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勝利與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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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12-28
  半身焦黑的弗烈德,按著自己左腹上的紋印,不屑地道:「怎麼?你也是那種,看到我身上的紋印,就嚇得跪地求饒的孬種?」
  這個渾身是傷,披頭散髮,打扮邋遢的男人,明明處於下風,單膝跪地的他,依舊沒弱半點氣勢,彷彿自己仍是勝算在握一樣。
  一旁的莉亞基妮有些不解,在她看來這應該是虛張聲勢,但似乎又有些不同,山根倒是能理解弗烈德的心態,提防之餘又多了點敬意。
  「這倒不是,因為我也有紋印。」科恩諾將右手衣袖拉起,露出右肩上的德魯伊紋印,道:「生有紋印之人很少,願意露出自己紋印的人就更少了,難得遇到一個,就想打聲招呼。」
  「你對自己身上的紋印很自豪?」
  「我就是因為紋印,才被我第一個老師收為弟子,這象徵著我與他們的聯繫。」科恩諾摸著自己右肩上的紋印,搜索著腦海中那些模糊的回憶。
  「聯繫嗎?我身上的紋印,可沒帶給我什麼好處。」弗烈德冷笑一聲,又站了起來,哪怕雙腿因傷有些發顫,他的身體依舊站的挺直。
  「你不打算放棄嗎?」看到弗烈德還想打,科恩諾有些意外。
  只見弗烈德環視四周,看到那些荊棘柵欄,笑出聲:「哈!如果可以,我確實想逃,不過你似乎沒打算給我這個機會,至於求饒,我沒有這個選項。」
  「你確實是個真正的戰士……」科恩諾握緊長杖,他了解到眼前的對手,或許人品有虧,但至少在作為戰士這一方面,在心態上是沒有半點缺陷,科恩諾道:「如果你願意道歉,向我以及我的夥伴道歉,並交出身上的財物作為賠償,我願意放你一馬。」
  「我確實應該向你道歉,為小看你而道歉,我居然天真地以為,一次偷襲能收拾得了你這種程度的德魯伊,至於旁邊那兩個,抱歉,我沒有對雜魚低聲下氣的意思。」弗烈德直直地盯著科恩諾,雙手緊握斧柄,手臂的肌肉隆起又放鬆,顯然是在作爆發的準備。
  「那就抱歉了,我將取下你的頭顱當作戰利品。」
  「如果你能做到的話,就隨你拿去吧!」
  兩人雙眼對視,舉著武器對峙,弗烈德緩緩地移動步伐,不得不說他的身體確實強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已經回復到可以正常走路的狀況,他緩緩地靠近科恩諾,就在他離科恩諾只剩下十步的時候,科恩諾動手了,他舉起手中的長杖。
  弗烈德跳了起來,只見數條樹根破土而出,在弗烈德原先的位置交叉而過,弗烈德落地後迅速地跑了起來,很快就來到科恩諾面前,一記重斧劈下,卻被科恩諾俐落地躲開,重斧重重地劈到地上,半片斧刃深入地面,斧頭就這樣卡在地上。
  科恩諾再次召喚出了雲團,小小的黑雲電光閃爍,這麼近的距離再中一發雷電法術,弗烈德必然屍骨無存。
  「喝!」弗烈德雙臂猛地發力,肌肉隆起,只見卡在地面上的斧頭翻轉,掀起漫天煙塵,遮住了科恩諾的視線,沒有視野,法術可沒辦法正常發動。
  弗烈德扔掉大斧,拔出藏在靴中的小刀,向著科恩諾撲了過去,整個過程用不到半秒,這是他作為殺手鐧的一招,過去,他曾用這把小刀抹了不少強敵的脖子。
  而今,他也打算用這把小刀,奪去一個年輕的生命。

  弗烈德的出生並沒有多好,他是個農奴之子,在一個秋天出生,那是個收穫的季節,而弗烈德的父親也收穫了一個孩子,只是在這個剛出生的孩子的左腹上,有著刺眼的紅色劍盾紋印,這讓他沒辦法開心多少。
  「一個農奴的孩子,怎麼可能去當什麼戰士呢?」這是父親經常說的話。
  事實證明父親說得是對的,弗烈德並沒有因為紋印,而展現出過人的天賦,甚至因為他是農奴,身上卻有象徵戰士的紋印,自小就沒少被同輩或地主家的孩子欺負。
  「當農奴也是不錯的,至少努力幹活就能吃得飽,不用在外面漂泊度日,好好待在這裡就性命無憂。」這是母親常說的話,她是個安分守己的人。
  曾今,弗烈德也是這樣認為的,所以他學習父母的想法,打算這一生都乖乖當個農奴,只求安穩度日。
  不過當席捲大陸的戰爭來臨,戰火燒毀了田地,一些逃兵殺光了地主一家,父母也慘死刀下,弗烈德就沒辦法這麼想了。
  「爸、媽,乖乖當個農奴,只想著安穩度日也是會死啊!」拿著斧頭劈開一個逃兵的腦袋,弗烈德當時腦中是這樣想的。
  
  「既然都會死,那就以戰士的身分死去,你是這樣想的吧!」科恩諾喃喃念道,由長杖變化而成的長槍,貫穿了弗烈德的心臟。法術需要明確的視野,揮舞兵器不用,科恩諾憑感覺也能命中朝著自己殺來的敵人,長兵器的攻擊距離讓弗烈德的最後一刀,變成不可能達成的幻想。
  「咳!咳……法術,只是誘餌……」弗烈德吐出鮮血,還是強撐著把話說完,「打得漂亮!」
  弗烈德的瞳孔失去光采,身體失去力量,科恩諾拔出長槍,弗烈德向後倒去,傷痕累累的屍身倒在地上,掀起些許煙塵。
  科恩諾將長槍變回法杖,看著弗烈德的屍體,微微點頭致意,道:「你也是。」
  隨後,科恩諾輕聲唱起送葬的歌謠。

  「他贏了嗎?」瑪芙妮娜心有餘悸地問,當她看到弗烈德拿著斧頭跳起來,對著科恩諾砍過去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當煙塵被弗烈德的斧頭捲起,兩人壟罩在煙霧之中的時候,她一度以為最後站著的人會是弗烈德。
  幸好事情並沒有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最後站著的人是科恩諾,只是瑪芙妮娜沒辦法理解,為什麼科恩諾在唱歌。
  「古代的荒野葬歌,源自凱倫的槍術,還有各類德魯伊法術的集大成,看來我們的隊長身負多家德魯伊流派啊……嗯?」迪安看到科恩諾的表現,不得不承認,他們這位隊長的實力有些超乎他的預期,不過這時他看到科恩諾有些異常的舉動,在迪安思考一下後,突然苦笑道:「瑪芙妮娜小姐,我想你可以暫時閉上眼睛一會兒。」
  「ㄟ?為什麼……啊啊啊!」瑪芙妮娜本想向迪安詢問,要自己閉眼的理由,下一秒就因看到的東西發出慘叫。
  只見科恩諾伸出手,將弗烈德的頭顱連著脊椎,從身體裡拔了出來。