立的驅幹像是昆蟲般的體節一樣，但從鎧甲般外骨骼縫中伸出的四對本該是昆蟲附肢但卻充滿著肌肉的手臂，而足部更是像蜈蚣一樣往後蔓延…


「魔王大人，您帶回來的魔物剛剛已經甦醒了」
螞蟻鞠躬的像「魔王」報告著



「嗯…辛苦了…可以退下了…」
「是！」


「魔王」用那種根本不能發生的口器構造中，卻露出了極其低沉、讓人恐懼的嗓音，而螞蟻和周圍看似衛兵的昆蟲似乎聽令一般，一個個整齊的從長廊離開…


它正在用自己目前不存在的眼睛盯著面前這個駭人的非人存在


「怎麼…難道不會說話？」
魔王低語著，嚇著它趕快搖頭（雖然實際上左右旋轉的是大腦）


「那麼…吾都准許你說話了…還不出聲…？」
森嚴的聲音，彷彿是審問一樣逼迫著它，但…


我沒有嘴巴啊…你是要我怎麼說話…


「嗯…這不是做的很好嗎…」


我說話了？但我沒聽到我的聲音啊…算了沒關係…那麼…

請問…你…知道我為什麼麼會變成這樣嗎…？

它無助著盯著完全看不出表情的魔王，害怕的顫斗的「說」


「你竟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卡魯斯狄烏斯的嗎…？」


卡魯斯狄烏斯？那是什麼？難道這跟我現在的模樣有關？

看著沈默的魔王…它思索著打破僵局的方法

！

那麼…請問這裡是哪裡…為什麼我會只剩下神經被泡在罐子裡？

破釜沉舟了！


「嗯…」
魔王的口器突然活動了起來


「看來你是失憶了…這裡被吾統治的魔物之國…艾比薩爾…」


艾比薩爾？沒聽說過的地名…難道是法…等等，魔物之國？


「對…這裡就是世界僅存的…只屬於魔物的國家…」


魔物？世界僅存的？等等…信息量太大…不過這麼說難道…這裡不是地球？


「地球…？那是什麼…吾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難道你是從「「地球」」來的？」


嗯…對！我是地球…我住在…


「所以你是說…你來自卡魯斯狄烏斯之外嗎…沒想到竟然在卡魯斯狄烏斯之外還有魔物存在…」


等等，我不是魔物，我是…！


「什麼？你不是魔物會是什麼？你可知道除了魔物沒有其他東西能夠穿過卡魯斯狄烏斯…」


我不是魔物啊，我是人…人類啊！


「人…類…？…」


痾…嗯…？


「…」


…怎麼…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魔王突然大笑，天地都為之而震，就連它都停止了思考…


「人類？別說笑了…就你那個樣子還敢說自己是人類…別想糊弄吾！」


天地又再震動一次，這次魔王的頭部直接貼著罐子，三對眼睛和口器正在隔著薄薄的玻璃盯著它看


「吾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為什麼會在卡魯斯狄烏斯外面！如果你不是魔物，那你是什麼？…」


令人戰慄的威懾從魔王的言語和形體中溢出，就連它的意識也隨之顫斗…它只能勉強維持住理智…


我…真的不知道…卡魯斯狄…烏斯是什麼…我一醒來就…在罐子裡了…


那幾乎是一種，已經哭出來的語調


「齁？看來你並沒有欺騙吾…好像也沒隱瞞什麼…不過…」


什麼…事…？


「吾竟然無法讀取你的想法…不過的確只有魔物能穿過卡魯斯狄烏斯…如果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我就饒恕你…」


饒恕…？


「通常…只有被判處流放的罪人才會來到卡魯斯狄烏斯之外…但以吾當初發現你的時候…根本不像是能夠自己來到卡魯斯狄烏斯之外的…如果你真的一無所知…那麼…」


那麼…？


魔王張開著上肢和口器
「只要是魔物，都是吾的子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